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一滴淚 文 / 零青城
神族的世界裡，皇日月一直看著倒在地上的秦歌，目光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遙遠的囚籠中，帝火也是將目光落在了秦歌的身軀上面，也是在等待著什麼。
兩人等待的也許是同一樣東西，但是他們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因為他們期待的結果是不同的。
他們終究是對立的兩方。
「你說死亡……就是一片寂靜麼？」突然皇日月開口說道，「沒有了死神和死亡兩兄弟的地獄應該不再具有輪迴之門了！」
囚籠中帝火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光芒，隨後說道：「也許是如此……但是輪迴之門畢竟是天道之物，沒有死亡和死神兩兄弟自己也會執行輪迴之命的！」
皇日月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秦歌……不是普通的人族啊！所以連輪迴之門都無法接受他的靈魂嗎？」
帝火面色一沉道：「哼！是沒有命魂的緣故……你們皇族這些年通過他的命魂得到了不少好處！」
皇日月沒有立即答話，只是看向秦歌的目光微微有些奇怪起來。
「他會死的……只要沒有命魂，他和其他生命沒有什麼區別！」皇日月的目光陡然森然起來，「只要他身上沒有她的氣息就行！」
……
死一般的寂靜中，秦歌不知道自己已經記憶了這些畫面多少次，只是不斷重複著，雖然依然會有記憶丟失。但是總算重要的人和事暫時不會忘記了。
但是秦歌還是沒有想到可以出去的方法，其間他又斷斷續續地沉睡了好幾次。每次被驚醒的時候，他都會發現自己身上的光芒閃動的速度快了不少。
秦歌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支撐多久。記憶畫面的方式固然有效，但是他依舊不能夠出去，而且這光芒閃動的速度也隱隱讓他有些不安。
這似乎意味著自己每次沉睡的時間在縮短……
雖然秦歌的意識堪比天，但是他心中也明白自己無法抵抗這種無邊無際的寂靜，這種死寂遲早會將他的意識完全摧毀，使他徹底沉睡在這裡。
也就是死亡。
一股對死亡的恐懼陡然襲上了秦歌的心頭，若是在戰鬥中而死秦歌也許不怕，但是這種等死卻是讓他感到了一絲絲冰冷的寒意。
秦歌真正開始焦慮了。
之前被壓制下去的煩躁就像是為這焦慮澆水施肥一樣，僅僅只是一絲的焦慮開始像茁壯的種子一樣開始迅速生根發芽起來。
那些在秦歌眼前閃動的畫面也開始讓他感到噁心起來。就像是一個聽過聽的故事，即便它再長再精彩，也會有讓人感到無聊的時候，。
而無聊若是還必須強迫的話，那麼帶來的必將是痛苦。
現在的秦歌看到任何一個人，哪怕她是曾經自己喜歡過的夢兒，他發現自己也有點開始厭煩起來，這點更是讓他開始恐懼起來。
我怎麼可以討厭夢兒……這是我所不允許的啊！
秦歌心中又是恐懼又是痛苦，無數幻想似乎在這一刻如同潮水一般湧過來。令他感到自己的意識彷彿是要炸開一般！
啊啊啊！
秦歌開始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他狠狠地撕扯著自己的身體，雖然他知道這樣沒用，但是他就是狠命地撕扯著。彷彿瘋癲了一樣。
這樣又不知過了多久，秦歌又沉睡了幾次，畫面中的人越來越少。他心中的焦慮也是越來越多，當初的一棵小芽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棵大樹一般壓在他的心頭上面。
秦歌開始絕望了。
然而絕望下來的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靜了下來。第一次他忘卻了繼續記憶眼前的畫面，而是開始思索起自己的過往來。
這麼一想。他突然發現也許這是一件好事。
長久以來，秦歌便是在背負著使命和情感中過來，幾乎沒有片刻得到過安寧！即便是有，也是他故意不想記起的。
但是現在的他不是就有足夠的時間來得到安寧了麼？
他看向周圍寂靜的空間，隨後再次凝縮起自己的意識來，眼前的畫面一幅幅回到了他的視線裡。
他開始真真正正地回憶自己的過往，而不是純粹的記憶，而是回憶。即便那些畫面裡有些人已經徹底消失了，但是事情的大概還存在。
先是從進入囚籠想起的，那個人影，如今已經不知道在何處了。
然後便是離城莫名其妙的戰鬥，現在秦歌知道這是一場早就算計好的局，他微微一笑，絕望了之後他發現自己看開了許多。
之後是歷練之路，灰在畫面中是最為清晰的存在，即便是夢兒也是不及的，它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自己的兄弟！
隨後便是瑤夢兒、花落水、花小雙、離火……一個個離自己最親近的人跳入了眼中，秦歌開始為他們謹記的事情編號，並且把編號牢牢地記住了，以防自己忘記。
即便忘記了，秦歌再次甦醒過來就能夠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
當他記到陰山時，他發現這裡的記憶空缺了許多，許多事情早已連接不起來，只剩下一朵奇妙的藍色蓮花深深的印在他的一副畫面裡。
秦歌笑了笑，隨後將這朵藍色蓮花標在了最重要的地方，那裡是和瑤夢兒同等地位的地方。
當然像皇日月等敵人秦歌也是沒有忘記的，他像個小孩子似的將皇日月等人取了大壞蛋的稱號，隨後也是放在了較為重要的地方。
隨手整理著這些回憶，而不是單純的記憶，秦歌竟然感到一絲淡淡的溫馨起來。其中有些畫面令秦歌想到了許多，一絲笑意浮現在他的嘴角。
不知不覺中，秦歌開始癡迷於其中。他沒有發現專心後的自己意識更加凝聚起來，光芒的閃爍速度越來越慢。而他已經好久沒有沉睡了。
但是記憶一共就這麼多，總有時候會結束的。這個時候秦歌就想到了整理自己現在能夠用到的力量技能。
一些低境界的武技是否可以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
自己的戰鬥方式是否可以更進一步的改良？
還有自己的擁有的那些東西，石碑空間、青銅劍柄、古蕭、巨骨、火樹銀花的埋藏圖、劍噬的心劍、血池的羅盤……許多東西突然出現在一個畫面裡，都是秦歌現在擁有的東西。
還有關於道紋法則的領悟，自己也可以參悟參悟。
秦歌心中陡然一亮，自己的道紋法則？之前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若是這裡存在空間法則的話，也許自己就可以利用空間法則出去了！這一點之前的秦歌沒有想到，也沒有想過會用到！
這就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秦歌死死地抓住它，開始了小心翼翼的嘗試。
然而最終帶來的卻是失望……無論秦歌怎麼使用。就是沒有任何空間的波動反應，或者說他都不能夠確定是否使用了空間道紋！
更大的絕望衝入了秦歌的心中，他再次開始發瘋起來，瘋狂地撕扯自己的身軀，將自己的意識撕成幾片，然後將它們收攏回來再次撕成了幾片……
但這次秦歌很快便恢復了冷靜，沒有如前幾次那樣一直瘋狂到沉睡為止，這次他是主動平靜了下來。
他開始思索一些未來的事情，針對自己記憶開始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進行推測和算計。這是以往他很少做的事情，但是現在他有時間做了。
未來具有許多許多的可能性，秦歌從他僅有的記憶中開始抽取其中的真相，如通過剝絲抽繭一般將其中僅剩的幾個人提出來。隨後便開始了推算。
當然其中最多的自然是皇日月和帝火兩人的推測，秦歌就像是一個棋手一樣開始將這些事情排列成一局最終的棋局，然後開始倒退回去。
也就是還原真相。他要知道到底過去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推測出來是千變萬化的，秦歌一一作瞭解讀和記錄。隨後將那些可能性小的排除了出去，剩下那些可能性大頓時令他心中不知道震驚了多少次。
隨後便是對每個過去可能存在的推測進行未來的推算。秦歌同樣得到了許許多多的可能性，有的很是令他感到震驚，有的則是很搞笑，但是他都很認真地記了下來。
秦歌眼前的畫面開始增加起來，他變得越來越專心，意識越來越凝聚，從一開始的人形逐漸變作了一顆光點般的存在。
這顆光點便是秦歌意識最為凝聚的形態，而且此時那光芒已經基本上不閃動了。
一顆凝聚的光點即便是閃動，你也是看不出來的，所以便是不閃動了。
而秦歌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陷入沉睡了。
如今的秦歌甚至還用自己產生畫面的速度自己計算了一個時間，他自己規定了時間，自己明白自己呆了到底多長的時間。
一直到有一天，秦歌正在推算著一個最為複雜的未來，它看上去很是簡單，但是卻最為複雜。
但是秦歌的意識突然呆住了，以前他只是震驚，現在他是呆滯了。
因為推測出來的未來中出現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微笑的樣子似是讓秦歌記起了什麼一滴淚緩緩從他眼角滑落下來。
真的是你……最後的結局麼？。)
ps：這章是小君覺得寫得很是重要的一章，此章過後，秦歌才是真正成長，懂得了如何掌控自己的命運，以前只是明白，只是渴望，現在是有實力了，因為他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