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藍鷹陷陣 文 / 無翼蝙蝠
「啊，哈哈，張校尉，你願意為我們帶路實在是求之不得，太謝謝了。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的下屬吃壞了肚子，你看這樣行嗎，請你們先稍等片刻，我想他們去方便一下很快就能完事的，行嗎？哦，對了，如果實在太為難的話，你們可以先走，只要告訴我們去扶風的大致方向就可以了。」殷丞努力地使自己表現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張濟眉頭大皺，用很低沉的聲音對殷丞說道：「殷太守，不瞞各位，此次董刺史奉上命領兵進京，此事既耽誤不得，也、不、能、被、其、它、事、打、饒。我想大人也是聰明之人，還是讓貴屬配合一下，這就隨我上路吧！」
看來自己百般推托真的引起張濟的懷疑了，他這麼說話，顯然是不留餘地了，只能盡盡人事而已：「張校尉，我們老家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我雖然是他們的上司，可也不能命令他們憋著不拉呀。而且，你在涼州，我在益州，你我各不相屬，董刺史的軍令似乎管不到我殷丞頭上吧。張校尉若是事急，大可先走一步，我殷丞隨後自會趕上。」
「呵呵、哈哈、吼吼……殷太守自然不必理會董刺史軍令，可我張濟為身家性命計，這軍令卻是萬萬不敢違抗的。還請殷大人包涵，等見到董大人後，張濟自會向大人賠罪。來人，全軍列隊護送殷大人同行。」說完，張濟一領馬頭回轉本陣，又舉了舉手中長槍對殷丞道，「殷大人，我們這就上路吧。」
唉，還是要打啊。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了，打就打唄，老子的藍鷹衛正愁沒機會實戰演習呢，就拿你張濟開刀吧。
「張校尉，你這是為難我殷某了。我殷丞也算一郡之長、堂堂命官，若我不願同往，難道你還敢動手不成！」殷丞說話也開始不客氣起來，同時示意趙雲等諸將做好應戰準備。
其實根本不需要殷丞吩咐，趙雲等人早就看出不對了。藍鷹衛的狼牙棒太顯眼了，平時都是用袋子裝好掛在馬側，此時三百藍鷹都己悄悄接近自己的坐騎，隨時準備取棒自衛。
「哈哈哈，張濟是在董刺史帳下聽令，也只遵董大人號令，萬事有他老人家擔著，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倒是殷大人可要考慮清楚，萬不可誤人誤己。」張濟已經打定主意要來硬的了，說完之後也不等殷丞的反應，直接命令旗牌官傳令列戰鬥隊形。
一時間旌旗招展、呼喝連連，張濟手下四千人馬分出兩隊各奔西北、東北，護衛張濟本陣之左右。西涼鐵騎果然名不虛傳，左右人數各一千人馬的兩支分隊，只用一小會兒就排出了錐形突擊陣型，手中長槍貼著馬頭斜向前指，駭人的槍尖在烈日下閃著寒光。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話好說，打咯。
「上馬！」殷丞大喊一聲，隨後趙雲、魏延、魏興、區星數人應聲上馬。
藍鷹衛的步兵，當然不會像這些馬上戰將那樣騎到馬上，殷丞這聲上馬其實等於下令應戰，所以藍鷹衛紛紛抽出佈滿尖刺的狼牙棒，隨後把馬匹驅趕到身後。
「各伍上前十步，分散列陣，以六芒星陣應敵，注意保持距離，隨時準備變陣。」一連串號令從區星的嘴裡飛出。
『咚咚咚、通通通』，張濟本陣傳來陣陣戰鼓，隨著鼓聲轟鳴，右陣的千餘騎兵紛紛拉緊手中韁繩，胯下坐騎也因此發出一連串的嘶鳴。
『咚嗒、咚嗒、咚咚嗒嗒』，鼓聲一變，右陣隊形猛然向外一散，之後所有人馬都開始小幅前行，馳出五十步後漸漸加速，等跑出一半距離時，整支隊伍又突然聚攏，隨後保持著這種前後馬距，不斷加速地衝向殷丞等人的左翼。
「敵右翼兵馬列陣七百五十步外，錐形突擊前行，半程加速，兩軍接陣時馬速較緩，可迎面破擊。」見敵騎迅速靠近，區星也用最快的語速向殷丞匯報，見殷丞點頭，立刻高呼，「左翼變陣，列九宮虹弧，前隊聚，後隊緊隨，控制間距。破擊敵騎，前隊七步加速，九步三擊，退。後隊十步加速，七步二擊。旋擊往復」
殷丞突然發現自己掌心已滿是汗水，這可是藍鷹衛的第一戰啊，說不緊張肯定是騙人的。殷丞在藍鷹衛身上花費的心思不可謂不多，剛才區星嘴裡喊出來的那些屬於和藍鷹衛所列的陣型，都是殷丞和李嚴、魏延等人根據籐甲的特點精心琢磨出來的，雖然殷丞的建議基本上都被確認是胡鬧，但畢竟他是用了心的，可見藍鷹衛在他心目中地位有多高。現在終於到了展示成果的時候了，殷丞的心情比初次登門拜見岳父岳母的準女婿還要忐忑不安。
高踞馬上，殷丞很清楚可以看到迎面而來的西涼鐵騎，正面第一排由十五騎組成，馬與馬之間相隔一米到一米五，後排與前排相隔兩三個馬位，人數也較前排略多。由於馬匹飛奔揚起的塵土很大，越往後就越看不清楚，不過藉著前面部分隊列展示的情況，殷丞已經基本可以推斷出後陣的大概。
在接近殷丞陣列百步左右，西涼鐵騎稍稍拐了個弧度，不從正面而改從側面繼續突進。區星也根據敵情迅速調整的隊形，隨後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敵騎。
「前隊，前出，加速，九步三擊，破陣！後隊尾隨！」眼看敵騎已經到了合適的距離了，區星果斷下達攻擊命令。
聽到區星的號令，左翼藍鷹衛前隊四十餘人五人一伍相互掩住著迅速衝出，奔出七步左右，正好迎上飛馳而來的騎兵，藍鷹衛仗著身著籐甲，也不理會對手的攻擊，直接用手中狼牙棒猛砸對方的馬脖子。砸完之後向旁一閃，跟在後面的人連跨三步，又正好遇上第二列騎兵，對著馬脖子又是一棍。如此這般，九步之內連續發動三次攻擊，加上第一次的攻擊，一時間已經擊垮四列敵騎。
完成了九步三擊，前隊迅速聚攏，略略向後小退，而此時後隊正好就位，助跑十步後緊跟著完成七步二擊。後隊攻擊的時間已經足夠前隊簡單重組隊形了，後隊的攻擊一結束，前隊就展開了第二輪的攻擊，完成後再換後隊。
西涼鐵騎雖然悍勇，可畢竟是第一次遇上不怕打擊的對手，幾次攻擊無效後已經士氣大降，再被藍鷹衛沒頭沒腦的一頓亂棍，西涼軍的陣型徹底被打亂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西涼右翼就將會被打殘。張濟也不傻，『叮咚、叮咚』地鑼聲響過，西涼軍四下散開，潮水般地向後退去。這時騎兵的優勢終於顯現出來了，藍鷹衛根本追不上，只能退回來重組六芒星陣。
殷丞和張濟的初次交鋒落下了帷幕，西涼軍丟下百五十具屍首退回本陣，藍鷹衛只有一人不慎誤踩馬腿而扭了腳踝，終因行動不便，退出序列。
殷丞真想仰天大笑三聲，傳說中的零傷亡戰例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哼哼，張濟啊張濟，沒想到會踢到鐵板上吧。來來來，繼續啊，老子還沒玩夠呢。
張濟很聽話，小時候肯定是個乖寶寶，他的右翼剛剛敗退，左翼又開始動了，正好滿足殷丞的願望。
「敵騎列陣一千二百步外，錐形突擊前行，半程弱加速，兩軍接陣時馬急速，不宜正面對敵。藍鷹衛右翼聽令，前隊後隊合併，列浪形散陣迎敵，前衝，側擊馬腿！」區星再次高聲下令，這次出來沒帶鑼、鼓，只能委屈區星了。
六芒星右側的兩個角快速混在了一起，列出破浪形的陣勢，人與人之間分得較開，中間明顯留下很多穿插的空隙。
張濟的左軍明顯比右軍驍勇，在數名偏將的帶領下，左翼一千騎兵『嗷嗷』怪叫著接近殷丞的右翼。這次藍鷹衛列隊很分散，騎兵們很容易就突入了陣中，正面幾乎沒遇到什麼有力的抵抗，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卻發現兩側的兵馬就像竹筍被剝去筍葉一樣不停地在減少，而他們突進陣裡的錐尖也越來越小，突進的力度也越來越無力。這些無恥的敵人，居然完全不理會馬上的騎兵，手中的古怪棍子只朝馬腿招呼。
這次領隊偏將變機靈了，也不等張濟下令，直接一聲吆喝就調頭往回逃，不知道回去後張濟是會獎勵他呢，還是一刀砍下他的腦袋。
也許偏將的決策還是對的，此時張濟已經驚呆了，根本想不到右翼人馬下一步行動該是什麼。剛才左翼兵馬很殷丞交鋒時，張濟還很輕視對方，一千騎兵對三百步兵，己方的優勢實在太明顯了，所以他也沒怎麼留心戰事。現在卻看清楚了，己方三名騎兵手中長槍同時刺中一名敵兵，人力加上馬力，敵兵連人都被捅飛出去了。可敵兵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按揉了胸腹幾下又站起身來，撿回脫手的兵刃後還追著捅他的騎兵猛砸，這……這還是人嗎？
殷丞賊眼溜溜、視力驚人，把張濟臉上見鬼般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心中大樂，不由暗道：「哈哈，傻了吧，後悔了吧，誰讓你硬要找茬的，當初要是當作沒看見我們那該多好。後面人馬多的是，董卓自帶的大軍也在後面，你又何苦要強出這個頭呢。現在好勒，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臊，活該倒楣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