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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集 焉知非福 文 / 百里蘭生

    袁先生一聽暮雨失憶,整個人幾乎失控了,忙道:「怎麼會這樣?你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小龍馬上報了醫院的名字和地點,袁先生收到回復,也不多話,匆匆道別就收了線,正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小龍把手機放回口袋,緩緩轉身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他緩步行至床前,在一張板凳上坐落,看著沉睡中的暮雨,他忍不住伸出了左手,撥了撥暮雨額前的劉海,帶著一絲悲情和憤慨,輕聲自語道:「究竟是誰把你弄成這樣?那些欺負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他自然不知道,幕後的元兇大嘴標早被鐵山所殺,如果他要興師問罪,也只能由鐵山一人獨力承擔了。

    就在此時,暮雨忽然發出一陣夢囈般的話語:「水……水……給我水……」小龍收到暮雨發出的信號,立即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溫水,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把暮雨從床上扳起,另一隻手把水送到她嘴邊,對她說:「水來了,喝吧……」

    暮雨微微張開眼,在小龍的協助下,開始一點一點的喝著水。一杯水很快喝完,小龍便關切的問:「感覺好些了嗎?還要不要?」暮雨輕輕搖了搖頭,小龍明白了,於是讓她重新躺下,把水杯放回桌面。「小龍,是你嗎?」暮雨扭頭望著小龍,發出輕輕的疑問。「是我,你都記起來了?」小龍忽然有種莫名的興奮,心中萌生一絲前所未有的強烈的期望,他想如果暮雨此刻真的恢復了全部記憶,那真是謝天謝地了!

    然而,現實總是有很多無奈。老天爺似乎很喜歡與人開玩笑,希望的最後往往都是絕望。小龍很快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如此天真!

    暮雨聽了小龍的話,卻是一臉的惘然,弱弱的說道:「小龍,不要離開我,我怕……」

    小龍聞言,輕輕握住了暮雨的纖纖柔荑,安撫她道:「不要怕,我一直在這裡陪著你,不會離開你的。我叫小龍,你叫暮雨,我平時都叫你雨兒,你好好想想,能記起來嗎?」

    「暮雨,我叫暮雨?」暮雨顯然記不起來,只喃喃的道,「我好像……記不起了……」

    小龍仍舊不死心,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人,於是又迫切的說:「雨兒,你一定能記起來的,你再好好想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之前發生了什麼……之前發生了什麼……」暮雨只重複著小龍的問題,好像努力在回憶,但最後還是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說著便從床上支撐坐起,一邊環目四顧,打量著四周。

    小龍失望的垂下了頭,淡淡的應道:「這裡是醫院,你生病了,你在外面淋了一場雨,這些你還記得嗎?」

    暮雨點點頭,「我記得……那場雨好大,可是之前的事,我好像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以後你會慢慢把記憶拾回來的。」小龍不忍心強迫暮雨去回憶,「想不起就別想了,躺下去好好休息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必害怕有人會傷害你。」

    暮雨輕輕搖著頭,柔聲道:「我睡不著了……」

    「那就躺下來閉目養神,躺著總比坐著舒服些。」小龍說完,經得暮雨點頭同意,協助她重新躺下,並悉心地替她拉緊被子。

    「雨兒,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小龍深感自責的望著暮雨,痛心疾首的說道。

    「你怎麼這樣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暮雨一臉愕然,向小龍疑惑的眨了眨眼。

    「沒什麼,不要想太多,我以後一定會常在你身邊,守護著你的。」小龍心想:她雖然喪失記憶,但從另一角度看未必完全是壞事,她完全可以從新開始,把自己受辱的影像都刪除了,忘記自己淒慘的過去,這樣或許能活得開心一些。

    「小龍,你對我真好,只要你在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暮雨笑逐顏開,儘管還是一臉的病容,但淡然一笑也似百花綻放般嬌艷好看。

    小龍只回以一個隨和的微笑,不知說些什麼好,心中思忖道:沒想到我在暮雨心中竟是如此重要,她至少還認得我,不知道她還認不認得袁先生?如果她把我當成哥哥的話,那袁先生就像是她爸爸,應該不至於遺忘才對。

    「小龍,我不想躺在床上了,這樣感覺好悶。」暮雨忽然這樣說。

    小龍聞言便道:「你身子還是很弱,躺著比較好,等你康復了,我再陪你出去玩,好嗎?」

    「可是,我感覺已經躺了很久了,心裡悶的慌……」

    「你要是覺得悶,就聽我說故事吧,這樣你就不會覺得無聊了。」小龍提出建議。

    「你會說故事?」暮雨好奇的望著小龍,「那太好了,我想聽。」

    「當然會了,不但會說,而且包你聽了合不攏嘴。」小龍自信滿滿的,因為他從小就愛看各種小說,更是能說會編,雖然近來少看書了,但他肚子裡有的是素材,再經他稍加雕琢,可謂千變萬化,口述各種笑料和小說不是問題。

    小龍只想讓暮雨開心些,所以專挑一些幽默笑話說給她聽,也收到了預期的效果,逗得暮雨很是開心,病態也似消失了幾分。

    小龍說得正歡,忽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便見一個衣著端莊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步了進來,正是袁先生到了。

    「袁先生,你來了。」小龍倏然站起,轉身看時,袁先生已到了床邊。

    「雨兒,你現在感覺怎樣?」袁先生來到暮雨身旁,關切的問道。

    「你是……袁先生,我認得你……」暮雨說著便要從床上支撐起來。

    袁先生忙制止,輕輕將暮雨按住,讓她躺下,道:「不要起來,躺著和我說話就行。你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不要害怕,一切由我替你做主。」

    暮雨聞言,片刻才道:「有些事情我記不起來了,你想知道什麼?」

    「你能想起什麼,只管跟我說,哪怕是一點也好。」袁先生迫切想知道答案。

    暮雨只是拚命搖頭,一臉的無奈,道:「我不知道如何說起,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我真的記不起了。」

    「袁先生,暮雨她好像除了我跟你,其他的記憶都喪失了,我們還是不要強迫她,等她病好了,我再想辦法幫她恢復記憶,你看怎樣?」小龍徵求袁先生的意見。

    袁先生聽了,暗自沉思一陣,終於點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就按你說的去辦吧,希望她能早日康復,盡快找回記憶。」

    「我會盡力而為的。」小龍道,「我會把暮雨當親妹妹一樣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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