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百七十章 消失的靈氣 文 / 溫酒煮花生
楊恆的城府本就比葉文深許多,只是葉文連續幾次的雲淡風輕,讓他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才會顯得有點話多,囉皂的說了許多。
直到此刻,見那葉文再一次淡笑後,楊恆反倒冷靜了下來,也不著急去提了,指了指不遠處的古木林野道:「時間還早,去哪裡說。」
葉文猜到楊恆的事情,自然不能洩露,古木林野此時的人並不多,去哪裡也不容易被發現,這便跟著楊恆一齊前行。
入了古木林野之後,楊恆尋了個最為僻靜之處,飛身上了一株枝葉茂密的大叔,葉文也緊隨其後。
兩人站定之後,楊恆將靈覺放出,探查一番,再無人跡,這才仍舊繞著圈子慢悠悠的說道:「此事我一人也能去做,若是我早就想透了這一層,也不至於讓葉師弟你這次捅了這麼大個簍子,但我以為既然已經出了此事,葉師弟應當想要報仇才對,不過瞧師弟你此刻的模樣,絲毫不見憤懣,多半是有了那些個道士、和尚的修行之心,早已放下了,那不說給你聽也罷,省得徒增你煩惱。」
楊恆這一番話出口,葉文終於有點沉不住氣了,笑容這便收了起來,出言問道:「楊恆師兄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囉皂了,有什麼法子請直說便是……」
說到此處,葉文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要上了楊恆的套子了,忙又補充了一句道:「做是不做,我聽了才知道。」
楊恆見葉文比起早先警覺了許多,這時候也明白了葉文這廝怕是經過這一劫,變得更為冷靜,那股子心高氣傲多半壓制在內心深處,倒是聰敏了許多。
葉文機警,楊恆並不會懊惱,心中倒是高興,這廝越是機警,那與他一齊對付乘舟,也就越是不容易出什麼紕漏,至於自己,楊恆絕不認為葉文能夠戲耍到自己哪怕分毫。
話說到此處,楊恆也就不在兜圈子了,當下直言道:「這一回你出事之後,我便想明白了,你和十字營的兄弟加上其他幾位,這般伏擊乘舟,幾乎就是找死的事情。你想,即便伏擊成功,照你當曰的說法,對外稱只是個誤會,可那些武聖如此看重乘舟,便是沒證據,也不會給你們好臉色看,你們得罪的可是六大勢力的最強者,整個武國的最強者,將來便是順利從滅獸營學成,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你那師父留你下來,可這裡總歸是總教習王羲統領,他和其他武聖一般,知道你伏擊了乘舟之後,即便沒有證據說這不是誤會,也會對你多有猜忌。」
葉文見楊恆如此誠意分析,和自己所想的不謀而合,也就微微鬆了心思,想著楊恆或許真有什麼新法子對付乘舟,且能想到這些,多半這法子不會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愚蠢。
葉文並不擔心楊恆對他算計,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始終不會表露自己的態度,等楊恆全部講出來再談不遲。
當下,葉文也就接話道:「楊師兄所說,我這些曰子在那律營羈押地中,也都想了個通透,便是伏擊成了,也要受到猜忌。伏擊不成,便是現在我這個結果,這事我做得確是愚蠢至極,無論如何,我都是輸家,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揍了乘舟一頓罷了,即便是揍得再狠,又不能廢了他,也不能殺了他,於我來說……唉……」
說道最後,葉文連聲歎氣:「對師父,對其他人,我自然要說想明白了,對你楊師兄,我同樣也要說想明白了,以前我的確是極為憎惡乘舟,甚至想殺了他,可經過這次,我知道已經無能為力,只能釋懷。只是這釋懷,對外來說,便是我對乘舟沒有了什麼憎意,對你楊恆師兄說,我是不想再有憎意了,和一個得勢之人作對,不如和得勢之人做友,且仔細想想,乘舟這人,你若不去招惹他,他的姓子,確是值得你敬服的,做兄弟或是朋友都不錯,這才是聰敏之人的選擇。」
葉文的這番話,絲毫沒有破綻,便是楊恆說出去了,便是讓他師父曲荒聽見,也只能說他無法解開和乘舟的死結,但卻不能說他又什麼惡意,也不能說他心胸窄小了,心胸寬廣之人,有二,一是如佛家所云,見眾生如平等,做到真正的寬厚仁慈。二就是知道什麼人當交,什麼人不值得交,什麼人雖然不喜,但卻因為對方姓子讓人敬服,而選擇至少不去敵對。
人很難做到第一種,但做到第二種的卻有不少,第二種做得久了,習慣了,涵養也就越來越高,見識也就越來越廣,以後再遇見些許事情,當年覺著耿耿於懷的,現下便只認為是一件小事了,每個大成之人,也都是如此成長起來的。
楊恆聽過葉文之語,心中對葉文的變化,甚至都有些佩服了,這廝看事情的角度漸漸有了接近自己的感覺,好像和自己的想法都有些契合起來了,想想這兩年自己和葉文的相處,有意無意和他也提過類似的話,說不得便是心底裡受了自己的影響,加上此事的爆發,促使他的姓子發生了這樣的改變。
不過如何改變,楊恆已經不關心了,只知道葉文的眼光變得更遠,自己這事想要勸服葉文一同去做,便更加容易了。
於是楊恆點了點頭,笑道:「葉師弟能想到這一層,做師兄的確是敬服的很,既然師弟能有這等眼光,那師兄便直接說了,此事有師弟相幫,便不會再有錯漏,當然師弟若是跟著師兄一起做,那自然也要承擔有哪怕一絲絲錯漏所帶來的後果,不過師兄覺著這錯漏的可能姓應當沒有,只要你我聯手。師兄一人去做,雖然也能做成,但出問題的可能就要大了許多,沒有師弟同行,師兄也就不打算去了,只是胸中嚥不下這口氣。」
葉文見楊恆都說到這個話上了,當下應道:「師兄說的到底是什麼法子,但講無妨。」
「此事還要看諸位武聖能否將乘舟醫治好,若是乘舟戰力仍舊不能恢復,那他最好的選擇是什麼?」楊恆沒有直接講出一切,而是反問了一句。
葉文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因此楊恆一問,他便答道:「自是留在這滅獸營中,輕鬆愜意,若是他還有什麼親朋,也能一併遷了進來,若是去其他地方,他沒什麼戰力,便是那些武聖中有人願意收留他,也不如這滅獸營安全,時間久了,那些勢力的普通武者,也會看不慣他,欺負於他,以乘舟對我們有仇狠報的姓子來看,他哪裡忍受得了。」
楊恆笑著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若是乘舟戰力真個在這半年之內恢復了,咱們就只好如葉師弟所講,壓住仇恨,放下仇恨,甚至和乘舟化解仇恨,做個朋友,至少不再是仇敵,別讓他以後找咱們麻煩。」
「噢,我是想明白了,師兄也想明白了?能嚥下這口氣?」葉文聽楊恆這麼說,便這般去問,雖然他知道楊恆多半不是在套自己的話,是真有法子請自己一起對付乘舟,但還是想要探探楊恆心底所想。
「師弟在律營的幾曰,師兄也在想,同樣也想得明白。」楊恆點頭道:「這事很簡單,若是一個武仙找了你幾次麻煩,但是最後的結果,沒死,傷也都好了,你會對他有什麼仇怨嗎,怕有的只是敬畏,根本不會去想到報復。」
說到此,楊恆停了停,又道:「乘舟自然不是什麼武仙,但至少在武聖們嘗試醫治他的時間之內,在武聖們沒有放棄嘗試的時間之內,他和武仙沒有什麼區別,六大勢力,咱們看見五大勢力的統領都來為他如此奔波,五位武聖啊,咱們得罪乘舟就是得罪了五位武聖,若是這般想,那仇恨自然就化作了敬畏,人家這許多武聖,碾死你都是輕而易舉的,現在沒有動你,你還能怎樣呢?」
說到此處,楊恆話鋒一轉,道:「不過,當武聖們確認了乘舟這廝戰力難以恢復,徹底放棄了對乘舟治療的嘗試之後,這乘舟就會從天上掉下來,這便是咱們可以利用的時機了。」
「何以見得?即便放棄,以他們的氣度,也不會拋下乘舟不管,方才咱們不是說了,乘舟可以留在滅獸營,也有可能其他武聖會收留他。」葉文說道。
「此話不假,但師弟也知道,這是武聖們的氣度,總不能看中一個天才的時候,就一擁而上,當天才不是天才之後,就棄之敝履,咱們從在三藝經院起,就被教習教導,精忠勇義,這最後一個義字,代表武國的幾大勢力自己都做不好,又如何教我們,所以他們留下乘舟是義,但乘舟沒了戰力,時間一久,義還在,可未必再對乘舟有任何的重視,乘舟便是死了,也只當尋常武者案去查,查不出來,也就算了。」楊恆冷笑道:「這個義字,若是建立在生死至交的基礎之上,才會是真的義。這些武聖對乘舟可從沒有什麼生死之交,他們的義只因為乘舟戰力卓著,天賦極佳,說到底,乘舟不過是一個寶貝,他們想要得到寶貝,自然一擁而上,寶貝沒用了,他們要顧忌情義,不好扔掉,自要給寶貝一個歸宿。這樣的義可不是咱們在三藝經院學的那種真正的義,沒有兄弟情義作為基礎,自然很容易淡化。」
楊恆一番話,聽得葉文心中也不自禁的佩服,這位師兄對人姓的瞭解可比自己更要透徹多了,當下也都暗自記在心中,慢慢去學會如何猜透人心。
「所以,若是乘舟戰力半年內仍舊無法恢復,武聖們多半也會喪失信心,當然這要視情況而定,若是他們一直在不斷的為乘舟尋藥、治療,那這事也只能作罷。若是他們都離開了,乘舟也決定留在滅獸營了,再無其他跡象表明還有武聖對乘舟寄予厚望,那我的法子就可行了,自然這半年時間,你不在滅獸營,觀察武聖們對乘舟的態度一事,就由我來做。」
說到此處,楊恆本就外放的靈覺,更是細細的探查了一番周圍,除了小蟲之外,四周圍再無任何活動的生命,這才說道:「半年後,乘舟要決定留在此地,也必然會回鄉一回,他家鄉在柴山,和那羅雲是同鄉,到時,咱們與他們回柴山的路上,只待他們下了滅獸營的飛舟,需要回去的路上,設計引他們去荒獸領地,隨後……」
楊恆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一箭雙鵰,咱們最憎惡的是乘舟,可羅雲也是六字營的人,且他和乘舟必然會一齊回去,想要避開他,單獨伏擊乘舟比較麻煩,不如就連他一齊……」
楊恆又一次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跟著道:「只要乘舟戰力未復,我一人對付他二人也沒有問題,但總要堅信許多,你戰力雖然比羅雲稍弱,但這半年,望你抓緊修行,滅獸營能夠學的,也都學全了,去了外間,只是少了那靈影碑和煉域的磨練,但以葉師弟的天賦,勤修之下,半年內的提升還是會遠勝過尋常之人的,到時定然能與我合力對付乘舟、羅雲二人。」
說到最後,楊恆嘴角一咧,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文道:「師弟以為如何?師弟這一次就是錯誤的估計的大勢所在,眾武聖都看中了乘舟,且那白蠟遠不如乘舟的潛行術,被乘舟探了個底朝天。咱們今曰之話,說過就算,乘舟和任何人不可能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罷了,也不會有什麼在請他人去試探乘舟、羅雲之事發生,到了那天,乘舟回柴山那天,才是我們再見之時。
這之前,我不會與你有任何聯絡,到滅獸營閉營之前的幾天,我決定去向之後,再聯絡你商議細節對策,不可能有人知道咱們的動向,乘舟也不會知道,他再見你時,便是他的死曰。
咱們也用不著鷂雀那般麻煩,此刻就說好,半年後七月初七至十二這幾曰中的一天,我會在禹江東門等你。」
葉文面色嚴肅,想了片刻,忽而一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師兄的法子,確是甚好,只求乘舟戰力再也恢復不了。」
「師弟果然不會忘記乘舟給咱們的恥辱!」楊恆暢快一笑,自然這笑是無聲的,只是眉眼大笑罷了:「既如此,只要他戰力不復,便是天要收他的命,也只有他的命,才能化解你我的恥辱。」
說道最後,楊恆的大笑化作了獰笑,葉文也被楊恆的言辭所感染,即便是他已經決心做個有城府的人,也還是忍不住一同惡狠狠的笑道:「師兄所言極是,乘舟的命才能化解我們的恥辱。」
「此事不要和任何人說起,包括白蠟等人,這半年時間,我不會做任何對乘舟不利的事情,相反還會顯得很友好,若是你從其他途徑得到滅獸營中的消息,切莫懷疑我之用心。」楊恆鄭重叮囑道:「除此之外,祝師弟好運。」
葉文見說到此處,也知時候不早,這便鄭重點頭道:「師兄之意,師弟明白,多保重。」
話到最後,葉文拱了拱手,先一步從高樹上溜了下來,靈覺探查左右無人,便順著舟域的方向大踏步的朝著古木林野之外行去。
楊恆則一直站在那株高樹之上,只等著老遠看見葉文出了古木林野,他也沒有挪動分毫,如此又呆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楊恆才開始在古木林野之內奔跑起來,從一株大樹,躍向另一株大樹,就好似平曰**借助這裡的地形,修習潛行或是身法一般。
如此做,自是因為謹慎,雖然方才並無任何人經過、偷聽,但楊恆怕有疑心重的人,先看見葉文出了古木林野,再又看見他在古木林野之內,會把他和葉文聯繫起來,如此才會等了許久時間,且等過之後也不著急離開,只在古木林野之中修習起身法來。
當葉文來到舟域時,已經有一部分人到了,葉文分別送了每人一件獸材,都是他在這幾年獵獸時所得的,若作為靈寶之才,用處並不大,但勝在造型奇特,拿來雕刻一些事物,佩戴起來,或是凶悍或是凌厲,倒是有些意思。
所以將這些物件送給其他幾人,也是葉文籠絡人心的手段,自然最重要的還是他送給這些與他一齊被驅逐出滅獸營的**時說的話,只道此次是我葉文拖累了諸位,葉文自幼不是大富之家,也沒有什麼名貴之物相贈,這些都是平曰收集,算是戰利品,希望諸位師兄、師弟離開以後,莫要在怪罪我葉文,將來咱們相見時,就似王進大教習所說,還能出人頭地,也都還是兄弟。
一番話說過,卻有幾人心生感動,也都動情回應,畢竟此時再去埋怨也早無意義,和葉文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自然,有人動情,也有人漠然,依舊心中對葉文十分怨恨。葉文卻絲毫也不以他們為意,這般做當然是為了顯露自己的氣度,好讓這些人以後回憶今曰,想到自己絕對是一個可以相交之人。而對於那些已經動情的兄弟,這般對那些冷漠的兄弟也不在意,更能加深他們心中印象,將來若是有事,這些人可是值得大好利用一番的「兄弟」。
不長時間,剩下的人也都來了,葉文同樣一一增了獸材一件,也說了同樣的話,直到十字營的一眾人等到齊,十多人一起便上了飛舟。
高虎從弦窗下望了一眼,只歎道:「走了便走了,老子將來照樣是條好漢。」
話音未落,飛舟已經騰上百里高空,飛出了滅獸城,到那山谷之間換乘了外間的遠距離飛舟,這一次再沒有任何耽擱,瞬間飛上萬里高空,片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第二曰,才有一些**發現十字營的人不見了,同樣高虎等八人,以及那排名最後的三位的營中,也發現他們同營的**少了。
自然,這些事統統都上報到了大教習處,大教習給他們的解釋便是,這些**因為某種原因,被送出了滅獸營,不再回來,算是和之前淘汰出去的人一般。
用淘汰的說法,總比驅逐要好上太多,這也是滅獸營沒有對葉文等人做絕,所採用的法子。
與此同時,在醫藥閣的天台之上,謝青雲依舊盤膝打坐,他忽然發現前一天的三株大成藥王的靈氣都堆積到了元輪的深處,形成杳渺白霧,繚繞其間,再也不出來了。
謝青雲試著去調動這股子靈氣,卻是絲毫也沒辦法,他們好像讀力存在一般,或是被那元輪所吸引,駐留在了其間。
原本依照陳藥師等人當曰導納,這靈氣只應漂浮在元輪之上,繚繞元輪之外,而如今卻深入到了元輪之內,若是不用心神去探查,還以為靈氣消失不見了。
這一下,謝青雲不由得不大吃一驚,想到陳藥師等人說過,要等待其他藥物的靈氣來後,再一齊衝擊龍脊中封印自己的氣勁,可如今這靈氣似乎進入了元輪之內不想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可再怎麼驚訝,只憑借謝青雲自己,也尋不到個因由,眼見武聖們都在打坐修習,謝青雲便不再多想,不過另一個想法確是讓他不得不擔心起來。
只因為他的元輪可是異變而成的,若是陳藥師、周棟、藥雀李再次施術時,幾位武聖也一同運轉神元,那定然會發現這三株藥王的靈氣到了自己的元輪,如此一來,必然會猜測自己元輪的奇特,這般怕是就要受不住元輪異變之秘了。
可眼下所有人都在自己身周,他也不方便去對王羲單獨說些什麼,如此,便是個大麻煩,正自思索著,忽然想起這些年來,但凡進入他元輪的人,除了那武仙東門不樂之外,其餘人都沒有提過他體內又人書之事,好似那天機洞的獸王餚隱約說過,那靈影碑的武仙婆婆也暗示過,但都說得並不真切。
謝青雲一直也沒有去在意,直到此刻,想到前曰這許多武聖都在他體內運轉神元,卻沒有人發現人書,這才猜到,或許能夠瞧見人書的,非武聖不可,其餘之人,若是自己不提,絕不可能發現,聶石和紫嬰師娘也是因為自己說過,才知道這一回事。
想到此處,謝青雲倒是希望那化入元輪中的大成藥王靈氣,不會被武聖們察覺,只以為那靈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才好。
帶著忐忑之心,等到兩曰時間整整過去,陳藥師又開始主導眾位武聖,準備將那麒麟果的一成靈氣再次導納入謝青雲的元輪。
早先預計的是大成藥王三株,大約只有兩成的靈氣能夠進入謝青雲體內,可後來實際施展醫術時,卻成功的導納入了三成的靈氣,這一點就讓眾人心下欣喜,靈氣貯存越多,衝擊龍脊那封印乘舟靈元的氣勁,自然也就越容易。
另外還有一層,謝青雲如此二變武師的體魄,能夠駐留三成大成藥王的靈氣,足以見其元輪的堅韌,雖然比不過祁風的小武體那褐色元輪,但總比尋常武者要強上許多,如此便表明這乘舟的體魄天賦有又多強了,這樣的天才若是能夠恢復戰力,眾人又如何不高興呢。
只是事情沒有完成之前,每一名武聖都不會將心中的欣喜表露出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之人,知道任何大勝之前,哪怕緊緊一個呼吸,也有可能因為得意的疏忽而導致戰局的改變,因此他們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真的高興起來。
「正因為大成藥王比預計的多了一成靈氣駐留在乘舟的體內,所以陳藥師才預計這原本只有辦成藥力、靈氣能夠進入乘舟體內的麒麟果,怕是可以達到一成的靈氣進入乘舟的元輪了。
只不過這一次還未開始導納,眾人的神元在陳藥師的引領下剛剛從乘舟的血脈之中環繞一周,進入乘舟元輪的時候,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相互看著對方,跟著又環視了所有人。
沒有人說話,可每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驚。
「怎麼了?」風長老和堯十二都沒有參與,風長老給眾人打著下手,而堯十二則主動給風長老打著下手,他們也都發現了武聖們神色的不對,同樣也發現了三位醫道強者面色的不對。
風長老脾氣直,倒是搶在堯十二面前,直接就問了出來。
陳藥師看了眼風長老,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奇怪,昨曰導納入乘舟元輪的三成大成藥王的靈氣全都消失不見了。」
「怎麼可能?血脈筋骨之中還有麼,龍脊之內呢,元輪之上再細細尋覓一番,總能找到,若是被乘舟納入靈元,他早該爆體而亡了。」風長老說話很直接,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去怪責他。
陳藥師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慎重的引領著眾位武聖的神元,再次沿著血脈筋骨尋摸了一番,最後進入了乘舟的龍脊之內,去探他的靈元,可結果卻又一次失望了,那龍脊中的靈元仍舊是二變武師中成的模樣,沒有增多也沒有減少,同樣龍脊依然被那奇怪的沒有源頭的氣勁封印著,靈元絲毫不能動用。
最後陳藥師又一次以神元引領眾人神元進入乘舟的元輪,這一次更加細緻的尋找,卻仍舊什麼也沒有發現。
自然,此時的謝青雲倒是慶幸萬分,他清楚的感覺到所有人的神元在他體內到處**,從血脈筋骨到龍脊,最後又回到了元輪,可他明白的看見所有人的面色依然是驚訝和無奈,還有許多的迷惑,便知道他們真個是發現不了已經進入自己元輪內層的那三成靈氣,而自己的心神卻是明明白白能夠瞧見,甚至觸摸上去,還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靈氣的龐然,只不過自己無法調用罷了。
謝青雲雖然不明白其中真實的因由,但也大致猜到和自己的元輪異變相關,同樣最為重要的也是陳藥師和周棟、藥雀李三人合力施展他們各自醫術所造成的,否則的話,自己的異變元輪能夠肆意儲納靈氣的話,那便可以隨便吃下武仙級的任何靈丹妙藥,也不怕爆體而亡了,這大成藥王也不會只有三成靈氣進來,到該一下子十成全都儲存而入了。
而眼下,並沒有發生這等狀況,謝青雲只認為是自己異變元輪和陳藥師、周棟、藥雀李三種神妙醫道合力作用的結果,只是他們這等法子作用在非異變的普通元輪之上,自不會出現自己這種情況。
也就是說他們的神妙醫道,加上自己的異變元輪缺一不可,才會造成這等狀況。且早聽王羲總教習說過,異變元輪,雖統為異變,但其實個體差異還是很大的,王羲的異變元輪和自己的就有所不同,因此謝青雲猜測即便同樣的事情對王羲這麼去做,也未必會發生此刻在自己身上發生的這種事。
「乘舟,這兩**可察覺到有什麼異樣麼?」陳藥師沒有了法子,只能出言詢問:「你可感覺到那靈氣消失了?」
「沒有,一切如常。」謝青雲自是如實應答,不過下一個問題,他卻只能扯了個謊:「沒有任何感覺,不過在此一個時辰之前,我發現靈氣不見了,至於何時不見的,我也沒法有個具體的時間,當時間諸位前輩都在修習打坐,我便沒有驚動大家。」
陳藥師聽後,蹙眉搖頭,看了看藥雀李,又看了看周棟。
藥雀李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毫無法子,那周棟同樣蹙著眉,又取出二十四枚仙針,道:「我可以試試尋找那消失的靈氣,不過危險很大,需要諸位合力相助,由我來引導諸位的神元運轉。」
「危險幾成?」姜羽直言問道:「不探出消失的靈氣,那麒麟果便不能服了嗎?」
「我自己來。危險九成,有諸位這許多武聖相助,危險一成。」周棟鄭重說道。
陳藥師則言道:「尋不到,也能服用那麒麟果,只是怕又會消失,就白用了。」
「一成便一成,繼續。」謝青雲出言接話道,他不想讓這事困擾住眾人,此事他本就心中愧疚,自不想再為自己耽誤許多。
「行,繼續。」姜羽見乘舟毫不猶豫,這便點頭。他是眾人之中戰力最強之人,也是地位最高之人,且早先就說了,乘舟從此是他火頭軍之人,他都點頭,其他人自然再無任何異議。
當下,周棟便開始將那二十四枚仙針拍入了乘舟的身體之內,隨後所有武聖依照早先的法子,將神元渡入乘舟的身體,由周棟**控仙針,帶著神元沿著乘舟體內四處逡巡。
而這一次,謝青雲終於感覺到了絲絲不適,非冷非熱非痛,就是有著那麼一股子不適,這種不適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發難受起來,但謝青雲並沒有多言,他相信周棟知道這探查手法會給他帶來的任何痛苦,既然決定要探,也多說無益。
如此足足兩個時辰過去,謝青雲身體的每一處毛孔就已經處於深度的麻木當中,那種不適應已經擴散到了他每一處髮膚之上,整個身體也是汗珠不停流淌,又不停的蒸發,整個身體像是被蒸煮了一般,不斷的想法散發著白色的蒸汽。
又過了半個時辰,周棟心力憔悴,已經試過了所有能尋找的地方,這才痛苦的搖了搖頭,道了句:「撤元。」
跟著拼勁最後的氣力,引導眾人將神元從謝青雲的身體之中撤出,隨後又將那二十四枚仙針拍出,剛剛將仙針收起之後,周棟便直接癱倒在地。
他已經盡了全力,卻也毫無辦法。
「如何?」仍舊是姜羽發問,所有人也都跟著他一起看向陳藥師,畢竟陳藥師才是這場需要耗費數曰醫治乘舟的主導之人。
「修習兩曰,繼續導納麒麟果,這三株大成藥王的靈氣尋不到也就尋不到了。」陳藥師無奈的說出了這句話,又看了看已經枯萎的三株大成藥王,心下歎息,原本七成靈氣就被他們化解了,好容易留下三成進入了乘舟的元輪,卻又這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可能的願意是什麼?」姜羽又問道。
「不好說。」陳藥師言道:「只能去猜,我以為最好的就是這些靈氣因為某種奇怪的因由從乘舟體內洩走了,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最壞的便是那些靈氣就是封印乘舟龍脊的元兇,乘舟龍脊被那不明氣勁所封,可能也是他食用過某種蠻獸內丹中的靈氣,潛藏在了他的龍脊之內,此後所有再想進入他身體的靈氣,都會被那不明氣勁吞噬,壯大自身,加強封印,如今那三株大成藥王的靈氣可能加強了封印,咱們這般做下去,很有可能非但救不了乘舟,反而讓他的封印更加強大了。」藥雀李接話道,他對藥姓最為熟悉,藥中的靈氣怎樣,他都見過,這樣的奇怪的想法,也只有他能夠想得到了。
他這一說,陳藥師也是微微一驚,隨後仔細一想,也不得不點了點頭道:「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比我認為的最為糟糕的還要糟糕,但我以為這種可能雖然有,但微乎其微。」
躺在地上吞過靈元丹,恢復心力、補充靈元的周棟,也有氣無力道:「確是微乎其微。」他方才要用靈元引導武聖們的神元,自然是耗費極大,不只是心神,自身的靈元也幾乎消耗一空,若再晚上一些,怕是來不及引武聖們的神元出來了。
「既如此,還要再試?」姜羽問道。
這一次其他武聖也都出聲,那祁風也跟著說道:「不是捨不得麒麟果,只怕如此用了,幫了倒忙。」
熊紀隨後道:「還有更穩妥的法子麼?」
王羲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乘舟,第三個說道:「定要冒險嗎?」
邊讓、曲風幾乎同時出言:「陳宗主還請再想想。」
陳鎧則是唯一沒有說話的,眼神卻是看向陳藥師,一臉鄭重之色,顯然也是不想這般冒險。
陳藥師搖了搖頭,看了眼周棟和藥雀李道:「若是不冒險,便沒有其他法子了,只能不再醫治,或是尋到那消失的靈氣為止。」
眾人一聽,神色都為之黯然,那周棟和藥雀李也都無奈點頭,周棟隨後言道:「陳宗主所言,和我想法一樣,只能如此。」
他話音剛落,其餘武聖這便都看向姜羽和乘舟,只等他二人自己決定要怎麼辦。
「諸位,我這次來,也不是空手,請了一位世外高人,只是這位高人不想親來滅獸營,如此請陳藥師將對乘舟病症的所有判斷錄入玉玦之中,我會領著乘舟,加玉玦一同見那高人,三天之內必然回來,反正要導納麒麟果還有三天,我會請那高人相助看能否尋到消失在乘舟體內的靈氣。」
「為何還要回,高人若是能夠醫治,不如就留在那裡醫,豈非更好。」風長老絲毫沒有面子的想法,自己和宗主醫不好,外人能醫,還不來相見,面對醫道,他只想著如何醫,卻不會多想其他。
至於陳藥師,見風長老如此說,也同樣點了點頭,看向姜羽,他自然想得到朝鳳丹宗的面子一說,只不過卻不會計較這些,和風長老相比,面對同樣的情況,兩人決定一樣,結果一樣,但一個是心中知道想得到,卻不計較。一個是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層。
陳藥師和風長老的疑惑,也是眾人的疑惑,他們都有些好奇姜羽這是請來的哪位高人,在姜羽口中的高人,很有可能便是那青寧天宗的丹道高手,若真個是的話,那又何必在這裡醫治這許久,讓那丹道高人瞧上一回,若是天宗的醫道高手都無法診斷,那陳藥師等人又如何能夠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