正文 第二十一章 手指 文 / 無翼蝙蝠

    聽聞此言，高順猛地邁出兩步，邊晃動雙膀想要掙開綁在身上的繩索，邊怒不可遏地對殷丞喝道：「無信之徒，汝安敢欺我！！！」

    「休得胡言！！」魏延和趙雲同時上前，一人抓住高順的一支胳膊，高聲怒喝道。

    殷丞也不發怒，只是漫不經心地走到高順面前，伸出食指在他的心窩點了兩點，道：「非我欺汝，是汝欺我。汝心安在？」

    高順一下子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癟了。殷丞的意思很明白，之所以不接受他的投降，主要是因為他不是真心投降。高順為了訓練這些陷陣營，平時幾乎都是和他們在一起同吃同睡，彼此間有著相當深厚的感情，絕對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自己面前，眼看現在只有自己投降才能讓這些人生存下去，不管願不願意都只能選擇投降。

    可惜這個郡守大人很不滿意這種情況，他對自己被迫投降後的忠誠度表示懷疑，居然不肯接受。唉！說實話，他的懷疑很正確，連自己都不敢保證會忠心於他，又何況別人呢。現在怎麼辦，不救他們了嗎？看來想救也救不了了，就算現在自己願意向對方表示忠心，只怕他們也不會輕易相信了。

    殷丞看著蔫了的高順，會心地一笑，再次問道：「高順！你看董卓此人如何？」

    高順頭也不抬，用低低的聲音回答道：「董刺史雄霸一方，手握精兵悍將，若能清君側扶漢室，當可成不世之霸業，流芳百世矣。」

    「哈，你是在騙我還是騙自己！」殷丞被高順氣地笑了，「董卓『清君側』是會的，『扶漢室』他是肯定不願意做，霸業也許可成，不過轉眼就會化做浮雲。流芳百世估計是沒希望了，遺臭萬年應該有他一份。」

    「為何？」高順不明白殷丞為什麼敢給董卓下這樣的結論。

    「是啊，大人，你這麼說董卓，有根據嗎？」連魏延都忍不住問道。

    殷丞裝酷，沒有回答，只是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高順和魏延都以為殷丞是要自己用腦袋思考去，所以不肯說。不過他們誤會了，殷丞的意思是－－我忘記書上怎麼說的了！

    「董卓手握重兵，若行雷霆手段盡除異己，不難成一時霸業。我聞董卓此人生性殘暴、不施仁厚，此誠可使人畏而不可使人服，故而其興也速、其敗也速。大人以為然否？」趙雲在一旁插嘴道。

    殷丞繼續裝深沉，依然笑而不答。

    「什麼呀，我說高順，這就是你的主子嗎？你眼光也太差了吧，不過董卓那廝眼光也不怎麼樣，居然只給你當個小兵頭，真替你不值啊！」魏興在那裡趁火打劫。

    被魏興這麼個小孩嘲笑，高順也不禁臉上一紅，頭也低得更低了。此時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只是看著略帶羞愧的高順，高順雖然低著頭看不到大家，可他完全能夠感受得到眾人那如有實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

    沉默了片刻，高順一咬牙，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頭對殷丞說道：「可否使人鬆綁？」

    殷丞對旁邊點了點頭，心想，鬆綁當然沒問題啦，就現在這種樣子，還怕你跑了不成。

    「我來。」魏興蹦蹦跳跳地過去一刀割斷了繩索。

    高順晃落了身上斷裂的繩索，然後走上幾步來到殷丞面前，抬起雙臂與肩平齊，再豎起雙掌，把掌心向著殷丞，說道：「大人，請看仔細！」

    咦，我沒喝酒啊，咋就眼花了勒！殷丞揉了下眼睛，對高順說道：「唉，你手別晃啊，晃的我眼都花了。」

    不對啊，他好像沒晃，可我怎麼看到幻影了，一、二、三……暈，是真的誒，高順這小子居然長了十二根手指，雙手各多了一根，難怪我會以為看到了幻影。

    不過，高順讓我看他手指幹什麼？難道是要告訴我，他挖鼻孔的效率比別人高出一倍？

    殷丞張嘴剛想問，區星卻急忙拉住殷丞的衣袖，同時還把頭湊到殷丞耳邊，悄悄地說道：「主公，此事似有不妥。我曾聽家鄉老人言道，人生六指、孤厄難止，此人雙掌各有六指，此為大大之不詳矣，人皆避之尤恐不及，斷不可將之收入麾下，望主公三思慎之。」

    呃！有這種事嗎？不會又是迷信吧！等等，似乎也有一定道理啊！

    運氣這個詞一直被眾人掛在嘴邊，可誰都解釋不清運氣是什麼東西，更加不可能將其量化。不過，殷丞卻在一本雜書上看到過一種他還比較認可的解釋。眾所周知，人也是一種生物，是生物就會有生物磁場，磁場是會向外發散的，不同的人會散發出不同的磁場，也會對另外一種磁場產生影響，比如，地球的磁場，再比如，另一個人的磁場。

    當一個人的生物磁場被地球磁場克制的時候，他的運氣就會變得奇差無比，連身體的狀況和思維反應也會下降很多，不過地球磁場是在不停變化的，所以人的運氣也是不停變化的。還有一句話也可以從側面加以證明，『人挪活、樹挪死』這句話很多人都知道，一個人倒楣的時候，換一個環境也許就會有所改善，換環境不就是指改變地球磁場對自己的影響嘛。

    當兩個人在一起，彼此間的磁場也會相互影響，如果兩個磁場相剋的人在一起久了，勢必也會影響對方的運氣，這也許就是所謂八字不合的來由吧。然而，磁場有相剋，同樣也有相生的，『命中貴人』就是指這種情況了。

    六指是怎麼來的？當然是娘胎裡帶來的，沒人會後天裝一個上去，既然是胎裡就有了，那就很有可能不只是多一個指頭那麼簡單了，他們的生物磁場也許會和普通人大不一樣，或者說會克很大一部分的普通人。『人生六指、孤厄難止』興許就是這麼來的。

    這句話看來不是只有區星才知道，呂布應該知道，曹操、劉備應該也知道，不然為什麼呂布明明知道高順素來忠義卻不肯重用，曹操抓住高順後也毫不可惜地將之斬首，而一旁的劉備也沒有阻止的意思。高順比張遼差很多嗎，不是吧。可待遇怎麼相差那麼大呢？

    「主公、主公，還請速速決斷。」見殷丞在沉思，區星連聲催促。

    殷丞歉意地對區星笑笑，區顯程是替自己著想，不能輕易寒了他的心。難道真要放棄高順？捨不得，不捨得，無論是殺他還是放他，都太浪費了。六指可能會給人帶來厄運，但也有可能給人帶來好運，我殷丞是普通人嗎，當然不是，我是穿越來的怪胎，我怕什麼！

    雖然殷丞下決心要留下高順，但卻不能這麼直截了當地說，這樣會讓區星以及其他人產生不安的，得想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行。

    殷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對大家說道：「諸位可知殷某為何要作如此打扮？」

    「不知。」

    「不瞞眾位，此頭名喚『無法無天』，乃家師特意為之。殷丞幼年時家師曾為我批命，說我此生命乖運厄，非此頭不能化解。當時先父萬分驚恐，家師又道，殷丞只需留有此頭，此生可獲神祐之功，百無禁忌。家師非是凡人，其言定無虛妄，既如此，區區六指殷丞又有何懼。」殷丞再次顯露神棍本色。

    「高順高治堯願為主公肝腦塗地、以死效命。」高順被殷丞忽悠地五體投地，感動地鼻涕眼淚如小河般流淌。

    「治堯？哈哈，治堯請起。」

    「主公請稍候。」高順走到那些俘虜面前，高聲喊道，「高順今已投到殷大人帳下效力，爾等可願隨我同往朱提？」

    「我等願意追隨統領同往朱提。」那些俘虜一點都不含糊。

    高順又走回到殷丞面前：「高順攜麾下陷陣營聽候主公調遣。」

    「好，哈哈，好，哈哈哈。」又搞定一個老大級人物，殷丞開心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殷丞很開心，區星、魏延等人也沒有絲毫不滿，他們當然知道殷丞那個傳說中的師傅是誰，對他是一點褻瀆之心都不敢有的，雖然他們都沒見過殷丞師傅的面，可光看他送給殷丞的那只游隼就能想像出他是什麼樣的人物，既然他說沒關係，那肯定是沒關係的了。所以他們也就不擔心高順的加入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不幸，管你高順有多妖，只要有殷丞壓著就可以了。

    「恭喜大人再獲良將，如果不是我那一箭，子龍大哥想抓活的可能會很難哦，怎麼獎勵我呢？」魏興拉著殷丞的手開始邀功了。

    「你這小鬼頭！」殷丞對魏興那是又愛有氣，聰明是聰明了，可就是太沒規矩，得治治他，「你想要什麼獎勵？要不這樣吧，我給你找個媳婦怎麼樣，讓她來看著你這只頑皮猴崽子。」

    「哈哈哈。」眾人齊聲大笑，魏興才十三歲，發育還沒全呢，找什麼媳婦啊。

    「不好！」魏興漲紅著臉說，「我要兩個行嗎？」

    眾人愣了片刻，齊齊笑倒於地。這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好色哪管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