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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拯救吾愛 第二章 : 重回西歐 文 / 桂林

    「狼王墨利菲爾,竟然是這樣容易就認輸的傢伙?」

    即墨的嗤笑並沒有引起高傲的墨利菲爾任何反應,在得知自己的女兒即將遭遇危險的當兒,墨利菲爾已經失去了一個高位者應有的冷靜與睿智。

    在桌上重重的擊了一掌之後,墨利菲爾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墨利菲爾陛下,您要去做什麼?」阿里索驚慌的喊叫聲在房間走廊的另一端響起,回答他的是墨利菲爾暴怒的低吼聲:「讓開。」

    「陛下,絕對不可以,現在還沒有到滅能戰士應該出關的日子,您這樣做恐怕會有危險。」阿里索驚慌的喊叫聲再次傳來,即墨與海蓓相視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

    走廊的那一頭,只剩下阿里索一個人孤獨的躺在地上,嘴角邊還咕嘟咕嘟的冒著鮮血。

    「快去阻止陛下。」看到了即墨與海蓓,阿里索大喜過望,也不顧即墨是外族人,直直的指著牆壁上一個人形的大洞,「陛下拿了鑰匙,去滅能戰士的訓練室了。他想要提前讓滅能戰士出關,為他打通珈藍島上的防護罩。

    真是太瘋狂了。即墨與海蓓再次對視,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站在迷霧通道邊隱藏的滅能戰士訓練室外,墨利菲爾的心中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猶豫。幾十年的努力,狼族大部分勇士的犧牲,所換來的成就僅僅還有不到一年就可以出爐。如果在這個時候,被自己破壞了……

    可是,作為一個父親擔心女兒的焦灼感,讓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在二者之間做了個抉擇。清脆的鎖孔開啟聲響起,一個多半隱埋在迷霧通道裡的二元空間展現在墨利菲爾面前。

    平日裡,來來往往的獸人多數都從這裡經過,可是任誰也不會想到:狼都中號稱最神秘的滅能戰士訓練場,竟然一直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抬腳跨進那個二元空間,墨利菲爾的身影就好像是憑空消失在一層扭曲的波紋中。轉瞬間,他出現在一個遼闊而空曠的廣場上,那個廣場有大半都隱埋在冰冷的霧氣中,只有墨利菲爾身處的那一小截,處於狼都的正常空氣中。

    「奇力、卡卡拉……」墨利菲爾輕聲的呼喚著,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即便他們在修煉中,也不應該毫無動靜才對啊。墨利菲爾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絲警覺。

    一道拖拽物體的聲音在迷霧中響起,緊接著,一個足足比墨利菲爾高出三倍有餘的身影,從迷霧之中凸顯出來。

    嶙峋的骨刺、黑色的爆炸狀的肌肉……一切的一切在墨利菲爾眼中都是那樣的熟悉,可是,當他的目光掃到眼前的怪物爪中所拖拽的物體時,卻心膽俱裂的慘叫了一聲。

    流線型的肌肉,被面前曾經是自己手下的怪物一條條的撕拽下來,塞進自己滿是強酸性涎水的大口中。那個怪物爪中拖拽的,正是滅能戰士中資質最好的卡卡拉的屍體。

    聽見了墨利菲爾的慘叫,迷霧中又轉出了幾個與先前「科裡亞」無異的怪物來,包圍了仍處於呆滯狀態的墨利菲爾。

    自己所能倚仗的最後武器,解救梅梅所需要的最強大力量,竟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被這些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怪物摧毀了?

    墨利菲爾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以至於那些怪物的爪子就要抓上他的身體時,他都一無所覺,還好,即墨與海蓓及時趕到,惡魔之新月祭出,墨利菲爾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

    說起來,即墨也可以算是罪魁禍首。因為,這些怪物,正是與他一起,經受過那些綠色能量流洗禮才變異的。

    他們指爪上那種帶著毀滅氣息的能量流,在惡魔之新月的面前,卻起不到任何作用。暫時失去了狼魂的惡魔之新月,鋒利性和破壞性卻再次上了一個台階。最最重要的是:被惡魔之新月劃過的地方,他們那醜陋的皮膚和堅硬的骨骼就無法再次癒合。對付這種「滅能戰士」,有了這種武器的協助,即墨可以說是如魚得水,恰恰是他們的剋星。

    饒是如此,即墨也幾乎在他們那快如魅影的速度和無處不在的攻擊上吃了大虧。

    解決掉那些怪物之後,即墨走到泥塑木訥的墨利菲爾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有海蓓在,小白會沒事的。」

    墨利菲爾無神的目光,在海蓓嫩白的小手中找到了焦點,「穿越時空之鋤?」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下來在珈藍島上的行程,變得異常匆忙起來。以墨利菲爾的意思,恨不得立刻用穿越時空之鋤飛到魔法神殿去,這倒讓即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是說小白公主會去魔法神殿找海蓓,墨利菲爾就自動的理解為她被巴拉松抓捕了。

    在臨走之前,即墨還是先去了一趟噬骨族的部落。看到即墨安然無恙,烏索波遭到了蘇格拉底的一頓暴打,但不論是打人方,還是被打方,臉上都洋溢著絕對開心的笑容。

    結合著與美杜莎一族的戰鬥中取得的勝利,眼前的噬骨部落裡充斥著皆大歡喜的喧鬧,但是,在這種其樂融融的氣氛下,即墨卻不得不再次開口,打破了融洽的氛圍。

    「大哥到哪,小弟我自然就跟到哪兒去,老婆你呢?」蘇格拉底也算是情竇初開,與愛廖莎在即墨離開的這段日子裡私定了終生。

    愛廖莎看著姐姐愛卡拉和姐夫,有些難分難捨,但還是順從的表達了要和蘇格拉底在一起的意思。即墨將儲物腰帶中的那些美杜莎塑像交給愛廖莎,用她的精靈之眼,為噬骨族中又增添了一股新的力量。當然,在離開之前,即墨也用擬形咒為她的頭髮和尾巴稍微做了一下易容,否則以美杜莎的形象出現在西歐大陸人的面前,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最後,就是即墨在珈藍島遇到的第一個獸人,老吞噬骨族人烏索波了。

    即墨邀請烏索波加入到他的隊伍中,與他一起去西歐大陸時,卻遭到了這個老獸人的拒絕。

    「我已經太老了,老到沒有力氣跟隨著你東奔西跑了。況且,我還有妻子,和可愛的女兒在這裡,他們都離不開我。」

    面對著他的理由,即墨並沒有強人所難。而魔扎克,卻被即墨暫時留在了珈藍島上。

    用黑煞和惡魔之新月,為魔扎克切削了一副護目鏡之後,即墨將凝聚念力的方法教給他。做好了一切準備之後,即墨珈藍島上的旅程,暫時的告了一個段落。

    粉紅色的薄紗、粉紅色的帳幔,連繡著可愛大頭熊的床單,也是粉嫩嫩的粉紅色。

    魔法神殿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不說即墨曾經來過,即使是蘇格拉底和愛廖莎,也拚命隱忍著溢到嘴邊的笑意。

    「這是我的房間……」海蓓話音未落,內室的掛簾就被人輕輕佻了起來,端著水盆的瑟琳娜猛然看到出現在房間中的幾個人,頓時就想要尖叫起來,但看到海蓓的身影時,哽咽聲代替了尖叫,她撲上來緊緊抱住了海蓓,「聖女小姐,你跑到哪兒去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愛哭鬼。」海蓓沖瑟琳娜吐了吐舌頭,「艾拉呢?」

    「艾拉跟聖主陛下一起出去了……」接下來,從瑟琳娜口中吐出的話,讓即墨等人異常吃驚。

    即墨在珈藍島上,只不過耽擱了短短月餘的工夫,可是,就在這一個多月裡,西歐大陸上的政局,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西歐大陸上原本的最強國梵安蒂在遭受到國都被夷為平地、國庫化為烏有、北方最大郡安得努首都明義裡被劃為禁地這一系列的變故之後,再也無法在一時之間恢復元氣,反而被周圍幾個虎視眈眈的鄰國瓜分了一部分的土地。

    其次,魔法神殿的威信在上一次的珈藍島回歸中一落千丈,而那幾個在大爆炸發生之前就膽怯逃跑的魔法師,大多已經變成了瘋子。而根據一些知情人士所言,魔法神殿在明義裡的大爆炸中,起到的分明就是推波助瀾的作用。

    最後,就是烏托邦與魔法神殿之間展開的大戰。

    「烏托邦又怎麼會跟魔法神殿起直接的衝突?」即墨只覺得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裡去。

    「據說是烏托邦的一個高人出世,推算出魔法神殿啟用了魔能炮的事情。」瑟琳娜的話頗像是道聽途說,但偏偏又有幾分讓人信服的根據。

    一直在一旁插不上嘴的墨利菲爾忍不住了,推開眾人上前緊緊抓住瑟琳娜的手,「那你有沒有看見過,一個和櫻櫻長的很像的女孩子?」

    「櫻櫻?」

    「就是你們的海蓓聖女。」

    「當然沒有。怎麼可能有人和聖女長的很像?」瑟琳娜奇怪的白了墨利菲爾一眼,但仔細一觀察,墨利菲爾身上的些許異相,還是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你……你居然是獸……」

    海蓓衝上前去,緊緊的摀住瑟琳娜的嘴巴,一直到她憋得滿臉通紅,才放下手來。

    「現在開始不要大聲說話,我可不想讓聖主知道我回到過魔法神殿裡。」海蓓略帶誇張的動作和她自己的大嗓門,著實讓熟悉不熟悉她的觀眾暈倒了一片。

    既然聖主巴拉松和小白公主都不在魔法神殿裡,那麼大家再在這兒乾等下去也沒有必要。即墨決定先回梵安蒂的也撒去,尋找多日未見的絲洛,自己失蹤了這麼久,絲洛想必應該等急了,不知道鰲厲和帕涅絲它們怎麼樣了。

    在向海蓓坦白絲洛她們的存在時,海蓓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訝異,反倒是墨利菲爾,憤憤不平的嚷嚷起來,「開什麼玩笑?我狼王墨利菲爾的女兒,怎麼可能去給人做小老婆?」

    即墨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海蓓倒是先給了墨利菲爾一個大白眼,「關你什麼事?」

    不管怎麼說,海蓓仍然是從小在魔法神殿中長大的。除非聽到了聖主的親口承認,否則,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完全相信:面前的這個狼人是自己的父親,而一直教導自己的聖主,則是拆散自己父母的仇人。

    有了海蓓和天堂的鎬頭在,即墨一行人幾乎沒有用到片刻的工夫,就從魔法神殿中,傳送到梵安蒂的臨時王宮所在地也撒。

    目送他們離開的瑟琳娜一轉身,手中的水盆卻砰然落地。一個身著白袍的高大身影就那樣憑空出現在她的身後,沒出一點兒聲息。

    「聖……聖主陛下……」就好像做壞事時被當場抓住了現形,瑟琳娜被嚇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那個身形魁梧,嘴角邊還留著兩抹髭鬚的白面男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光明而神聖的氣息,即使是在暴怒中,也絲毫不減他作為一個絕世美男子的魅力。

    「海蓓這個惹禍精終於又回到西歐大陸上來了嗎?跟她在一起的還有誰?」巴拉松的語調就好像是掛在天上的太陽,不過,是數九寒天裡的。

    瑟琳娜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將海蓓身邊的即墨等人供了出去,但是,在說到那個白毛狼人的時候,她卻強忍著心中的驚恐忽略了過去。在她想來,如果讓聖主知道海蓓聖女身邊有一個他最憎惡的獸人,那麼海蓓聖女回來後所要遭受的懲罰恐怕會比原先多很多倍。

    巴拉松並沒有懷疑,在他無上的神光下,性情軟弱的瑟琳娜竟然敢對他說謊。隨手在海蓓的房間內布下禁制,將瑟琳娜困在裡面,他開始喃喃的念起咒語,雙手間出現了一個代表著空間魔法的六芒星。

    一道白光閃過,巴拉松消失在魔法神殿裡。

    多日不見,也撒的臨時王宮內卻更顯得蕭條。雖然四季盛開的鮮花仍然在怒放,但行宮內稀疏的人影,和無邊的寂靜,也從側面反映出住在它之中的君主的鬱鬱不得志。

    即墨一行人,直接出現在絲洛當日裡住的偏殿中。

    偏殿屋頂被綠龍弗拉伊損壞的大洞已經修補好,但鰲厲與帕涅絲的龍鳳蛋所造成的熔化痕跡卻還被保留著。即墨將神識擴大,瞬間覆蓋了也撒的整座行宮,除去那些修剪花草的僕人之外,行宮內唯一的熟悉者索爾,正坐在堆滿卷宗的御桌前緊皺著眉頭。

    即墨心神轉動間,已經從偏殿內,移動到索爾的面前。

    「唉,朕真是太累了,大白天的都會出現幻覺……」索爾抬頭看一眼即墨,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繼續埋頭批改卷宗。

    多日裡不見,索爾是成熟了許多,但怎麼像是患上了神經衰弱?

    在大殿門口巡邏的衛兵們卻沒有索爾的幽默,看到國王面前憑空出現一個陌生人,在片刻的呆怔後紛紛舉著武器衝了進來,「有刺客,保護國王。」

    有刺客?那麼,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真的了?索爾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三步並作兩步衝下了皇位,揮手遣退大殿裡的衛兵。

    「即墨大人,您……總算是回來了……」索爾的態度讓即墨毛骨悚然,就算是絲洛看到自己回來,恐怕也不會這樣淚眼婆娑含情脈脈的要抱向自己。

    「到底怎麼了?絲洛呢?」即墨身影未動,索爾卻撲了個空。

    「您去蘇蘭卡之後就失蹤了,絲洛姐姐擔心的不得了。在明義理隕落之後,她藉著統一西歐大陸語言的事情到處去尋找你,但卻一直沒有得到你的消息。」看見即墨凝重的臉色,索爾自然也不敢廢話,連忙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那枚金色的蛋就一直留在我的王宮裡,可是有一天,魔法神殿的聖主卻派人來要。」

    「我有心將魔法神殿的使者拖延在這兒,並按照絲洛姐姐留下的方式通知了她。可是那個使者最後看穿了我的計謀,強行帶走了那隻蛋。」索爾說到這兒,停下來想要喘一口氣,但看到即墨快要噴火的眼神後,還是強撐著將整件事情都說完了,「他離開行宮沒多久,就在半路上遇到了絲洛姐姐,絲洛姐姐打傷他把蛋搶了回來。可是,據傳聞說,魔法神殿的聖主突然出現,後來還出現了一個神秘的人,把絲洛姐姐帶回烏托邦去了。」

    「烏托邦?」即墨心中一動,難道說烏托邦與魔法神殿開戰,就是因為這個?

    「是啊,而且烏托邦是西歐大陸上唯一一個不理睬聖閣狂戰的命令,拒不學習通用語言的國家。」索爾的眉目間籠上了一層濃濃的憂色,「而我國也因為失去了魔法神殿的支持而倍受欺凌,眼前的一切情況,對你我來說都頗為不妙啊。」

    「我想,梵安蒂是再也沒有可能取的魔法神殿的支持了。如果我是你的話,索爾,我會考慮一下靜觀其變。」雖然烏托邦是即墨一族在西歐大陸上的根據地,但想起自己父母的遭遇,即墨仍然不敢過早的下結論。

    好容易看到即墨,沒想到還沒說上兩句話,他又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剛看到些希望的索爾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兒,呆立了半晌後,狠狠的一腳跺在地上。

    還以為他會是梵安蒂的轉機,沒想到他唯一告訴自己的一句話卻是「靜觀其變」。索爾回轉到龍椅上,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卷宗,心中不禁一陣煩躁,一伸手將它們全部推到了地上。

    將要落在地上的潔白紙張,在觸地的那一剎那卻又原樣飛了回來,整整齊齊的排列在索爾寬大的御桌上。

    「誰?」空氣中震盪的魔法元素連索爾都能輕易感受的到,一道白光閃過後,一個身著白袍面目莊嚴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也撒行宮的大殿上。

    「海蓓去了哪裡?」那中年男子劈頭而來的一句話讓索爾一愣,「什麼海蓓?」

    「剛才在你這裡出現過的人去了哪裡?」巴拉松竭力控制著脾氣,在魔法神殿外,聖主一定要給世人留下仁慈寬厚的美名。

    索爾並沒有立即回答巴拉松的問話,他只是絞盡腦汁的思考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十分熟悉的中年人,到底是何方來的神聖,「你……你是……」

    「你是魔法神殿的聖主。」在索爾終於想到了這一點時,巴拉松已經沒有多少耐性可言了,他凌厲的眼神嚇的索爾一個哆嗦,「他……他去烏托邦了……」

    烏托邦?轉來轉去,怎麼又轉回到那個地方?巴拉松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有了那個老傢伙在,自己想要強行搶人,似乎不太可能。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巴拉松,堂堂魔法神殿的代表者,西歐大陸上唯一的一個帕亞德,會害怕烏托邦那一個由咒術士組成的國家。巴拉松的眼神變的陰晦起來,手中銀光一閃,消失在也撒行宮的大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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