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集 再會大嘴 文 / 百里蘭生
小龍只感到眼前閃過一道強光,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朝那拍照的男子喝了一句:「你幹什麼!」
「別緊張,我只是替你們留個紀念。」那男子說得理直氣壯,舉起相機還欲再拍。小龍怒壞,拔步上去,走近那男子不友善的問道:「你是記者?」
「是呀!」那男子居然一口承認,接著又反問了一句:「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不是你女朋友?你們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目光向來很準,不會弄錯的。不過小美人好像有點害羞,這也很正常。我再給你們拍一張……」
「不要拍!」小龍忙伸手欲擋住鏡頭,但那記者的臉皮卻不是一般的厚,仍舊不顧阻攔,挪了個位置,又再按下快門。小龍眉頭一皺,一怒非同小可,不由分說的走上前,一把扯下那記者胸前的相機,用力往地上一摔,辟啪一聲,零件四射,那相機瞬間報廢了。「你……」記者指著小龍,責難道:「你幹嘛摔我的相機?你得賠我!」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小龍瞪著那記者,向他舉起右手拳頭,握緊了道:「她已經這樣了,現在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還有心情拿她開玩笑,你打算把一個落難無助的少女搬上頭條新聞嗎?你要相機我是沒有了,要拳頭倒是有一對!」這一番話一氣呵成,氣勢凌人,教那記者啞口無言,無言以對。小龍也料定那記者不敢反駁,也不多說什麼,收起握緊的拳頭,挽著暮雨將她送上車,用最快的動作坐到駕駛艙開車離去。小龍的車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圍觀的人群也隨之散去,剩下那個記者獨自佇立在雨中,垂頭望著那部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相機,心中很不是滋味。
小龍把暮雨帶回住處,牽著她上了樓。此時他們都渾身濕透,小龍於是對暮雨說:「雨兒,你先把濕衣服換了,再慢慢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暮雨似乎沒有在聽小龍說話,從一進來那一刻,眼珠就轉個不聽,一直在環目四顧,打量著四周,此刻緩緩開口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一邊問還不停地左右張望,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如此陌生。
小龍聞言,不禁升起一陣悲涼,心道:看來她是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儘管他有很多猜想,但終究不是事實,為了先讓暮雨安定下來,於是便和氣的道:「這裡是你的家,你先去把衣服換了,我再慢慢跟你說,好不好?」
「換衣服?我的衣服在哪?」暮雨反問道。
小龍歎了口氣,無奈之餘,更多的是同情,他說了聲:「跟我來吧!」牽著暮雨的手,把她帶到她的臥室,隨便替她從衣櫃裡找了一套衣裙,遞給她說:「你把濕衣服脫了,換上這套,我在外面等你。」
暮雨接過衣服,點了點頭。小龍隨後轉身行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他自己並不急著換掉身上的濕衣服,只是走進了浴室,把上衣脫去,赤著膊站在鏡子前,兩手分開支撐在洗手台上面,陷入一陣沉思:鐵山,你到底對暮雨做了什麼?為何要躲避著我?暮雨的失憶又是怎麼回事,是偶然還是必然?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弄明白,現在想要從暮雨口中得知事情經過估計十分困難,還是得把鐵山挖出來……
小龍閉目尋思良久,幾乎把暮雨給忘記了,此時忽然省起,忙走出浴室,來到暮雨房間門前,敲了敲門,問道:「雨兒,衣服換好了嗎?」沒有回應,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小龍又一連叫了暮雨兩聲,結果都一樣,裡面靜得出奇,就跟沒人似的。小龍感覺不太對勁,於是打算破門而入了,道:「雨兒,你在幹什麼?我要進去了……」說完,便即推門進去,他還沒踏進去,登時就呆住了。只見暮雨早脫了個精光,卻一直沒有穿上衣服,正躺在床邊,雙目微閉,臉頰暈紅,一隻手伸到兩腿之間,正做著那種女性自*慰時才有的動作!
此情此景,使小龍瞬間想到了些什麼,他不及多想,馬上小奔過去,握緊暮雨雙手,把她從床上拉起來,悲憤的道:「雨兒,你這是幹什麼?」
暮雨體內的藥性還未退去,她被大嘴標性侵犯的那段記憶得以保留,此刻就像迴光返照般重燃起綿綿不絕的春意,夢囈般的道:「小龍,我要……我要……」
「雨兒,你不要胡思亂想,你如果覺得累了就閉上眼睡一會……」小龍緊緊握住暮雨皓雪凝脂的玉臂,努力想讓她鎮定下來。
然而,情況比小龍想像中糟糕,暮雨始終沉浸在性幻想之中,還不住的沉吟著:「我要……我要……求你……進到我體內……」
小龍聽了直感到不堪入耳,如果有多餘的手,他早摀住耳朵了。「怎麼辦?她現在這個樣子,我該怎麼讓她清醒過來?」小龍自言自語,「我是不是該送她去醫院?」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看到暮雨如此難受,小龍是愛莫能助,他絕對不做乘人之危的事,而且他心中只有甄城蘭,不會對別的女人有任何性幻想。小龍斷定暮雨是被人灌了某種烈性春藥,只要等藥性過去就會沒事,所以最後他還是將心一橫,毅然離開了房間,臨走前拉了一張被單給暮雨蓋上,相信她累了就會睡過去,等醒來應該就沒事了。
小龍從暮雨的房間出來,關上門,心中一直想著是誰把暮雨弄成這樣,他相信不是鐵山干的,但和鐵山必然脫離不了關係,目前除了找到鐵山問個清楚,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他緩緩坐落在一張座椅上,又再從褲袋中掏出手機,再次撥通了鐵山的電話,然後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期待著奇跡的發生。然而,事實再一次令他失望了,電話裡只響起一段悅耳的彩鈴,然後就是提示「沒人接聽」的語音。他終於死了心,料定鐵山是刻意躲著他,不會輕易接聽電話的,除非他良心發現,給自己打過來。
暴風雨再大,也有撥雲見日的時候。龍港這場大雨足足下了幾小時,到了傍晚時分,雨漸漸停了,天邊一輪紅日正慢慢向西邊沉下。不覺間,天色早晚,在龍港西邊山頭的一個亭子裡坐了一個體型矯健的年青人,他面前的石桌上擺了兩個酒杯和三瓶啤酒,其中一瓶已經開封,兩個酒杯也斟滿了酒,這種情形就像是在等人。這個年青人便是鐵山,他確實在等人,等的人是大嘴標。
鐵山此刻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心想客人也該到了。果然,沒過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鐵山視野之中。一個魁梧的男子提了一個黑色皮包,從容地走上山頭,正是大嘴標到了。
「你還算守時,來坐吧。」鐵山沒等大嘴標行近,便朝他招呼道。
「你是守時之人,我也不會比你差。」大嘴標邊說邊走了上來,在鐵山對面坐落,把手中的皮包丟到桌上,道:「這裡是二十萬,你點點。」
「不用了,我相信你。」鐵山說著把皮包從桌上提下來,放到了腳邊。
「在江湖上走,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二字,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絕對不會少了你一份,你明白就好。」大嘴標這樣說。
「除了錢,你是不是還欠我些什麼?」鐵山幽幽的問道。
「我還欠你什麼?」
「剩餘的照片。」
「你還是不信任我。」大嘴標道,「我都給你了,如有所保留,我不得好死。」
「當真?」
「你要我發誓也可以。」大嘴標道,「之前我是跟你開了個玩笑,如果我不那麼說,你大可以把我幹掉,然後把照片奪過來。再說,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留一手置你於死地?」
鐵山一直認真的聽著,目光死死盯著大嘴標,留心看著他說話時的表情動作,感覺他不像說謊,於是終於笑逐顏開,喜道:「我相信你了,剛才是我不對,不應該懷疑你,我先自罰一杯以表歉意。」說罷,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