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翻雲覆雨 第十章 死亡戰車 文 / 桂林
第十章死亡戰車
不管眾人是不是真的尊敬,對於這些,即墨全都絲毫不在意。此刻,躺在柔軟的床上,心中想的是,通過什麼理由去接近監獄中那幫老怪物,才能不讓他們產生敵意。
黑暗監獄分為外獄和內獄。住在外獄的這些罪犯與內獄的那些年齡至少一百五十歲的罪犯相比,他們的兇惡程度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在內獄的那些人看來,外獄就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在玩耍而已。
事實上,內外兩獄並沒有什麼界限。只不過所處的位置不同而已,內獄是在黑暗監獄的最深處,那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黑暗。
內獄裡面的人無一不是絕頂高手,他們一生癡心於修煉,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但是有人敢激怒他們,那麼無疑是找死的行為。
即墨可以在外獄肆無忌憚,但是對於此行真正的目的地……內獄,他並沒有多大把握。雖然十分想與內獄的人老傢伙們拉上關係,進而為以後要做的事情打好基礎。但是,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無法取得他們的信任,很容易招致殺身之禍。
在內獄裡面,死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果將天堂的事情全盤托出,告訴他們,一味的追求修煉只是找死的行為,先不說他們是否會相信,光是即墨要將他們當槍使的用心,就足以讓他死一百次了。沒有人是傻子,既然天堂那麼厲害,這些人怎麼可能拚死與他一起去反抗呢。
此刻,即墨處在一個為難的境地。思前想後,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心中暗想,如果死靈在這裡就好了,可惜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高手就這麼隕落了。
梆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即墨懶洋洋的說了一聲:「誰呀?」
「即墨大人,是我。」孫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即墨剛從床上下來,又走過去,靠在了窗邊的軟椅上。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異常舒服。「進來吧。」
當日,即墨在外獄確立絕對的權威以後,孫睢聞風急忙跑過來向即墨告罪,將那日不按規矩將即墨帶給凌雲的事情供認不諱,並且將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當即墨說出藍瑟絲的時候,孫睢頭上直冒冷汗,終於癱軟在了地上。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孫睢對即墨的恭謹程度不亞於對藍瑟絲。
吱呀一聲,孫睢從門外探進身來,看到即墨背對著門口曬著太陽,當下站在原地,諂媚的說道:「即墨大人,光芒之城有您的急件。」
即墨噌的一下從軟椅上竄過來,一把抓住孫睢的肩膀,急道:「在哪裡?在哪裡?」
孫睢頭上直冒冷汗,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言語。
即墨這才意識到手上的力量太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鬆開了孫睢。
孫睢臉上肌肉有些扭曲,緩緩的抬起手探入懷裡,抽出了一封信。即墨一把就搶了過去,拿到軟椅上看了起來。
孫睢悄悄的退出房間,關上門以後,才呲牙咧嘴的甩了甩肩膀,心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即墨大人啊,他折磨人的手段可要比那些人厲害多了。
信是韋芳寫的。他告訴即墨,卡因斯的叛徒身份已經證實,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地精部落的間諜。
事實上,卡因斯本人就是地精與人族的混血。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更像是一個間諜,而不是一個叛徒。
最讓即墨意外的是,找到卡因斯叛國證據的人竟然是暴風團長雷嘯。
半年多以前,雷嘯悄無聲息的離開暴風,潛入希望山脈,目的是為了找尋獸人的蹤跡,進而來掌握獸人部落的動向,結果無意間發現了白頭翁,幾經追查之下,終於確定白頭翁就是卡因斯。
為了弄清楚卡因斯到底是在為哪個種族工作,雷嘯並沒有直接返回帝國,而是分別又潛入了獸人部落和地精部落,這才查清楚卡因斯的真正身份。
就在前幾天,雷嘯剛趕回緋紅要塞,就聽說了即墨的事情,對於即墨的感激自不必說,畢竟即墨是他挽救了暴風。當下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光芒之城。向邱壯鵬解釋了這件事情。
本來邱壯鵬希望即墨馬上從黑暗監獄出來,但是韋芳阻止了,他還有更深一層的擔心。
於是,卡因斯這件事情暫時被眾人壓了下來,等到即墨可以出獄的時候才予以公開。
即墨還指望著韋芳能夠幫他想想辦法,怎麼去接近內獄的那些人,結果信上除了以上講的就沒有其他的內容了。
即墨當然明白韋芳擔心的是什麼,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解決好內獄的問題。正思索間,外面忽然一陣喧鬧。
彭的一聲,木門被人撞開,王信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焦急的喊道:「不好了,即墨大人,大飛和二虎兩人打起來了。」
王信是即墨現在所住獄捨原來的主人,自即墨打敗凌雲以後,他就十分配合的讓出了這間獄捨。
即墨眉頭一聳,毫不在意的回道:「打就打吧,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可是……」王信有個毛病,心中越急,越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臉都憋成了醬紫色,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一會過去看看。」即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將王信支退。本來剛才已經想到事情的關鍵部分,結果王信突然闖入,完全將他的思路打斷了。
自從即墨與凌雲兩人大戰以後,黑暗監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平靜。似乎所有人都有些懼怕這個新上任的外獄「管理人」。越是平靜,隱藏的暗流就越加洶湧。
以往的時候,外獄基本上每天都有戰鬥發生,這些罪犯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彷彿哪天沒有點事情發生,就渾身都感覺不自在。平靜了這麼多天,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值得一提的是,凌雲自從輸給即墨以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獄捨中,從不出門。
即墨的嘴角微微上揚,等到感覺戰鬥應該進入了**,這才信步走出獄捨。
戰鬥場依舊是那天凌雲與即墨打鬥的大理石廣場。圍觀的人有許多,看到即墨出現以後,眾人迅速的讓出一條通道。
大飛和二虎兩人都是極度的好戰分子,此刻,正在場中打的難解難分。由於兩人同是十二階武者,因此斗的旗鼓相當。
等到即墨站在廣場裡面,場中比鬥的兩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這下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還是大飛見機的快,當下直接躍出戰局,向即墨躬身參拜。
「你們繼續,繼續。說你呢,繼續上去打,我在一邊看著,你們就當我沒來過。該怎麼打還怎麼打。」即墨一臉笑意的說道。
即墨如此說,大飛和二虎兩人面面相覷,心中同時想到,這小子一定是故意裝出這副樣子來試探我們。千萬不能上了他的當。
見兩人半天沒有反應,即墨眉頭聳起,語氣也冷了許多,「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還是都當作耳旁風?」
一股凜冽的殺氣開始繞著大飛而二虎兩人的身體旋轉了起來。
經過上次與凌雲的打鬥,即墨發現,在這裡,強烈的殺氣要比鐵拳還有效。尤其這些欺軟怕硬的人,對於死亡的恐懼要大過普通人許多倍。
果然,就在那一縷殺氣釋放的時候,大飛和二虎兩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隱隱冷汗。
兩人扭頭對視,眼中一凝,忽然猛的後撤,緊接著又纏鬥在了一起。
眾人全都一臉驚異,他們不明白,即墨這麼做到底又什麼目的,他以前不是說過不許踐踏別人的生命嗎?怎麼突然如此大的改變。
即墨絲毫不理眾人的反應,依舊津津有味的看著大飛和二人的戰鬥。
大飛的力量很足,配合著體內的強力鬥元,每一次揮拳都可以聽見破空聲,而且他所修煉的斗元非常罕見,竟然是嗜血鬥元。只要戰鬥中,有鮮血出現,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都會變的徹底瘋狂起來,下手更是不知輕重。
相對於大飛的大塊頭來講,二虎的身體就稍顯瘦弱。他的力量不是很足,但是勝在速度十分快。平常移動的速度都猶如疾風一樣,更不用說當他全力發動時,他的敵人會感覺被強力颶風包圍住了。
最讓即墨意外就是,二虎的體質與一般人不太相同,從生下來,他就可以修煉兩種屬性的斗元。也正因為如此,在與大飛的戰鬥中,他能夠絲毫不落下風,而且還將大塊頭的大飛繞的團團轉。
兩人各有所長,但是卻不能將長處發揚到最大程度。從兩人的打鬥中,即墨看出來,對於力量的運用,兩人都欠些火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都不懂如何將自己的弱點隱藏。
對於長期在生死邊緣生存的即墨來說,暴露自己的弱點就等於將脖子放在了敵人的屠刀之下。因為,任何一個高手,都不可能放過可以致命的機會。
對於斗元的修煉,即墨沒有什麼經驗,但是對於純**的修煉,他卻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蠻荒島的艱難生存,教會了他如何最大限度的在敵人面前保全自己。
即墨擺了擺手,場中的兩人看到即墨的手勢,馬上停了下來,詫異的望著他。
即墨淡淡的笑了笑,先將大飛叫過來,低聲耳語幾句,然後讓他回去接著打。
大飛剛開始還詫異萬分,聽了即墨的話,臉上的詫異被極度的欣喜取而代之。
戰鬥重新開始,大飛的攻擊與防守明顯變的比開始的時候精準嚴密了很多。無論二虎的速度有多塊,大飛似乎都能在前一秒感應到他下一步將要進攻的方向,進而提前做出防守。冷不丁還會抓住機會攻擊。
二虎心中暗暗驚訝,那個小子跟大飛說了什麼,突然間就變這麼厲害,防守的如此嚴密,我還怎麼攻擊?
所有圍觀者全都瞪大了雙眼,以前這兩人打鬥,大飛從來沒有贏過,而且每次都輸的很慘,想不到突然間變厲害了許多。想起剛才即墨將大飛叫過去低聲說話,眾人紛紛猜測,即墨會跟大飛說什麼。
大飛心中喜不自勝,對於即墨的話,剛開始他還半信半疑,但是等到真的使用在戰鬥中,才發現,即墨所講述的都是些看起來簡單但是絕對有效的對敵戰法。在戰鬥中嘗到了甜頭,大飛心中對即墨的忌憚緩緩變成了敬重。
纏鬥沒多久,大飛抓住一個機會,一記直拳將二虎狠狠的擊飛。
這時,即墨又將二虎招到身前,低頭耳語幾句。二虎沮喪的表情馬上消失不見。
兩人再次戰鬥,結果與最開始一樣,二虎仍是輕易取勝。
結果似乎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大飛和二虎兩人都知道,即墨的指點讓他們今後的修煉會少走許多誤區,乃至在關鍵時刻成為保命的法寶。
欲速則不達,諸葛孔方老師教導的話一直迴響在即墨的耳邊。他也一直在用這句話提醒著自己。
矯正了大飛和二虎兩人的問題,即墨沒有再多說什麼,就直接返回了獄捨。他並沒有一直站在那裡給眾人挨個矯正。事實上,那樣做也沒有什麼意義。
即墨從來都不是什麼大仁大義的好漢,當初在中洲大陸收服那一群強盜時,就有自己的目的,更不用說,訓練黑暗監獄裡這一群罪犯了。
不出即墨所料,就在第二天,所有外獄的四百名罪犯全都聚集在小廣場。王信這個時候又扮演了送信者的角色,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是敲門進去了。
四百名罪犯站在小廣場上,黑壓壓的一片。看見即墨緩緩走過來,所有人刷的一下,右臂扣在胸前,用瑞安大陸表示敬重的禮儀歡迎即墨的到來,「即墨大人。」嘹亮的聲音震天響起。
即墨面帶笑意,緩步朝著人群走去,他當然知道這些人此時心中的想法,昨日見到他毫不避諱的當場指點大飛與二虎兩人,而且經過指點以後,那兩人的實力都有相當幅度的提升,這下所有人的心思都活了起來。
有如此快捷的提升實力的方法眾人怎麼會放過,可是他們又怎麼能知道,只要綁在即墨的這輛戰車上,就永遠也沒有回頭路了。
用了三天時間,即墨讓王信把監獄中這些人的資料全部登記造冊,並將他們的等級,職業,詳細的武功情況都瞭解清楚。
令即墨吃驚的是,這四百個人中,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人體內都是嗜血鬥元,而剩下的三分之二中,最差的也是雙屬性斗元,甚至還有及其罕見的三屬性斗元。
這些人中,許多人都是天生特異,修煉速度比常人快很多,因而仗著實力比一般人強,就囂張無比,直到犯下重罪,被抓到這裡。而那些擁有嗜血鬥氣的人無一不是脾氣暴躁之人,跟人一有一點衝突,就恨不得將對方撕成碎片。
為了給自己在瑞安大陸培養出一批合格的手下,即墨這次可是下了大力氣。看到這些人詳細的資料,即墨吃了一驚,他清楚的知道,這四百個人隨便哪一個放在大陸上,只需要僅僅百年的修煉,都會成為威震一方的人物。但也正因為高於常人的天賦,卻成了抑制他們成功的絆腳石。
現在,即墨要做的就是站在這群人的最前面,將阻礙他們發展的絆腳石不停的朝前挪動。他並不會直接將其搬開。如果這些人裡有身懷異心者,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絆腳石重新塞回到這個人的腳下。
用了整整三天時間,即墨根據這些人斗元屬性的不同,將這些人分成三組。然後針對每一組的特點,制定出詳細的訓練計劃。
事實上,對於斗元的修煉,即墨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研究,但是由於他本身就是七階咒術士,對於中州大陸的武技非常瞭解,再加上二十年蠻荒島的生存經驗,整個人就是一本超級武技百科全書,想要指點這些人輕而易舉。
雖然瑞安大陸的武技與中州大陸的武技表現形勢不同,但是從本質上來講卻是完全一致的。而中州大陸上的武技無疑更為強大一些。
隨著即墨的指點深入這些人心中以後,他們對於即墨的態度也由一開始的驚懼,懷疑變為由衷的敬重。「即墨大人」四個字隨著眾人實力一點點的提升變的更加深入人心。
半個月的時間,黑暗監獄中四百人的實力整體上了一個台階。
在這段時間內,即墨一邊指點這些人,一邊在打探內獄的詳細情況。在沒有深入瞭解內獄的情況下,任何衝動都是不可取的。
凌雲在這段時間內,從來沒有邁出獄捨一步,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十分清楚,但是當日敗在即墨手底下的恥辱卻像是印記一樣刻在心上,永遠都無法忘記。
此刻,外面傾灑著溫暖的陽光,然而凌雲的獄捨裡卻異常陰冷。凌雲蜷縮著靠在一個牆角,他渴望溫暖,但卻討厭陽光,甚至哪怕看到一點點光亮,他都會想起當日的場景。
梆梆梆三聲敲門聲響起,凌雲緩緩睜開失神的雙眼,朝門口望了一眼,接著又慢慢的閉上。
梆梆,門外的人十分耐心,沒有因為裡面沒人應聲,就轉身離開。
凌雲依舊半蹲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站在門外的即墨感覺到耐性都快要被磨完了,強忍住將木門拆掉的衝動,再次敲了敲。
彭的一聲,木門被砸穿,重重的倒在地上,一股煙塵迅速的升起,過了許久才完全消散。
非逼我動手,即墨在心中暗道一句,踏入了房門。一股強烈的酸臭撲鼻而來,即墨趕緊摀住了鼻子,這才巡視了一圈這個陰暗的屋子。目光定格在牆角的一灘爛泥身上。
此刻的凌雲的確像是一灘爛泥。
看到凌雲的樣子,即墨恨不得馬上扭頭就走,但是一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壓下心中的衝動,緩緩走過去,半蹲在凌雲面前,喚了兩聲他的名字。結果等了半天,凌雲竟然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依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即墨暗暗搖了搖頭,心道,如此沒有鬥志的男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只不過是輸一次而已,用的著這樣嗎?即墨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凌雲這個名字給你用,確實有點糟蹋了,真是可惜啊。」
聽到即墨的話,凌雲緩緩睜開眼睛,嘶啞的說道:「你要喜歡可以拿去,你喜歡什麼都可以拿去,統統拿去。」
即墨盯著凌雲的雙眼,沉聲說道:「看看你,你現在還有什麼?除了這個名字就剩下這一副臭皮囊,你還有什麼呢?你的管理者身份被我搶走了,就連在眾人面前的威望也被我搶走了,你還有什麼呢?你拿什麼跟黑星交待呢?」
聽到黑星兩個字,凌雲雙眼猛的爆出一陣刺眼的光芒,所有的神采在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你怎麼知道黑星的?快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黑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