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天啟京中故人現 文 / 騎豬南下
有了天地本源的補充，在羅川念海之上，先天玄紋又恢復生機，天門前的丹霧不再離散，壓縮凝聚，逐漸形成圓丹狀。
「虛空本源？」
羅川意念觸及那股本源，微微驚訝。
即便在九龍君的記憶中，他也沒見過太多蘊含虛空本源的靈脈。
靈脈的形成需要經過積年累月的沉澱，萬年以上歲月的滄海桑田。而虛空不在世間，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都不該有蘊藏虛空本源的靈脈形成。
羅川心中好奇，意念再度探出，來到巨蟒身下，沉入土地。
在陰川土地下，羅川看到到了一具龐大的遺骸。
「蜘蛛鬼妖？」
羅川怔了怔，很快明白過來。
這條長達百里的靈脈是蜘蛛鬼妖的遺骸形成。
在七星淵野有蜘蛛鬼妖入侵天南，佔據七星淵野的傳說。這些蜘蛛鬼妖從虛空中來，隕落之後自然還保留著虛空本源，萬多年的地底沉積，使得身體內的虛空本源保存下來。
也是因為天南域的整體實力太弱，阻擋不住虛空中的異怪存在。換做天辰部洲，一旦有虛空中的異怪進來，隨便一個宗門護法都能輕輕鬆鬆將其斬殺。
「我盡然用虛空本源修煉天門……不管了。」
羅川排除一切雜念，全心全意吸收虛空本源。
念海之上，那條跨越長空的先天玄紋漸漸多出一絲混亂的氣息。天門之前。霧氣不斷壓縮凝聚，距離凝成虛丹只差最後一步。
到此時，羅川也不再藏著掖著，獵靈仙職被他發揮到最大威力。
虛空本源成分複雜，有虛空之力，有亂流，有雷霆……繁雜混亂。羅川囫圇吞入，四個時辰過後，天門之前的那團霧氣終於穩固下來。
念海之上，手捧玄紋的人影再度動了。只見他懸空盤坐。手捏印法。猛地向前推出。
隨著一條黑色的先天玄紋從他掌心奔出，念海被先天玄紋劈成兩片，露出深淵般的海溝。
嗡！
奇妙的氣息從天門蕩漾開，天門之前。霧氣終於徹底凝聚穩定。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就能凝煉成真丹。
可就在這時，靈脈的源頭突然被掐斷。
山洞外，巨蟒終於反應過來。伸手擋住靈脈。
看到靈脈縮短了近三十里，巨蟒滿臉怒火。這可是它辛苦找尋，為了生產準備的靈脈！和修士在這對峙了半個多月，巨蟒早憋了一肚子火，眼下靈脈又被人偷食它哪裡還忍得住。
猛地仰起頭，巨蟒張口咆哮。
裹挾雷電的黑風從它口中噴出，八目放射黑光，長尾左右掃動。
頃刻間，它身後左右的山川崩塌，陰河淪陷，一片混亂。
一直看守著他的一百零八名真丹境修士沒想到它會突然發作，來不及發動封魔，便被巨力掀飛出去。
從巨蟒周圍的法陣中伸出三十二條青影手臂，探向巨蟒隆起的腹部。巨蟒有所忌憚，八條手臂護住下腹，朝向法陣中的修士不斷咆哮。
以它的智慧自然知道這些修士的意圖，可一來它自恃法力高強，二來又捨不得百里靈脈，並沒有離開。毀滅了十來座山川河流後，巨蟒漸漸恢復安靜，匍匐在地一邊死死守護靈脈，一邊警惕的掃視四周。
見到巨蟒恢復安靜，操縱陣法的修士們才鬆了口氣，暗捏一把汗。
「怎麼回事？這怪蟒不是已被下了清心咒。」為首的是一名化嬰一階修士，剛從玉玲瓏調遣來。
「不知道啊。這幾天它一直很安靜，誰想突然就發狂了。」旁邊操縱法陣的修士苦笑搖頭。
「一定要找出原因。冷商主剛和昆庭山的一名化嬰三階長老達成道約，不日那名長老將來七星荒野，助我們挖掘靈脈。這條巨蟒還沒有完全虛弱，距它生產之日還剩十幾天，到那時它的法力才會掉到歸虛境之下。在此之前，一定要穩住它。」
化嬰境修士剛說完，另一股氣息從他身後竄起，像是受到巨蟒的牽引，不算雄渾，卻透著一股玄而又玄的奇妙意境。
「什麼人！」
十來名守陣修士們驚訝轉身，轉頭望向羅川所在的山頭，目光閃爍，面露殺機。
「有外人闖入迷陣。」
「就是他驚動了怪蟒！」
「此人不能留。」化嬰境修士眼中閃過殺機，對一名守陣修士道：「取出的顯靈鏡，照出此人的修為。」
那名守陣修士點了點頭，從儲物指環中取出一面墨色銅鏡，手捏印法，口中唸唸有詞：「疾！」
一道墨光從鏡中湧出，籠罩住羅川所在的連體雙峰。
很快鏡中浮現出藏在山體中的人影。
「有兩個人。」守陣修士驚訝道。
「修為如何？」化嬰境修士問。
「一個真丹二階，一個真丹四階。」
「連化嬰境都不到就敢覬覦靈脈。」化嬰修士冷笑一聲：「你們幾個去擊殺真丹二階，那個真丹四階交給本道。」
嗖！嗖！嗖……
九團光華從山頭升起，飛向兩座連體山峰。
八名真丹三階的守陣修士直撲羅川所在山洞，而那名化嬰境修士則猙獰著面孔，手中捏出一道印法，法力流瀉，在半空化作一隻黑色大手，抓向羅川另一側的山峰洞窟。
山洞中，羅川吐出一口濁氣，活動著五天五夜沒有動彈的手腳，恢復氣血。
在突破最後關頭被打斷，羅川心中略有些鬱悶。不過只要靈脈還在，他隨時可以借助獵靈仙職完成最後的步驟。
此時的羅川無需睜開雙眼，三十里之地發生的一切，鉅細無遺，自動映入腦海。
隨著丹霧逐漸穩固，羅川的天門意念能夠「看」到的範圍再度擴大到三十里，等到天門真丹徹底煉成，那時的視野恐怕還要超出三十里。
咬牙切齒的巨蟒，巨蟒下的九十里靈脈，九名向他攻來的真丹境修士。施展法門的化嬰境修士……一切的一切羅川都能用天門意念看見。
只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羅川雖發現了隔壁山洞中的那名修士。卻無法看清他的身影面貌。那名修士被一團極為純粹的陰川腐氣包裹，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成為羅川天門視野中唯一的盲點。
「兄台。抱歉了。」
羅川睜開雙眼。面對九名來勢洶洶的真丹三階修士。身影一閃，出現在洞口。
「是你！羅、羅、羅……」
九名守陣修士驚訝的看向羅川，他們都是冷玉綾的手下。早從玉玲瓏那得來羅川真實容貌畫像。
羅川是不知道，他三天前所做的一切在七星商會引起了多大的動靜，說是震動也不為過。七星商會的各家商行間雖不乏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卻從沒有出現過像羅川這樣冒著觸犯禁法的風險，一夜間讓十四家商行灰頭土臉顏面掃地。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為首的守陣修士手足無措。
「告訴你，姓冷的老女人會給你獎勵？」羅川眨了眨眼，笑問道。
「有……沒有。」那修士先點頭，又搖頭，哭喪著臉。
獨闖天啟京，打穿道尊院，夜挑十四商行。對於他們這些真丹境修士而言，羅川絕對是恐怖的存在。
「可惜，有獎勵你們也領不了了。」
羅川身體懸浮在半空，手中捏出莫測的印法，雙眼佈滿混沌雲霾，一隻手掌向上按出。
諸天大手印.混沌鯤鵬天！
巨大的掌影幻化混沌烏雲，鋪天蓋地壓向九名真丹修士。
龐大的山體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
轉眼間，山峰從中折斷，峰頭墜落，轉眼被掌力貫穿，炸成千萬塊裹挾勁氣的碎石，旋轉著飛向九名真丹境修士。
混沌烏雲下壓，將恐慌求饒的修士們籠罩，碾壓成肉末。
羅川收回手，心中無悲無喜，亦無一絲憐憫。
在追求上道的路途上，不知不覺，他的心境愈發沉靜。
就在這時，羅川餘光中多出一條高逾百丈的灰色巨像。
「法相？不像……」
羅川轉頭望去，只見半空中出現一尊三頭六臂的人形怪物，像法相，又似擁有生命的真實存在。它的氣息超越了化嬰境，週身法力流轉，轉眼出現在那名化嬰一階修士頭頂。
化嬰修士一招法門擊空，驚訝的抬起頭。
沒等他有什麼反應，三頭六臂的人形怪物抓起山峰，六臂揮舞殘影，重重轟擊向那名化嬰修士。來自玉玲瓏的化嬰修士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被碾碎。
道嬰從他的屍身中飛出，恐怖的尖嘯一聲，便像遠處飛逃。
嗖！
一條快若閃電的人影從山洞飛出，隨他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口陰灰透血的長刀。
長刀劃過灰濛濛的天際，甩出百丈刀影，將那道嬰劈成兩半。
那人在空中停下，轉過頭。
一襲黑袍，長髮瀟灑，絕美的容顏在陰川的灰雲下，略顯陰冷。
或許是過度消耗元氣，那人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看清那人，羅川愣了愣。
那人望向羅川，也是一愣，臉上浮起古怪之色，低罵一聲：「大爺的！活見鬼！」
「見到你大爺這麼激動。孫子！怎麼也跑來這了？」羅川也罵道。
「誰是孫子。」
「欠錢不還是孫子！說的就是你！」
「羅川！你找死嗎？」
「怎麼，想賴賬？我說寧天行，你那十二億陰幣什麼時候還？」
「什麼十二億幣？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王八孫子！你還真想賴錢！」
看著天頭像潑婦一樣隔空對罵的羅川和寧天行，剩下的守陣修士以及封魔修士無不傻眼，隨即一個個臉色蒼白，面露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