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黃粱美夢 文 / 過河卒
忽然感到有人在拉他,讓孫家樹是大吃一驚,這荒山野嶺的會有什麼人,難道是師傅活過來了?回頭一看卻沒有人,這就怪了,不會是遇到鬼了吧?他的心裡有點發毛了,現在雖然看不到人,但他確確實實感到有一雙手還在拉著他,難道是眼睛出毛病了?他使勁睜了一下眼睛,立刻感到眼珠子發脹,原來是太陽的光線刺得他瞇住了雙眼,適應了一會兒,他慢慢看清了,原來是張二順在拉他,看到孫家樹睜開了眼睛,張二順臉上露出了笑容。
「班長,你終於醒了。」張二順高興地說,一直趴在屋裡的阿黃聽到孫家樹的聲音立即站了起來,興奮地搖著尾巴,嘴裡「唧唧」地小聲叫著,前爪把住床沿,看來是想想趴在床上舔孫家樹的臉。
「你的意思是說我一直在睡覺?」孫家樹聽了簡直不相信,自己明明在山上跟著師傅學武了,不可能一直在睡覺吧?難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都是一個夢?摸摸身上,一身冷汗還沒有下去,想想夢中的情景,竟然歷歷在目,師傅如何在狼群中出手相救救,如何教他武功,他和蟒蛇之間的大戰,還有師傅為了救他耗盡了畢生的內功,這不像是夢啊。「張二順,我真的是在做夢?」孫家樹還是不願回到現實中來。
「是啊班長,你連著睡了兩天兩夜,中間俺叫醒了你一次,你說什麼上山有事,要我好好進行體能鍛煉鍛煉,還給俺加大了訓練強度,當時俺也聽不懂你說的話,就知道你太瞌睡,就沒有再推醒你。」張二順說。
「難道真的是夢?」孫家樹坐了起來,他聽說一個故事叫黃粱美夢,那個叫盧生的年輕人住店的時候做了一個美夢,本來很貧窮的他在夢中娶妻做官,子孫滿堂,福祿齊全,醒來原來是一夢,這時候,店主人煮的黃粱黃米飯還沒有熟哩,他看看桌子上,果然放著一個碗,裡面的米粥還冒著熱氣,看來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個夢,而且真的是黃粱美夢,你看,小米粥還沒涼呢。
「班長,這是俺剛熬的小米粥,你快趁熱吃了吧,你兩天兩夜沒有吃飯,一定餓壞了。」看到孫家樹兩眼直直地看著碗裡的小米粥,張二順以為他要喝小米粥,急忙端了起來。
是啊,兩天兩夜不吃飯應該是非常餓的了,我怎麼沒有一點餓的感覺呢,孫家樹這時才感到腹部有一團熱氣,全身的經脈暢通,他一骨碌爬了起來,竟然沒有半點疲憊之感,不是在夢裡學到了絕世神功了嗎?試一試看是不是真的,他伸出手抓住了高低床的鐵管猛一用力,只聽見「卡啪卡啪」一陣響聲,一寸多粗的鐵管竟被他抓扁了,他的手印清晰地留在了鐵管上。
「班長,你怎麼把床給抓扁了?好大的勁啊。」張二順驚奇地問。
「這不是我抓的,我住進來的時候就有了。」孫家樹忙欺騙他說,其實他也感到很奇怪,難道自己真的擁有了令人嚮往的曠世神功。
「是嗎?俺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張二順拍著腦袋仔細想著。
「再給我盛一碗小米粥,你熬的小米粥還真好喝。」孫家樹端起碗喝了起來,不熱不涼剛好,怕張二順想出來以前鐵管是完好的,便急忙打發他去盛飯。
「是,班長。」張二順應聲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他又說了一聲,「記得俺三天前擦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真是奇怪了。」
看著張二順出去了,孫家樹盯著鐵管上的手印陷入了沉思中,他記得師傅為了救他而耗盡了全身的能量,師傅已經在地下室坐化了,他現在必須馬上到山上看個究竟,如果是真的,他一定要給師傅磕幾個響頭,想到這裡,他拖拉著鞋子就跑了出去,阿黃一看,急忙跟了上來。
「班長,你要去哪裡??」張二順端著一碗小米粥問道。
「二順,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你在家裡別亂動。」孫家樹交代說。
「是,班長。」張二順立正答道。
孫家樹出了軍營的大門徑直向山上走去,阿黃好像有靈性,歡快地在前面帶著路跑,它時而跑出很遠,時而又跑回來輕輕撕咬孫家樹的褲腿,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的路,前面的路他竟然有印象了,奇怪啊,自從來到了這裡,他還沒有往山上走這麼遠呢,怎麼會對這裡的景像有印象?看到阿黃在一塊巨石面前停止了,孫家樹急忙也走了過去,這塊巨石正是自己夢中震斷的那塊石頭,他走近看了看痕跡,是剛剛裂開不久的新印,肯定是真的了,他急忙向師傅住的屋子的方向跑去,但是他絕望了,師傅住店房子已經深深陷進地下了,那個地方已經變成了懸崖。
「師傅——」孫家樹對天長喊了一聲,然後雙膝跪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師傅,您能不能現身讓徒兒看上一眼?」然而,對面傳出的是他的回音。
孫家樹不知喊了多少遍,連嗓子都喊啞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徒然,師傅臨終時告訴他,忘掉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怎麼還能出來見他呢?再說,他親眼看到師傅已經坐化了,人死了還會復生嗎?最後沒辦法,他只好帶著阿黃下山了。
回到軍營,孫家樹看到張二順已經搬了一張桌子放在了大門口,桌子上竟然放在那把吉他,看來張二順也知道調劑生活了,在他睡覺的這兩天,他肯定也在練習彈吉他消耗時間。
「班長,您回來了,給你留的飯在宿舍裡,要是涼了,俺去給你熱一下。」張二順站起來說。
「張二順,別去了,我不餓,來,讓班長彈彈吉他。」孫家樹說著就拿起了吉他,張二順急忙讓位給孫家樹,孫家樹也不謙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用手指劃了一下琴弦,吉他立即發出了美妙的響聲,經過多天的努力,他對吉他也有了一些基礎,現在已經能生硬地彈著吉他唱了:「站在山崗望師傅,不覺兩眼淚汪汪。」阿黃老實地坐在一邊,不時地搖幾下尾巴,它大概是孫家樹最忠實的聽眾了。
忽然,阿黃豎起了耳朵,然後站起來「汪汪」地叫起來,不好,肯定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