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4】心痛得想死 文 / 赫連蕭
離開戚家，慕抉驅車回麓山莊園。
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茶飯不思，精神萎靡。
這樣的狀態，就跟蔚臨風剛從南非回來，得知蘇晚嫁人了後的表現。
猜想他沒有把那丫頭帶回來，難道是出事了嗎？
他推門進去，房間裡亂七八糟，一片狼藉，想必是剛回來的時候砸的。
當真出事了？
蔚臨風蹙眉站在他床邊，抬腳踢他，「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慕抉趴在床上不吭聲，不經意間，瞧見地上有血，蔚臨風神經一緊，撲過去拽起慕抉，「我說你他媽的幹什麼了？」
拉他起來，這才看見他額頭，被撞得鮮血淋漓。
「靠，自己弄的？」
慕抉哭了，這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哭，抬頭，一把將蔚臨風拉過來緊抱在胸前，說話的聲音都滿帶著哽咽。
「臨風，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耍我？為什麼？」
蔚臨風僵硬了般，被他緊緊的抱在胸前，那姿勢，那距離，說不出的曖昧。
他本想將他推開的，可見他像個孩子般，哭得稀里嘩啦，「我以為，她追我這麼多年，心裡肯定是很愛很愛我，可是我真的沒想到，當我放下所有顧慮選擇跟她在一起時，她卻又無情的把我給甩了。」
「你說，女人是不是都他媽的這麼絕情啊？蘇晚是這樣，戚丫頭也是這樣，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男人，為什麼我們都他媽的這麼傻啊。」
他氣結的捏起拳頭，狠狠的砸落在蔚臨風的背上，幾拳砸下來，那男人痛得眼淚花花都冒出來了。
「咳，咳！」他難受的咳嗽兩聲，使力將這發瘋的男人推開，「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你他媽的有必要拿我出氣嗎？女人算什麼東西？就一小丫頭，瞧瞧你丫的慫樣兒，還哭？」
慕抉被他推開，一個沒注意，跌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赤紅的雙眸盯著他發笑，「我也不知道我他媽的為什麼這麼慫，一個小丫頭，竟然有本事讓我為她掉眼淚，我他媽的真沒用，走就走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去了一個戚丫頭，老子……」老子照樣再找十個八個來。
後面這句話他沒說出口，摀住嘴巴又悶悶的抽泣起來。
他是真的沒想到，那麼可愛，那麼頑皮，死都要追隨他的丫頭，竟然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到底在她眼裡，他算什麼？
她知不知道，他這一生，就只對她這麼動心，用心過，他這輩子，身邊就這麼一個女人，可是偏偏，她還是無情的拋下了自己。
慕抉從未有過這樣的心痛，痛得真有那麼一刻，他好想去死。
就因為想死，所以他剛才猛地撞自己的腦袋，裝得頭破血流了，暈過去了他都還不罷休。
「丫頭，丫頭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他仰頭對著天花板，嘶聲咆哮出來。
嘶啞的吶喊聲震耳欲聾，蔚臨風瞧著他要死要活的樣子，感同身受。
當初知道蘇晚嫁給了別人的時候，有那麼一刻，他也想死，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一個人沉悶了好多天才從悲痛的陰影裡走出來。
如今瞧見兄弟也為一個女人這麼傷肝傷肺，他是真的能體會他肝腸寸斷的感受。
是的，為什麼好男人這麼難做？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們男人？
他，慕抉，還有當初的高赫，這些，誰沒有被女人狠狠的傷害過，誰不知道女人都是他媽冷血無情的動物。
瞧瞧眼下要死的慕抉，他含著恨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厲喝，「起來，老子帶你去個地方。」
慕抉仰頭看他，頭有點昏，「去哪兒？」
他瞪了他一眼，沒吭聲，轉身就走。
慕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
走出莊園，倆人直接上車，車子直達兵工廠。
兵工廠的訓練基地基本已經完工了，蔚臨風的車『呲』的一聲急剎在訓練基地。
眼前，是偌大而寬敞的訓練基地，什麼設施都有，完全是按照部隊的訓練設施建設的。
慕抉跟著走下車，看到目的地，不由得冷冷丟下一句話，「我沒心情跟你練這個。」
說著，轉身就要走，蔚臨風朝他丟來一把最新54突擊搶，「給老子打，就把對面那個靶當成是你最痛恨的東西，只要你20顆子彈都能擊中心臟，我便陪你瘋他個三天三夜。」
曾經一個人孤僻難受的時候，他總是會一個人這樣發洩自己，最後覺得，這樣的效果還挺有效的。
慕抉抱著懷中的突擊搶，冷冷一笑，反手上堂，瞄準，扳扣，「砰砰砰……」
幾秒鐘時間，20顆子彈都飛出去了，全部擊中百米外的人像心臟。
完事後，突擊搶又丟給蔚臨風，轉身離開。
蔚臨風拿著手中的突擊搶，瞧著他剛才射擊的樣子，心不煩，氣不燥，很明顯是個正常的特種狙擊手，為什麼丟下槍，整個人又變回了萎靡不振的樣子呢？
當真就算再厲害的人，也有弱點？
而他最大的弱點，就是那個小女人。
他快步跟上他，一巴掌打在慕抉的肩膀上，「我們去海邊吧？」
慕抉瞧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半小時候後，兩個人出現在海邊。
漫步在沙灘上，海風席捲而來，吹得耳邊呼呼作響。
「心情好點了嗎？」
慕抉搖搖頭，神情凝重，答非所問，「我決定了，以後再也不相信任何女人了，臨風，我們倆試著處處吧！」
他停下腳步，看著蔚臨風，眼神那麼專注，那麼深情，「我發現，全世界只有你不會離開我，只有你最懂我，只有你，在我最頹廢，最需要的時候隨時來到我身邊，女人都他媽的是混蛋，我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任何女人了，臨風，我們處處吧？」
咕嚕！
某人差點一口水給噴出來。
他嚥了嚥口水，再嚥一口，吃驚的盯著他深情款款的樣子，臉色嚇得一陣鐵青。
他發現，他從來沒有遇到見過這麼認真專注的慕抉，他幹嗎跟他說這樣的話？難道他想……
「你不願意？」他低落的垂下頭，深吸一口氣，笑了，「你要願意的話，那就好了。」
蔚臨風真的被嚇到了，雖然見他最後還是笑了，可他眼尖的撲捉到了他眼底的一絲落寞跟失望。
他不敢相信的問，「你別告訴，你其實是……」
「我是gay？」
「……」
「之前不是，不過我現在決定了，以後是，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
蔚臨風的眸色沉了沉，滿目不解的瞧著他，「就因為被那小丫頭給甩了？」
慕抉嗤笑，轉身走上前，沒再讓他看自己痛苦到絕望的表情。
「是又怎樣？」
「你他媽的瘋了？」他在背後咆哮。
他卻在前面邊笑邊落淚，「我是瘋了，我他媽的就是瘋了，她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要老子為她掏心掏肺的，明明真的恨不得殺了她，可是我還是想問她一句，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他的腳步，已經步入了海水裡，海水到了膝蓋的位置，漸漸的淹沒上他的身。
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幹嗎要把自己弄成這樣，絕望得只想往前走，只想結束胸口裡撕心裂肺的痛。
有誰會知道，他是真的愛她，從她好小好小的時候，就開始期盼著她一天天的長大，她十五歲那年，他住進了戚宅，任務就是訓練她，從那個時候起，他沒想到，那個小丫頭會對他一見鍾情，每次見到他，就高傲的宣誓，「教官，我看上你了，我就是要追你，你想怎麼著？」
他從來沒有想過怎麼著，只想著等她快快長大，長大後，他再跟她談談人生的思想。
那天，之所以會連續要了她那麼多次，是因為真的太激動，太興奮了。
小丫頭根本就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就這麼玩玩，把他給甩了，到底傷了他多深。
從在戚宅知道她跟別的男人回國結婚的事後，他真的想死，好想好想。
丫頭，我若真的死了，你會回來嗎？
我若真的就這麼死了，你會回來嗎？
他在心裡反反覆覆的問自己，她會回來嗎？會回來嗎？
他不知道，他只想試一試。
「慕抉，你他媽的瘋了？」
蔚臨風見海水都要淹沒他的肩膀了，趕緊追上前將他拽回案。
奈何他決定了要死，他根本就拽不住。
「臨風，我這一生最想死的時刻，是知道你犧牲的那一刻，還有就是現在，你還是不瞭解我，如果沒有她，我會活不下去的。」
「你就那麼愛她嗎？」
他面朝眼前一望無際的海面，苦笑，臉上佈滿了淒婉，「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