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0【缽滿盆滿】 文 / 王梓鈞
康劍飛得意洋洋地走出比利弗山莊，而直到三人上了計程車，曾博林還有些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
小阿蘭?萊德不僅答應幫忙發行《皇家師姐》，而且還與康劍飛達成了口頭協議，說是東方夢工廠以後的電影，都可以聯繫20世紀福克斯。只要電影的質量過硬，20世紀福克斯就會幫忙發行。
這意味著什麼？
整個香港，只有邵氏與嘉禾能夠跟好萊塢巨頭合作發行，東方夢工廠現在成了第三家。如果說夢工廠的電影在亞洲大賣，算是有資格向嘉禾、邵氏挑戰的話，那麼現在東方夢工廠已然可以在名義上與他們平起平坐了。
以後香港的那些電影公司老闆和導演，見到康劍飛時說話都要客氣三分，因為說不定哪天他們就要求著康劍飛幫忙聯繫歐美發行。
「我就在這裡下車！」劉洪生指著前方的路牌說。
康劍飛挽留道：「不考慮一下到我的公司來做事嗎？」
劉洪生搖頭說：「我學的是音樂製作和編曲，對電影不感興趣。」
康劍飛道：「我在香港也有唱片公司。」
劉洪生笑道：「還是算了。」
等劉洪生下車離開後，康劍飛覺得頗為惋惜。劉洪生這個人能幫著才見面的陌生人仗義執言，而且還能通過同學和朋友，一路順籐摸瓜幫忙聯繫到20世紀福克斯的發行部經理，還是比較有能力的。
這種有品行又有能力的人，當屬下再好不過。
相比起來，康劍飛帶來的這個曾博林就差了許多，只能聽命令行事，自主能力非常差。
不過人才難得。曾博林能說英文又懂點市場發行，勉強還是能用的。
最重要的是，曾博林這個人老實，花花腸子不多，而且辦事的時候很勤勉，可以彌補能力的不足。
康劍飛笑道：「阿林，阿蘭?萊德那個助手的聯繫方式你收好。」
「啊……好！謝謝康先生。」曾博林猛地一喜，康劍飛這話有讓他負責美國這邊事務的意思啊。雖然也就是跟20世紀福克斯聯繫一下，但那幾個電話號碼就能讓他一下子身價百倍。走出去面對小電影公司的老闆都能鼻孔朝天。
如今一切都已經走上正軌，康劍飛呆在美國已經沒有多少意義。《皇家師姐》在臨時院線已經落畫，因為這部電影在美國幾個南方州大賣，江之強趁機將消息遞給幾家華文媒體，順勢再將這部電影炒起來。最後一周的票房因此好看了不少，不然恐怕會提前落畫。
25家影院的臨時院線放映30天，最終票房是137萬5千多美元，其中康劍飛分到製片分成31萬。這點票房顯然不夠院線和影院賺的，在最後的兩周內，臨時院線減少了《皇家師姐》的上映場次，轉而放映其他老電影和華語電影。用來增加影院收入。
直到臨時院線解散時，加上賣爆米花、飲料的收入，康劍飛還分到26萬美元的院線和影院收入。
折騰了這麼久的臨時院線，康劍飛加上製片收入57萬美元。折合400多萬港幣，已經快趕上《開心鬼》在香港的票房分成了。
馬丁院線的票房還沒算，之後還有20世紀福克斯幫忙發行的票房收入，康劍飛這一趟美國之行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
如果沒有《皇家師姐》在華人社區和南方州的表現。21世紀福克斯是不可能降低發行費用，給康劍飛19%票房分成的。
康劍飛用票房成績做敲門磚的計劃完全成功。至於他製作的那150個電影拷貝，也已經賣給了20世紀福克斯，小賺了一筆租賃費用。
…………
…………
洛杉磯國際機場，康劍飛看到江之強從出租車上下來，疾步過去與他握手笑道：「哈哈，江兄，恭喜發財！」
「同喜同喜！」江之強臉上略帶疲態，不過那疲態中卻多了一份喜氣。
要經營一家為期只有一個月的臨時院線，還要從各個環節將成本壓到最低，換成康劍飛根本玩不轉。
江之強卻生生做到了，這廝連續一個月每天睡覺不超過4個小時，隨時隨地都守在電話機前指揮或者接聽匯報，到了半夜還在做放映計劃。
當然，因為江之強的付出，最終分錢的時候多分了兩萬的總經理薪酬。
兩人上了回香港的飛機，都坐在座位上閉目沉思。康劍飛想的接下來公司的發展，江之強想的卻是將這個臨時院線的模式，搬到香港去運作的可能性。
等到飛機進入平流層，江之強才問道：「康老弟，有沒有興趣在香港做自己的院線？」
康劍飛反問道：「江兄有組建院線的想法？」
江之強笑道：「如果哪天東方夢工廠跟金公主的合作出現問題，我倒是想出來跟康老弟你合作弄一家院線。」
康劍飛笑道：「我記得安樂影業是主營影院的吧，怎麼會有冒險做院線的想法？」
做影院與做院線是有區別的，比如安樂影業就是經營影院，他們自己買片自己放映，影院全是自己的，甚至連地皮都是自己的，沒有院線分成那一說。
而嘉禾、邵氏、金公主則不然，三條院線中的很大一部分影院，都不是歸院線老闆所有。一些是自己建的，有地皮有門面；一些是租的別人的影院；一些影院是自主加盟合作；還有一些乾脆直接租一間門面裝上座位和螢幕就成為影院。
電影放映的時候，一般6%到8%的票房收入歸院線公司，40%多的票房收入歸具體的影院。
總的來說，做院線比做影院風險大得多，稍不注意就會賠本。
康劍飛也想有自己的院線，不過不是現在，他還沒有那麼強的經濟實力來經營院線。
不過如何哪天真做院線的話。江之強倒是院線負責人的不二人選。
康劍飛笑道：「江兄，其實我對院線一竅不通，你要是找我合作，可得有賠本的打算。」
「我對你的電影公司有信心。」江之強亦笑道。
江家的安樂院線因為只放映西方片，一直經營得很困難，去年《慘痛的戰爭》大賣那只是特殊情況，可一不可再。
江之強作為安樂影業的三號人物，其實手裡頭還真沒幾個餘錢，這次一趟美國就賺了200萬港幣。著實讓江之強高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著，在他們身後的美國，有一部華語電影越來越受到關注。
僅僅在馬丁院線，《皇家師姐》落畫之時就斬獲了573萬的票房。按照之前的協議，康劍飛可以分到票房的20.5%。把各種稅金算開，也能拿到107萬美元。
截止目前，《皇家師姐》在兩條院線的總票房已經達到711萬美元，而程龍的《殺手壕》美國票房才862萬。
《皇家師姐》在馬丁院線上映的最後一周半，20世紀福克斯終於發威，只那宣傳攻勢就不是卡爾?帕特裡克能夠比的。除開已經上映過的幾個南方州外，《皇家師姐》在美國各地全面鋪開。先期試探性地給出200個螢幕，很快螢幕數量就增加到500個，一直增加到550塊才停下來。
只一周的時間，由20世紀福克斯發行的票房就破了1000萬。在這個電影淡季，成為美國票房的一匹最大黑馬。
《好萊塢報道》刊文評價道：「如果不看演員的膚色的話，你絕對會認為《皇家戰士》是一部好萊塢大片。」
《紐約時報》則說：「林（青霞）是一位現代版的女李小龍，她的拳腳非常地富有觀賞性。」
《綜藝》雜誌則專業評價道：「《皇家戰士》中的飛車特技很值得好萊塢導演學習。至於這部電影的動作設計，我只能說導演就是個天才。從鐵錘、扳手、鐵鏟。到挖掘機、滅火瓶、電鋸，所有的一切東西都能作為武器，特別是那一場電鋸搏鬥，足以讓人手心冒汗……」
由於《皇家師姐》沒什麼競爭者，再加上20世紀福克斯的強力發行能力，在這個電影淡季中，它的票房節節上升。一直到落畫是，《皇家師姐》由20世紀福克斯發行的票房就達到3406萬。
加上之前的票房，《皇家師姐》的全美最終票房是4116萬美元，東方夢工廠分得704萬美元，折合港幣5600多萬，比去年夢工廠的總盈利還多。
4116萬美元的票房，這是個很恐怖的數字，放在美國全年排行榜裡，已經能夠排進票房前15位。
現在還是頭幾個月的電影淡季，猛片都等著之後的萬聖節、聖誕節之類的出來，《皇家師姐》此時居然暫列1981年的美國票房榜冠軍位置，頗有點獨孤求敗的味道。
當然，也可以說成是山中無老虎，猴子充霸王。
鄒聞懷接到美國朋友電話的時候，正好是《皇家師姐》熱映之時，心裡又酸又無奈。《皇家師姐》的成本才1000多萬港幣，而《殺手壕》的成本卻是1000多萬美元，兩部電影的票房差距也太大了點。
當然，鄒老闆還寄希望於他投資的那部《炮彈飛車》。這部嘉禾獨資的好萊塢電影在不久之後確實讓他長了臉，美國票房就賣出了7200萬美元，排在全美前年票房榜第六位。不過這部電影的成本也很坑爹，男主角一人的片酬就是500萬美元，真正賺的錢比《皇家師姐》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