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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百四十九章 廟堂利益 文 / 溫酒煮花生

    左丞相呂金早已是呂家的族長,京城四大家族之首。而呂飛則是最得他信任的家將,因此裴傑怎麼也想不到呂飛會為了極元丹親自來這裡,這一抬頭之後,心下自然是萬分的激盪。不過毒牙裴傑的心思向來冷靜,瞬間就壓住了這等激動,心中一轉念,就猜到這極元丹對於呂飛是極為重要的,自然呂飛不過七十的年歲已是三變頂尖修為,用不著這極元丹,定不會冒險私吞這極元丹,他要來當是要獻給呂金的。

    雖然毒牙裴傑本就是要打通呂飛這一層關係,可從未想過呂飛會親自來,如此他得出的判斷是,呂飛並沒有外界所見到的那樣,是那呂金的心腹之人。依照毒牙裴傑的推測,他算是家將之中最得左丞相呂金信任的,可往往似呂金這種人,身邊應當還有親衛一類,可以執行呂金任何私命的武者組成的衛隊,更有完全可以聽命於他,呂金哪怕是違反武國律法的事情,也都要此人去執行的真正心腹。這樣的人或許有兩個,一在暗處從不露面,譬如那烈武門寧水郡分堂堂主青秋的暗衛,還有一個就是明面上是呂金的僕從或是家將,跟隨在呂金身邊的,那不露面的人,當是無人知曉的存在。露面的這一位,怕是呂飛也認得,也猜得出來,呂金有一些事情,安排此人去做,卻從未讓他知曉。因此,顯然是這呂飛想要更加得到呂金的信任,也就打算獻上這很有可能讓呂金修為提升至武聖的極元丹,所以這丹藥對於呂金重要。對於他呂飛更是極為重要。想到這裡,裴傑更覺著呂飛很有可能此時還沒有報之左丞相呂金知曉。否則呂金或許會派他的心腹來取,也就沒有呂飛什麼事了。雖然猜到了這些。毒牙裴傑卻不認為呂金獻上了這極元丹後會成為呂金的心腹,得到呂金賞識那是必然,或許會安排他成為武國朝中的將領,也未嘗不可能,但若是想要成為心腹,那絕無可能。連成為陳升和自己那種關係的心腹都不可能,只因為這呂飛當年救的是武皇的命,得到的也是武皇親賜的三品家將,作為家主。需要的心腹是對自己的絕對忠誠,從未有過被自己猜忌或是懷疑的舉動。而呂飛不是這樣的人,哪怕這個三品家將的好處不是呂飛自己想要的,是呂飛被迫受的,那也是受了,這一受,也就令這呂飛注定了不會成為呂金的心腹命運。呂飛願意將這樣的極元丹獻給呂金,顯然是存了繼續走依托於呂金,做呂家家將的路子。而不是想要成為武國將軍了。裴傑一系列的念頭電閃而過,心下搖頭,不過呂飛最終結果如何,都和他沒有干係。他只希望左丞相呂金知道此極元丹是他裴傑所獻,將來若是有事情求上左丞相,能夠幫忙也就行了。而現在。面對謝青雲以及那突如其來的聶石,他還要利用這極元丹。青秋呂飛出馬,幫他震懾一番那吏狼衛佟行。毒牙裴傑很清楚。哪怕是游狼衛也不過是四品朝臣,比這呂飛的三品還低了一級。儘管呂飛沒有權力管這朝廷中的事,但地位上也是勝過游狼衛的,游狼衛見了他也得給幾分面子,就更不用說吏狼衛佟行了。在此案,裴傑這方已經佔盡了道理的情況下,吏狼衛佟行即便利用自己的身份,可以將無理說成有理,硬是要拖著不准眾人誅殺謝青雲等人,可加上呂飛這位三品家將親來,還是當今左丞相呂金的家將,吏狼衛佟行自沒法子再多說半句。毒牙裴傑平日不只是關心江湖大事,朝中勢力他也是清楚的很,他知道隱狼司在武國朝中算是右丞相鍾書歷一派,當然武皇不許結黨營私,這隱狼司只是傾向於右丞相鍾書歷,裴傑為人雖然歹毒,可因為看多了人,見多了事,對一些事情還是有自己的見解的。在他看來,無疑右丞相鍾書歷的治國理念,是可以令武國長久的。裴傑很清楚,似他這樣的簡介,在武國,那些百年以上的大家族的武者都意識到了,但武國各大勢力家族已成,若是依照鍾書歷的許多治國法子,容易損害不少大家族的利益,更容易讓平民百姓中的子弟成長起來。貧寒子弟的天才越多,有限的修習武道的資源就會被平分開來,已經成勢的家族、門派、勢力的優勢就會漸漸越來越少,如此下來對他們家族、門派和勢力自然是不好的。武國人族雖有十億之多,武國的國土更加廣大,只不過大部分土地都被那些無腦荒獸所佔據,每一大片區域還有獸將統領,因此現有的容易取得的匠材、丹藥、已經容易尋覓的古時傳承遺跡有限,所以大家族、勢力、門派都不希望更多的貧寒子弟來分,一旦右丞相鍾書歷的書院推廣開來,那些習武的窮孩子,不只是緊緊簡單的習武,也開始修,見識廣博起來,修成武者的可能就會大大提高。如此一來,武者的數量會增加很多。事實上,若是長遠來說,武者一旦多了起來,武**隊就會更加強大,各大門派江湖武者也會不斷擴充,如此便可在合理的戰爭策略下,擴充人族土地,如此,新的修武資源就可以從現在的荒獸領地獲得,如此循環,會令武國不斷的強大,趕上東州其他的八個國家。然而這些再如何對武國未來有好處,那也只是未來,最重要的是,在這樣的發展過程中,就會不斷打破武國內現有的勢力、家族和門派的分佈,是現有的這些利益群體所不想見到的。因此他們寧願四處宣揚,修無用論,不只是令武國百姓信服,還要令他們自家的子弟們信服,由他們自家的年輕人都不去修,那窮苦人家見了,也都會懶得花時間去浪費在修之上。可實際上,這些大家族中的強者都是已經明白了以武為基,武以明道的道理。儘管自家子弟都會去三藝經院的武院修武,但從小也都收到家中長輩教誨。看的書武書,說的去是道。如此進入三藝經院之後,這些家族子弟學起武道來都比窮苦家的孩子要更容易明白,容易理解。而這些,都是在對家族子弟教授中潛移默化的,只有那些成才了的窮苦孩子,結交了一些大家族子弟之後,相互切磋討教辯武時,才會逐漸體會到這些,然而他們也不會覺著這是在修。只當做武理。這樣的方式,才是阻礙武國那些窮孩子更多的成才,搶佔更多資源的方法。那些最終也成為大武者,能夠光耀家族的窮孩子,許多都不如裴傑這樣能夠想得明白,他們只是把他們自以為的「武理」傳授給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也就比窮苦孩子對武道的瞭解更深刻。至於裴傑自己,在他明白這些道理之後,並沒有著急告之他的兒子裴元。仍舊當做武理傳授給裴元,其中還加了比其他沒有理解這一點的家族更多的道在其中,令他的兒子在寧水郡的同年人中,顯得更有天賦一些。之所以不將此內因告之裴元。只因為裴元的性子,即便不說什麼朝中治國之爭,

    裴元一旦在家修。定會不慎透露出去,到時他裴家有可能就會被放在許多大家族的對立面上。毒牙裴傑可不想如此去做。如同其他心中明白右丞相鍾書歷一心為國的武者們一般,裴傑也不會去支持鍾書歷。他倒不是擔心窮苦孩子壯大了,佔了他們這些家族的資源、利益。事實上,諸如寧水郡這樣的偏遠郡城,只有五大家族才勉強算得上是傳統的大家族,論家族勢力來說,裴傑前十都算不上,他裴家也是自他才崛起的,相對來說他應該算是因為理解了修的好處,而得到利益的人,更應該站在平民階層一面的武者,可他不宣揚修,目的就在於想要結交那些大家族勢力,即便一時間結交不上,他也永遠不會做那出頭鳥,讓人發現他裴傑的兒子如此特立獨行,明明是個武道天才,還要去同時修。就如同現在,若是他當初讓兒子直接修了,這聯絡上左丞相呂家的人,對方也很容易不待見自己。裴傑也知道,這樣的道理,似武皇陸武如此英明的皇帝,不可能不清楚,正因為他清楚,所以才會任那鍾書歷在三藝經院開設書院修,但或許因為要平衡朝中勢力的關係,他採用右丞相鍾書歷的修的法政之外,卻讓呂金成為高過鍾書歷半階的當朝的左丞相,也任由呂金拉攏一些朝中大臣,做一些類似於結黨營私的出格的事情。當然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即便平衡,也用不著如此妥協,其中當然還有更深層的關竅,毒牙裴傑雖然想知道,但他身在廟堂之外,如此偏遠的寧水郡,能夠通過一些消息揣測出這許多,已經是十分厲害的了,那深層的原因,他非是朝中人,自然是無法知曉的。總而言之,毒牙裴傑以為連武皇都如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對呂金妥協,對那些大家族勢力妥協,那他裴傑一介小民就更不用理會這些了。眼下,裴傑當務之急,就說說服三品家將呂飛,好讓他相助自己,對付謝青雲等人。於是在見到呂飛那傳聞在外的一字連鎖眉之後,先是故意愣了一愣,隨後又裝出一副驚愕的樣子,顫聲說道:「你……你莫非……莫非就是武皇所賜的當今武國第一家將,三品家臣,呂丞相最信任的家將呂飛?!」

    他這一番表情,倒是做得極為真實,絲毫沒有故意吹捧之意,從方才呂飛要他直來直去開始,裴傑就算準了呂飛的性子,可再如何耿直的人,也都願意聽好話,尤其是聽不出馬屁的好話,他這番話是在驚愕中言明的,那呂飛果然沒有瞧出毒牙裴傑這裝出來的真誠,被他這麼一說,心中確是得意,面上也不隱藏,直接笑道:「莫要扯那麼多名號,呂飛正是本將。」言過此話,不給毒牙裴傑說話的機會,也不多說廢話,直接說到了正題之上:「聽聞你得到了極元丹,托人告之我呂飛獻給我家左丞相大人。如此珍惜的丹藥,對我家主公修成武聖是一個天大的良機,若是出了差錯。我呂飛再無面目見主公,因此只能親自來取。此事越隱秘越好。當然不能興師動眾,因此你見到我也不用這般驚訝。」裴傑聽後。連連拱手道:「大人之言,言之有理,換做是我裴傑,也會如此行事。只是我裴傑,偏遠小民,徒然見到大人真容,自是心境激盪,一時間不能把持,還請大人見諒。」毒牙裴傑沒有直接吹捧呂飛英明。更沒有用自己想不到這一點,通過自我貶低,來稱讚呂飛的思慮周到。他卻是非常直接的表明,呂飛所說的合情合理,便是自己遇見,也會這麼做,大膽的將自己代入到了呂飛這一面去考慮問題,按說如此做,算是將自己抬高到了三品家將的身份之上。換成精明的人,絕不會當著呂飛這樣的高官如此說,即便對方心胸不狹隘,聽了也未必會高興。可裴傑這麼說。卻是抓准了呂飛的心理,這呂飛平日接觸的下屬,當都是阿諛奉承之輩。即便不阿諛,也都會奉承。才有了他之前見裴傑那般賠笑,直言斥責之舉。裴傑索性也就直來直去。可他的直來直去,卻是有著特別的技巧的,絕非簡單的有什麼說什麼,若真是那樣,呂飛親來這裡取丹的行徑,可絕非只是為了這極元丹的安全,為了什麼左丞相呂金大人,更多的是為了呂飛自己,這些彎彎繞可絕不是一個直爽的人應該有的。所以呂飛這種所謂喜歡爽快,只是喜歡表面的爽快,說話直接一些,避免囉嗦的爽快,可絕不是徹底的到觸及他那些不能為人道的心思的爽快。所以,裴傑這一番話說得確是厲害之極,看起來直接將自己和呂飛比了,只因為呂飛親自來取極元丹的想法,其實稍微謹慎一些的人都能想到,裴傑以為呂飛自己絕不會認為想到這個就有多厲害了,相反若是其他人想不到這一點,呂飛要麼會覺著對方愚蠢,和這種愚蠢的人打交道,呂飛會瞧不上的,如此一來自己有事情相求呂飛,多半會被呂飛給怠慢。而如果不是愚蠢,那就是可以的攀附,虛假的吹捧,如此明瞭的事情都想不到,還要為這種事情吹捧呂飛一番,只會令聽多了阿諛話的呂飛覺著噁心。毒牙裴傑很明白,有些人喜歡聽的是無限制的阿諛,而有些人則需要抓准對方的得意之處,來吹捧。也就是猜測出對方自己也覺著自己勝過他人的厲害之處,然後抓住這一點吹捧對方,這樣對方非但不會覺著噁心,還會十分受用。當暫時沒有猜測出來之前,索性就不要吹捧,更不要吹捧對方也覺著稀鬆平常之事。因此裴傑這一番話的前半段,非但沒有讓呂飛覺著反感,倒是更為欣賞裴傑了,只覺著這人倒是直來直去,膽子也大,當不是個喜歡用陰謀詭計的人。而毒牙裴傑的後半句,又算是適時的表達了自己對傳聞中的呂飛的敬服,才會似剛才那般激動和緊張,這雖然不是什麼對方也覺著的得意之處,但卻將前半段話中,拉近了自己和呂飛的地位之後,又將自己推到了比呂飛要低上好幾層地位的位置之上。儘管沒有後半句話也同樣得到了呂飛的好感,但呂飛的潛意識中會有一股子,這人有些楞,未必好管束的想法。而有了後半句話,則既保留了前半句話中,給呂飛直爽的印象,又增加了自己其實對呂飛是十分佩服的印象,如此才算是一次非常完美的性情展現。這種展現絕不只是為了吹捧呂飛,而是為了給呂飛造成他毒牙裴傑耿直,卻不是那種全無敬畏之心的印象,有了這個印象,一會在請呂飛幫忙時候,講述自己和謝青雲之間的恩怨,呂飛也就會相信他了。否則的話,呂飛也不是蠢人,即便因為極元丹的緣故,答應了他裴傑去了那烈武門分堂的校場,見到當時的情況,聽到謝青雲那些個犀利的言辭,說不得就會懷疑上他裴傑,臨時改變主意,拿了他的極元丹也未必會淌這趟混水,只是嘴上隨意敷衍一下,到時候他裴傑也不能怎麼樣,只好吃下這

    個啞巴虧,白白奉上了一枚極元丹。而且裴傑以為呂飛若是不幫忙,他可能連吃虧的機會都沒了,今夜就要被謝青雲等人徹底翻盤,他裴家只能依照之前的想法,斷送了在武國的前程,投奔北邊的魏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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