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6【試鏡】 文 / 王梓鈞
將軍澳影視城。
一輛破舊的轎車跟著前面的巴士駛向大門，那一輛大巴順利進入，轎車卻被門口的橫欄給擋住。
「你好，請出示證件。」旁邊的門衛走過來。
轎車的車窗搖下來，歐陽震華伸出胖乎乎的腦袋問：「還要證件？我們是來參加康先生新片試鏡的。」
那門衛說道：「非本集團或者受邀車輛不得入內，先生你倒回去往左拐吧，那邊有地下停車場。」
「哦，謝謝啊。」歐陽震華開車回去找了一會兒，才現路邊有個停車場標識的牌子。
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後，三人乘著停車場的電梯上去，已然來到影視城裡面。
歐陽震華將停車號牌收好，低聲抱怨道：「這康劍飛還真是摳門，他那麼有錢，弄個停車場還要計時收費。」
「不摳門怎麼賺錢？邵大亨還不是一樣。」吳振宇跟著吐槽道。
「聽說這邊的演員薪水更高，」劉清雲看了下手錶，「我下午還有場戲，請假也請不到，趕快試完鏡回去吧。」
歐陽震華說：「時間足夠得很，從這裡開車到清水灣，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劉清雲說道：「我是怕你借來的那輛破車半路拋錨。」
吳振宇沒有跟他們兩個瞎扯淡，一刻不耽擱地跑去找路人問目的地的方向。
康劍飛的新片試鏡可不是誰都能參加的，在提交報名表和基本信息後。必須要通過選角導演陳炳坤篩選，然後再經過康劍飛本人的認可，才能得到試鏡的機會。
海選廣告只在報紙上刊登了三天。陳炳坤這邊足足收到5ooo多份的報名表，甚至還有台灣、新加坡那邊的演員報名。
換成其他的導演選演員，能有個兩三百人報名，那已經算得上是大牌了。這5ooo多份報名表不僅把陳炳坤給累得不輕，同時也把其他人給嚇了一跳，這數量實在多得有些離譜了啊。
康劍飛不說其知名度和影響力，只論其捧明星的功力就有目共睹。當過他電影男女主角的演員，現在有哪個不紅的？
與李賽鳳、溫碧暇一起出演康劍飛處女作《開心鬼》的那個李珊，就算是沒有繼續做演員拍戲。也因為元老的身份——夢工廠的第一位文員兼前台，成了東方夢工廠的中層管理者。
這次的5ooo多份報名表中，真正演過戲的僅僅只有3oo多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龍套演員。剩下的幾千報名者。根本就連攝像機都沒見過。純粹是奔著做明星才來報名的。
陳炳坤那邊挑出2oo多人給康劍飛，經過康劍飛的再次篩選，今天能夠參加試鏡的幸運兒也就4o多人，吳振宇他們三個正好全部過關。
試鏡的地方安排在一個攝影棚裡，三人通過問路尋了一陣，劉清雲四處打量著說道：「將軍澳這邊好像比清水灣片場更大啊。」
「是挺大，聽說光這片地現在就值兩三個億，康劍飛買的時候才花1ooo多萬。」歐陽振華連連感歎道，「人家賺錢可比我們輕鬆多了。」
吳振宇笑道：「說得輕鬆。那兩年樓市崩盤。不知道有多少房地產公司破產的，換成是你的話，敢花1ooo多萬買幾百畝荒地？」
「也是啊，」歐陽振華哈哈笑道，「我要是有1ooo萬的話，就全部拿去存銀行吃利息了。」
三個人走了一路，突然看到前方一輛觀光車停下，車上下來不少的人。劉清雲懊悔地說道：「原來這裡面可以坐車的，我們走了這麼久，早知道就坐車了。」
「就當是來這裡逛逛，」歐陽震華安慰道，「放心吧，你趕回去拍戲來得及。」
吳振宇走過去逮著個剛下車的人，問道：「老兄，康先生的電影試鏡是不是在裡面？」
那人轉身打量了吳振宇兩眼，挑眉說道：「是啊，你們倒是好運氣，要是被康先生挑中，那就達囉。」
這人說話的語氣有點怪怪的，吳振宇一眼就把他認出來，這是曾經在《賭神》裡演男二號的黃秋笙。
黃秋笙的際遇著實有些尷尬，在跟著康劍飛拍完《賭神》後也紅了一陣，但這幾年始終不上不下，總是離一線明星有那麼一點點距離。
現在康劍飛拍新片挑男主角，黃秋笙也是有那麼一點心思的，托人向康劍飛自薦了一下，結果康劍飛的回答是：你太帥了！
二十多歲的黃秋笙還真是帥，絕對是混血兒大帥哥。
但長得帥是我的錯嗎？
黃秋笙對此非常無語，要是這次能夠擔任康劍飛新片的男主角，他倒寧願長得醜一些。
黃秋笙心裡頭不痛快，自然說話的語氣就不好，說完後轉身就離開。兩個在另一個時空非常要好的朋友，第一次見面就這麼結束了。
等吳振宇三人來到攝影棚時，這裡已經聚集了3o多號人，有一半多都是東方集團旗下的小演員或者員工。
劉清雲突然現個熟人，走過去打招呼道：「咦，阿明你也來了？」
那人也是無線訓練班畢業的學員，名字叫做吳啟明，他樂呵呵地笑著說：「我跟鄭伊健一起報的名，結果他被刷下去了，看來我們這種長得不帥的也有遇到好事的時候。」
歐陽振華也笑道：「我和青雲是長得不帥，你跟吳振宇可都是靚仔，所以這次試鏡我們的機會比你們大。」
四個tvb的龍套演員互相交流著，其他人同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現場整個鬧哄哄的一片。
「啪啪啪……」
沒過多久，陳炳坤就站在門口拍著巴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後講話道：「都安靜一下，康先生馬上要來了，待會兒聽到名字的就進裡面那間屋子試鏡。」
幾分鐘後，康劍飛終於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副導演李安，以及女主角的飾演者王組賢。
「康先生早！」
「王小姐好！」
「……」
前來參加試鏡的演員們紛紛過去打招呼，試圖提前在康劍飛和王組賢那裡留下好印象。
吳啟明也要湊過去，不過走了兩步又回來，問吳振宇三人道：「你們怎麼不過去？」
吳振宇搓搓牙花子，說道：「過去幹什麼？幾十號人在那裡堵著，康劍飛也就能記得最前面那一兩個。」
劉清雲說：「要是過去問個好就能留下好印象，那康先生就不用海選挑演員了，他手底下的男演員多的是。能不能被選上，還得看試鏡時的表現。」
康劍飛、王組賢、李安和陳炳坤四人很快進了裡面那間屋子，一個夢工廠的員工守在門口，翻開名冊喊道：「陳俊霖，陳俊霖來了沒有，你第一個試鏡，柯訓成準備一下。」
四個tvb的報名者站在一邊等候，只見有些人進去幾十秒就失望地出來，有些人則呆了好幾分鐘，而且出來的時候面帶喜色。
不用說，失望而出的那些人都是被直接斃掉的，根本連表現自己演技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當初篩選報名表的時候靠的是照片，現在見到真人之後，康劍飛覺得太離譜的就會直接叫人離開。
「吳啟明該你了，鄭鐸做準備！」
十多分鐘後，四人中的吳啟明最先被喊到，這小子進去呆了足足三分多鐘，才喜滋滋地出來。
「怎麼樣？」歐陽震華連忙問到，等候在這裡的其他人也紛紛打聽。
吳啟明笑道：「還好吧，就是拿了一頁劇本出來，叫我對著空氣演對手戲。演完之後康先生說我演得不錯，叫我回去等消息。」
歐陽震華拍拍吳啟明的肩頭，說道：「你小子要是成了大明星，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老朋友。」
「不會，不會，再說我也不一定能被選得上。」吳啟明笑得合不攏嘴，就像是真的被選上當男主角一樣。
又過了十多分鐘，終於輪到了吳振宇、歐陽震華和劉清雲三人，由於他們是同時擠出的報名表，所以試鏡的時候也挨在一起。
最先進去的是歐陽震華，他半分鐘不到就一臉鬱悶地出來，無語地說道：「太胖了，還說我寄的照片不老實。」
吳啟明安慰道：「沒事，以後還有機會的。」
接著進去的是劉清雲，歐陽震華本以為這位黑乎乎的膚色，會跟他一樣進去就出來，沒想到居然表演了好幾分鐘。
劉清雲出來以後，沒等他們詢問，就自己說道：「康先生說我表現得太木太正經了，不適合他的要求。」
吳振宇拍拍劉清雲的手臂以示安慰，然後邁步走向試鏡的小房間。
「等一下，」劉清雲把吳振宇叫住，小聲地說道，「振宇，我剛才看了一小段劇本，男主角是那種老實人，需要在笨拙中帶一點滑稽成分，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油滑。我出來以後才把這些想清楚，你要多注意一下。」
「謝了。」吳振宇把他的話記下，然後才深吸了一口氣進去。
推開門，吳振宇走進去鞠躬問了聲好，才坐下看向康劍飛等人。他剛剛還很清晰的思維，現在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