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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文 / 支海民

    豁豁原來住在瓦溝鎮,是個小爐匠,每天替人補鍋、打造菜刀、剪刀、鐮刀、橛頭、鐵掀、鋤頭等農器傢俱,還會做一點銀活,做個銀鐲子銀簪子什麼的,掙倆小錢不是喝酒就是賭博,順手花光,四十歲了仍然光棍一個,沒有老婆。

    沒有老婆的日子才叫逍遙,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蒼天為大老子第二,沒有人管,沒有約束,沒有兒女,沒有後患。

    雖然沒有老婆,腿中間的雞巴卻從來沒有閒過,男人家如果沒有日過女人就不叫男人。窮家小戶的女人愛佔便宜,給點甜頭就能哄得女人脫下褲子,豁豁常拿一把剪刀或者一隻銀戒子做為誘餌,引誘那些女人,而且常常得手,不無得意。

    這天,張魚兒新娶的六房婆姨來到小爐匠的火爐前,從大襟藍緞子裌襖裡掏出兩枚銀元,要豁豁幫她打制兩個銀簪。豁豁收了女人的銀元,一雙賊眼瞄著女人看了半天,對女人說:「簪子是個頂細的活路,我給你做兩個《鳳凰戲牡丹》」。女人說:「只要你做得好看,不會少你的工錢。豁豁要那女人三天後來拿」。

    女人走後豁豁把那兩枚銀元拿在手裡細細把玩,心裡仍然想著那女人嫩嫩的臉蛋,心想那張魚兒真有艷福,光老婆就娶了六七個……他在爐子上把銀元化開,然後取出《鳳凰戲牡丹》的模子,把銀水倒進模子裡邊,這才完成了第一道工序,下來的活兒全靠手工來做,活兒做得精細,就要耐心打磨,那種打磨的功夫非一日練就,是一種刻意的琢磨,一隻簪子就是一件藝術品,打磨出來的《鳳凰戲牡丹》栩栩如生。

    三天後六姨太如約來取簪子,豁豁把打磨好的簪子拿出來讓那女人過目,女人果然愛不釋手。稚嫩的臉上一笑倆酒窩,歪頭問豁豁:工錢多少?豁豁早已魂不守舍,趁那女人低頭欣賞簪子的當口,伸手擰了那女人一把。

    女人勃然大怒,響亮地扇了豁豁兩個耳光,然後扭頭就走。豁豁費了三天功夫,賞了兩個耳光,像個打悶的豬,有點暈頭轉向。但是過後他也沒有多想,這樣的尷尬事以前也曾經遇到過,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愛佔便宜,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看上豁豁,豁豁能想開,女人好看有什麼用?脫了褲子一模一樣,挨了兩下打有什麼了不起,總不能尋死覓活,自己給自己寬心:碎女人打了爺爺兩下。

    可是那六姨太回家後躺在張魚兒懷裡混鬧,一定要張魚兒替她報仇。張魚兒也是個不愛惹事之人,一邊哄著自己的小老婆一邊心不在焉,這種醜事不能鬧大,鬧大了各種說法都有,張魚兒也無法洗清。

    可那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見張魚兒不肯為她撐腰,便想出了狠毒的一招。那天,六姨太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頭上插著豁豁為她打磨的銀簪,三寸金蓮穿一雙繡花軟鞋,裊裊婷婷地走到豁豁的爐子跟前。豁豁有了前次的教訓,這次見了六姨太小心翼翼,不敢想入非非。女人從懷裡掏出一錠十兩銀子,要豁豁為她打造一對手鐲,花紋必須是《喜上梅梢》(喜鵲站在梅花上),鑲邊是富貴不斷頭。這樣的模子豁豁沒有,於是非常抱歉地推辭,那女人拽拽豁豁的衣服袖子,有點嗲聲嗲氣:「哎呀大哥,你是不是還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其實我也後悔,不該那樣對你」。

    豁豁不知是計,看那女人說話軟聲細語,早把那挨打之事忘記,他對那女人說:「我這裡有一對現成的鐲子,花紋是《龍鳳呈祥》,你看看,如果喜歡,就換給你。」

    女人跟著豁豁進了裡屋,豁豁從箱子裡翻出了那副龍鳳呈祥的鐲子,女人連看都沒看,突然掏出一把剪刀,把小爐匠的嘴剪成豁豁……事後聽說張魚兒為了平息這事,給了豁豁一些錢,動員豁豁離開瓦溝鎮,以免眾人說東道西。那豁豁挑著小爐匠擔子走鄉串村,最後在郭宇村安身。

    自那以後豁豁再不敢對人家的女人動手動腳,一心一意想為自己找個老婆。聽說碾莊有一個寡婦,豁豁便挑著擔子,到碾莊去一邊擺攤子一邊刻意打聽。

    誰知道豁豁去遲了一步,那寡婦已經跟人走了。丟下一個十多歲的男孩,豁豁想,自己年齡越來越大,總有幹不動的時候,何不把這男孩收做徒弟,還能為自己做做幫手。於是便問那男孩:「多大了?叫啥」?男孩子倒也乖巧,有問必答:「十三了,爹在世給我起名叫齊賢,村裡人叫我栽逑娃,爹死了,娘跑了,叔叔嫌我是個累贅,不要我」。豁豁摸摸孩子的頭,問道:「願意不願意跟我走?我收你做徒弟」。那栽逑娃立馬給豁豁跪下,口裡叫道:「師傅,徒弟栽逑娃給你磕頭了」。

    豁豁沒有給自己找下老婆,卻意外地收了一個徒弟,當下把栽逑娃帶到賣吃食的攤子前,師徒倆買了兩碗羊雜碎,再買了幾個燒餅,吃飽喝足,天色已晚,豁豁用一把剪刀換了一個褡褳,把擔子裡的零碎分出來一些,讓栽逑娃背上,立馬感覺那擔子就輕了許多,師徒倆上路,栽逑娃背著褡褳在前邊走,豁豁挑著擔子跟在後邊,那栽逑娃真也乖巧,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說:「乾脆我叫你乾爹,比叫師傅口順」。豁豁心裡甜絲絲地,說:「叫啥都一樣,你覺得啥順口就叫啥」。栽逑娃亮亮地叫了一聲:「乾爹」!豁豁響響地回答:「哎——」。

    從此,郭宇村的山路上,常見豁豁跟乾兒子栽逑娃一個挑著擔子,一個背著褡褳,有說有笑,去趕集、跟廟會、走村串巷。有時,幾天不回來,回來時那間茅屋裡時常傳來爺倆的笑聲。夏日,接連下了幾天淫雨,山路醉了,出不了村,豁豁就在自家院子裡支起爐子,打造鐵器。一群孩子圍在火爐旁邊,看豁豁用鐵鉗把燒紅的鐵坯夾出來,放在鐵鏨上,先用小錘敲打一下,栽逑娃手握大錘,甩開膀子,在乾爹小錘的指引下,準確無誤地用大錘猛砸那鐵坯,師傅的鐵鉗不斷地轉動,鐵坯在大錘的敲打下逐漸變成了一件鐵器的毛樣,鐵鏨周圍火花四濺,孩子們看得發呆。

    中午,太陽出來了,雨洗過的太陽分外妖嬈,師徒倆干累了,吃了點飯,雙雙爬在核桃樹下歇息,看得出豁豁對這個乾兒子兼徒弟非常滿意,給栽逑娃傳起手藝來也特別認真。想起自己百年之後有人在墳前燒香叩頭,不至於拉到野地裡餵狗,心也甚覺寬慰,人話一生,草木一秋,應該知道滿足,這一生該吃的吃過了,該日的女人日過了,天官賜福,又給他賞賜一個兒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看栽逑娃褲縫開了,裸露出白白的尻蛋子,尻蛋子中間,一條深深的壕溝,心便有些起邪,順手拈起一撮煙灰,撒在尻門子周圍,然後拿起扇風的草帽,不停地扇著徒弟的屁股……徒弟醒來了,感覺屁股奇癢難受,便用手不停地撓挖,誰知越撓越癢,便問師傅:「我這尻子不知道怎麼了?癢得難受」。豁豁假裝關心地說:「是不是鑽進什麼蟲蟲」?栽逑娃有點害怕,問師傅:「那該怎麼辦」?師傅說:「先挺著,到黑地裡再說」。

    晚上,師徒倆摸黑睡下,栽逑娃的屁股還是奇癢,便問師傅:「這尻子越來越癢」。師傅說:「你趴下,我幫你治治」。於是,栽逑娃便趴在炕上。師傅抽了一鍋煙,對徒弟說:「治起來可能有些疼,你要忍著」。徒弟說:「乾爹,你快點,我不怕疼」。於是豁豁脫了褲子,爬在徒弟的屁股上。

    徒弟問:「乾爹,你這是幹啥」?

    豁豁答:「別吭聲,我幫你治癢」。

    徒弟還來不及問第二句,豁豁的棍棍便硬幫幫地插進栽逑娃的屁股,栽逑娃立刻大聲嚷起來:「哎呀乾爹,我想屙屎,你不要把我的尻門子堵住」。

    豁豁一邊扇擺一邊威嚇:「別吭聲,你尻子裡鑽進一根蟲蟲,師傅幫你把那蟲蟲取出來,不然的話會要命」。

    栽逑娃不再吭聲,只是感覺師傅扇擺的動作越來越猛,聽見屋頂上有響動,便問師傅:「乾爹,房上是啥」?豁豁一邊扇擺一邊回答:「『皇上』(房上的諧音)是朝廷」。栽逑娃問:「朝廷還日尻子」?豁豁有點累了,一邊喘氣一邊回答:「朝廷不但日尻子,還日猴」。

    自那以後豁豁對栽逑娃更加疼愛,把自己平時掌握的一點手藝悉數傳給栽逑娃,還打算為栽逑娃娶一房媳婦。那栽逑娃對師傅也是百依百從,反正那個屎罐子閒也是閒著,師傅願意就讓他捅,捅一回裡邊就癢得輕些,過幾天癢了就再捅。轉瞬間栽逑娃長大了,渾身長出了健肌,下巴上長出了鬍鬚,走村串巷時師傅不再挑擔子,栽逑娃挑著擔子走在前邊,師傅背著褡褳跟在後頭。終於有一天晚上,栽逑娃把師傅摁倒在炕上,踮起自己已經發育健全的長槍,對準師傅的尻門子,效仿師傅的樣子,給師傅硬硬地插入。師傅在下邊叫起來:「乾兒子」。栽逑娃一邊扇擺一邊問:「咋哩嘛」?豁豁有些惱怒:「你怎麼還敢日師傅」?栽逑娃回答:「朝廷都敢日,還不敢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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