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0【新星與影迷】 文 / 王梓鈞
「為人樂觀閉翳
〔開心鬼開心鬼〕
天天擔憂人制
〔我唔制我唔制〕
時時扮懵詐詐諦
〔開心鬼開心鬼〕
……」
當最後《開心鬼》的主題曲響起，整個放映廳的觀眾都自發地鼓起掌來。◎◎剛剛的電影讓他們看得開懷大笑，此時自然不會吝嗇掌聲。
與其說《開心鬼》是一部喜劇鬼片，不如說它是一部青春校園喜劇。現在的港片充斥著大量的功夫片，剩下的也就一些古裝武俠片、風月片，還有就是市井、時裝喜劇。而青春校園電影也有，但都是些情情愛愛的言情文藝片，校園喜劇幾乎沒有。
《開心鬼》不但是少見的青春校園喜劇，而且還加上了鬼魂這一噱頭，自然給觀眾前所未有的驚喜與歡樂。
感受著周圍巨大響亮的掌聲，吳成剛壓在胸中多時的一口悶氣總算吐出來，他朝康劍飛笑道：「阿飛，看來這部電影票房會很不錯，不用再擔心讓雷老闆下不來台了。」
「希望票房能過千萬吧。」康劍飛此時也找回了自信，並且把今天首映上座率偏低的原因想明白了。
因為《開心鬼》大肆宣傳的同時，嘉禾也沒有落後。雖然《開心鬼》的宣傳勢頭一直壓著《師弟出馬》，但康劍飛畢竟是個新人導演，而程龍則是剛剛拿到了上一年票房冠軍的當紅影星。
人是有消費慣性的，就像買東西會選擇熟悉的店子。觀眾看電影也有觀影慣性，大多數觀眾仍會首選程龍的《師弟出馬》，而對《開心鬼》報以觀望的態度。所以才出現首映日《師弟出馬》影院爆滿，而《開心鬼》平均上座率只有五成多的情況。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理解為程龍有著不小的票房號召力，而康劍飛的票房號召力暫時為零——不排除有《尋秦記》的死忠腦殘粉買票。
康劍飛那隨口一說，卻把吳成剛嚇了一跳，驚訝地說：「你還真敢說，幾十年來香港就沒有一部電影超過800萬票房的，你居然想要千萬票房。我看你這部電影有五百萬就算不錯了，一下子能賺100多萬。」
梁瑛聽了咂舌道：「100多萬啊，夠我賣牛雜賣一輩子了。」
觀眾已經開始離場，康劍飛也站起來道：「一千萬也不多，《開心鬼》可是18家戲院聯映，只有500萬票房會很丟人的。再說，我正好趕上了好時候，元旦過後香港電影票價集體上漲三分之一，這可是七年來第一次漲價，會讓票房數據增加許多。」
吳成剛一想到康劍飛的電影票房會過1000萬，就覺得太過離譜，搖搖頭沒再說話。
溫碧暇挽著康劍飛臂彎走出影院，立即有人認出她來，大聲叫道：「是林小花，我看到林小花了！」
這喊聲一出，不少剛才看了電影的觀眾馬上回頭，十多個年輕觀眾甚至狂奔過來，圍著溫碧暇說：「林小花，給我簽個名吧。」
康劍飛哭笑不得，溫碧暇粉絲已經有了不少，可惜這些粉絲居然不記得她的真名，只知道她在電影中的角色名字。
溫碧暇卻是給搞懵了，她雖然時常幻想著自己成為大明星時的情形，但這一刻真正到來時，她卻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只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死死地扣住康劍飛的手臂不敢鬆開。
康劍飛拍拍溫碧暇的手背，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提醒道：「面帶微笑，給他們簽名。」
「哦。」溫碧暇反應過來，臉上帶著生硬的笑容，然後接過筆為影迷們簽著早已練習多日的名字。
帶筆帶本子的人也不多，簽名只簽了兩分鐘就簽完，不過圍過來的人卻越來越多。
康劍飛連忙護著溫碧暇往外走，邊走邊喊道：「大家讓讓，大家讓讓，這裡是影院門口，會堵到其他看電影的人！」
先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溫碧暇身上，現在康劍飛發話，才有人認出他是片中的男二號，驚喜道：「他是約瑟夫，電影裡林小花的男朋友！」
「哇，他們不會真在拍拖吧？」另有人驚呼道。
「說不定他們就是在拍電影的時候開始戀愛的。」又有一位推測道。
「林小花是我的，你這個陳世美快滾開！」有位仁兄悲憤地衝過來。
「……」
康劍飛雖然名氣很大，但照片的曝光率卻不高，一般人都只知其名未見其人。可憐他一個導演，居然只被當成一個演男二號的普通演員，還要面對溫碧暇眾粉絲的敵視。
康劍飛帶著溫碧暇狼狽地逃出，那些還沒看《開心鬼》的人目睹了這一幕，紛紛問從影院裡出來的觀眾：「《開心鬼》好不好看？」
「好看，跟許貫文的搞笑片有得一拼！」
「這麼厲害？」
「怎麼不厲害，看電影時我肚子都笑痛了，還沒後面的傢伙噴了一腦袋爆米花。」
「喂，老兄，剛才你們在追誰啊？」
「林小花啊，《開心鬼》的女主角。還有個女主角叫林菁菁，比林小花還漂亮！」
「……」
康劍飛與溫碧暇逃出人群，直奔了一條街後才停下來。
「呼呼呼……」溫碧暇氣喘吁吁地吊著康劍飛的肩膀，等氣息平緩了才抬頭問道，「哥哥，我真的成明星了？」
康劍飛點頭笑道：「是啊，大明星，剛才那些人都是你的影迷。」
溫碧暇喜滋滋地說：「剛才一路跑過來，我腦子裡空白一片，到現在都像做夢一樣。」
康劍飛招停了一輛出租車，說道：「好了，快上車吧，過年之後估計會有很多導演找你拍電影，到時候你會忙死的。」
溫碧暇上車之後偎在康劍飛懷裡，問道：「那我不是可以賺好多錢？」
康劍飛道：「嗯，你紅了之後片酬就不一樣了，拍一部電影片酬少於10萬理都別理他。」
康劍飛懷中的溫碧暇全身一僵，嚥著口水哆嗦道：「10……萬！」
「10萬還算少的，這部《開心鬼》要是票房過千萬，片酬報價時至少要報30萬。」康劍飛說道。
30萬的片酬，對於此時的香港女演員來說，已經算很高了。比如趙雅之在《半斤八兩》、《發錢寒》連續兩部票房冠軍電影當中擔任女主角，但她的電影片酬也不過在10萬左右，直到《上.海灘》熱播後才漲到20萬。
之所以這麼低，是因為這些電影中趙雅之多半都是花瓶角色。而溫碧暇則不一樣，因為《開心鬼》是少女電影，再加上票房破千萬這個光環，開出30萬的片酬很合適。
像程龍在拍攝《醉拳》和《蛇形刁手》後片酬大漲，直接破了100萬，接著《笑拳怪招》拿到年度票房冠軍，加上在海外大賣，程龍此時的片酬已經達到了300萬。
在另一個時空裡，程龍這部《師弟出馬》熱映後，他的片酬更是漲到恐怖的480萬，碾壓同時期香港所有的演員。
同樣是千萬票房電影的主角，溫碧暇叫價30萬並不高。
當然，30萬隻是叫價。真到接戲時，劇本合適十萬八萬也就接了，畢竟溫碧暇只是剛拍了一部電影的新人。
出租車還街上飛快地行駛，溫碧暇一想到自己以後拍一部電影能賺幾十萬，就激動得渾身顫抖。她抬起頭在康劍飛臉上吻了一下，感激地說道：「哥，謝謝你！」
…………
…………
雷覺昆已經回家休息了，李茂文還在辦公室裡等著，他要等影院的觀眾觀影的反饋信息。
「彭！」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打開，李茂文的助理闖進來，口喘著粗氣，面帶喜色地說：「經理，好消息，觀眾的反應非常熱烈，《開心鬼》放映的時候戲院裡一直在笑。」
「哦，」李茂文心中一喜，不過有感覺有些彆扭，因為他可是一直看不上《開心鬼》這部電影的，難道真是自己看走眼了？他揮手道，「繼續叫人盯著，不，我親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