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另立門戶 文 / 無翼蝙蝠
殷丞氣呼呼地獨自回到了撈寨自己的住所，一走近屋子他就冷靜了下來，回過頭來一想，剛才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激動了。那些村民似乎還稱不上背叛吧，最多只能算是想攀高枝。雖然覺得自己太強硬了點，不過殷丞倒沒打算讓步，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他是不願隨意更改的。
殷丞『穿越』之後就諸事不順，在南照的時候更是經常需要委曲求全，前不久又因為那些村民不肯配合而生了不少悶氣，過往的種種都一直積壓在他的心裡，剛才村民們的『背叛』終於把他心中的怒火給點燃了。在一通暴怒之後，殷丞淤積的邪火被宣洩了出來，這時心情反而極度輕鬆，在屋子裡喝了幾口茶，就像沒事人一樣上床練功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殷丞叫人準備好馬車，他打算一個人先回別院，村民的事就交給李重處理，一旦有了結果就讓他來別院和自己說，至於是分是合，殷丞確實並不在乎。自從和孟家拉上關係後殷丞就在考慮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該先依附孟莊，在換取到孟莊大量資源後再慢慢發展自己的勢力。
殷丞想到的這招一點都不新鮮，劉備、呂布、馬超、孫策等等都用過，之所以會有這麼多人採用，就是因為它很有效。殷丞想了很久，覺得這個辦法是目前能讓自己迅速發展起來的唯一捷徑。如果按照殷丞這種設想進行，他身邊有沒有那些村民真的毫無區別，說他們是累贅一點不過分。
殷丞是無所謂，可李重卻不會這麼想，還沒等到殷丞出門呢，他就被李重堵在房裡了。李重一出現在殷丞面前，殷丞首先注意到的是他通紅的雙眼和焦躁的神情，看來這事給他的打擊不小。
殷丞觀察李重的同時，李重也在留意殷丞的表情，等他看到殷丞的臉上並沒有明顯的不滿，這才敢用略帶顫抖的聲調對殷丞說道：「阿、阿丞啊，這個……我是為昨天的事替大伙來向你表示歉意的，其實大夥兒絕對沒有想要另投孟家的意思，真的，絕對沒有。大夥兒只是有點誤會，以為你和孟家達成了什麼協議，所有才會有些胡思亂想。我昨天已經狠狠地訓過他們了，大會兒也表示以後決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我也希望阿丞你能大人大量，別和他們一般計較，就算給我個面子成嗎？自從咱倆相識以來，我李重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所有的大事小事只要你阿丞想做的，我還從來沒反對過呢，你想想是不是這樣啊。」
殷丞看著眼前這個彷彿一夜間老了十歲的村長大人，他的心也開始慢慢軟了。李重對自己確實還算不錯，在洪谷村時對他也很照顧，而且，怎麼說他也做過一晚自己的岳父，也許以後還會是自己兒子的外祖，給他這點面子也不算過分。
「村長，不是我亂發火，有時候必要的規矩還是要的，這裡不是南照，更不是洪谷村，如果沒有點規矩的話，將來肯定會吃大虧的。」殷丞先是很隱諱地提示了一下李重，隨後又接著道，「有些事可以不去追究，你村長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有些事卻馬虎不得，比如上繳金沙的事，這就絕對沒有商量餘地，如果不願交的，請現在就離開這裡，我殷丞決不阻攔。」
「是的、是的，交、交，我們一定交！」李重在旁邊練練點頭。
李重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殷丞覺得很熟悉，細想一下這才發現，敢情鬼子下鄉徵糧時，那些維持會長都這付表情。我靠！你這樣一搞，老子不就成了最最下賤的鬼子了嘛，鬱悶！！！
「村長啊，你可要跟那些村民好好說說，上繳金沙真的不是為了我殷丞，我這是體大伙將來在做準備，千萬不能因小失大啊。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既然願意交了，那過兩天我就讓鍾伯帶些人來，每天統計一下具體撈金的數量，你們該交的那部分也就直接交給鍾伯吧。對了，那些輪休的準備好了嗎？我這就打算回別院了，如果他們也準備好了，那就和我一起上路吧。」殷丞邊說邊收拾著東西。
「等……等一下。阿丞，還有個事要和你說一下。這事……唉，都怪我不好，以前確實太慣著他了……」李重既怨又惱地說著，可就是沒說清到底是什麼事。
「怎麼？馮奎還是不滿意，他又搞出什麼動靜了？」從李重的表情上殷丞也猜到幾分，於是就問道。
「這個……馮奎……他……他還是覺得金沙是他辛辛苦苦撈上來的，那些應該屬於他的私產，不……不願上繳。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他還是不肯聽，我實在沒辦法。」
「是嘛，不願交是吧，那他究竟想怎麼樣？」殷丞強壓著怒氣，盡量使自己看上去很平靜，然後低聲問道。
「他……他走了。」
「什麼？你說他怎麼？走了？」李重最後的兩個字說得很含糊，殷丞差點聽不清楚。
「是的，他走了。他和平時關係比較好的人一起走了，說是要到別的地方繼續撈金，不願留在這裡受人……受人盤剝。」
「哈哈，好啊，走的好，走了就乾淨了。」聽到這個噁心的傢伙終於遠遠的滾開了，殷丞確實很高興。可開心過後仔細一想，殷丞覺得其中也許還另有蹊蹺啊。
被殷丞昨天的態度嚇到後，那些村民不得不屈服於殷丞的『淫威』，可他們內心肯定還是不願意的，只是沒人敢帶頭反抗而已。這次馮奎的出走，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李重暗中授意的呢。如果馮奎等人在別的地方也能發展良好、一切順風順水，讓其他村民看到一絲希望，按照殷丞的估計，那些村民應該都會偷偷地跑到馮奎那邊去，連董想等往日和自己比較親近的都很難倖免。可一旦發展不好，那時候李重肯定會過來求自己讓他們回來，最多是在嘴上服了軟，以殷丞的性格，很可能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殷丞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連帶看李重的表情也似乎多出了幾分陰毒的冷笑。果然，李重又說話了：「阿丞，你別為馮奎這臭小子生氣了，你先會別院休息休息。等過些天我再去找一下馮奎，我一定會把他叫回來的，就是綁我也要把他綁回來。」
呵呵，你想讓他回來，我還不想呢，殷丞心中暗想。該怎麼回答他們呢，殷丞腦筋一轉，立刻有了主意，就對李重說道：「村長，你誤會了，我沒有生氣呀。馮奎想到外面獨立發展那是好事，我千辛萬苦把大家帶來這裡，目的不就是想讓大家生活得開心點嘛。既然馮奎有這樣的打算，我是絕對支持他的，你替我告訴他，如果想走的話，不但先前他們撈上來的金沙可以帶走，連他們使用的撈金工具也可以一併帶走，畢竟以後他們還是要撈金的，沒有工具哪成啊。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既然離開了這裡，以後他們要是惹出什麼事來，我可不替他們擔責任。也就是說，只要離開了撈寨，將來大家就各走各路，再無絲毫瓜葛了。」
「阿丞……這……你……」
「哦，還有，如果他們覺得不方便的話，你可以再準備些材料給他們，讓他們也建個小寨，住的地方還是要有的嘛。你見到馮奎兄弟替我問聲好，就說我殷丞祝他金沙滿屋，財源廣進，哈哈。」說完，殷丞拿起已經準備好的東西就走出了屋子，也不理會李重是什麼反應。
把李重丟在了撈寨，殷丞花了一天的時間匆匆趕回了別院，就是在回來的路上，殷丞推測出李朵懷孕的大致過程。回到別院後沒幾天，李朵懷孕的事也漸漸平息了下來，同時撈寨也傳來了馮奎另立門戶的情況。
馮奎選擇的撈金地點是撈寨上游三十里處的一個淺灘，馮奎認為金沙既然是河水帶來的，那河上游的金沙肯定更多，所以就選擇了那裡。從最初幾天的情況來看，他們撈到的金沙並不比在撈寨時少，為此馮奎也一直向別人自誇英明。雖然馮奎『抗稅保糧』行動初見成效，但村民們還都不敢就這麼冒失地跑過去，只是這幾天撈寨的人心有些浮動。看樣子，只要馮奎能堅持三個月以上，撈寨就絕對避免不了出現村民『叛逃』。
通過路上近一天的冷靜分析，殷丞已經把馮奎叛逃的事情看開了，自己和村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們如果能過得開開心心，殷丞就當是自己做了件好事吧。反正有他們沒他們對殷丞來說沒什麼影響，即便現在有人告訴殷丞，村民已經全跑到馮奎那裡去了，殷丞也只是一笑了之。
重新回到別院後，殷丞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打聽朱提郡的現狀上面了，為此他還把方明召回了別院，讓他組織人員負責此事，殷丞手下真正能派上用場的，也只有項書帶來的那些人了。童子軍畢竟還太小，村民就更別指望了。
方明找來的都是原先南照的縣兵，以前就沒少干打探消息這類事，所以也就五天時間，方明就把朱提地理、人文瞭解了七七八八。雖然還遠遠稱不上完整，可對殷丞來說，這點情況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