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9【剪片高手】 文 / 王梓鈞

    掏鑰匙打開趙雅之家的房門，走進去卻發現客廳沒人，到了臥室才看到她正靠在床頭發愣。

    「芝姐，你怎麼了？」康劍飛見她情緒不對，走過去關切地問。

    趙雅之看到是康劍飛，勉強一笑道：「我今天離婚了。」

    康劍飛脫掉外套，坐在床沿上說：「那很好啊，你不是一直都在頭疼這件事嗎？」

    「不是啦，」趙雅之埋怨地瞪了康劍飛一眼，「還不是怪你，那天翰偉他站在門外面，聽到聲音了？」

    康劍飛笑問道：「什麼聲音？」

    趙雅之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臉頰不由地紅了起來，嬌嗔道：「明知故問！」

    康劍飛爬到趙雅之身邊，將她柔軟的嬌軀摟進懷中，問道：「那天晚上的聲音可多啦，他是聽到我們撞門的響聲，還是聽到芝姐你的叫喊聲啊？」

    「都聽到了！」趙雅之見康劍飛還在裝蒜調戲她，氣得從他懷裡掙脫，抓著枕頭照他腦袋一頓狂扁，累得直喘氣道，「你這個壞蛋，害我被他們家的人罵成蕩婦，現在連兒子都歸他了。」

    康劍飛這才正經起來，抱著趙雅之安慰道：「芝姐，別難過了，又不是生離死別，你以後經常去看看兒子就行了。」

    趙雅之有些傷心地趴在康劍飛懷裡，仰頭看著他說：「阿飛，芝姐現在拋夫棄子什麼都沒了，你今後可不能不要我。」

    康劍飛笑道：「有芝姐這樣的大美人不要，我才沒那麼傻呢。」

    趙雅之有些不自信地問：「你真覺得我漂亮嗎？」

    康劍飛又開始灌著甜言蜜語，刮著她的瓊鼻說道：「你在我心裡，就是全世界第一大美人。」

    趙雅之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咬著嘴唇看了康劍飛一眼，突然縮身下去仰躺在床上。一臉嫵媚地說：「阿飛，我給你生一個孩子吧。」

    趙雅之主動張開雙腿，用勾魂奪魄的眼神看著他。康劍飛哪受得了這種勾引，很快就將趙雅之剝成白羊，兩人再度親密無間地合為一體。

    一番抵死纏綿後，趙雅之四肢死死地纏住康劍飛不肯放開，臉蛋滋潤得像要滴出水來，似嗔似怒地說道：「好弟弟，你壯得像一頭牛一樣。我都快被你弄死了。」

    康劍飛笑問：「那你喜不喜歡？」

    趙雅之閉上眼睛，聞著康劍飛身上的味道說：「好想一輩子像現在這樣。跟你在一起真好，怎麼就沒早點遇上你？」

    康劍飛的大手玩弄著她的粉滑臀肉道：「現在遇到也不晚啊。」

    趙雅之被她弄得又有些情動，拍開他的手說道：「阿飛，要不我離開tvb。去夢工廠幫你做事吧？」

    康劍飛搖頭道：「不用，你在tvb正當紅，趁機多拍幾部好電視劇。等我哪天買下麗視，你再過來幫我也不遲。」

    趙雅之驚訝道：「你買電視台？你不會是說笑吧。」

    康劍飛反問：「你覺得我是在說笑嗎？」

    趙雅之猛地想起她跟康劍飛第一次喝下午茶時，康劍飛一邊吃著菠蘿包，一邊說自己要一年之內開電影公司的情形。

    當時，趙雅之只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慚地說著可笑的胡話。

    可事實證明，可笑的是她自己，康劍飛兌現了他說出的話。而且沒用一年的時間，他只用了幾個月。就做到無數香港人一輩子都沒法做到的事！

    現在的香港電影圈，已經沒人敢忽視「康劍飛」這三個字。即便是雷覺昆，亦不敢輕易跟康劍飛翻臉，若是康劍飛一起怒之下出走邵氏或者嘉禾。那金公主的損失可就大了。

    難道他真能在幾年之內擁有自己的電視台？

    趙雅之看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那張英俊年輕的面龐沒有變。但他頭頂卻似乎多了一道道光環，讓趙雅之生出一種需要仰視的感覺。

    …………

    …………

    趙雅之昏睡之中感覺床面在動，睜開眼睛卻看到康劍飛在穿衣服。她玉手撐著嬌柔的身子坐起，像個賢惠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幫康劍飛扣著襯衣的扣子，問道：「今天這麼早起來，是有什麼事嗎？」

    既然有人服侍，康劍飛就停下了動作，讓趙雅之伺候他穿衣服，一邊玩著她的酥乳一邊說道：「曾至偉幫我拍了部電影，樣片今天出來，我要過去把把關。」

    趙雅之拍掉康劍飛作怪的手，笑問道：「這次的電影又準備賺多少錢？」

    康劍飛說：「這部片子花了130多萬，是我用來磨合團隊的，只要能回本就行。」

    「當上老闆口氣就是不一樣，100多萬就是用來練手。」趙雅之揶揄道，其實她非常喜歡康劍飛這種說話的語氣，有一種令她怦然心動的魅力在裡面。

    「這次的宣傳不好做啊。」康劍飛歎氣道，他想要把《三分鐘英雄》炒起來，卻又捨不得花錢，怕宣傳費收不回來。

    趙雅之笑道：「現在整個香港都說你做宣傳厲害，邵氏都在學你的炒作手段呢，你居然說宣傳不好做。」

    炒作？

    康劍飛聽趙雅之說起這個詞，突然生出一個主意——緋聞炒作！

    緋聞炒作的歷史悠久，大明星制度形成不久，當時的電影先驅們，就已經摸索出緋聞炒作的方法。就像70年代的台灣，但凡林清霞的新片要上映，必然就有她跟秦翰、秦祥麟的三角緋聞傳出，然後在緋聞熱炒中票房大賣。

    「芝姐，還記得鍾楚虹嗎？」康劍飛突然問道。

    趙雅之點頭道：「記得啊，就是那個去年的港姐第四名嘛，在《殭屍先生》的首映式上，我還跟她聊過。」

    康劍飛笑道：「鍾楚虹是《三分鐘英雄》的女主角，為了電影的票房，我想跟媒體配合炒作一下。哪天你看到我跟她的緋聞，可千萬別吃醋啊！」

    趙雅之一聽無語了，沒好氣道：「票房少點就少點唄，幹嘛用這種手段來宣傳？」

    康劍飛解釋道：「緋聞炒作經濟又實惠，而且對鍾楚虹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這可算不得歪門邪道。」

    「隨你吧。」趙雅之低下頭，耐心地幫自己的男人扣皮帶。

    在家門口被趙雅之纏著擁吻一番，康劍飛才下樓驅車去彩光公司。

    彩光公司是廣播道上的一家普通的後期製作公司，《殭屍先生》和《三分鐘英雄》都是在這裡做的剪輯。

    很快曾至偉、陳勳旗、陳明生和胡俊才都到了，五人窩在一間剪輯室裡看著樣片。

    樣片主要是放給康劍飛看的，因為曾至偉他們四個早就看過了。曾至偉雖然是導演，但最終剪輯權在康劍飛手上，必須要康劍飛點頭同意了才行。

    康劍飛先是將整個片子都看了一遍，第二遍重看時，才看幾分鐘就喊道：「6分38妙開始，打鬧這一段剪掉，留幾個歡快的鏡頭就可以，這一段的戲太冗長了會悶……第25分03秒，這個鏡頭移到前面去，移到……我看看，移到第24分48秒去……還有這裡，這一段有點空，有沒有達叔被剪掉的鏡頭？有就重新加回去，不行的話，就再補拍幾個鏡頭……」

    康劍飛反覆將樣片看了六遍，從大早上一直忙活到晚上七點多，中午飯和晚飯都是在剪輯室裡吃的。

    曾至偉對此頗為無語，康劍飛這樣剪片跟他們初剪時一樣麻煩，一些他認為效果不錯的地方，康劍飛非要改動，簡直多此一舉。

    及至按照康劍飛的意思，將《三分鐘英雄》重新剪輯出來以後，立即通片放映了一遍。

    即便是胡俊才這個對電影最不敏感的人，此刻也明顯地感覺片子流暢了許多。至於美工陳明生，更是嘖嘖讚歎，因為他非常敏銳地感覺到，有好幾個細微的地方，康劍飛只是略一改動，就讓整部電影增色不少。

    「服了，徹底服了！」看完剪好的片子之後，曾至偉半是真心半拍馬屁地豎起大拇指，說道，「難怪康先生的電影能橫掃暑期檔，這剪片的眼光就比我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康劍飛喜歡聽人拍他馬屁，好話誰不愛聽？他也誇讚道：「曾先生你導演得也不錯。」

    曾至偉笑道：「康先生叫我志偉就可以了。」

    康劍飛也不是胡亂誇人，這部《三分鐘英雄》確實拍得不錯，有一點許氏鬼馬喜劇的味道，也有一點後世周星池無厘頭的影子，同時程龍功夫喜劇的痕跡也很多。

    雖然是大雜燴，但整體看來不會顯得亂，是一部及格的商業喜劇片。

    剪完片子回去，康劍飛一個電話打給《東方日報》的老總馬成昆。兩人已經混得很很熟，康劍飛直接說道：「馬兄啊，明天借個記者給我，咱們演場好戲。」

    馬成昆正摟著他的女秘書在床上探討人生哲理，接到電話後便問道：「你這次又準備怎麼搞？」

    康劍飛笑道：「反正是給《東方日報》增加銷量的。」

    馬成昆問道：「不會又是編故事騙人吧？」

    康劍飛哈哈大笑道：「知我者，馬兄也！」

    「少拍我馬屁！我明天讓雲博過去，那小子跟你熟，要怎麼做跟他說吧。」馬成昆掛掉電話，心裡卻不由自主地去猜康劍飛到底要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