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兄和弟，生和死 文 / 零青城
「酒館……」
秦歌喃喃自語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走上前去，進入了酒館中，店小二頓時迎上來，招呼著他落座。
「這位客官，吃些什麼？我們這一間酒館有幾大招牌菜，還有陳年佳釀，要不都來試試？」店小二熱情地招呼著，順手用抹布將桌子抹了一遍。
秦歌沉默了一會兒道：「都來一樣吧……嘗嘗！」
店小二將抹布甩到自己的肩膀上，喊道一聲：「好勒！」說著他便先上來了一些淡茶涼菜，還有一壺好酒。
酒液從酒壺中落下，店小二的手藝顯然是極好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秦歌靜靜地看著那酒液一滴不落地落入小小的酒盅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面前的店小二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修道人一般。
他提酒壺，倒酒，一滴不落，一氣呵成，如同另一種道，只是秦歌不懂，所以只是感覺奇妙，卻是說不出到底奇妙在哪裡。
「您先慢用，熱菜馬上就來！」店小二再次招呼了一聲，躬身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秦歌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酒，突然搖頭，心中暗道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他伸手正要將那酒杯拿起來一飲而盡，一隻手伸來搶先一步拿走了那杯酒。
那是一隻極為蒼白修長的手指，指甲帶著幾分微微的血紅色，對比之下顯得尤為詭異。
秦歌的瞳孔猛地一縮，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人，一個文弱的書生靜靜地站在他的面前，眼底有著幾分微微的疑惑。
「我好想在哪裡見過你……」
書生緩緩說道，他皺著眉頭，突然猛地咳嗽了一下，連忙逃出手絹摀住嘴巴，一絲觸目驚心的紅色在手絹上顯露。
手指指尖便是浸泡在那血紅中，秦歌身軀微微一震，終於知曉那指尖中的血紅色來自何處了。原來是這樣！
「弟弟，弟弟，趕緊吃點藥！」這時候一個身軀強壯的人從後面出現，手中拿著一個白瓷瓶，倒出兩顆青色的藥丸。
書生看著那青色的藥丸，卻是搖了搖頭，他說道：「哥，我不能吃這個藥了，你的負擔已經很重了，我不能給你再添負擔了！」
壯漢頓時眼睛一板道：「傻弟弟說什麼？你都中了秀才。怎麼是給我添麻煩了？你要好好養病。等哥哥賺大錢了。有實力了，到時候你的病就能夠治好了！」
書生最後實在是拗不過壯漢，逼不得已將那青色的藥丸吞服了下去，臉色果然是好了不少。
壯漢見書生氣色恢復了不少。這才點了點頭轉過來看著秦歌抱拳一拜道：「對不起啊，是我的弟弟不懂事，把您的酒喝了……」
秦歌此刻心中已經確認，面前的兩人正是在這輪迴中的死神和死亡兩兄弟，壯漢便是死亡，而書生則是死神！
「無妨！」秦歌輕輕擺手道，「若是不介意的話，兩位可以坐下來和我聊聊，我覺得和令弟蠻投緣的！」
死亡便撓撓頭道：「這怎麼好意思……」這時候一陣陣咕嚕嚕的聲音從他肚子裡傳來。顯然是五臟廟在抗議了。
死神倒是毫不客氣地落座，死亡沒有辦法，也只好坐了下來，臉上還帶著幾分微微的羞赧，秦歌莞爾一笑。將那幾盤涼菜推到了他倆面前。
「吃吧，我看你們似是有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正好我覺得你們二人面善，也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
秦歌緩緩說著，他倒是沒有想到這死神竟然會在這個輪迴中扮演了這麼一個角色，心中頗有些微微詫異的。
死亡微微一聲道謝，那死神卻是早已毫不猶豫地開始了用餐，這時候也正好店小二將熱菜主食送上來，三個人也沒有說什麼，便開始沉默地吃著。
風捲殘雲，酒足飯飽，死亡一臉滿足地拍著自己的肚子，眼中很是好奇面前的這個青年，似是在猜測著秦歌的身份。
然而他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死神卻先是開口了：「為什麼……我總感覺你好面熟？」
他的神情再次帶上了幾分迷惑，就像是之前剛見到秦歌時的樣子，手中的筷子也緩緩放下，顯示著他內心的鄭重。
秦歌呵呵一笑，他不知道死神和死亡到底發生了什麼，似是連記憶都消失了一般，只是回答道：「既然覺得面善，不如就當作是久別重逢吧！在下秦歌！」
「小生……」突然死神要說什麼，面色微微一愣，竟然好似是感到了幾分痛楚，眉頭都緊緊蹙起，一團黑色的印記在他的眉心處緩緩旋轉著。
死亡面色微微一變，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發生了什麼，他正要上前去看清楚，突然死神猛的一掌擊打在了他的頸後，將他擊暈了過去。
秦歌微微一瞇眼，他從那旋轉的黑色印記中感受到了那股令自己熟悉的氣息，這才是死神真正的氣息！
死神臉上的痛苦漸漸消隱了下去，蹙緊的眉頭也開始放鬆，眉心處的黑色印記消散了開去。
秦歌靜靜地看著，拿起酒杯再次喝下了一口酒，酒液順著他的喉嚨而下，一瞬間便消失了。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死神猛的睜開了眼睛，眼底閃爍出一股恐怖的威勢！
僅僅就是這麼一眼，便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他就是死神！
一陣恐怖的悶雷聲從天上傳來，似是在因死神的甦醒而震動，一股股恐怖的力量在虛空中呼嘯而過，這些力量普通人都不會感覺到，但是秦歌可以。
「我以為你已經在輪迴中迷失了自己，看來你沒事，那就還好……」
秦歌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臉平靜地說道，他朝空中微微一揮手，猛的空中一震，無數的悶雷聲頓時消隱下去，那一股股力量也漸漸消失了。
一切復歸於平靜。
沉默了一會兒，死神終於笑了，他揮了揮手，一道酒液飛出，落入了酒杯中，他猛的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了幾分微微的得意。
「是你，那就沒錯了，我還以為來錯了人……你身上的氣息發生了一點改變，和曾經我以為的不太一樣！」
死神解釋道，臉上的表情倒是極為坦蕩，絲毫沒有做作的意思。
秦歌面上閃過幾分微微的奇異，他手中猛的飛出一錠銀子，落到了桌子上面，隨後朝外面走去。
死神面色微微一閃，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扛起自己的哥哥，跟著秦歌朝外而去。
酒館內的其他人看著這麼一個瘦弱的書生扛著一個大漢出去，不由得面色有了幾分微微的呆滯，連老闆娘的訓斥聲都小了許多。
秦歌和死神當然都是不會在意，兩人走出酒館，一陣風吹來，將酒館口的那酒旗吹得飛起，連帶著上面的酒葫蘆都開始了搖晃。
「怎麼選擇了這個地方作為輪迴的隱居處，還把自己的記憶修為封印了起來？」秦歌頭也不回地問道，「世俗之中不乏危險，就不怕有所不測？」
死神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反正我本就是死神，死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感悟，死則死矣，有何懼哉？我最害怕的還是自己的記憶消失……輪迴中歲月太過於可怕，我反倒是怕這個……所以把自己封印起來了。」
他指指自己背上的死亡道：「包括我的哥哥……他的修為確實強悍，可惜對輪迴的領悟還是不如我啊……哈哈哈！」
死神笑的很開心，兩人漸漸走到了街道的中心，突然秦歌眼神微微一凝，一個和當初鬼城內一模一樣的小樓出現在了眼前。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些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屬於一個地方的！」秦歌看了一會兒那小樓，突然抬頭看向了天空。
一陣雷聲突然傳來，如同當初所看到的那樣，一場大雨即將來臨，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四散開去，為了躲避這即將到來的大雨。
「當然不是一個地方……不過都是人獄的場景，畢竟那裡的生和死最為接近平衡，所以我老是喜歡看那裡！」死神輕聲說道，「只可惜，我喜歡死，我哥哥喜歡生！」
他的話音緩緩落下，傾盆大雨轟然降臨，整個天地頓時被水汽籠罩，也籠罩了秦歌和死神兩人。
ps：
特別喜歡寫這種場面，就是喜歡，毫無道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