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借刀殺人 文 / 桂林
聽到即墨的要求後,鐵公殘表面不動聲色,可是他眼中瞳孔卻不為人察覺的輕輕一縮,即墨幾句話連消帶打不光把自身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說道最後自己反而要欠他人情,端是高明之極,鐵公殘外表和善實則非常善妒,即墨的表現在一瞬間甚至引起了鐵公殘的殺機。
但是他馬上把這股殺機壓了下去,作為一個天界強者鐵公殘知道的秘密遠遠多過一般人,即墨額頭的花紋在別人看來不過是漂亮的紋飾,可是在鐵公殘的眼中意義就完全不同了,鐵公殘清楚的知道那是咒術士的象徵,而且鐵公殘還能認出即墨額頭的兩色符紋代表著二層咒術士的實力。
一個二層咒術士當然不放在他的眼裡,就算是三層咒術士也不過比超地界巔峰稍高半籌,比起他這個天界強者還差的遠,但是鐵公殘卻知道在大破滅時代的咒術士並沒有完全消失,最少還剩下一個萬年老怪物,而且就跟他住鄰居,想起千年前自己剛踏入天界,一時間不知道天高地厚起了一探插天峰的心,而事實上最終他也成功避過了狼群登上了插天峰絕壁,而就是那一刻他見到了流傳萬餘年,咒術士中的傳奇「非天修羅」。
想想自己當時不知天高地厚的還想跟對方交手,鐵公殘就不禁打了個寒戰,一個眼神,只是一個眼神,當時對方只是在黑石上猛然睜開雙眼,自己就感到被一股絕大的力量擊飛出去,人也陷入了昏迷中,等自己清醒過來時卻發現已經躺在了插天峰外的一個山渠中,對方只是一個眼神就把自己擊飛出上千里,鐵公殘那時才心灰意冷的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井底之蛙,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他什麼也不是。
鐵公殘回去之後,通過尋找文獻中的記載,才驟然發現打傷他的人,就是文獻記載中古往今來的第一咒術士非天修羅,他這才感覺敗的不冤,連超天界強者都死在過對方手上,自己這點實力又算的了什麼,不過他也很納悶非天修羅為什麼不殺他,其實最讓他費解的是,在他被對方擊飛的那一刻,明顯看到了四根黑色煙雲狀的鎖鏈,分別穿過了非天修羅的小腿跟兩肋,鎖鏈的一端深深陷入非天修羅坐下的黑石中。
有人竟然能把古往今來第一強者非天修羅鎖起來,只是隨便的想一想,鐵公殘都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自己的後背竄出,這件事一方面成為了鐵公殘恐懼的心魔,另一方面也成了促進他提升的動力,因為在他的心中已經立下了可能永遠都超越不了的目標。
地下黑市的監控系統,都是鐵公殘的朋友一代煉器道師公治良所造,可以讓他在一瞬間知道這個城下城中發生的所有事情,平時都是由手下人監視並處理突發事件,而鐵公殘大部分時間則在閉關修煉,今天也是剛剛出關,一時間心血來潮看看監控,沒想到卻發現即墨跟豐都鬼府發生衝突,即墨額頭的符紋被鐵公殘認出後,他立刻制止了自己那幫想要維持黑市規則的手下,自己偷偷來到交戰場地隱身一旁觀看,直到兩人分出勝負之後他才出面,畢竟如果任即墨在地下黑市中殺掉徐權的話,他這個黑市的招牌就算是全毀了。
「他的話,你也聽到了,交出那個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吧,要不然我也沒有理由救你!」面對徐權,鐵公殘則完全沒有了那種和顏悅色,語態冰冷的命令道,其實如果不是顧忌即墨可能跟非天修羅有關係的話,對待即墨他也不會那麼客氣。
徐權的體質非比尋常,短短的片刻本來受創的部位已經收口,但是流血過多還是讓他青黑色的臉膛上出現一片臘黃色,他怨毒的雙眼緊緊瞪視著即墨,如果他的目光能殺人的話,即墨已經死了幾萬次,徐權咬牙切齒的念出了一個音符,那條咒之匙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看了手中的骨鏈一眼,恨恨的一咬牙隨手拋到了即墨的腳下。
在即墨招手之間,咒之匙從地面穩穩的升起,飄落到他的手上,即墨強忍著親吻它的衝動,在瞬息之間發動手上的儲物戒指,咒之匙被他收到了戒指中,他的心這才算放到了肚子中,到了他手裡的寶物,除非他死了否則絕對不會交出去。
「這件骨鏈我買了,你開價吧,我決不還價!」即墨身形一晃間,已經來到幾百米外,來到了擺賣咒之匙的那個商人面前。
「不……不必了,那個骨鏈就算是我送給閣下的禮物好了!」聽到即墨的話後,那個黑市商人連滿把手亂搖說道,那個商人此時心中的悔恨就甭提了,他只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商人,咒之匙只是他無意間找到的,請人鑒定了幾次也沒人能說出這個東西的作用出處,於是便拿到這個黑市上跟其它商品一起展賣,卻沒有想到因為這個小小東西引出了這麼大麻煩,豐都鬼府跟面前這個神秘強者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此時哪裡還敢收即墨的錢,只希望回去之後帶著家小收拾細軟,避免被豐都鬼府遷怒怪罪。
既然商人自己都這麼說了,即墨自然不會非塞錢給對方不可,在他看來咒之匙本來就是咒術士的信物,如己回到自己手中也算是物歸原主,本來還想在這地下黑市歇息一晚的即墨,如今寶物在身,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向鐵公殘告辭之後立刻又坐著黑市提供的纜車回到地面之上,帶著小六子騎上各自的寵獸,星夜奔馳回插天峰。
一直悄悄跟隨在即墨身後的鐵公殘,看著即墨兩人身影消失在插天峰的密林之中,在慶幸自己沒有貿然行動的同時也有一些遺憾,慶幸的是這個即墨果然跟非天修羅那個老怪物有關係,自己沒有動他顯然是避免了一次滅頂之災,遺憾的是即墨小小年紀已經如此厲害,在老怪物的精心**下,可以想見不出百年又要出現一個凌駕在他頭上的咒術士,眼看著他成長卻不能把扼殺在搖籃之中,對於鐵公殘來說絕對是很痛苦的事。
「嗯,自己不能動手可以讓別人動手,這個叫即墨的小子閹割了陰司鬼聖的兒子,那個把兒子視若拱壁的老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只要自己時刻命人監視即墨的下落,然後在他離開插天峰的時候,把他的行蹤透露給老鬼,以對方超地界巔峰的實力,殺這個小子還不費事,既除去了即墨,又賣了人情給老鬼,如此一舉兩得的事,也只有自己這樣的頭腦才能想的出。」鐵公殘想到這裡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但是剛笑到一半,他馬上想到自己現在是身處於插天峰之下,想起了非天修羅的可怕,鐵公殘笑到一半嘎然而止,兩腳緩緩離地飄起,整個人化作一道白光,瞬間飛逝。
即墨兩人回到基地的第二天接到手下黑風盜探子匯報,所有購買的糧食物資都已經被停放在了他指定的地點,比開始時制定的時間足足提升了一天,其實即墨不知道他昨天與徐權的一番打鬥後黑市都沒敢追究他的責任,天界強者鐵公殘都對他客客氣氣,種種一切早已經讓那些黑市商人對他懼怕到了極點,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就立刻回去準備東西,而且準備的都是店中最好的,數量上也增加了一倍,美其名曰是買一送一促銷手段,實際就是希望獲得即墨一點好感,避免以後厄運臨頭,甚至這些商人怕出紕漏都親自帶人押送。
當一百零八個騎著黑風狼的黑風盜成員如同猛虎下山撲來時,送物資糧食的商人腿都下軟了,有幾個甚至還尿了褲子,還用那些運送物質的腳夫,如果不是自知跑不過黑風狼的腳程,早就一哄而散了,現在嚇得一個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王彪當然不理會這些商人腳夫,在把物質糧食武器裝備都馱綁在狼背上的籐兜中後調身離去,在他們離去不久後,那些商人腳夫才驟然發出一聲呼喊,亡命的奔回永定城,回去之後每人都生了一場重病。
當所有的黑風盜換上統一的黑褐色皮鎧後,在精神面貌方面都煥然一新,在王彪的帶領下都投入到了刻苦的修煉中去,諸葛孔方修煉的《周天譜》其實是非常厲害的功法,在整個中洲大陸上排在第八位,不過由於諸葛孔方本來就不愛修煉只是醉心於歷史研究,即使這樣帶練不練還修到了靈界程度,這些黑風盜成員為了早日成為強者好報答即墨的知遇之恩,所以一個個簡直都練功拚命,進境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而即墨也把自己封在符陣之中,晝夜除了煉製符咒、法器、符兵外就是鑽研咒之匙,經過三天的研究後,雖然第五、第六層咒術他沒有參透半分,但是發現一個咒之匙特質,那就是一旦把他佩戴身上,修煉咒術的速度增快許多倍不說,而且使出的符咒持續時間還可以延長一倍,於是即墨便把咒之匙貼身佩戴。
三天後即墨揮手撤了符陣,把一百零八名黑風盜叫到自己身邊,向他們交代自己要離開辦事,一年之後會重新回到這裡,到時候會回到這裡檢驗他們的能力,如果有人不能赤手空拳下戰勝自己的坐騎黑風狼,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把對方逐出黑風盜,因為黑風盜中絕對不要弱者。
依依不捨的送走即墨之後,黑風盜修煉熱情瞬間提高十倍,即墨現在已經成了他們心中的神,如果一年之後真的有人沒能達到即墨的要求,那種羞恥感絕對比死更難受,為了不被即墨看不起,這些黑風盜成員都投入了近乎自虐的修煉中去。
即墨離開插天峰向著永定城的方向馳去,進到城中之後他沒有稍做停留,立刻從另一個城門穿行而過,即墨從永定城離開後就感到有一雙目光一直在監視自己,可是他縱目觀去把六識發揮到了極限也沒有發現誰在窺視自己,突然即墨神色一動突然抬頭仰望上空,以他的目力只能看到雲層中一個黑點不斷穿梭,直覺告訴他,自己的監視就是來自空中那個飛行的不明物體。
如果是對於別人來說,萬餘米高空上的飛行物體,即使知道是監視自己的也毫無辦法,但是即墨就不同了,對於咒術士來說,攻擊從來就是沒有距離限制的,如果是即墨沒有在黑市中買到材料製造符兵之前,或許還麻煩一些,但是現在……即墨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股詭笑,伸手在腰帶中掏出一樣物品,一件寸許長黑色金屬打造的梭型物件,上面密佈詭異符紋。
即墨嘴裡微微訟咒,然後驟然一揚手,手中梭型物件頓時消失不見,天空上的黑點驟然一閃,之後完全消失在雲端不見,即墨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也自然不復存在了。
即墨的手又輕輕抬起,嘴裡輕輕吐出了一個符咒,那件梭型物品又重新出現在他的手心上,只是梭身染上了一層鮮紅的血液,即墨的神色突然一變,手指往梭身上一按,整個黑梭立刻化作了一撮碎沫,即墨的臉色在黑梭破碎的同時變的非常難看,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天空中飛行的根本不是什麼禽鳥,而是一個擁有天界身手的強者。
即墨手中的那枚梭型符兵就是曾經在咒術士盛行年代出現過的量天梭,是一件令所有咒術士敵人都頭痛萬分的符兵,它最大的功用就是可以穿越空間,瞬息之間攻擊任何肉眼可見的敵人,在量天梭發出之後,內中會蘊含咒術士十分之一的咒力,所以由不同的咒術士發出的量天梭威力也是天差地別,量天梭的梭身是用星辰鋼打造,萬噸重壓都不能奈何它分毫,再配上即墨的十分之一的咒力,竟然會在傷敵的瞬間被對方體內能量壓的粉碎,對方的修為已經無庸置疑了,只是自己從踏入中洲大陸後就見過鐵公殘這麼一個天界強者,而且自認沒有得罪過他,到底是誰在監視自己呢,而且涵養好到被自己的量天梭打傷都不現身報復,任即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鐵公殘竟然只會為了即墨將來有可能在排位上超過他,就想現在除掉他。
鐵公殘一邊飛,一邊在嘴裡低聲咒罵,在他的左胸口處,出現一個拳頭大的傷口,而且在傷口周圍密佈著一陣詭異的符紋,阻止他的傷口癒合,鐵公殘心中的憤恨簡直是難以形容,自己一個天界強者竟然飛行在萬米的高空上還會被攻擊,而且攻擊來的無聲無息,如果不是自己能量深厚,在量天梭入體的一剎那阻了它一下後果斷的移開心臟,真可能陰溝翻船死在那個小子手上,咒術士的咒力非常麻煩,雖然在總量上比自己體內能量差上許多,但是卻非常不容易清除,如果不是千年前非天修羅留給鐵公殘的印象太過深刻,他真想不顧一切的衝下去殺了那個臭屁的小子。
好在即墨的行蹤他已經通知了陰司鬼聖,有老鬼出手,即墨應該沒有倖免的道理,不過這個小子詭計多端手段千變萬化,希望老鬼不要陰溝翻船被他所算。鐵公殘看了左胸傷口一眼暗暗想到,跟咒術士戰鬥簡直太可怕了,按身體內的能量來說,對方也就是剛踏入地界的水準,可是竟然能讓小天界的自己受了重創,這在其它的職業來說根本是難以想像的。
即墨經過半天的奔馳之後,上千里的路程在馳雲獸的四蹄刨動下瞬間而過,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在廣闊官道中心一個身著黑色披風的男人背對即墨負手而立,滿頭白髮迎風舞動,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發出,遮擋了整個官道。
「你是什麼人,我自認沒有惹過你,為什麼站在這裡攔阻於我!」儘管對方散發的氣勢很強大,但是卻嚇不倒即墨,他只是好奇自己剛從蠻荒島出來應該沒有什麼仇家才對,難道是……
「老夫陰司鬼聖徐楚,現在你還敢說沒有惹過我嗎?」一聲淒厲的暴吼,本來一直背對即墨站立的身影驟然轉過身來。
聽到對方是陰司鬼聖徐楚,即墨並不驚訝,因為他剛才已經想到了這個答案,打了小的,老的自然要出頭,不過看到了徐楚的那張臉後,即墨卻突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是徐楚?徐權是你的親兒子嗎?」
本來就恨即墨絕了他徐家香煙的徐楚在聽到即墨的話後直接就暴走了,即墨的這句話簡直就等於是在指著徐楚的鼻子罵他老婆偷人,不過其實也不能怪即墨有這種想法,因為徐家父子簡直就是兩個極端,與徐權醜陋面孔成反比的是,徐楚除了滿頭銀髮看上去有些瘋癲之外,臉孔簡直酷的一塌糊塗。
徐楚的身影驟然騰空而起,一團濃厚的黑霧把他緊緊包裹其中,整個黑霧就像是一張漆黑大網兜頭罩臉的向即墨蓋了下去,即墨眼中精芒一閃,手中立刻多出了一個密刻符紋的紅色尖角,即墨咒文念動之後把手中尖角向著當頭罩下的黑網拋去,紅色尖角剛剛離開即墨的手中,立刻化作上萬朵紅色蜂針,向著黑霧射去。
本來罩向即墨的黑色煙網中驟然傳來一聲悶吭,黑色煙網之中立刻現出了陰司鬼聖的身影,徐楚的身形驟然落在即墨身前的十米之外,落地時身形不穩一個踉蹌之後才算勉強站定身形。
即墨發出的紅色蜂針大多數都被徐楚用佈滿能量的披風擋了下來,但是蜂針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幾根蜂針穿過了他的防禦,射進了他右邊的大腿跟左臂膀上,被蜂針射中的地方,馬上就腫脹起來,在徐楚落地的瞬間,他的左臂跟右腿已經粗壯了兩三倍,紫黑色的膿血順著蜂針射入的地方一個勁流淌。
徐楚的臉色瞬間變的青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蜂針中的毒性烈到這個程度,任他能量如何堵截也不能阻止毒性的蔓延,此時他才暗恨自己不應該托大,想要生擒對方交給兒子百般折磨,否則的話,憑借自己的「鬼魅移形術」跟「幽冥鬼爪」絕對可以在對方反應過來前殺掉他,總好過像現在這樣陰溝翻船。
徐楚驟然一咬牙,能量催發之下已經腫脹的不像話的臂腿驟然從他身上被震脫,腿臂離身之後立刻向即墨飛射過去,即墨手中符咒光芒一閃,一個巨大的半透明護罩憑空出現,把即墨跟馳雲獸一直籠罩起來,腫脹的臂、腿撞到即墨布下的護罩後,立刻爆裂成無數黑色汁水,周圍的花草樹木被濺到立刻枯黃敗死,而那些青石被汁水濺到之後更是冒出陣陣白煙,紅色蜂針毒性之強可見一斑。
其實這根紅色尖角正是當初吸收了角蟒龍毒液的那根頭上獨角煉製而成,在黑市中即墨找到了天機散、散蜂石再加上那個勒索自風蜈珠,天蜈珠本來是解毒之物,但是在跟角蟒龍毒還有天機散配合之後,就變成了天下間少有的奇毒,再經即墨用咒術把散蜂石跟其融合之後,不光毒性劇烈,而且由於角蟒龍的獨角有專破武者護體能量的特性,綜合在一起就變成了這種歹毒的符兵。
徐楚縱橫了二百餘年,可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栽在即墨的手裡,雖然直接被蜂針射中的臂腿被他逼落,但是那針上的毒素實在太烈了,在短短一瞬間就已經透進內腑,徐楚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活不成了,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拉即墨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