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三維語言猜想（一） 文 / 木一一土
就在人群中三班的同學一片歡呼雀躍時，一對男女從其邊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地退了出來。
男的白衣如雪，面如冠玉，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翩翩佳少年，但此刻這張英俊的臉卻顯得十分難看，彷彿籠罩著一道陰霾。
「哼。」白衣少年恨恨地盯了一眼那再一次被高高拋起的鍾海，拂袖而去。
「光輝，你等等，聽我解釋……」他走的極快，落在後面的白衣美女不由急急喚道。
這一對正是一班的葛光輝和陳媛媛。
以為會考狀元定是自己囊中之物的葛光輝突然遭此打擊，心中羞惱異常，忽然想起上周的謠傳，主角不正是陳媛媛和這個叫做鍾海的傢伙嗎？
驚怒之下，他不由走得更加快了……
好半天，人群中激動的三班同學才平靜下來，紛紛看了榜，便簇擁著彷彿得勝大將軍的鍾海凱旋『回朝』。整個下午，鍾海都沉浸在讚譽聲之中，好不得意。
相比之下，其他一些人的心思就很迥異了。
當狀元被公佈出來時，魏小玲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遠遠地躲開了高聲慶祝的三班同學。
他果然和陳媛媛有……這是她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過等到冷靜下來，她湊到榜邊一看，發現陳媛媛也不過是排名第24，分數和鍾海也差了有七、八十分之多……一顆憂鬱的芳心又重新活絡起來，既奇怪又欣慰，百感交集、難以言表。
而那縮在一邊，等到人群漸少才走過去查看的彭昊心中也是一塊大石落下，611分，他這個常年墊底的差生終於是摘掉了『副班長』的可恥帽子。
太好了，可以繼續在這裡讀下去了。彭昊如是想，反而對鍾海出乎意料奪得狀元一事倒不怎麼驚訝。
鍾海的另外兩個死黨，符容和唐勇的反應也不盡相同。
符容是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而唐勇則是激動萬分：鍾海居然考了全年級第一？！他一定是找到了什麼能迅速提高成績的方法，我可一定要他教教我才好，最近的學習越來越吃力，媽媽要求我考上重點名牌大學的目標也不知能不能實現……
放完榜後，下午就沒再上課，而是提早放學，好讓一些同學慶祝慶祝。
鍾海一看正好，便偷偷對彭昊說：「你在校門外等我，一起去看看你的研究成果。」
費勁渾身解數，說干了三寸不爛之舌，鍾海總算是擺脫了一些好事者的騷擾，向唐勇他們撒了個小謊，便推著永久，在校外約好的地點和彭昊匯合。
「來，上車。」
鍾海聽彭昊說了目的地，發現離學校還比較遠，便拍著後座示意他上來。
騎了大約四十分鐘，二人在目的地停了下來，放眼望去，周圍儘是矮樓平房，小巷子彎曲狹窄，路面顛簸不平，鍾海推著車走進去，發現左右還有幾戶人家蹲在外面燒煤球爐子。
這裡應該是傳說中的納纏『貧民窟』吧？
彭昊領著鍾海彷彿走迷宮一般東轉西繞，終於是在一處還算不賴的三層樓房前停了下來。
「三樓。」彭昊低著頭說了一句，便朝黑乎乎的門洞走去。
鍾海忙停好永久，跟著上了三樓，看著彭昊掏出鑰匙打開一扇滿是銹斑的鐵門。
「進來吧，小心點。」彭昊的小臉抬了起來，鄭重地叮囑著，那謹慎的表情好像是要展示自己藏寶窟的西方巨龍。
那是一個單間，面積不算小，但光線卻很差，等到彭昊摸著牆壁打開一盞亮度不超過40瓦的燈泡，鍾海才勉強將屋子裡的情形看清。
鍾海第一感覺以為是踏進了小表哥藍莫輝的狗窩。
地板上堆滿了形形**的電器元件、工具導線，一摞摞書和捲成桶狀的圖紙堆放在牆角，屋子正中擺著一張大方桌，上面是一個高高隆起，被一塊黑布蒙著的未知東西，體積絕不會小。
不過，假如你靜下心來仔細一看，這間屋子又和藍莫輝的房間有著很大的不同。
藍莫輝那個狗窩用一個亂字來形容毫不過分，而在這裡，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同樣多，但在地上卻擺放得整整齊齊、井井有條，若是懂行的人一看，就會發現這些器件也好、書籍圖紙也罷，都已分門別類地放好，一旦主人要拿來用的時候，很快就能找到。
想不到彭昊還是一個這般細心嚴謹的人哪！鍾海花了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在心裡讚歎了一下，便看見彭昊已是把書包卸下，放到一邊，自己則向那張大方桌走去，雙手拽住黑布的兩角，向上一掀。
鍾海眼前一亮，一台好像電腦的古怪玩意呈現在他眼前。
說它像電腦，是因為它有一個十五寸的顯示屏、一個擺放著主板的**機箱，說它古怪，是因為除了這兩樣東西外，它沒有鍵盤、鼠標、音箱等電腦必備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兩隻手大小的圓圓橡膠墊子，鼓鼓囊囊的，後面還引出數十根導線連到一台體積佔據了桌上絕大部分空間的一隻鐵箱子，哦，或者說一隻兩頭空的方型鐵桶比較恰當，那裡面插滿了各種形狀的電路器件、微型芯片，看上去好像什麼高尖端的儀器。
這東西是彭昊一個人弄的？鍾海到現在為止雖然還弄不清彭昊研究的是什麼，但就沖這方桌上古怪機器的不凡賣相，彭昊的形象在他心裡就變得無比高大了。
地老鼠，你還是個科學家？！
「這，這是電腦嗎？」
鍾海想了半天，實在找不到其他恰當的名稱來稱呼這台古怪的機器，只好這般問道。
「嗯。」
彭昊招牌式的應答聲響起，他彎下腰，在桌子後面撥弄了幾下，緊接著就聽到一陣轟鳴刺耳的噪聲，那台古怪機器的顯示屏已是亮了起來，裸露在外的電子元件忽亮忽暗，在昏黃的燈光襯托下，很是詭異、很是玄幻。
「主人，那是什麼？七七好怕。」久不出聲的小金龜輕喚道。
你問我，我問誰？鍾海看著彭昊，等他的解釋。
「它是一台電腦，一台和市面上不同的電腦。」彭昊如此說道，身後顯示屏已是出現了一個鍾海從未見過的畫面，不是windows、也不是linux……，「大部分是由我親自挑選元件，並設計組裝的。」
鍾海聽得眼睛發亮，組成電腦的牛人！還是那種買來晶體管、電路板直接焊接的牛人！這太神奇了，他想著想著，忍不住湊上前想要仔細地觀摩一下彭昊的傑作。
最近他腦袋裡裝進的知識太多了，可偏偏就缺乏實踐經驗，這種知識水平與動手能力的巨大差距讓鍾海很不適應。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就好比一個三歲小孩已經達到了閱盡天下a片、心中自然**的境界，可偏偏由於身體不成熟而只能光看著美女、徒呼奈何。
「你，小心點。」彭昊攔在有些莽撞的鍾海身前，低聲道：「這些是我多年積攢下來的，要是弄壞了，我可沒錢再買……」
鍾海一愣，才想起他家裡的情況。這些看上去價值不菲的器件應該是彭昊很吃力才節省下來的。
鍾海穩住身子，笑道：「我不動就是，全部由你講解。彭昊，快點說說，這台電腦有什麼稀奇的地方，小手印的啟發和這有關嗎？」
彭昊點點頭，又頗為不放心地看了蠢蠢欲動的鍾海一眼，直到他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會很『乖』時，才抿嘴微微一笑，轉身向那方桌上的圓墊摸去。
「這是我用彙編語言編寫的操作系統，雖然簡陋，比不得威軟的windows視窗，但和芬蘭人寫的linux相比，性能和功能絕不會差。」彭昊一邊用手在那圓墊上按著，一邊指著不斷變化的屏幕向鍾海說道。
鍾海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自然知道他口裡的威軟和linux指的是什麼，眼睛不由睜得老大。用彙編獨立寫出一個操作系統，這人還是一名高二，哦不，高三的學生，老天啊，這種人都可以進華科院了！
相比之下，鍾海先前還有些沾沾自喜的憶能就顯得渺小多了。
誰都知道，創造力比記憶力遠遠來的重要。
「這跟手印有什麼關係呢？」鍾海繼續問著正題，這也是他急於瞭解的東西。
「當然有。」彭昊一邊操作著他的『電腦』，一邊說道：「計算機在1946年誕生於美國，那時的一台計算機還是個佔地數個房間的龐然大物……此後，計算機最先進的技術就一直掌握在外國人手裡，無論是最早的fortran語言，還是後來加快了計算機演化進程的c語言，發明者無一例外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我們華國人對此只能望而興歎。」
「不錯，這是事實。」鍾海知道這些歷史，雖然心中有些憋悶，但也只能點頭承認。
誰讓我們自從慶朝以來，就一直落後呢？
「這些年我們國家也開始重視教育，人才也出了不少，但是你何時看到過有人在計算機領域做出過有突破性的貢獻？」彭昊語氣有些激動，下腮居然有點泛紅，「是我們華國人不聰明、不刻苦、不勇於奉獻嗎？不是，想當年在西方列強的經濟封鎖下，我們還不是照樣造出了氫彈、原子彈嗎？袁隆平院士還不是發明了雜交水稻，養活了億萬萬華國百姓嗎？可是，為什麼長久以來，我國的計算機技術研究就一直跟在外國屁股後面跑呢？鍾海，你想過原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