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9【可惡的混蛋】 文 / 王梓鈞

    吃完飯後，康劍飛再次面臨那個老難題，他該送誰回去？

    趙雅之與《瘋劫》劇組的人住在另一家酒店，李賽鳳為了拍戲方便，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靠信義路那邊的一家酒店。林清霞一家人早從三重區搬出來，如今的家就在台北，她已經半年多沒回家，今晚準備回去看看父母。

    李賽鳳吊著康劍飛的手臂一直沒放手，一副已經將師父霸佔的模樣。其實她住的酒店裡這裡最近，走兩條街就到了。

    康劍飛笑道：「青霞帶我們逛逛台北的夜景吧。」

    「那我要先戴帽子。」林清霞笑道，70年代後期到80年代初是林清霞在台灣最紅的時候，她一旦上街被人認出來，那直接就是造成交通堵塞的結果。

    從飯店老闆那裡討來帽子戴上，康劍飛他們與鍾振濤、林鳳驕和陳友揮手道別後，便開始漫步在台北街頭。

    此時的台北跟香港比起來，完全沒有逛頭，不過大晚上跟美女散步聊天還是挺愉快的。

    李賽鳳一直挽著康劍飛的手臂，林清霞和趙雅之都沒多想，只以為是小女孩兒黏大哥哥。她們卻不仔細想想，李賽鳳雖然只有15歲，但康劍飛也不過19歲，換成其他人，他們的年紀談戀愛也不奇怪。

    趙雅之很聰明，似乎是看出康劍飛不願在外人勉強透露兩人的關係，所以說話都是好朋友的語氣。她笑問道：「阿飛，今天你兩部電影五個提名，最後只拿到一個最佳攝影。怎麼從你臉上一點也看不到失望啊？」

    康劍飛道：「我有什麼好失望的？青霞她的影后被許楓搶了。不一樣有說有笑的。」

    林清霞笑道：「我可不一樣，提名好多次了，拿獎也拿過好多次。這可是你第一次獲得提名啊，我記得自己第一次參加金馬獎。等主持人念到我的名字時，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

    李賽鳳這時插嘴道：「頒獎的時候，師父他在打瞌睡。」

    林清霞和趙雅之聽了，又是驚奇又是好笑。覺得康劍飛淡定得有些過頭了。

    康劍飛解釋說：「其實我來台北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要不是因為金馬獎的背後是台灣新聞局，怕得罪新聞局後惹麻煩，我都懶得過來參加這個頒獎禮。」

    「你早知道了？」林清霞驚訝地問。

    康劍飛點點頭道：「是啊，《殭屍先生》雖然在台灣引起了轟動，也拿到四個提名，但能拿到一個攝影獎這種技術性獎項就不錯了，絕對不可能獲得最佳劇情片和最佳導演這兩個大獎。」

    趙雅之問：「為什麼？」

    康劍飛道：「因為金馬獎一直都更注重文藝性。《殭屍先生》的攝影、剪輯等手法很超前，但卻沒什麼思想內涵。只是一部喜劇商業片而已。金馬獎的評委們。怎麼可能把大獎頒給我？」

    林清霞點頭道：「確實是這樣。」

    李賽鳳不滿道：「哼。我覺得《殭屍先生》很有思想內涵啊，不看這部電影，誰知道閉氣還可以躲殭屍？」

    「哈哈哈……」李賽鳳這話引來一陣輕笑。

    康劍飛拍拍她的頭說：「金馬獎有什麼好拿的。看師父我弄一個香港的電影獎出來。」

    林清霞還以為康劍飛開玩笑，趙雅之卻當了真。問道：「你真準備自己弄獎？香港已經有了一個國際電影節啊。」

    康劍飛說道：「香港國際電影節，算是我見過得辦得最爛的國際電影節了。」

    「哈哈哈……」趙雅之毫無顧忌的取笑道，「你好笑就見過香港的電影節吧。」

    康劍飛尷尬地咳嗽一聲，說道：「反正你等著看吧，也就這兩年的事。」

    三女陪著康劍飛走了一陣，已經到了李賽鳳住的酒店。康劍飛說道：「阿鳳，快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一起回香港去。」

    「師父，我還想多陪你一會兒嘛。」李賽鳳搖著康劍飛的手臂撒嬌道。

    康劍飛拍拍她的腦袋說：「好了，別耍小性子。」

    「好嘛。」李賽鳳不情願地走進酒店。

    康劍飛轉身對林清霞和趙雅之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

    三人上了同一輛出租車，先是將趙雅之送到酒店門口，然後再往林清霞家而去。

    只剩下康劍飛和林清霞二人時，林清霞突然問道：「你跟趙小姐關係很好嗎？」

    康劍飛嘿嘿笑道：「當然好，親如姐弟啊。去年我剛剛從大陸到香港時，芝姐對我很關照的。」

    「聽說她離婚了。」林清霞道。

    康劍飛說：「是啊，就幾個月前的事情，她跟丈夫好像是性格不合吧，去年就在鬧離婚。」

    「哦。」林清霞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怎麼，你吃醋了？」康劍飛轉頭笑盈盈地看著林清霞問，他的手已經在不知何時握住了林清霞的玉手。

    「別這樣，」林清霞警惕地看了下前排的出租車司機，使勁地抽著自己的手小聲說，「阿飛，我現在不想考慮感情的事，你別逼我好嗎？」

    康劍飛不僅沒放手，反而把身體靠過去，摟著林清霞地要說：「青霞，我知道那兩個混蛋傷你很深。看著你這樣痛苦，我心裡也很難受，就讓我來為你療傷吧。」

    林清霞被康劍飛摟住的時候全身肌肉一緊，心臟噗噗直跳。她自出道以來，迅速地成為大明星，身邊都是恭維者。追求者也都舉止溫文爾雅，生怕在她面前形象不好，哪裡有人敢用康劍飛這種無奈流氓手段？

    林清霞第一次被人強行摟在懷裡，說不出心裡是驚慌還是憤怒，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新奇刺激。

    林清霞是帶著帽子上車的。黑燈瞎火司機也沒把她認出來。此時被康劍飛摟住之後，她怕司機注意到，也不敢反應過大，只氣呼呼地在康劍飛手臂上擰了一下。帶著憤怒的語氣小聲道：「阿飛，你再這樣我可要翻臉了。」

    「反正我喜歡你，搶也要把你搶過來，就是不放！」康劍飛的語氣非常無賴。甚至還帶著賣萌撒嬌的成分。咳，賤人飛畢竟才19歲，在林美人面前賣萌撒嬌也不可恥。

    如果林清霞對康劍飛一點感覺都沒有，早就翻臉大喊大叫了，此時她只是給了康劍飛一個白眼，便任由康劍飛這樣強摟著。

    康劍飛握著林清霞的手，十指相扣道：「青霞，感受到我手心的溫度了嗎？我對你的心也這麼炙熱。」

    兩人掌心相接，康劍飛又貼近了與她說著情話。林清霞不由的臉上發燒。嗔怒道：「就沒見過你這麼沒皮沒臉的人。」

    康劍飛嘿嘿笑道：「你現在不就遇到了嗎？」

    林清霞罵道：「無賴！」

    康劍飛說：「你要我變成瓊瑤小說裡的那種書生公子也行。為了你我可以做出任何改變，不過裝得不好你可別生氣。」

    前兩句還是情話綿綿，最後一個「裝」字卻是痞氣盡顯。林清霞都被他逗笑了，說道：「原來在夏威夷那個康大才子。都是裝出來的。」

    康劍飛問：「那你是喜歡夏威夷的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我？」

    這問題問得陰險，無論林清霞選擇答哪個，都是承認喜歡康劍飛。

    不過林美人才不上當，說道：「兩個都不喜歡，我現在才發現，你就是個壞蛋。」

    康劍飛恍然大悟道：「原來青霞你喜歡壞蛋。」

    林清霞被他這種打蛇上棍的說話方式弄得沒了脾氣，只好歎氣道：「服了你了，好好的才子大導演不做，卻要學小流氓說話。」

    康劍飛道：「為了你，別說是做小流氓，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義無反顧。」

    林清霞聽了這話，沒來由的捂嘴一笑道：「油嘴滑舌。」

    兩人**之間，林清霞的家已經到了。

    下車之後，康劍飛一直拉著林清霞的手不肯放，林美人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林清霞也沒法憤怒發火了，求饒道：「阿飛，我已經到家了，放我上去吧。」

    康劍飛笑道：「不放，我還準備上去見伯父伯母呢。」

    「別，還是下次吧。」林清霞趕緊拒絕道，她媽媽上次還說要她帶康劍飛回家呢。要是真帶回去，那簡直就是承認康劍飛是自己男朋友了。

    康劍飛道：「都到樓下了，不上去拜訪下伯父伯母怎麼好意思？」

    林清霞道：「真不用。」

    康劍飛按住林清霞的香肩，看著她壞笑道：「我不上去也可以，不過得有補償。」

    「什麼補償啊？」林清霞問。

    林清霞話音未落，已感覺康劍飛將她強行抱住，低頭下來就吻到她的唇上。林清霞驚慌之下，下意識地就要張嘴發出驚呼聲，不過嘴巴剛剛打開，就被康劍飛的舌頭鑽了進去。

    林清霞第一次遭到這樣霸道的強吻，整個人都已經懵了。再加上她本就對康劍飛有那麼一絲絲的好感，再經歷了最初的掙扎後，反而漸漸地安靜下來。

    林清霞是個有戀父情節的女人，她在另一個時空愛上的幾個男人，包括最後選擇的丈夫，都比她年紀大上許多。她是那種希望被關懷、被照顧，希望別人幫她拿主意的女人，而非像《笑傲江湖》中的東方不敗那麼霸氣。

    林清霞確實對康劍飛有好感，但康劍飛的年紀卻很吃虧，因為她不喜歡這種毛頭小子。康劍飛如果想要俘獲美人心，就不得不用些特殊手段，用以顯示自己的成熟和有照顧她的能力。

    成熟與才華，康劍飛早就透露出來了，現在則要展示自己的強勢。

    林清霞被動地接受著擁吻，康劍飛的手臂很有力，甚至把她抱得生疼。不過這卻給了林清霞另一番新奇的刺激感受，似乎是被這個男人征服了一下，她掙扎了抵抗了，然後就是乖乖地聽命於他。

    足足吻了幾分鐘，康劍飛才將喘著粗氣的林清霞放開，霸道地說道：「青霞，你是我的，這輩子都跑不了。」

    「啪！」

    「混蛋！」喘息了一陣後，林清霞突然一耳光扇在康劍飛臉上，然後轉身就跑上樓去。

    康劍飛摸著自己被打的臉，得意地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