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3【老徐救場】 文 / 王梓鈞
《開心鬼》劇組一到調景嶺中學就引起了轟動，這窮鄉僻壤哪裡有機會看到拍電影啊！
特別是溫碧暇和李珊兩位女主角，更是成為全校學生羨慕的對象，就連那幾個演配角的學生亦是如此。
溫碧暇從沒有這麼風光過，走到哪裡都有同學主動和她打招呼，而穿著新衣服的她也是昂頭挺胸，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自信。
就是在這種氣氛中，《開心鬼》開始在調景嶺中學取景拍攝。學校100多個學生被選出來當臨時演員，穿上了嶄新的運動服，二十多個演拉拉隊員的女生還分到了漂亮的裙子。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學生主動過來幫忙，只為近距離觀察電影是如何拍出來的，以至於電影拍攝速度比康劍飛預想的還快出不少。
原本打算拍五天的運動會戲，居然兩天時間就拍完了。等劇組離開的時候，學校的學生還意猶未盡地想讓康劍飛多拍兩天，畢竟他們平時的娛樂太少，別說看電影，好多學生看電視都看不到。
等《開心鬼》劇組離開之後，佈置好的運動會場地並沒有撤掉。林校長就地組織起一場冬季運動會，將附近幾所學校的學生也拉來，各項比賽的獎品由《開心鬼》劇組贊助，都是些運動服、球拍、籃球、文具之類的小玩意兒。
接下來便是輾轉到香港理工大學去拍宿舍和舞會戲，就在這時，劇組終於出現狀況。
…………
…………
劇組到了理工大學安紮下來，借用了幾間女生宿舍。康劍飛指揮場工將宿舍內重新佈置了一番，比之前更有少女的甜美溫馨風格。由於沒有美工，康劍飛只能照著自己的感覺來，順便還請了幾個女學生一起來佈置。
等宿舍的景弄好後，肥肥沈鈿霞終於開著車子來了，一見面就沖康劍飛笑著解釋道：「導演，我沒來遲吧？剛才堵在路上了。」
「沒遲，我這邊剛把景布好，肥姐你來得剛剛好。」康劍飛熱情地開始給沈鈿霞講接下來的戲。其實就算是沈鈿霞真來晚了，康劍飛也不能生氣，畢竟他是個新導演，沈鈿霞答應出演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康劍飛正把李賽鳳、溫碧暇等小演員介紹給神殿認識，突然七伯焦急地走過來，湊到康劍飛耳小聲對說道：「導演，原本答應演肥叔叔的那個胖子，剛剛打電話來說不演了。」
由於胡俊才要演男主角，所以他原本的工作都分散出去，大部分交給七伯這個老江湖來兼任。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七伯掌管劇組的後勤與協調工作後，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讓康劍飛省心了許多。
康劍飛已經決定，等拍完《開心鬼》後，一定要把七伯留在公司。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公司有一個辦事沉穩的老人在，會讓公司的整體氣氛安定許多。
一聽說演肥叔叔的演員不來了，康劍飛立即皺起了眉頭。肥叔叔就是沈鈿霞那個角色的老公，雖然是戲份不多的配角，但全片的笑點許多都在此人身上，算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那胖子什麼情況？」康劍飛問道。
七伯道：「說是接到了別的戲，時間安排不過來，所以就不演了。」
康劍飛頗為鬱悶，這就是沒名氣導演的悲劇啊。明明是自己先安排好的演員，一旦接到其他名導演的戲，便立即將他一腳踹開，因為那些演員根本不相信他這部戲會紅。之前的湯振業如此，如今那沒名氣的胖子也是如此。
等《開心鬼》上映熱賣後，恐怕湯振業跟那胖子會後悔到死吧。
只不過，馬上就要拍攝了，而且正好是那胖子的戲，康劍飛臨時上哪找那麼喜感的胖子來救場？
康劍飛思慮一陣，想到的最佳人選就是王經，乾脆找他來客串算了。王經這胖子很會做人，找他救場一定會來。
想到這裡，康劍飛立即跑到宿舍裡的電話機前，飛快地撥通王天霖家的電話。
「嘟嘟嘟……」
打了好幾分鐘電話，居然沒人接，看樣子連王經的老婆都不在家。
康劍飛無比焦急之時，看到鍾志紋就在旁邊不遠，連忙把他叫過來，說道：「演肥叔叔的胖子不來了，你是看過完整分鏡頭腳本的，有沒有好的人選來救場？」
「能演戲的胖子我也不認識啊，」鍾志紋抓著腦袋，想著想著突然精神一震，說道，「胖子我不認識，但會演戲的的瘦子我倒認識一個。」
「瘦子？」康劍飛思考著換角色形象的可能性。
鍾志紋道：「導演，你看沈鈿霞已經夠胖夠喜劇了，何必再給她配一個胖子老公？我們可以選一個長相猥瑣的瘦子來，這一胖一瘦、一滑稽一猥瑣搭對，反差對比更加強烈，豈不是更有喜感？」
「這主意好！」康劍飛點點頭道，心想鍾志紋這廝果然不愧是未來又能攝又能導的人才，對電影的理解很深啊。
鍾志紋遲疑了一下說道：「不過這瘦子很忙，我要先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空。」
康劍飛問：「這人很有來頭？」
鍾志紋笑道：「有點來頭，他也是個導演，以前還在佳視呆過，估計你表舅也認識他。」
「你說的是誰啊？」康劍飛愈發好奇。
鍾志紋拿起電話，邊撥號碼邊說道：「徐可。」
康劍飛沒想到鍾志紋說的是徐可，愣了一下點頭道：「這瘦子長得確實很猥瑣。」
徐可去年就已經導演了一部電視劇，今年又導演了一部電影《蝶變》。雖然《蝶變》的票房慘不忍睹，但電影界對這部電影的評價卻很高，徐可算是個已經嶄露頭角的新銳導演。
電話接通以後，鍾志紋問候了兩句，然後直接問道：「老徐啊，今天有沒有空……不是請你吃飯，是請你拍電影……對，我在跟著一個導演拍戲，正缺人需要救場……是啊，你的形象非常合適……不多，戲份不多……趕快過來啊，我們在理工大學……」
等鍾志紋把電話掛掉，康劍飛頗不置信地問：「這就搞定了？」
「是啊。」鍾志紋笑道，「老徐這人很好說話的，叫他來救場一般不會拒絕。」
康劍飛心想：我聽到的傳聞怎麼是徐可脾氣很怪？人稱徐老怪呢！
不到半個小時，披著一件髒兮兮外套的徐可就出現了，鍾志紋老遠就招手把他喚了過來。
「你好，徐先生，這次能邀請到你真是太榮幸了。」康劍飛熱情地問候道，他知道徐可能來完全是沖鍾志紋的面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而徐可這廝在80年代的香港影壇可是炙手可熱啊，要是能把他拉進自己的公司……
當然不是現在，把徐可拉進公司需要足夠的資金和穩定的院線，有了這兩樣才能吸引徐可過來拍電影。
至於現在嘛，一窮二白的康劍飛只能先跟徐可搞好關係，到時候再拉人就更好說話了。
鍾志紋忙介紹道：「這位是導演，康劍飛康先生。」
「康劍飛？這名字好耳熟。」徐可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在哪兒聽過康劍飛的大名。
鍾志紋笑道：「《尋秦記》就是康導演的作品。」
「哦，我說在哪裡聽過呢。」徐可恍然大悟，這才跟康劍飛握手，露出一口不規則的牙齒笑道，「康先生你好，久仰久仰！」
「我也是久仰徐導的大名，」康劍飛套著關係道，「你我跟志文都是朋友，叫我阿飛就是。」
徐可果然好說話，沒幾句就跟康劍飛熟絡起來，不過康劍飛卻能感到徐可的笑容敷衍居多，只能算是交際應酬而已。
鍾志紋不動聲色地將徐可拉到一邊，然後拿出那本分鏡頭腳本交給徐可說：「這是康劍飛親手畫的。」
徐可疑惑地翻開分鏡頭腳本，翻了幾頁後大吃一驚，埋怨道：「阿文你也真是，這樣的朋友怎麼不早介紹給我認識？」
鍾志紋苦笑不已，說道：「你前段時間都在忙《蝶變》，哪有時間見我啊。」
看了分鏡頭腳本的徐可對康劍飛態度大變，先前的敷衍應付變成了誠心交流，拉著康劍飛不停地聊他的電影理念。
康劍飛忍不住咳嗽一聲，說道：「老徐，我們還是先拍戲吧。」
徐可尷尬一笑：「哦，好啊，劇本給我看看。」
就在徐可看劇本的時候，康劍飛卻在思考如何給徐可設計造型。最後讓髮型師將其頭髮剪成分分頭，然後給他粘了兩撇翹鬍子，又在他下巴上貼了顆帶毛的奸人痣。
一個極致猥瑣的徐可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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