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不要打我好嗎 文 / 無翼蝙蝠
在殷丞的記憶裡，董卓在進京之前就做好強行控制朝政的打算，他撤空了自己在涼州的所有兵力，一看就知道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回來，唯一的防範措施就是派了一員大將守住了陝西諸郡，也就是長安一線。董卓離開後，涼州就落入了馬騰、韓遂的手裡，馬騰的主要勢力是在武威，韓遂則是在西平，再加上董卓陳兵陝西諸郡，如此一來，金城一帶自然成了董、馬、韓三股勢力的交匯點，誰對它都有影響，同時誰都無力完全控制住金城。從這個局勢來看，殷丞此次的目的地很可能到金城就可以結束了，只要大家都無法完全控制金城，殷丞就有了混水摸魚的機會。他只要快速聯絡各地馬市和馬販，以較高的價格收購一批優等種馬即可，只要能買到馬，錢他可以不在乎，反正殷丞已經從孟家成都下院中帶來了足夠的錢財。
看起來殷丞很快就能完成目標返回朱提了，可事情真的會那麼順利嗎？
睡至半夜起更時分，殷丞聽到奇跡在空中急促的鳴叫，從它的叫聲中可以聽出危險正在逼近。殷丞急忙喚醒大家，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可等了許久也沒發現任何異常。對於奇跡，殷丞自然是信任的，雖然現在還沒任何發現，但他知道奇跡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因此他叮囑大家千萬不可懈怠。
又過了一段時間，遠處突然出現一大片火光，並且高速向本方接近。殷丞的眼力超群，他已經看出那片火光是由無數支火把形成的，如此深夜，哪來的那麼多火把，哪來的那麼多人？
火光越來越近，同時還伴隨著急促而雜亂的馬蹄聲。騎兵，那些是騎兵，這黑燈瞎火的哪來的騎兵啊，而且看這樣子，這些騎兵還是衝著自己來的。真是奇怪了，我可剛到涼州，這又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啦？殷丞鬱悶地想到。
火把漸漸分成了四列縱隊，兩兩一組地分左右繞向了殷丞兩側，還沒等他們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這些騎兵圍在了中間。趙雲悄悄地告訴殷丞，圍住他們的是一支三千左右的騎兵隊，目前來看還沒有惡意，因為他們列出的不是攻擊隊形。
殷丞分開眾人走了出去，然後對著四周的騎兵拱手為禮，高聲喊道：「請問這裡是哪位軍爺負責，卻不知為何將我等團團圍住？」
等了一會兒，從隊列中突出三騎，為首之人高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
「啊，我們是從益州來的，不知軍爺是哪裡人馬？」殷丞答道。
「我等乃是涼州刺史董大人部下，你們來金城何為，可是過往客商？」
「我們不是客商，我們是益州牧劉焉劉大人下屬，奉劉大人之命前來公幹，這裡有劉大人的手諭。」殷丞『如實』回答著。
「哦，取來我看。」那人朝後揮了揮手，跟在他後面的一騎飛奔而出。
「顯程。」殷丞叫了一聲區星，擺了擺腦袋，區星也快速走出，把劉焉的手令交給了來者。
「嗯，採買物品？你們是要去哪裡？要買什麼東西？」那人看了一遍手令，隨手又遞還過去，顯然已經相信了殷丞等人的身份。
「根據劉大人指示，主要是要去扶風郡，買的也是日常用品。劉大人初至益州，百廢待興物品奇缺，不得已只能自他處購買應急。」殷丞半真半假地回答著。
「原來如此，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下官朱提郡守殷丞。」看到似乎不會出什麼麻煩了，殷丞不由得擺起官威來了。
「啊，原來是殷大人，失禮、失禮！」郡守也算是軍政一手抓的地方大佬，一聽對面居然是一郡之長，那人略吃一驚，跳下馬來對著殷丞拱手賠禮，然後又道，「既然殷大人有公務在身，在下也就不便打擾。不過還有一事需事先關照一下，這些天會有大隊人馬向東開拔，希望大人及隨從能盡量讓出大路，不要阻礙大軍行動，萬一有個不必要的衝突，只怕董刺史在劉益州面上說不過去。」
「謝軍爺提點，殷丞記下了。」
那領軍之人見殷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答話，向後呼哨了一聲，帶著大隊人馬又匆匆向東而去。
「呼！還好！」殷丞望著遠去的火光，長出了一口氣。
「董卓兵馬？大人，他們為何連夜行軍，如此匆匆，難道馬騰、韓遂又叛亂了不成？不對，若是如此，大軍該是往西，現在卻是往東，董卓這是要去哪裡？」魏延小聲地問殷丞。
「唉！」殷丞長歎一聲，「洛陽。」
「什麼！董卓帶兵去洛陽，他一個外藩也敢帶兵進京，想造反嗎？」區星驚道，他自己就差點造反，所以對這個問題比較敏感。
「造反？哈，那是早晚的事，不過現在他可是去救駕。」殷丞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
「救駕？他去救駕？」聽完殷丞的解釋後，區星反而更奇怪了。
「是啊，至於說為什麼要他去救駕，你別問我，去問何進那個笨蛋。」一說到何進，殷丞就覺得可笑，這丫的是個極品敗家玩意兒，好好的一個世界五百強被他玩了幾個月就資不抵債申請倒閉了。
「何進？大將軍何進？」區星還在問。
殷丞已經沒耐心談論何進了，他隨意地搖搖頭，道：「好了，不說他了。現在，繼續睡覺，哈哈。」
想睡個好覺也很難，就光下半夜，陸陸續續又有三批人馬匆匆經過殷丞等人的營地向東而去，吵得他們整晚沒睡好。雖然殷丞習慣練功不睡覺的，可也被這些人吵得很心煩，他不明白董卓為什麼要他的兵馬連夜趕路，事情已經很緊急了嗎？
幸虧古代行軍時，前隊後隊間一直用探馬保持著聯絡，所以後來經過的那些人馬才沒有一次次上演大包圍的好戲，不然殷丞等人就更鬱悶了。一個晚上要是無緣無故被人包圍四次，這事擱誰身上都得吐血。
等到黎明時分，殷丞等人收拾好隨身物品，打算繼續西進，董卓的第五波人馬又到了。殷丞連忙下令眾人讓開官道放他們過去，想不到夜間的好運沒能繼續，董卓部下呼啦啦四下散開，再次把殷丞等人圍在了中間。
「對面之人可是朱提郡守？」軍中一人打馬向前，揮舞著手中長槍高聲喝問。
「下官正是殷丞，不知對面是哪位將軍？」殷丞不得不出面回答，心裡卻已經老大不高興了。
「在下乃董刺史帳下典軍校尉張濟，不知殷丞郡守前往扶風公幹，卻為何有來此金城？」
張濟！他就是張濟！也算是三國名人了，殷丞不禁暗中提醒自己要小心從事。
「慚愧、慚愧，不怕張校尉笑話，在下也是遇到董刺史兵馬後才知道這裡是金城。朱提山高路遠進出不便，我等眾人還是首次來到雍州，卻不想迷失了道路。」
「不識道路倒也罷了，難道殷大人連這東西南北都分不出來了嗎？扶風在東，可大人為何往西而去，莫非其中另有隱情。」剛才張濟看到殷丞率人緩緩西進，只是看到自己這些人後才讓在一旁，所以不太相信殷丞的回答。
「那個……張校尉，那邊是西嗎？扶風在東邊？」殷丞不知道怎麼回答，乾脆裝傻。
「殷大人真的不知？也罷，在下奉刺史大人之命引軍向東，亦要路過扶風，不入由在下做個嚮導吧。」張濟可不相信一個堂堂郡守會分不清東南西北，就算他真的是個路癡，不可能手下這麼多人都是路癡，而且是極品的那種。不過，儘管張濟對殷丞產生了懷疑，可殷丞畢竟是大漢官吏，他也不敢草率行事，所以才打算把殷丞一夥看管起來，等著董卓來親自發落。
聽張濟這麼一說，殷丞知道這下慘了，他又沒興趣去什麼扶風，可一時間又找不出理由拒絕，張口結舌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哎喲！哎喲！！！大人啊，我不行了，肚子痛得利害。都怪虎哥不好，告訴他那些肉乾壞了，可他偏要我們吃掉，現在好了，出問題了吧。不行、不行，我要找地方方便、方便。」這時魏興突然大叫起來，還捂著肚子四處張望。
哈哈，殷丞大喜，還是這小子反應迅速，董卓令人連夜趕路，肯定有耽擱不起的原因，對付他們只要用拖延這招就行了。
魏興一叫，魏延也馬上反應過來，假裝委屈地說道：「這能怪我嗎？我們出來那麼久，帶的食物都快吃完了，那麼肉乾雖然有點不新鮮，可扔了實在可惜，我不是也吃了嘛。啊，不對，被你這麼一說，我的肚子也不行了，小興，你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殷丞看這哥倆一搭一擋地唱雙簧，險些笑出聲來，對著張濟雙手一攤，表示遺憾。藍鷹衛中部分反應靈敏的傢伙也看出其中奧妙了，紛紛摀住肚子高聲呼痛，看來是想上演集體拉『巴巴』了。
張濟一看這種情形，顯然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一時也猶豫萬分，不知如何是好。眼看殷丞有希望擺脫困境了，不料從張濟身後走上一騎，到了張濟身旁和他耳語幾句，而張濟的臉色也隨之慢慢轉冷。
「殷大人，我等身有要事，耽擱不得，還請貴屬暫且忍耐，這就隨我上路吧。」張濟冷冷地說道，顯然已經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靠！幹什麼！想打架啊！！！殷丞也有些不高興，這段日子他被別人寵壞了，已經受不了別人的冷眼了。打就打，難道還怕你不成！不過，老子是來買馬的，不是來賣命的，能不大是最好了。怎麼辦呢，算了，還是再拖拖看吧。反正，只要你不打我，我也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