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一刀悟輪迴！ 文 / 零青城
大雨辟里啪啦地打在整個街道上，升騰起來的雨霧似是遮掩了天地，但卻是遮掩不了秦歌的眼睛。
他靜靜地看著死神，突然明白了死神和死亡兩兄弟之間的分歧。
其實兩者之間的分歧根本不在於要不要去看天道，而是在於生和死之間的選擇！
死亡希望能夠看到天道，增進自己的修為，如那鴻鈞一般可以達到永生不死的境界，但是死神卻不這麼想，他不願意去看天道，因為他認為連天道都會死！
死亡選擇生作為永恆，而死神選擇死才是永恆。
「萬事萬物皆有生死，為何天道不能有？」死神靜靜地說著，「天道既然都有生死，那看它還有什麼意義？我哥就是一個死性子……早些年受過些苦，最怕死了，他怎麼就不明白死才是我們最為根本的道呢？」
死神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聲音在大雨中轟轟蕩漾著，整個街道上的雨轟然飛起，如同從未有落下過一般。
「原來是這樣……」秦歌微微皺了皺眉，他伸手一翻，被死神轟然衝起的雨水再次落下，發出了一陣齊齊的聲音。
小樓中的滴答聲漸漸明顯起來，死神靜靜聽著，就像是在欣賞一首歌一般。
「你聽出來了麼……我特別喜歡這聲音，就像是催眠一般，可以將人帶入到一股安靜的世界中去，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你，還有這個聲音……這就是雨滴的生死之歌啊！」
死神讚歎著。大雨雖然落下，但是絲毫無法落到兩人身上。而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震盪在外，遠看過來就想是有兩個氣罩保護著一般。
秦歌靜靜地看著那小樓。耳中或許還是在響著那滴答的雨聲，但是他的目光卻是轉向了這座城的下一個地方。
是的，他看到了那條河，還有旁邊生機勃勃的小孩子以及同樣生機勃勃的柳樹——因為是夏天，垂柳柳條一直垂到了水面上，風輕輕一吹，便蕩起一層層的水圈。
下一刻，他便出現在了河邊，同樣跟來的自然就是死神。
「總感覺這不是輪迴……倒像是你建造的一個世界一般。用來存放你的記憶！」秦歌看著這裡正在玩鬧的孩子道，「那街上還下著大雨，這裡卻是滴雨不落……」
死神依舊肩扛著死亡，面容平靜地回答道：「按我的說法應該是天道已經死了，這天道的輪迴自然是沒有人管，我隨便找了一個改變了一下……耗費了我不少的力量！」
他有點懊惱，似是為了能夠在輪迴中將自己和哥哥隱藏起來，耗費力量很是不值的一般。
秦歌看著河邊的柳樹，還有那群正在玩耍的孩子。突然心中有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這些孩子……若是生活在你的記憶中，算不算是還活著？」秦歌指著那群孩子問道，「這也算是一種生死？」
死神怔怔地看著那群孩子，隨後搖了搖頭道：「不算……活在我記憶中的都不是真正的活著。畢竟我也是會死的，我死了，他們也就不存在了。自然不算是活著！」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道：「當然我死過幾次，只是因為自身道的緣故。所以我再次復活了，這有點令我厭煩的！」
「我想真正地死一次！」
死神很是認真地說。他看著秦歌，眼中充滿了渴望，然而令他有點失望的是，秦歌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他肩膀上的那個壯漢。
「你死不了……你死了，他會醒過來，到時候還是會來找你，畢竟是你的哥哥！」
死神也是搖頭一歎，突然眼中閃過了幾分微微的亮光：「或許……你可以把我們兩個都殺了！」
秦歌保持沉默，此事即便他願意，他也沒有這個實力，殺死兩個大能境的存在？對方就算是站在那裡隨便你殺，只怕也很難！且這兩個還是對生死領悟如此深刻的存在！
「算了，我也知道是難為你了！」死神擺擺手說著，伸手折下了一根柳條。
那柳條在死神的手中緩緩變化，從生機勃勃到逐漸枯黃，最後完全壞死，不過只是數息時間，然而神妙的就是，數息之後，它再次抽芽生長，變得和剛折下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柳條的生命力其實很頑強，折下一條便可以栽到土裡，悉心照顧，幾年也許就可以長成一棵柳樹了……這才是生命最為奧妙的地方，其實我一直不明白！」
秦歌看著那柳枝在死神的手中生變死，死變生，頓時明白了死神所說的意思是什麼。
雖然這柳條能夠生到死，死到生，但是生命依舊沒有增長，死神無法使這柳條變作一棵柳樹，也許這就是他所悟之道的瓶頸了吧！
「或許我只有真正地死一次才可以做到吧……那是天道的事情，與我沒有什麼關係！」死神想了一會兒道，「對了，你找我是為了找我哥哥吧！你現在還要帶他回去嗎？」
秦歌面露幾分詫異道：「你不想回去麼？」
死神道：「我回去幹什麼？那裡不是有我的意識分身麼？他應該很有主意……我就算了吧！免得回去添亂！」
他悠然看著周圍的環境，露出一臉的舒適，這時候一個孩子跑過來，將手中的柳條環戴在了他的頭上。
「你看……這裡的人對我多好！」死神朝秦歌眨了眨眼，「我相信他也不會希望我回去的！」
秦歌自然知曉他所說的他是指誰，那個坐在外面的死神，說是要跟隨他的傢伙，這兩個死神的確是有著幾番不同。
「你要是真的想要帶走我哥哥，那就有點麻煩了……」死神突然有點苦惱地說道，「我哥是個死性子。要是甦醒過來，只怕……很麻煩！」
他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好像是在想什麼主意，突然眼底閃過了一絲光芒。
「這樣吧……你和我打一架。贏了就說明你可以壓制我的哥哥，我就把他弄醒，怎麼樣？」
秦歌面色微微一閃，倒是沒有想到死神會想到這麼一個方法，不過想到他需要死亡去找死亡之書，從而明曉夢兒的去向。
僅憑這一點，他便需要答應死神的這個要求，其他只怕是無法。
這個死神的性格便是如此，他兄弟的性格都是如此。認定了的事情只怕都不會變的。
「放心……我們只比一些關於意境的感悟而已，不比力量！」死神寬慰他說道，「你和我印象中的那個有點區別，所以我很是好奇。」
這句話剛說完，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河邊，秦歌的身影也消失了，在下一刻，他們便一起出現在了屠夫的店前。
死神變作了屠夫，死亡變作了那頭豬。秦歌站在店外，面色終於出現了一絲微變。
「現在我是屠夫，我要殺這頭豬……你來救他！」死神緩緩說道，「就是這麼簡單。你救下就是贏了，救不下的話麼……也就不必再留在這裡了！」
他伸手拿起插在案板上的屠刀，一道寒芒緩緩閃過他的眼底。微微的殺意從中散出。
秦歌看到那寒芒和殺意，心中感到一陣寒芒倒立。他感到這死神所說的話語都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會去殺了自己的哥哥！
雖然這是死亡。也同樣是不死的存在，但也畢竟是他的哥哥！
死亡靜靜地躺在案板上面，就像是絲毫沒有感到死亡的降臨似的，死神笑看著自己的哥哥，突然抬起屠刀猛的朝自己的哥哥砍了下去。
整個城池內的力量似是都被這一刀所吸引，狂暴的氣勢瞬間將那還在下雨地方的雨滴全部打亂，河邊的柳枝瞬間全部折斷，至於酒館內，一瞬間所有人的面容都僵硬了。
這一刀，天地色變。
秦歌的眼中，這刀緩緩地下落，離死亡越來越近，也是離死越來越近，但是他依舊是沒有動作，因為他知曉，即便是他動，他也一樣救不了死亡。
死神的這一刀已經完全隔絕了他和自己，不是力量的隔絕，而是關乎於輪迴的隔絕。
這死神……對輪迴的感悟果然是極為深刻！
秦歌眼中的黑芒急速閃動，那刀似是將輪迴都切斷了，自己還在原來的輪迴中，而死神已經到了另一個輪迴。
或者是他自己開創的輪迴，或者是這個輪迴中伴生的輪迴，不管是哪個，秦歌過不去，自然也就阻撓不了。
死神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刀還在下落之中，絲毫沒有猶豫。
死亡還是靜靜地躺在案板之上，不知道死神對他下了什麼封印，竟然連一絲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靈光轟然閃過了秦歌的心中，他似是明白了死神的意圖，沒想到他要給自己展示的是這個！
「是用輪迴進行封印的麼？」
秦歌喃喃著，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突然自己和死神的距離便瞬間拉近——此刻他們面對面，已經在同一個輪迴中了。
秦歌伸出手指，落到了那刀上，將它抓住了，鋒利的屠刀正好碰到死亡的頭皮，一縷頭髮緩緩落下。
「你可真下得了手！」
「因為我知道你能夠感悟到的……外面那個傢伙相信你，能夠放你進來，我為什麼不信？」死神賭氣說道，「難道我本尊會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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