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道限制如浮雲 文 / 騎豬南下
盤膝而坐，羅川將地龍骨放在膝頭，手指一寸寸的撫摸過地龍骨，心湖不受控制的波蕩起來。
天門修士，比鳳毛麟角還要稀少的存在，自成體系，成為黃庭道、靈台道之外的第三道，也是最神秘莫測的一道。
超越境界的束縛，化腐朽為神奇，擁有無限可能……從兩年前進入空虛山界開始，羅川便一直準備著。直到今日，他終於能夠正式開始天門的修行。
開天門，修玄神！玄神之道，就在眼下！
天門意念如潮水一般湧出，探入地龍骨。
羅川腦海嗡地一聲，意念進入另一個世界。
這是屬於天門修士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羅川看到了古往今來，那一個個在九天界留下濃墨重彩的天門修士。
他們身體孱弱，可往往擁有眾多道行逆天、修為恐怖的追隨者。
他們需要消耗大量資源，可他們所到之地，無數修士心甘情願奉上靈脈礦石。
他們每一次出手，都會損耗大量元氣，可他們每一次出手，都能讓仙道界談論百年甚至千年。
他們擁有天地間最令人羨慕的仙職流派，每一道先天玄紋的產生，都能推動修行文明向前邁步。
他們性情多變，脾氣古怪，桀驁不馴，他們的許多做法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可從寂滅之後直到今日，脾氣古怪卻已成為他們褒義的標誌。
天門修士……天地間最稀少。最特立獨行，卻擁有無上榮耀的修士。
隨著時間的推移，羅川對於天門的領悟也在加深。
天門修士的修行方式並非向前，而是回溯，尋找天門秘境打開的那一刻，所畫出的先天玄紋。
每徹底掌握一道先天玄紋，便能突破一個大境界。
掌握一道玄紋，突破到真丹境。
掌握兩道玄紋，突破到化嬰境。
掌握三道玄紋，突破到歸虛境。
如此類推。
每一道先天玄紋的掌握。也有四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掌握這道玄紋的攻擊之道。
第二個階段，掌握這道玄紋的防禦之道。
第三個階段，掌握這道玄紋的煉製之道，也就是刻畫於外物。提升法器、丹藥等等的品級。這也是成為玄紋仙職的步驟。
第四個階段。將這道玄紋融會貫通。印刻念海，其後就可以開始新的先天玄紋的回溯，並且開始突破下一個天門境界。
天門修士雖能突破大境界的束縛。超過一境四階越級殺人，可這並不代表境界的桎梏就此消失。
每一次越過一個大境界，甚至更多的境界施展天門玄神，都會將天門之力消耗一空。短則三天，長則七天，無法再使用天門玄神。
「越過大境界殺人，短時間裡只能用一次？這樣也好，免得我因此耽擱其餘兩道修行。黃庭之道是常規戰法，靈台之道是打造肉身，天門之道便當成壓箱底的後手殺招，不到萬不得已不輕用。三道雖不同，可卻皆通上道。」
羅川緊閉雙眼，自言自語道。
他並不覺得奇怪，倘若天門修士能夠連續使用天門玄神，不受限制的越境殺人，那修行界豈不成了天門修士的天下。
天道公平，給了天門修士無與倫比的天賦，也給了他們超乎常人的限制。
可是……天道天道，你又拿什麼來限制我？
三大秘境同時建立，三道齊修……想必九龍君當初也是打著這個主意，卻被我奪走這一機緣。
羅川停止了遐想。
九龍君留下的四片地龍骨，分別對應四個階段的修行方式。
攻擊之道，防禦之道，煉製之道，以及突破之道。
其中防禦之道和突破之道對眼下的羅川而言，沒有什麼作用，他需要的是煉製之道和攻擊之道。
保佑保佑！
深吸口氣，羅川天門意念湧向地龍骨深處。
下一刻，羅川猛然睜開雙眼：「萬幸！是攻擊之道！」
「小王八，你給我看著點時間。十天之後我若是還沒醒來，你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喚醒我。」
「可是我也要睡覺！我還沒成……」
「再囉嗦以後我就不給你酒喝不陪你玩。」
「哼哼，好吧。」
白蝙蝠滿不情願的從羅川肩頭飛起，撲騰著翅膀，倒掛在洞頂，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強迫自己不要睡著。
隨著天門意念深入地龍骨，羅川沉浸在天門修士的世界中，彷彿一塊海綿瘋狂吸收著有關天門玄神的修煉知識。
黃庭煉萬氣，靈台煉肉身，天門煉的則是玄神。所謂玄神，通天道玄秘之神術，說白了，就是天道之中的某一玄道法則。
每一道先天玄紋，代表一樣玄道法則。
羅川的念海之上浮現出一道玄紋。這道玄紋，羅川在天啟京就已摸索到，雖沒有完全掌握，卻差點讓妙御天君甦醒。
念海之水潮漲潮落，奔湧向上，彷彿一隻大手想要觸摸那枚先天玄紋。
羅川細細感悟著，半晌他眉頭微微皺起：「生？」
從那道玄紋中散發出濃郁的生命活力，蓬勃旺盛。
「難怪差點讓妙御夫人甦醒。」羅川心中自語，眉頭卻未舒展：「可這『生』的玄道法則又如何運用在攻擊之中？真要使用，豈不是讓對手越打越起勁。」
念海之中躍出一條人影，手捧先天玄紋。推衍起來。
羅川苦思冥想，一時之間，陷入了死胡同。
嘩！
嘩！
嘩！
……
念海之水波瀾翻覆，一浪高過一浪。
也不知過了多久，羅川睜開雙眼，自嘲一笑：「我是呆了還是怎麼著。生死生死，生的反面不就是死，這一道玄紋的攻擊之道便是死！」
念海之上的人影彷彿反應了過來，渾身一震，反道而行。推衍起那道玄紋。
羅川亦是滿心喜悅。按照地龍骨上的修煉方式，修煉起玄紋的攻擊之道。
念海之水越來越熱，沒過多久開始沸騰。一股股水氣從念海中升起，聚攏在天門前。呈現鬆散的霧狀。
時間悄然流逝。
念海之上。捧抱玄紋的人影越衍越快。那條先天玄紋也發生了變化。不再像之前那麼模糊，越來越清晰，通體漆黑。橫亙在念海之上宛如一條飛虹，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
可直到現在，天門前的霧氣仍然十分鬆垮，幾次想要凝聚成虛丹，都未能成功。
陰川洞中修，不知歲月渡。
羅川沉浸在攻擊之道的修煉中，每一剎他都能有全新的感悟，廢寢忘食，已然忘了時間的流逝。
在山洞外，已過去了五天。
白蝙蝠吊掛在山洞上，大口大口的吞食著日月星辰的精華本源，好讓自己不睡過去。
終於，白蝙蝠撐不住。強撐了三日的眼皮啪嗒一聲，耷拉了下來，白蝙蝠摔落在羅川肩頭，緊抱著羅川的脖子，呼呼大睡。
日月星辰的本源也越來越少，最終不再眷顧山洞。
小王八吃飽了睡，睡飽了喝，喝足了繼續吃，卻不知道，它無意之中破壞了羅川天門修行至關重要的一步！
天門的修行，每一個階段步驟都無比精密，容不得半點差池。
羅川正在修煉攻擊之道，屬於凝聚虛丹，突破真丹一階的重要階段。
日月星辰本源是被羅川的天門玄神吸引過來，用來凝聚天門虛丹，卻被白蝙蝠吞食光了，稀里糊塗的讓羅川錯過了突破天門真丹境的第一步。
最關鍵的第一步錯過，接下來便如同鏡花水月，花上再多努力也無濟於事。
「又被困在念海中了……小王八！」
羅川咬牙切齒的望向念海上已經停止推衍的人影，攻擊之道已成，可天門前的霧氣卻鬆垮無形，遲遲沒能凝聚成虛丹。
羅川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外界發生的一切，可意念卻無法跳出念海。
天門修行所需要的資源是逐步增加，突破真丹一階所需要的資源相對較少，連續數日的日月星辰的本源即可。就這麼一點點本源，卻被白蝙蝠吃了個光。
更關鍵的是，突破天門真丹境的第一步，必須依靠日月星辰本源。只有日月星辰，才通天道之玄秘，為天門修士打造好根基。
念海之上，那枚承載生死之道的先天玄紋也開始變得模糊，丹霧漸漸出現離散的徵兆。
天門的修行，兩年多的準備，即將功虧一簣！
羅川穩住心境，將目光投向那條百里靈脈。
「為今之計，只有先從那條百里靈脈中獲得先天本源，彌補日月星辰本源。有什麼後果，日後再說。」
眼看著丹霧要崩離，羅川不再猶豫，施展出獵靈仙職的法門，意念探向巨蟒身下的百里靈脈。
相距只有數十里地，以羅川如今獵靈仙職造詣，瞞過七星商會的修士並不成問題。問題只在於能否瞞過巨蟒。
沒過多久，一道道先天本源順著地脈，從地底深處流淌向羅川。
羅川不想惹來沒必要的麻煩，並沒有使出全力，而是將天地本源壓縮成一股細流，緩緩吸食。
駐守封魔的修士和巨蟒都沒有反應。
羅川鬆了口氣，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從靈脈中傳出的天地本源越來越多，匯聚成大河一般的巨流。
巨蟒的八隻眼睛中流露出困惑，顯然有所察覺，警惕的掃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