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剎篇 037 吳華的選擇 文 / 諸葛蠢蠢
吳華剛剛平復下來的心中再次捲起驚濤駭浪,九鳳天龍訣和天訣竟然是在混沌五荒訣中演化出來的,這也太離譜了些,但是眼前鄒閒臉上的表情告訴他這件事是真的:「那你練成了?」
鄒閒歎了口氣道:「沒有,我只修煉了耀陽訣,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既然能從凝冰訣修煉到耀陽訣,那麼從耀陽訣修煉到到凝冰訣難道不行嗎?」吳華試探著問道。
鄒閒笑了笑,眼神黯淡了些:「天道規則,哪是我們能改的。」
吳華看著他第一次表現出來的黯淡眼光,心中一動,小意的道:「看這個秘密似乎只有你知道,你為何要告訴我?」
鄒閒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正色的看著他道:「給你修煉凝冰訣那本是無意而為之的,哪想你卻是天生就適合修煉這個法訣的料,幾年時間走修煉到了三炎天的境地,我本以為凝冰訣的後三重天被我用秘法遮住,你修煉不成最多也就到達仙兵的水平,哪想到你能得到蒼龍之息這天下最寒之物,又傷在宮南家那小子的手上破去週身所有經脈,玄青又有重塑生命的能力讓你重塑經脈,這無形間讓你在無意間度過了最難度過的後三重天:四凝天,五破天,六塵天。你看起來功力全失,實則功力已完全與你融合在了一起,要不你說為什麼你的神識還在。」
吳華呆住了,他沒想到這些事情會這般的巧合,讓他完全練成了凝冰訣。
鄒閒說了這樣多的事情終於有些累了,身子半倚,揉著太陽穴道:「現在你可以選擇了,去仙界,還是留在這。」
「我不會去。」吳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儘管鄒閒告訴了他很多事,很多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現在都明白了。
況且那個地方他不喜歡,師父也不喜歡,他是不會去,這個決定從他第一次被仙人追殺就確定了下來,到了此時他也沒有改變過。他知道這個去的含義,去了他得和這位老人所在的陣營一起,得為他辦事,這不是他所願意的。他覺得這二十多年來自己都是一個提線木偶,他不想在做下去。
鄒閒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失望的表情,只是微微歎了口氣道:「你還是考慮一下,哪天得到答案了來這找我。」
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小聲道:「看在我告訴你這樣的事情的情分上,把這封信給越痕看了,幫他找到天訣,那是關乎他性命的東西。」
吳華看著有些發黃的信封,看看門外已經不見了越痕的蹤影,不知道該不該接。
鄒閒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我不可能永遠的保護他,況且他也不想讓我保護他,只有天訣才能讓他在這世界上不會受到別人的傷害,他們對於他一直虎視眈眈。」
吳華點了點頭收下了那封發黃的信件,向外走去,花廳中不知名的花草散發著淡淡的自然氣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遠處天空,白雲如同碎葉一般鋪得滿天都是。
……
回去的時候,依舊坐著馬車,掌櫃並沒有隨行回去,滄瀾在外面趕著車。
鄒閒的話在他心中久久迴盪著,他雖然沒有一點猶豫的拒絕了,可是未來呢,那麼多不確定的因素,他不知道那個答案能否隨他走了一輩子。
不覺有些氣悶,小娃脾氣般的踢了車廂一下。
「那老頭的話,信多了不好。」越痕的聲音似乎在安慰他,身子靠著,眼睛斜視著車外的風景。
「他說了很多真話。」吳華微笑著,有點好奇越痕起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便道:「越痕,跟我說說你吧。」
越痕轉過頭來看著吳華,道:「我有什麼好說的。」
「那你說說鄒閒吧!」吳華還是試圖多瞭解他一些,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好像對於他還是一無所知。
「不想說他。」越痕還是不打算說。
「說說!」吳華微笑著逼視著他。
越痕側了側頭,道:「好吧,他是一個不錯的老頭,就是管的事情太多了。」
得到這樣一個的回答,吳華有些無語,只能放棄了瞭解他的那些奢望的想法,道:「你說未來我會怎樣,你又會怎樣。」
越痕沒有回答,一把縮小版的紫月不知道被他什麼時候拿了出來,在手間玩弄著。
「你知道她的故事嗎?」吳華問道。
越痕搖了搖頭。
「有一個白衣女子,有一個灰衣男子,有一個藍色的面具名叫倚緣扣,還有一把名叫紫月的劍……」吳華此時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那個晴空朗朗的白日裡,那座翠意俏人的東芝山,也不管越痕願不願意聽,自顧自的講了起來,腦中卻儘是那個名叫倚夢扣的藍色波紋……
……
很遠的地方,只能說是很遠的地方,對於吳華現在所在地而言。
倚夢扣在陽光下煥發著藍色的波紋,尹若雪那張美麗的容顏被它輕輕扣住,在也看不到面具後面的表情。
她此時漠然的站在蒼山派五里之外的峽谷中,山風徐徐的吹走一片又一片陳舊的信息,卻吹不走那場大戰後遺漏下來的殘骸。
尹若雪冷漠的看著,發黃的樹葉在她腳下沙沙作響。
蒼山派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對於修道界來說是個驚天的消息,各派都剛到此處希望發現些什麼,卻一無所獲,除了吳華和越痕沒人知道那夜的事情。
尹若雪看著深不見底的峽谷,髮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她也不知道吳華曾來過此處,就在她站過的位置,腳下的樹枝被他那毫無修為的身體踩得有些發彎。
他在這站到了入夜時分。
那天風很大。
……
也是一個很遠的地方,卻是在海上。
一團迷霧中始終包裹著一個城,人們叫它海市蜃樓。
城中最高的屋簷上,一襲白衣被海風吹得「咂咂」作響。夢蕭蕭負手看著天空如紗般飄飛的迷霧,眼神有些迷離。
「小姐,今天午夜時分你得去那了。」癸亥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身後說道。
「知道。」夢蕭蕭冷漠的應著。
「你也知道那的凶險,可是……」
「我要去。」還未等癸亥說完,夢蕭蕭已然厲聲打斷了他的要說的話
良久後,她語氣柔和了很多:「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照顧好我父親。」
「屬下自然會照顧好天主的。」癸亥恭敬的答著。
「辛苦你了。」夢蕭蕭說完,跳下了屋頂,白衣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癸亥一臉恭敬的臉色登時淡然無存,一雙眼睛陰毒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狠聲道:「我會好好照顧的,好好照顧的……」
……
當吳華講完故事的時候,越痕把紫月放在了眼前說道:「它不叫囂陽,它的名字叫紫月。」
「你怎麼知道的。」吳華有點訝然,他的故事裡面並沒有說到紫月這個名字只是提到了囂陽。
「它告訴我的。」越痕呼了口氣,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刀鋒,呲呲聲不絕於耳,那是皮膚與刀刃摩擦的聲音。
吳華從懷中拿出那封信,遞到越痕的眼前。
越痕,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他給的?」
「嗯。」吳華不想撒謊騙。
越痕卻不接自顧自的擦著紫月。
許久,「滋滋」聲不斷。許久,吳華的手依然舉著。
……
……
良久,越痕歎了口氣:「輸給你了。」收起了紫月,取過吳華手中的信件。
發黃的信紙被他一點一點的展開,如同一件塵封了很久的歷史書被滿是灰塵的打開,吳華竟然在越痕眼中看到了許些傷悲,但是至始至終他沒有問過,也沒有主動的去看那封信。
窗外風景正在倒帶。
車內一片安靜,悠長的呼吸一陣一陣。
信被他小心的放回了信封之中,收如了懷裡,他斜著頭,縮小版的紫月再次出現在他的手中,越痕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我是六大人的後代。」
這個答案吳華早已猜到,在鄒閒說天訣和越痕有關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吳華笑了笑道:「我知道。」
越痕坐正身子,右手搭在吳華的肩膀上,看著他正聲道:「你不恨我嗎?是鄒叔叔把你變成了我的替身。」
吳華依然微笑著,真誠道:「這不是很好嗎?起碼我倆是兄弟。」
越痕哈哈大笑了起來,搭在吳華肩膀上的手捏得緊緊的。
吳華也肆意的笑了起來,左手搭上了越痕的手。
……
這時馬車卻慢慢的停了下來,打斷了兩人未息的笑聲。
吳華暗道:恐怕出事情了。
掀開車簾,拉車的黑馬噗嗤噗嗤的吹著鼻子,腳下馬蹄不斷退後,滄瀾一言不發看著前方。
「裘懷」吳華在順著他的眼神而去,心下一驚。
越痕此時也探出頭來,問道:「什麼人。」
滄瀾冷聲道:「張栩。」
「哈哈……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這傢伙的鼻子還是那樣像狗。」裘懷身前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道路中出現了一人,這人身材極其魁梧,面相粗獷,可是那道濃眉下的眼睛卻是極小,陰毒的看著滄瀾,整個臉看上去都有些不成比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