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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你一半 文 / 溫酒煮花生

    「傳送匠寶?」

    「不會吧……」

    「傳送匠寶是什麼?」

    「可以將人和物直接傳送到一定距離的寶貝。」

    「還有這樣的寶貝?」

    「見識少了吧,聽說要離開東州,去海外,或是去中土,北原等地,就需要傳送匠寶,只靠飛舟,也得飛個好幾年的。」

    司馬阮清的話,不只是大教習聽見,弟子們也都聽見,於是又引起一番議論。

    王羲搖頭:「七十丈用傳送匠寶,太浪費了,這只是身法,比我的分光化影,要強太多的身法。」

    「身法……」司馬阮清愕然,她對身法修習最深,也瞭解最多,可卻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身法,一眨眼,從眼前消失,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實在是不可思議。

    同樣不可思議的,還有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大教習們,他們見得多,聽得多,知道這樣的身法有多麼的可怕。

    「總教習,敢問火頭軍不邀請弟子麼?」齊天邁出一步,拱手詢問道:「為何火頭軍統領一言不發?」

    未等王羲回答,王進就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火頭軍統領,他能來,或是看中了誰,方才展示的身法,就是他的話了,你若是想去火頭軍,看到這等身法,還會不動心麼?」

    齊天聽後,連連點頭:「也是啊,只是不知道火頭軍到底瞧中誰,聽聞他們選人,選中的都不是排名最高的。」

    「是啊。我也聽過,火頭軍最為古怪了。」有人應和。一時間,議論紛紛。

    六字營的幾個人也跟著一齊。小聲說著。

    「你們想去火頭軍麼?」姜秀一臉憧憬。

    「能去最好,說不得就選中我了。」子車行大大咧咧道。

    「我最想去的是朝鳳丹宗,不在六大勢力之內,可他們……」胖子燕興歎了口氣:「朝鳳丹宗大多在各郡直接選那些丹道天才,在滅獸營排名在高,他們也未必看得上。」

    「要不我叫肖遙幫你問問?」子車行接道。

    「問問也好,有勞了。」燕興雖是這麼說,可仍舊提不起什麼精神來,顯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丹武俱佳的人。如今也難找,你能入滅獸營,又習得丹道、針醫,整個滅獸營也只你一人,說不得就能被看上,莫要唉聲歎氣。」司寇出言安慰。

    謝青雲忽然想起了審訊時那個配合自己個的糟老頭藥雀李,想來那性子和燕興倒是有點相仿,說不得會喜歡上燕興,於是心中打定主意。再有機會見到藥雀李,便幫燕興問問。

    「羅雲,你呢?」司寇的一番話,讓燕興復又振奮了些。轉而去問羅雲。

    「我也想去六大勢力,不過我最想……」

    「胖子還問,羅雲成天都嘮叨他們蒼虎盟。他的想法比咱們都要宏大的多,帶領蒼虎盟壯大起來。」子車行說笑道。

    羅雲卻是少有的被子車行說得面色一紅:「少來取笑我。」跟著忙把注意力轉移到謝青雲身上:「乘舟。之前幾個勢力邀請你,你都拒絕了。是不是也想去火頭軍啊。」

    謝青雲撓頭,一樂:「自然想,不過火頭軍太神秘了,進去的人都沒了消息,我上回還問過總教習王羲,他也不多透露半句,不知道裡面是怎生光景。」

    謝青雲說得倒是實話,聶石也都沒和他說過火頭軍內到底怎樣,甚至到現在為止,火頭軍這個名字,還只是外界通用的叫法,這支軍隊真實的名字,無人知曉。

    「也是……」子車行一拍腦門:「你們說,會不會進去之後就沒命了,我聽聞有一種機關匠人,戰力極高,就是把人和機關結合在一處,基本上就靠個腦子揮動機關身軀,煞是可怕。說不得這火頭軍就是咱們武國的秘密兵器,都是些身體符合打造成匠人的傢伙,被他們挑了去,從此暗無天日,再也不是人了。你們沒發覺剛才那火頭軍的統領,那般神秘麼?」

    子車行這麼一說,眾人一齊罵了句:「屁……」

    子車行還沒明白,「嗯?」了一聲,卻聽姜秀道:「咱們總教習就是火頭軍的一名營將,活生生的人……」

    子車行一聽,就啊了一句,「咱把他給忘了……」不過馬上又道:「說不得營將以上是活人,士兵都是機關匠人呢?」

    「滾……」一群人都不屑去理他了。

    和六字營一般,眾弟子越議越熱烈。

    大教習王進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出言打斷:「你們都好好修習,總會有自己的去處,莫要多想其他。好了,各自回營準備,明天這個時候來這裡集中,生死歷練正式開始。」

    王進說過之後,總教習王羲道了聲別,一個躍步也跳上了七十丈的高空,當先駕著自己的飛舟,領著一眾武聖,飛向了滅獸城的深處。

    眾弟子目送飛舟離去,也紛紛四散,有些去了大街上逛游,購買一些明日生死歷練所缺的丹藥、兵器鎧甲一類的,有些則回自己營中休息。

    六字營眾人結伴去了丹藥店,各自買了些所需的丹藥,便又一齊回營。

    謝青雲才進入自己院中不久,就忽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輕悠悠的落在自己面前,這身法,足有影級高階了。

    這般來尋自己,多半司寇他們無人能夠發覺,只一瞬間,謝青雲腦子裡就轉過了好幾個念頭,此人是誰,來做什麼,是否要對我不利?

    不過下一個瞬間,謝青雲就放下了心,因為站在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大教習司馬阮清。

    「乘舟,跟我走,總教習召見?」司馬阮清一反常態。一臉嚴肅。

    雖然謝青雲拜了六個師父,但這六位並不會教授給他武技。每次傳法,都是謝青雲問。他們回答,接著延生出許多修習武道的技巧和經驗,這也是滅獸營大教習收徒的規矩。

    他們並不會真正的收一個徒弟,而只是收一個弟子,齊天他們也是一般。

    而這些教習中,最和藹的就算是司馬阮清了,刀勝雖然也常笑,但時不時發起瘋來,想到哪兒就教到哪兒。時常令他學得有些混亂。

    「總教習?生死歷練之事嗎?」謝青雲見司馬阮清這般神色,不由奇道。

    「不是,到了就知。」司馬阮清應了一句,不再囉嗦,一手提起謝青雲的衣襟,「莫要亂動,跟我走,更快。」

    話音才落,人就如一隻大鳥。謝青雲便似鳥嘴下的兔子,被拎著,一路飛掠,除了六字營。向滅獸營深處而去。

    「咦,那是什麼,這麼快的速度。」子車行恰好在此刻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發現了這一幕,不過只嘀咕了一句。就覺著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繼續擺弄他的拳套,為明日開始的一月為期的生死歷練做好準備。

    幽靜的議事閣,司馬阮清領著謝青雲剛到內堂口,就指了指裡面,道:「進去吧。」

    「司馬教習不進?」謝青雲更奇怪了。

    司馬阮清搖頭,總算微微一笑,「不是壞事,去了就知道。」說過話,這便轉身向正閣外走去。

    以往幾位大教習和總教習議事,就在這議事閣的正閣,几案相交,吃酒相談,謝青雲也偶爾來過幾回,第一次被總教習和大教習收為弟子的時候,也是在這裡。

    可那內堂,謝青雲每次都看見了,卻從未進去過,他也沒見過總教習進去,當初還以為就是個尋常內室,如今看來,當是商議重要機密之地。

    謝青雲邁步而入,剛一進去,原本空洞洞沒有門的堂口,啪嗒發出一聲輕響,跟著一道石門竟從側面滑出,隆隆的滑到對側,整個內堂徹底被封閉了起來。

    這一關門,謝青雲下意識的機警橫移,不過只一步,就發覺內堂其實是燈火通明的,只是在外間看來,不知為何竟是黑漆漆的一片。

    內堂不大,和一間普通茶室相仿,桌椅三五件,正位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總教習王羲,一個竟是方才見過的那神秘的火頭軍統領。

    王羲單獨和這人一起,再無半點平日的疲倦模樣,一雙眼眸有神,面色也亮堂了不少。

    謝青雲的心瘋狂的跳了起來,這般神秘的被叫到這裡,只有一個可能,便是火頭軍統領看中自己了,排名四十位,沒有顯露什麼特長,他是如何瞧中自己的?他好些年未來,這次來定然是提前來觀察某位弟子,莫非就是來觀察自己?

    一腦門的問題,被王羲一句話給打斷:「可知為何叫你來?」

    「乘舟不知。」謝青雲老老實實,拱手行禮,可嘴角卻抑不住的笑意。

    「莫要裝了……」王羲微微一笑,道:「名字也一樣。」

    「是,總教習。」謝青雲一頷首,不在隱藏笑容:「火頭軍統領在此,總教習召見謝青雲,定和火頭軍相關,或許是前輩看中我了?」

    最後半句,自然是看著那神秘紅袍人說的,說的時候一臉憧憬。

    「沒點城府。」紅袍人不置可否,面色還似先前那般,看了就知道,不看就忘記的木頭臉。

    「呃……」謝青雲稍一遲疑,道:「前輩面前,有城府也無用,前輩靈覺能令人無法記住容貌,那我這點心思,城府不城府的便沒了意思。」

    「不老實!」紅袍人面色不變,又說了一句,看不出也聽不出他是生氣或是滿意。

    謝青雲眨了眨眼,道:「看吧,我就說瞞不住前輩,青雲不是因為見著前輩才沒城府的,而是本性就沒什麼城府,尤其在信任的人面前。」

    「不錯,作為士兵,在將軍面前,在袍澤兄弟面前,不需要城府。」紅袍人似乎是稱讚了一句,不過謝青雲依然聽不出他半點的情緒。

    在紅袍人說話的時候,王羲一言不發,就這麼笑看著謝青雲。謝青雲聽過這話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索性問道:「前輩莫要賣關子了,火頭軍收不收我。還請直言。」

    「還是個急性子,和那聶石頭果有幾分相似。」紅袍人應道:「能叫你來,便是收了一半,另一半,要看你生死歷練的表現,若是不成,一樣不收。」

    「有無標準?」謝青雲忙問。

    「沒有,全在我的評判。」紅袍人也很乾脆:「還有要問的麼?」

    「火頭軍真名?」謝青雲一閃念,就問。

    紅袍人答道:「進了自然知道。」

    「為何收我一半?」謝青雲又問:「聽大教習說前輩極少來。既然能提前來,當不是臨時看中我的,莫非總教習舉薦?」

    「沒錯。」王羲接話道:「不過我說的你的那些個天賦,不足以讓大統領收你一半,所以有這次召見,還是因為早先在演武場時,大統領對你的觀察。」

    「嗯?!」謝青雲驚訝,不過只一瞬間,忽然覺著自己的靈覺活泛了起來。似乎被什麼物事給吸引住了,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在體內遊走,進而要跳躍出去。

    謝青雲嚇了一跳,慌忙凝神靜氣。去定住那靈覺,好一會功夫,那吸引靈覺的物事忽然消失。他這才定下自己的靈覺,微微鬆了口氣。

    緊跟著。忽然覺察到紅袍人的目光正盯著他看,忙抬起頭來。直到此刻,謝青雲才驀然發覺,又驚又訝道:「方纔是前輩所為?」

    「未入武者境,無需靈元,便能調動靈覺,此項天賦,他人不知,我卻清楚得很。」紅袍人說道:「不過我軍中要的不只是天賦,還有契合我軍的性子,所以只收你一半。」

    聽著紅袍人的話,謝青雲已經呆了,這個秘密只有老聶清楚,連總教習王羲,他都沒有告之,以王羲武聖的修為也沒能發覺,他還小有得意,想不到此事竟被紅袍人一眼識破,而且恰恰是他的這個本事,成為了紅袍人看中他的最重要的因由。

    「這……」謝青雲有些不好意思,秘密被揭,連總教習都沒說,似乎說不太過去。

    「莫要尷尬,武技修為之秘,本當隱藏,若是四處亂說,說不得便有人能夠從你靈覺詭異之上,推測出你的元輪異變,那更是大大的不妙。」王羲哈哈一笑,將此事輕巧揭過。

    「你體內還有一本奇怪的書,灰撲撲的觸之無用,或許將來對你有大好處。」紅袍人又道。

    「呃……」謝青雲再次呆住了,他這一身的秘密,怕是在紅袍人面前無所遁形了,不過仔細一想,當初那位叫東門不樂的,看起來有武仙的修為,多半也知道了他的一切,也沒對他如何,或許這些秘密在高人面前不值一提的吧。

    「莫要慌張,你這些隱秘,我自不會對外人提。」紅袍人終於有了點語調:「你靈覺奇特,武國其他勢力未必會當成寶貝,但天下之大,武國之外的東州,自有人識得,你也未必非要拜入我軍門下,我也不會強求任何人加入我軍中,生死歷練除了對你的考驗之外,也同樣是給你考慮的時間。」

    「不用考慮,能進,自然進。」紅袍人的話光明磊落,謝青雲聽著也有幾分憧憬,不過對於火頭軍,從跟著老聶開始,他便嚮往之極,武國之外的事情,等以後雲遊天下時再說,如今身在武國,這紅袍人顯然是武國最強修為之人,加入火頭軍,才是他謝青雲最想做的事情。

    謝青雲這般痛快,王羲倒是一樂,他從小元輪異變,若非紅袍人收留,護著他,教他武藝,他怕也要步入許多年前那些元輪異變者的下場了,在火頭軍時,王羲就一心想要報答大統領,可那些無盡的戰功,其他軍兵,同樣也都立過無數。

    直到他成了滅獸營的總教習,才想著有了機會能報答大統領,可之前幾期弟子,他想要推薦給火頭軍,自己都看不上,直到謝青雲出現,原以為或許會有點機會,想不到這一舉薦,還真碰巧了,謝青雲竟然有這般奇特的靈覺天賦,這讓他喜出望外,總算幫著大統領尋到了一位天才。

    「不反悔?」紅袍人問。

    「駟馬難追。」謝青雲斬釘截鐵。

    「好。」紅袍人微微點頭:「聽聞你需要五十萬兩玄銀,去武聖拍會,拍下那極陽花救母?」

    「嗯……」謝青雲一聽,當即大喜,他心思靈巧,一下子就明白,身為火頭軍統領,要麼不提,提了自然是想要幫忙。

    「生死歷練回來,無論你湊得到湊不到五十萬兩,只要過了我的考核,我便替你拍下,玄銀便是入我軍中的安家費。」紅袍人看了眼興高采烈的謝青雲,道。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謝青雲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為母治病,是他這麼多年來的夙願,再拖下去,怕是母親的身體也扛不住了,原本寄希望於生死歷練獲得奇寶換來玄銀,如今又多了一份希望,小少年又怎能不高興。

    「行了,退下吧。」紅袍再道。

    謝青雲又連連行禮,鞠躬,這才轉身出了內堂,那緊閉的石門,也不知道是何等機關,他一站在門口,便自動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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