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遲來的信 文 / 過河卒
孫家樹抬頭一看,原來是王小川騎著偏三輪上來了,這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我孫家樹現在想他了,孫家樹提著吉他迎了上去,他想王小川主要是想王小川的郵包,看到孫家樹站了起來,阿黃也「汪汪」叫著迎了上去。
王小川瀟灑地把摩托車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後停下來,摩托熄火後王小川跳下來,他衝著孫家樹笑笑說:「孫家樹,什麼時候有這個雅興啦?」
「沒事消磨時間唄。」孫家樹說,「這次是不是連長讓你捎信讓我回部隊?」孫家樹小聲問。阿黃看到是熟人,立即就不叫喚了,它順從地跟在孫家樹身後。
「這種神仙的日子,我還求之不得呢,你怎麼老想著回去?這次來是給你送一封信,你看我這老鄉,夠意思吧?跑這麼遠路就為了給你送一封信,不知你該怎麼報答我呢?」王小川說。
「不就送一封信嘛?至於這樣嗎?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沒有聽到連長要自己回去的消息,孫家樹立刻感到精神沮喪起來。
「我要求不高,讓哥們先看一下寫的啥內容。」王小川眼巴巴地看著手裡的信說。
「看封信有什麼大不了的,隨你吧。」現在這種情況,孫家樹對信已經不感興趣了。
「那我可拆開念了。」王小川看著孫家樹臉說,生怕他反悔。
「念吧。」孫家樹不屑一顧。
王小川「嚓」的一聲就把信封撕開了,抖出裡面的信紙展開就念了起來:「親愛的家樹。」王小川大聲念起來,「自從上次收到你的來信,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你的消息了,我現在好想你……」
沒等王小川繼續念下去,孫家樹一把把信搶了過來說:「少兒不宜,別看了。」
王小川不滿地說:「你小子不講誠信,重色輕友,下次再有你的信我非壓你一個月不可。」
孫家樹不理他,他接著往下看,「我們學校快要放暑假了,我準備在暑假期間到你們部隊去找你,我好想感受一下火熱的部隊生活,我們學校13號放假,我大概15號左右到你們部隊……」
孫家樹漫不經心地問王小川,「今天幾號?」
「今天13號。」
孫家樹急忙看了一下落款日期,是3號,也就是說這封信最少晚送來一星期多,「壞了,兩天後她就到了,這可怎麼辦呢?」他把氣撒在了王小川身上,「還說給我送信及時呢,看看耽誤了幾天,事情全讓你搞壞了,你可真夠老鄉的。」
「我真的是看到你的信就給你送來了。」王小川委屈地說。
「不說了,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15號你到我們連上叫上小廣東,你們兩個到火車站接一下我女朋友,告訴小廣東在部隊能拖一天就拖一天,我得下功夫整一下這裡的衛生,好歹咱們這個好忘角集中營也要有一點軍營火熱的氣氛吧?」孫家樹說。
「放心吧,這次辦事一定讓你滿意,什麼條件孫家樹?」王小川說。
「廢話少說,再講條件小心我踹你,快走。」孫家樹假裝生氣地說。
「是,班長。」王小川調皮地敬了一個禮,跨上摩托車一溜煙就走了。
這一會兒輪到孫家樹激動了,一種莫名的激動以至於他不知道現在要幹什麼,一把吉他被他抱起又放下,放下又抱起,到底要幹什麼呢?
「張二順。」他回到屋大聲叫著。
「到,班長有什麼事?」張二順問。
「扎腰帶帶馬扎開班務會。」
「就咱們倆開班務會?」張二順感到不可思議,反應過來後他急忙拿起來小馬扎站好。
「對,就咱倆,咱們倆就不能開會了?」說話間孫家樹已經扎上了腰帶,一切都跟在部隊開班務會一樣,「放馬扎,好,坐下。」
張二順端端正正地坐著,阿黃則挨著張二順蹲下來,儼然就是班裡的一個兵。
「現在咱們開始開班務會。」孫家樹說話的時候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班務會中心內容就是打掃營區衛生,營區周圍和院子的各個角落要一點不落地掃一遍,廚房的炊具要挨個清洗一遍。」
「班長,是不是有首長來視察?」張二順不解地問。
「不是。」孫家樹回答。
「那一定是又有訓練任務了,這一下要熱鬧了,班長,等有人來訓練了你讓俺打打槍好不好?「張二順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就知道打槍?坐好。」孫家樹訓斥道。
「是。」
「告訴你,什麼訓練任務也沒有。」
「這就怪了,那我們打掃衛生讓誰看呢?」張二順有點迷茫了。
「張二順同志,我們都是革命軍人,打掃衛生是應該的,並不是給某個人看的。」孫家樹嚴肅地說。
「是,打掃衛生是應該的。」
「不過,這次真的是有人要來。」
「多大的首長?」張二順問。
「不大,反正能管住我。」孫家樹笑著說。
「那是什麼級別的人啊?」只要看著孫家樹說話帶笑,張二順身體就放鬆了。
「你嫂子。」
「我嫂子?我嫂子在老家呢。」
「是我嫂子,不,張二順,你看把我也搞糊塗了。」看到張二順還是疑惑不解,孫家樹隨即又解釋說,「就是我女朋友,過兩天就要來咱們營區了,咱們的任務是讓她感受一下火熱的部隊生活。」
「真的?」張二順高興得跳了起來,「太好了,這麼說,我們有陪伴的人了。」
「廢話少說,解散,開始打掃衛生。」孫家樹心裡說,是我有陪伴的人了,你小子是沾不到邊的。
班務會一結束兩個人便忙活起來,營區的雜草足有半人高,兩人光除草就忙活了大半天,兩人幹活的時候,阿黃則興奮得跳來跳去,好像它也遇到了高興的事。
晚上,張二順累得早早地就睡了,而孫家樹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只顧著想綠葉來之後的好事了,哪裡還有心睡?凌晨四點鐘他就爬了起來,先把內務整理了一番,然後叫醒了張二順。
「班長,幹啥?」張二順揉著惺忪的眼睛說。
「訓練,走,跑操去。」
「這麼早?」張二順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早了空氣新鮮。」
張二順迅速穿好了衣服,孫家樹跑在前面,張二順跟在後面,二人順著山路向山下跑去,沒跑多遠阿黃也跟了上來。
「張二順,還行嗎?」孫家樹關心地問。
「行,頭兩天跑把俺累壞了,後來就不覺得累了。」看來張二順還真的堅持下來了,沒想到孫家樹的一句氣話他竟當成了聖旨。
「班長,你不知道,我單雙槓五練習都能上去了,連長說只要俺的單位雙槓五練習都能上去,他就讓俺回去。」停了一會兒張二順又說:「就是不知哪個班能收俺?」
「張二順,等回去了來我們四班怎麼樣?」孫家樹說。
「真的?」張二順興奮得大步跑起來,「俺也有班了!俺也有班了!」
這一天,好忘角僅有的兩個兵按照部隊的一日生活制度走隊列,做軍體,晚上則讀一張已經發黃的《解放軍報》,讀完了報紙,孫家樹對張二順說:「二順,交給你一項艱巨的任務。明天,你嫂子就要到了,你早起來一會兒,到山上采一點野花把咱們的大門佈置一下,要突出歡迎的氣氛。」
「是,保證完成任務。」張二順高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