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7【事業有成的胡老師】 文 / 王梓鈞

    香港的娛樂圈永遠不缺邪門歪道的手段，邵一夫用過、鄒聞懷用過，只不過兩人家大業大以後改為砸錢，不想再以暴力形勢解決問題。

    80年代初期的香港影壇是遠比台灣更純潔的，不過黑暗的時代即將到來，康劍飛不想破壞規矩亂來，但誰先壞規矩他也不會退縮。

    當然，以鄒聞懷的角度來看，康劍飛的反應似乎過激了。但周星池、周閏發和李練傑，將是康劍飛打造的夢工廠未來核心，現在剛剛把周星池捧紅，嘉禾居然就想跑來摘果子，康劍飛能不生氣嗎？

    至於直接拿別人的親人做威脅，康劍飛根本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當然不會下作到真弄別人孩子，但也知道鄒聞懷肯定會適可而止。

    說到底，康劍飛雖然成了大富豪，但身上的匪氣從來沒有消減過，只是平時沒有露出來而已。

    去年中英簽署協議之後，港英政府對於社會的各種管控力度鬆了許多。最直觀的體現就是現在的電影審查，只要不出現太嚴重的道德問題，電檢小組根本就懶得管。

    而香港的社團在前十年被打得很凶，各個字堆都比較收斂，但如今又開始囂張起來，各種暴力事件層出不窮。

    港英政府的刻意放任，外加港片市場的繁榮，比如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幫會勢力進入電影圈，康劍飛要是不凶狠一點，未來十年將會非常難過。

    別說康劍飛和向驊強只是利益合作，就算他是新義安的人，只要有利可圖的話，14k跟和記新崛起的年輕人也敢上門找他麻煩。

    ……

    京城機場，康劍飛抱著來接機的胡俊才哈哈笑道：「阿才，你小子現在是混得越來越好了，西裝革履、汽車豪宅，身邊還有個美女陪著，成功人士啊！」

    「你可別寒磣我，跟你可比不了。」胡俊才說話居然帶著京片子的味道，看來這幾年他沒少在京城住。

    相比起前些年的混小子，現在的胡俊才身上有一種沉穩的氣質，舉手投足間也帶著老闆的派頭。

    少林寺的主體修復工作如今已經完成，隨著大陸的進一步開放和經濟發展，少林寺的旅遊人數逐年攀升。雖然還遠遠談不上遊人如織，但至少每月的收入已經大於支出，穩紮穩打以後肯定能紅火起來。

    當然，康劍飛投在少林寺的資金高達上千萬港幣，未來數年內根本別想回本。

    除了旅遊事業進入正軌，胡俊才的少林武術學校的第一批學生也已經畢業，其中的佼佼者加上幾位少林武僧，今晚將會在春晚上進行少林武術表演。

    畢竟今天是大年30，康劍飛這趟來京城並沒有帶跟班，把手下都放回家過年了。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笑道：「喲，高檔紅旗，一般人買不到這車吧？」

    胡俊飛的座駕並不是進口車，而是一輛看起來很低調沉穩的紅旗車，他坐到駕駛室抿嘴道：「子珊幫我弄來的。」

    康劍飛看著車頭的一堆出入證，嘖嘖說道：「有背景就是厲害，話說你跟那小妮子進展得怎麼樣了？」

    「她家裡不是太樂意，」胡俊才有些無奈地說，「她爺爺跟爸爸我沒機會見，但子珊她媽有些不好對付，好像是想她嫁給另一個紅色子弟。」

    康劍飛安慰道：「帥門千金不是那麼好娶的，好好努力表現吧。」

    「只能這樣了，」胡俊才突然說道，「對了，子珊今天走不開，所以沒來接你，讓我代她問候你一聲。」

    「沒關係，心意到了就可以。」康劍飛說。

    胡俊才在京城買了個宅子，是那種傳統的四合院，裡面樹木花籐叢生，只可惜太嘈雜了一點。

    「唷，胡老闆回來了，新年快樂。」

    「小胡，待會兒過來一起吃午飯，大家熱鬧熱鬧。」

    「俊才啊，晚上你來我家過除夕吧，一個人在外面怪不容易的。」

    「……」

    康劍飛跟著胡俊才走進四合院，入耳是鍋碗瓢盆的碰撞和小孩的歡笑聲，顯然這四合院住了不少人。

    而胡俊才一出現，各種問候紛至沓來，四合院的居民一個個熱情得不得了。

    胡俊才跟大家打完招呼後，又摸出一把糖分給幾個小孩兒，笑呵呵地說道：「大家春節快樂，吃飯我就不打擾了，今天我有一個朋友來京城。」

    一個穿得頗為喜慶的大媽，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打量著康劍飛道：「這位也是香港來的大老闆吧，穿得真洋氣。」

    「沒錯，他就是大老闆，我就是給他打工的。」胡俊才笑道。

    胡俊才此話一出，其他人頓時對康劍飛恭敬有加，還有幾個男的專門過來和他握手寒暄。

    搞了好一會兒眾人才散去，康劍飛跟著胡俊才回到堂屋裡，問道：「不是你買的四合院嗎，怎麼住這麼多人？」

    「說起來話長，」胡俊才簡單解釋道，「這些人在四合院裡住了幾十年，甚至兩三代人都在這裡居住，基本上把房子當成自己的屋產了。四合院現在的產權雖然是我的，但真不好把他們趕出去。」

    康劍飛幸災樂禍道：「恐怕不是不好趕出去，而是根本趕不走吧，這拖家帶口的不跟你鬧才怪。」

    「是啊，」胡俊才歎息道，「所以我權當做好事，反正我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就當讓這些人給四合院添點人氣。」

    「就讓他們白白住著？」康劍飛問道。

    「怎麼會？每戶一塊錢的月租金，就這點錢他們都不想出，現在全欠著呢。」胡俊才搖頭說道，「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涉及到利益就會傷感情。你別看他們對我那麼熱情，要是現在找他們付欠的房租，保準會一個個提刀追著我砍。」

    康劍飛打量了一下院子裡的環境，頗為滿意地問道：「你這院子買成多少？改天我也買一個。」

    胡俊才說道：「才4000多，可跟你香港幾百萬的豪宅不能比。」

    康劍飛心想，再過二十年，這院子至少得以「億」為單位，買幾棟放著升值，沒事就來住住倒也不錯。

    到中午的時候，飯店裡送來胡俊才預定的大餐。在院子裡挑著一串鞭炮放了之後，兩個大男人便坐在一起吃過年午飯，開始聊起一些關於少林寺的事情。

    胡俊才有些擔憂地說道：「少林寺現在走上了正軌，遊客一天天變得多起來，地方政府好像很眼紅。」

    「不怕，我們有幾十年的承包合同，」康劍飛說道，「實在不行的話，就分一份利潤給地方，不過要以捐贈的方式給，不要直接給地方政府股份。」

    「這樣能解決倒好了，」胡俊才抿了口酒，說道，「有位當地政府秘書向我透露，好像市裡想要直接將承包合同作廢，強制將少林寺收歸政府經營。」

    康劍飛好笑道：「合同說撕就撕，真當外商是送財童子？」

    「我仔細瞭解了一下，當初簽的那個承包合同，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非法承包，因為少林寺屬於宗教場所，而且裡面許多東西屬於文物。這種事如果沒人追究就是合法的，一旦有人認真就是違法，」胡俊才說道，「就是因為我們是港商，上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駁回了地方政府收回少林寺的請求。不過我怕再過幾年之後，少林寺的旅遊業真的紅火起來，說不定政府真的會為了利益強行收回。」

    康劍飛嘴裡嚼著烤鴨，想了一會兒說：「要收回也只能收少林寺，少林寺周邊那些地還是我們的，特別是少林寺和塔林中間那塊地價值最高，以後圍繞著這些地方發展就行。」

    「我也是這麼想的，」胡俊才說著話題一轉，「我聽中央台的人說，你的電視台要跟他們一起合作拍節目，不如就來拍少林寺吧，也順便幫我宣傳宣傳。」

    「你倒是對少林寺挺上心，什麼時候都不忘宣傳一下。」康劍飛笑道。

    「我能不傷心嗎？少林寺可是我的事業。」胡俊才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這次我還是找子珊幫我跑的關係，生生把少林寺的武術表演加進春晚節目，還不就是為了擴大少林寺的名氣。」

    康劍飛說道：「行吧，到時候我讓鳳凰台專門為少林寺拍一個紀錄片。」

    兩人吃完午飯後略做休息，胡俊才便帶著康劍飛趕往工人體育館，他的少林寺武術隊今天下午要做最後一次春晚綵排，非得跑過去看看才放心。

    京城的工人體育館，上輩子康劍飛倒是來過幾次，不過80年代的基礎設施就要陳舊許多了。

    康劍飛和胡俊才到體育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舞台上龐新華正在唱《小草》，唱罷迎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胡老師好！」

    「胡老師，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

    「胡老師你吃飯了嗎？我幫你去打盒飯。」

    「……」

    胡俊才一路問過去，在舞台下方不遠處找到一幫光頭少年。那些和尚打扮的少年正在吃盒飯，見到胡俊才紛紛開心地問候，顯然對胡俊才打心底尊敬。

    康劍飛打趣道：「不錯啊，當老師了，幸好你沒讓他們叫你校長。」

    胡俊才無語道：「我那又不是黃埔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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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昨天說好五更，結果缺一章還是沒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