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買劍 文 / 以文為刀
「你你幹什麼？」趙亮看到小孩提著長劍走了過來，不禁有些害怕，向後退了幾步。
「哈！公子，我只是想找您再借件兵器，好表演切金斷玉啊？」小孩笑嘻嘻的回答。
「哈，哈，哈」圍觀的眾人見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趙亮竟然被一個小孩嚇唬到，都不禁哄笑起來，全都忘掉了對趙亮的懼怕。
聽到周圍的哄笑，趙亮也被臊了個大紅臉，忙向旁邊的狗腿一指：「去，去找把劍來！」
「是，公子。」其實眾狗腿見到趙亮剛剛的樣子也都是暗暗好笑，只不過礙於趙亮是自己的主子，所以不敢笑出來。此時聽到趙亮的吩咐，連忙取了一把常用的青峰劍過來。
「公子，劍來了！」
「嗯。」趙亮接過青峰劍，轉頭遞給了小孩，「給，現在劍有了，趕快表演吧！」
「公子，您看清楚了。」小孩不慌不忙的走回空地中心。
只見小孩一隻小手提著趙亮剛剛遞過來的青峰劍，向空中一拋。「咻∼」的一聲，青峰劍帶著一溜劍光飛上了半空，然後翻滾著劍身落了下來。
「啊∼」周圍的眾人只見劍光直奔小孩落了下來，不禁都發出了驚叫。鄭倫在一旁也是為小孩暗自擔心。
那小孩倒是沉穩，雙眼盯著空中的青峰劍，用另一隻小手將手中的長劍對準劍光向上一迎。
「堂！」
隨著一聲脆響，青峰劍正落在長劍的劍刃上，齊齊的斷作了兩截，「匡啷啷∼」滾落在了地上。再看小孩手中的長劍，依舊是劍光奪目，顯然是毫髮無傷。
「呼∼」如果說剛剛小孩表演吹毛斷髮時，人們還能發出叫好聲，這會兒就已經全都驚呆了。
其實，通常人們所說的切金斷玉，是將一柄寶劍和一柄凡劍，兩柄劍互相交砍，依靠互砍的衝力和寶劍的鋒利，將普通的凡劍砍斷。像小孩剛剛這樣，僅僅依靠青峰劍的下墜之力，讓青峰劍自己撞到長劍的劍刃之上，就斷為了兩截，這可不只是切金斷玉了，簡直就是削鐵如泥啊！
「好劍！真是好劍。」隨著聲音從人群中走出一條壯漢。
鄭倫向那壯漢看去，正是自己剛剛注意到的那個，此時不禁仔細打量起來。只見這漢子身高過人，足足比普通人高了有兩頭，身材健壯四肢修長，一張略微黑裡透紅的臉膛，顯然是飽經風雨，下巴堅毅凸出，有一點微微的胡茬，一雙漆黑的雙目炯炯有神，最醒目的是兩條濃濃的眉毛，飛插入鬢又黑又濃，透出一股英氣。剛剛站在人群之中還不算顯眼，現在由人群之中走出，龍行虎步，顧盼生姿，真是威風凜凜，彪悍過人。
壯漢走到小孩面前拱了拱手：「這位小哥，這把劍我要了，多少錢？」
「嗯∼」小孩看了看那漢子點了點頭，「大叔看來也是懂劍的行家，本來我是不敢多要的，只是我臨出來的時候，爺爺交代了，說這柄劍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要不是實在急需用錢，也不敢拿出來賣。現在既然要賣也不能賤賣了，總要對得起這柄寶劍。」
「那要多少錢？」
「爺爺說了，至少五百倆。」
「哦？」那壯漢聽了小孩的報價皺了皺眉。
「五百兩！」
「這麼貴啊！」
「這小孩是窮瘋了吧！」圍觀的人群也紛紛議論開了，都覺得小孩的報價實在是太貴了。
其實，也難怪人們會議論。在鄭國是以銅幣為貨幣基礎單位的，每一百個銅幣為一吊，每十吊銅幣換一兩白銀。而在鄭國之中，一個普通的人家，一兩白銀足夠一個月的吃穿用度了。現在這小孩張口就要了五百兩白銀，雖然那柄劍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劍，終究是超出了人們的想像。
「小哥，咱們打個商量，現在我一時確實拿不出這麼多銀兩。不如這樣，我先給你三百兩，過些日子我湊夠了銀兩一定還給你，這麼樣？」
「嗯∼」小孩聽完猶豫了起來，按說五百兩白銀意味著什麼，自己也知道。現在這壯漢能夠給出三百兩也不算少了，而且他剛剛也說了日後會把剩下的二百兩還回來，看這壯漢的樣子不像是說話不算的人。可是臨出門的時候爺爺再三叮囑自己，這柄劍最少要五百兩，少一兩也不能賣，這可怎麼辦呢？
「喂！你這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懂不懂規矩？」趙亮的一幫狗腿這時突然叫了起來，「我們公子剛剛說了，這柄劍如果真是寶劍，無論多少錢，我們公子收了！」
「對！沒錯，我們公子收了。」
「沒錢就別出來丟人現眼，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會不會還錢哪！」一幫狗腿們是越叫越凶。
這時，趙亮倒是擺了擺手，「別吵了！」說完也走了過來，「我說小孩，你這把劍五百兩是不是？好，我給你，這把劍公子我要了。」
小孩看趙亮伸手過來拿劍，向後躲了躲：「等一等！」
「什麼事？」
「這位公子我看你還是不要買這柄劍吧，六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我看你也不像是會使劍的樣子，買回去也沒什麼用。」小孩從剛剛就十分討厭趙亮，現在並不想把劍賣給他。
「嘿∼小東西，你管我有沒有用，公子我有的是錢，六百兩買回去當燒火棍使關你屁事！」
小孩聽他這麼說，更是不願意賣給他，抱著劍又躲開了趙亮伸過來的手。
這下趙亮可是惱羞成怒了：「嘿！你小子別不識抬舉，別說給你錢，在這皇城之中，公子我想要什麼東西，就是不給錢，也沒有得不到的！」說著不再去抓劍，反而一伸手抓住了小孩的脖子。
「好啊！趙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正在此時，突然從人群中傳出一個清涼的聲音。
「他媽的！誰？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說我們公子！」聽到有人敢出聲，狗腿們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
「我！」隨著話聲未落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
「小小王爺！使您啊！」趙亮看到說話的是鄭倫不禁頭上冒出了冷汗。
從人群之中走出的正是鄭倫。周圍的眾人聽到趙亮叫他小王爺，知道來了大人物，紛紛閃開了空檔，鄭倫帶著鄭寶緩緩走了出來。
眾狗腿一個個都是面如死灰。乖乖！小王爺，這是什麼人？堂堂的皇親國戚，自己的主子平時還要拚命的巴結，這下可好自己竟然還罵了他，這可真是應了那句俏皮話，廁所裡點燈——找死（照屎）啊！
「趙公子，沒想到在這見面啦！」
「是，小人見過小王爺。」趙亮趕緊給鄭倫施了一禮。這趙亮雖然是個紈褲子弟，可並不是個笨蛋。他老爹雖然財雄勢大，可是在這皇城之中，有些人也是得罪不起的，瑞王爺就是其中之一。這鄭倫是瑞王爺的獨子，得罪了他也就等於得罪了瑞王爺，不要說他們趙家，就算是十皇子恐怕也要小心一二。
鄭倫向趙亮擺了擺手，沒有過多的理會他們，逕直走到那個小孩面前，蹲下：「小傢伙！膽子不小啊！一個人敢跑到大街上賣東西，一張口還要那麼多銀子，你不怕被人搶了嗎？」鄭倫看著這小孩真是十分有趣，用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小孩似乎十分不願意被人摸頭，扭了扭腦袋：「不怕！爺爺說了，這裡乃是天子腳下，皇城之都，禮儀之所法紀森嚴，沒有人敢光天化日明目搶劫，不過」說著小孩用眼睛瞟了瞟趙亮。
周圍的眾人聽了小孩的這一番話，一個個是挺胸昂頭，精神抖擻，不禁都是暗暗點頭：沒錯啊！這是哪裡？這是皇城啊，天子腳下，禮儀之所，這裡怎麼會有人敢在光天化日明目搶劫那？這種人簡直就是皇城的敗類，是人民的恥辱啊！想到這，人們全都看向了趙亮，眼神之中充滿了鄙夷，連那幫狗腿們也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下趙亮可有些站不住了，平時一兩個人也就罷了，現在被這麼多人用鄙夷的眼神注視，簡直把自己當成了十惡不赦之徒了，連忙趕緊解釋：「小小孩，我可沒說要搶你的，我我是說要給你銀子買啊！」
鄭倫也是暗自驚奇，想不到這小孩如此聰穎，幾句話之間就把圍觀的眾人拉到了自己一邊。
「那既然如此，我也想買你的劍，行不行，我給你六百兩銀子。」
「六百兩啊？」足足比自己要得多了一百兩啊，多了這一百兩一定能更快的治好爺爺的病，小孩聽完猶豫起來，可是又想起了爺爺平時教導自己的話，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抬頭對說道：「剛剛這位大叔已經說要買了。」
鄭倫看到小孩竟然能夠不貪財錢物，不禁更是喜愛，伸手又摸了摸小孩的頭頂：「可是我給的銀子多啊！」
「那那也不行啊！爺爺教我的，好男兒立於世間，當首重信義。是這位大叔先說要買的，雖然你給的銀子多，我也不能賣給你。」小孩又扭了扭頭，躲開了鄭倫的手。
「好！好一句：好男兒立於世間，當首重信義！小哥，你是真正的好男兒，你爺爺也一定更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漢。這把劍我不買了，你賣給這位小王爺吧！多賣幾兩銀子，趕快去給你爺爺治病。」那壯漢聽了小孩的話，臉上充滿了欣賞之色。
「好了，你看，這位大叔說讓給我了，怎麼樣？沒給我吧！」
「那那你會使劍嗎？你賣完回家不會也拿去當燒火棍吧！」
「哎∼你看我像個白癡嗎？六百兩銀子買根燒火棍，除非是白癡才會做。」
鄭倫和這個小孩一唱一和的，把旁邊的趙亮損了一頓。趙亮聽完自己被罵作白癡，真是氣得夠嗆，可是又不敢發作，還要趕緊巴結。
「小孩，問那麼多幹什麼？還不趕快把劍給小王爺，一會兒我給你銀子。」
「算了，趙公子的好意心領了，既然我說了我要買這柄劍，銀子還是我自己付吧！」鄭倫由於上世的關係實在是對趙亮這種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沒什麼好感，雖然自己現在好像也是一樣。
「是是是，小人多嘴，小人多嘴。」趙亮點頭哈腰的道。
小孩轉身把劍重新包裹好，遞給了鄭倫，然後小手一伸：「好了，銀子拿來吧。」
「哈！小傢伙，你以為六百兩銀子是六百個屁嗎？我隨身哪能帶那麼多啊！」
圍觀的人們沒有想到，堂堂的小王爺竟然說出這麼不雅的詞來，不禁都是暗暗好笑。
「那那你難道騙人的？」
「胡說！」
「放肆！」狗腿們再次發揮了威力，不過這次似乎換了主子。
鄭倫也不去理會眾狗腿的巴結，再次用手摸了摸小孩的頭頂：「你看我像騙子嗎？」說完轉頭看了看鄭寶。
「是，爺！」
鄭寶走了過來，對小孩說，「跟我走吧，我帶你去銀莊取銀子去。」
小孩跟著鄭寶正要一起走，忽然轉身對鄭倫說了一句：「你是好人，不過，你以後不許再摸我的頭。」
鄭倫看著小孩小臉上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好笑：「好，我以後再也不摸你的頭了。」說完拍了拍小孩的頭。
小孩瞪大了眼睛，一會兒又變成無奈的神色，沒辦法，人家沒有「摸」你的頭，人家是「拍」你的頭。
鄭倫沒有再逗小孩，向鄭寶道：「不用著急回來，我在這等你，你幫著小傢伙去找皇城裡最好的大夫，去給他爺爺治病，然後在回來，知道了嗎？」
「是，爺！」
看到鄭寶帶著小孩離開了，圍觀的眾人漸漸散去，而趙亮也灰溜溜的偷偷跑掉了。剛剛的那名壯漢轉身也要離開，鄭倫卻前上一步攔住了他。
「這位大哥，請等一下。」
「小王爺有什麼吩咐嗎？」那壯漢見鄭倫這麼客氣，只得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