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三品家將 文 / 溫酒煮花生
佟行並不知道聶石後來被派來了寧水郡三藝經院的書院做夫子,他調查此案的時候,看過卷宗,知道謝青雲當年在書院求學,但陳顯等人遞交上來的卷宗只提過白龍鎮的女夫子紫嬰,卻沒有說三藝經院書院的夫子,因此直到聶石方才出現,又高呼他的名字,他就一瞬間想明白了一切,立即明白這聶石就是謝青雲在三藝經院所拜的那位夫子了。再見聶石雖然心頭痛快,可這等情形下再見,也是麻煩,聶石是兄弟、是恩人,他可以為兄弟恩人,不要這吏狼衛的身份地位,但是隱狼司同樣對他有恩,且他的一切觀念都是受隱狼司所傳。
因此吏狼衛佟行對於隱狼司也是忠心耿耿,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影響了隱狼司的聲譽,這數百武者當中,顯然一大部分都是不明真相之輩,他若不解釋清楚,就粗暴的用聶石的法子,對付烈武門寧水郡分堂堂主青秋,那即便事後案情全部明瞭,也違背了隱狼司的辦案律則,容易引起武者詬病,覺著隱狼司處理案子是靠僥倖和只覺,而非證據。不過現在,佟行反倒是輕鬆了不少,只因為現在是他被烈武門分堂堂主青秋給囚住了,而不是他為難了那青秋堂主,他知道青秋堂主不敢殺他,於是也省得左右為難,一會對聶石解釋,一會又要對這群情激奮的武者們辯言,索性就研究起這特別的四面牆來,之前見謝青雲被困,到機關啟動誅殺謝青雲。再到謝青雲破開這機關,都是極快。來不及細看,如今自己也被這古怪的四面牆給困住。剛好藉機探探這神妙的匠寶到底是什麼打造,又是如何打造。聶石對佟行的性子早就心知肚明,他也不指望佟行能真個能幫他去擒那狗賊青秋,那般做的確是為難了這位好兄弟。儘管如此,但兄弟還是能幫上一些忙的,所以聶石一出來,就直接把佟行喊了過來,算是攪亂了眼前的局勢,隨後再打算見機行事。而方才就有了這個機會,他便藉著假意為難吏狼衛佟行的機會,想令那青秋放鬆警惕的時候,由紫嬰趁機將此人擒過來,只可惜功虧一簣,這狗賊青秋竟謹慎如此,瞬間就發動了那早先困住謝青雲的四面牆。現下看來,那佟行倒是樂得如此,在那四面牆裡屁話不說。自己個探究起這匠寶來,聶石面如石頭,心中卻和明鏡一般,忍不住笑這佟行。總算抓著機會不用被自己「折磨」了。而此時的佟行,在探究四面牆的時候,也忽然想明白了一切。只因為他對聶石同樣瞭解,知道這人不喜言辭。卻是個對兄弟極為義氣之人,方才沒能冷靜下來。這會兒功夫自然清楚了,聶石之前壓根就沒打算為難他,也知道他會依照狼衛的律則辦事,一切都是為了故意攪亂形勢,最後又是接著自己,來分那烈武門分堂堂主青秋的心,好讓紫嬰擒拿青秋,只要捉住青秋不是自己動的手,那他也不算違背了狼衛律則。想到這些,佟行轉頭衝著聶石咧了咧嘴,算是得意之色,表明現在你個老聶沒法子戲耍我了,我被困住,悠然自得。不過他畢竟還是狼衛的身份,他的悠然自得自不能表現的和紫嬰那般,探查這四面牆的模樣,也顯得有些著急,像是在急於脫困而出一般,若是他也滿不在乎,那外面的武者們自然更要發了狂。謝青雲見數百武者嘶吼半天,也不動手,便沒有任何擔心,一旁的齊天同樣如此,至於師娘被困,他若是以環玉從外面轟擊,這人擠人的,說不得就要殺滅一群,當然不能用,閒來無事,他索性對那吏狼衛佟行說道:「狼衛大人,這事越來越麻煩了,只有你們大統領熊紀到了,我想才能真正解決,你若有法子,還是讓那青秋堂主將你放了,你給大統領傳個訊吧。」此話說過,吏狼衛佟行卻是不想理他,他可怕自己一旦說話,又被聶石這廝捉住,一番言辭,藉著自己對付這青秋堂主,雖然聶石不會真個為難他,但那種被夾在中間的滋味可不好受。見到聶石之後,他已經明瞭此案定然和謝青雲以及白龍鎮無關了,但這案子有游狼衛在上,他不能也不會去插手,且游狼衛的方向,也是幫謝青雲這些人洗脫冤屈,所以他沒有絲毫的擔心,也就任由那謝青雲說來說去,像是充耳不聞。謝青雲見佟行不理自己,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也差不多猜出了佟行和聶石的關係,依照聶石的性子,兄弟和他如此關係,倒也算是正常,之前就有參照可循,那滅獸使柳輝不說,還有滅獸營總教習王羲,在聶石口中也是想罵就罵的袍澤兄弟。這佟行本還有些為難,此時被困在了裡面,倒也有了充足的理由,索性不去理事。佟行的這種態度,倒是讓謝青雲更加清楚,這吏狼衛已經完全向著他和白龍鎮了,應該是完全明白一切事情都是毒牙裴傑這些雜碎做出來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如此清閒,被困住了,也什麼都不去管。謝青雲自不介意佟行如此,反而覺著誰和老聶做了兄弟,雖然老聶可以為了兄弟不要命的義氣,但有些時候,還真就這麼「倒霉」。當下謝青雲又將矛頭對準了烈武門分堂堂主青秋,道:「我說青秋堂主,你捉了我師娘也就罷了,還捉了隱狼司的吏狼衛,你這是要造反呢,還是要殺人呢?」
青秋之前屢次要和謝青雲說話,卻都被謝青雲擠兌的無話可說,這見謝青雲主動挑釁,當即冷笑道:「捉的自然是你那獸武者的師娘,可我這機關沒有那麼靈妙,不小心將狼衛大人也困了進去。」說著話,轉而對吏狼衛佟行言道:「狼衛大人,我若是放你出來,那這妖女也要逃出來了。說不得還會直接殺了我,你聽聽這寧水郡武者們的呼聲。你還要護著這些獸武者嗎,如今你就在這四面牆之內。若是你還願意為民除惡,你殺了這妖女,咱們這裡,能和妖女匹敵的也就只有你了,你若要做縮頭烏龜,那這武國的百姓如何指望隱狼司斷這天下的冤案。」這一番話,倒是青秋已經想好的,他雖不知道吏狼衛佟行到底和聶石是什麼樣的關係,但見佟行被困之後。雖似著急要出來,可他卻覺著像是不打算管事的模樣,這就出了這番言辭,字字誅心,他現在就是要拖延時間,吏狼衛佟行越是為難,越是不知道要如何行事,時間也就脫得越長,他拖延的也就越發自然。因為不是他在拖延,而是這吏狼衛佟行在拖延。他話音落下不久,那一群高喊著要殺了妖女的武者們,又有人靈元灌喉。高聲嚷道:「狼衛大人三思後行,莫要辜負了我等平民武者的請願!」自然這一次還是那毒牙裴傑的人,混在其中帶頭換了呼號。眾人一聽,也都開始逼那吏狼衛佟行。口中高呼著:「狼衛大人,三思後行!」他們都是武者。再如何蠢,也知道青秋堂主不可能誅殺吏狼衛佟行,哪怕此時佟
行表現出嚴重的傾向於重罪犯人,只要佟行沒有動手擊殺他們,青秋堂主不會冒險殺狼衛的,所以即便是親友兄弟死在今夜的那些個武者,也都沒有再去逼青秋堂主動手,而是將矛頭重新指向了吏狼衛佟行。吏狼衛佟行在想要裝聾作啞已是不行了,瞥眼間似乎瞧見了聶石那張刻板的石頭臉,竟似乎泛起一絲笑意,這讓他的氣不打一處來,真想痛罵這聶石一頓,還是不是兄弟了。當然此刻卻不是時候,這便就要開口應對分堂堂主青秋的發難,聲音還沒出來,卻聽見一聲平平穩穩的話語傳進了耳朵,不只是他,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句話傳進了耳朵,這聲音沒有壓住任何人的聲音,可就是這般有穿透力,雖是穿透,但沒有令任何人有不舒服的感覺,有的只是一種淡然和鎮定。
方纔,在佟行出手拉住要動手的青秋,轉而幫著謝青雲等人之前,毒牙裴傑已經離開了烈武門寧水郡分堂,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府中的僕從依舊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府邸中來了什麼人,裴傑見此狀況,心中的驚喜更盛,顯然那雙口家的人地位當是極高,悄然而來,不驚動任何人,只讓他那心腹來報,便表明了這一點。毒牙裴傑快速急行,穿堂過院,很快就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院落之內,書房中有一個身影透了出來,裴傑頭一回在自己家中,還要敲門請示:「大人,小人裴傑歸來,特來拜見。」那裡面的人輕聲「嗯」了一句,跟著道:「進來。」毒牙裴傑這才誠惶誠恐推門而入,隨後又返身關上書房的門,頭也沒敢抬起來看那書房中人,這就拱手禮敬道:「小人裴傑有失遠迎,特來向大人請罪。」那人絲毫也不客氣,冷笑一聲道:「我來你寧水郡,就是為了聽你請罪的麼?」裴傑對這些官道中事,心知肚明,但面上還是要表現出被此人的話驚嚇的模樣,趕緊連聲道:「大人恕罪,大人來此自不是聽小人請罪的,大人稍安勿躁,小人一會就去為大人取來,大人想要的靈丹。」說到此處,毒牙裴傑微微抬起了頭,但目光仍舊不敢去看那人,口中說道:「只是不知大人是呂家的何人,當初我托何安幫忙,是想求見呂飛大人的……」他這麼說自然是要試探此人的份量如何,若是呂飛的親信,自然最好不過。這所謂的呂家,正是武國武皇身邊的第一臣,左丞相呂金。裴傑雖然想要在烈武門發展,想求得寧水郡分堂堂主的位置,可並不妨礙他私下結交官場,只因為他在烈武門經營多年,發現這雖是江湖門派,卻很難和東部四郡的總堂的人相見,搞好關係,更難進入武國的烈武門總門,耗費了多年,上面能夠結交的只有寧水郡出去的那位天才龐峰,這讓裴傑不得不為自己準備另一條路,官場之路,雖然未必會脫離烈武門,而進入朝廷官道,但有官道中人作為靠山,今後行事也會方便許多。曾經的他,儘管能夠打通一些京城的枝節。但想要和朝廷大員結交,沒有拿得出手的物件。直到他巧取豪奪。謀了寧水郡一位武者從遺跡傳承中的來的靈丹之後,便有了結交的依靠。這靈丹稱之為極元丹。
極元丹為準武聖服用的丹藥,服用之後,有較大的可能可以提升修為至武聖,但是提升之後,便終身不得寸進了。因此這極元丹都是給那些已經停留在准武聖許多年,約莫著到死也沒法子修成武聖的武者來用的,當然即便服用了此極元丹,也未必能夠成為武聖,且若是不成。也算是徹底絕了提升修為的可能,也就是說服下一枚極元丹,無論是否能夠提升成武聖,修為都會停滯在服用之後的那一次提升。另外,這極元丹也只有准武聖能夠服用,准武聖之下,體魄無法承受,服之,元輪即碎。尋常還有希望自行晉階到武聖的。為了將來不斷的提升,自然不會吃這極元丹,因此能夠用這極元丹的人的範圍不算很多,卻也不少。儘管如此。極元丹因為其極為難以煉製的珍貴,任何人見到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奪來,在武國這樣的接近武聖。卻難以寸進的准武聖還有好些個,其中也有身份地位家勢都很強大的。賣給他們或是送給他們尋求庇護,都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對於毒牙裴傑來說。得到這極元丹的目的,就是為了結交武國朝中一大重臣,左丞相呂金。不是裴傑不想結交右丞相鍾書歷,只是鍾書歷三百歲,已經是武聖之身,算是武皇的同代人,而這左丞相呂金卻只是准武聖,且已經在准武聖的境界上耗費了多年,再有個二三十年,壽命大限就要到了,已經算是不突破不行的地步,因此裴傑以為這枚極元丹只要獻了上去,這呂金定然會記著自己的好,只要不是會連累呂金的事情,想來求他呂家幫忙,應當沒有任何問題。而呂金有一位家將,叫做呂飛,此人是被武皇欽賜的三品家將,家將能到三品的,這武國也只有這一位了,其餘的三品可都是武國朝中的武將。裴傑通過京城活動的那位何安,打聽到這呂飛貪婪,便想法子請何安聯絡呂飛,送上大量丹藥寶貝,透露給呂飛自己這裡有極元丹一事。這件事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當時也是請了何安,才打聽到隱狼司中沒有一個叫謝青雲的小狼衛的,至於呂飛的事情,那何安也不敢保證,就這麼拖了下來。令毒牙裴傑沒有想到的是,呂家竟然在這個時候派人來了,他自然是大喜過望。剛好可以利用呂家的人,壓服那吏狼衛佟行,先想法子誅殺了謝青雲等人再說,人一死,想怎麼說,都還由得他裴傑了。只是眼下不知道這呂飛派來的到底是誰,身份夠不夠。他這話問過之後,就聽那人說道:「想說話,就抬起頭來,你好歹也是個二變武師,何必要做出如此諂媚之態。」裴傑一聽,微微點頭,這就收斂了面上的賠笑,當即抬起頭來,對什麼人說什麼話,做什麼樣子,他早就嫻熟之極。有些人性子直爽,即便貪婪也不喜下人成天拍馬屁。有些人則喜歡聽好話,喜歡下人都求著他,當他皇上一般供養著,而此刻這人如此說話,自然令裴傑明白了對方的性子。同樣是求人辦事,但對於性子爽快的人,裴傑也舒服許多,用不著低聲下氣的,誰都喜歡。這一抬頭,就瞧見對方是個方臉大漢,一雙眉毛粗粗的連在了一起,這一下裴傑心頭猛震,這眉毛相連正是那呂金家將呂飛本人的相貌,他雖然沒見過,卻也聽說過多次,當朝三品家將呂飛,雙眉合一,曾數次在荒獸領地救過當今右丞相呂金,在一次隨同呂金陪武皇陸武在皇家園林獵獸時,有獸武者潛入其中,且以靈寶掩蓋了一獸將的氣息,混在皇家園林,冒充三變獸卒,準備偷襲武皇,也就在最關鍵的時候,呂飛發現了問題,當即捨命相救,險些元輪盡碎,以重傷的代價,替武皇
陸武當下了獸將的致命一擊,隨後陸武才能夠順利的將那獸將給捉住,又將同來的獸武者擊殺當場,因為這件事,呂飛才被封為武皇陸武封為三品家將,那呂金面上也是極有光的,在呂家,呂飛自是得到呂金的信任。(……)
ps:寫完了,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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