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善後 文 / 鐵頑石

    申不凡一動不動，讓白瑪拉姆咬得痛徹心扉。

    愛之深，恨之切。

    白瑪拉姆終於累了，軟倒在申不凡的懷裡，伸出小粉拳，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捶著：「你這個死騙子！我恨死你了！」

    申不凡笑瞇瞇地說：「我這才發現，你大發雌威的時候，那樣子別有風韻的。」

    白瑪拉姆嬌嗔道：「死騙子，你敢笑我？」粉拳如雨點一般落下。

    申不凡吻上她沾著淚滴的臉龐，公主的櫻唇湊上來，兩張嘴立刻黏上，再分不開。白瑪拉姆用力吮吸著，似乎要把申不凡所有的氣息，都吸進自己腹中。

    申不凡開口說道：「你們這些吐蕃佬蠻霸道的，先朝有松贊干布武力來求親，現在有白瑪拉姆來搶駙馬爺。都喜歡玩野蠻的路子是不是？」

    白瑪拉姆有些得意：「對於你這樣的死騙子，就要用這種不講理的手段。」

    「這條毒計肯定不是你能夠想得出來的，說說看，是哪個高人指點的？」

    白瑪拉姆沒有正面回答，幽幽地說：「為了你這個死騙子，我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我帶兵來大唐，全吐蕃人都知道了。我拋棄了所有的尊嚴，難道我這個吐蕃公主嫁不出去？在父王那邊，我餓了好幾天，他才勉強答應。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什麼都不知道！要是我餓死了，你只怕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不住往下流。

    「怪不得你瘦了這麼多。」申不凡指尖拂過她的臉。

    「你不要我了，我瘦與胖，生與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西施。」

    「為什麼？」

    「西施有心疼病，她忍受不住的時候，就會雙手捧心。人們說，她那個樣子更加楚楚動人。」

    「你還有心調侃？」

    申不凡憐惜地寬慰道：「傻孩子，我答應過的，就一定做得到。你這麼不珍惜自己，簡直要了我的命了。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開心。」他頓了頓，問道：「既然你父王已經答應了你，你老老實實嫁入大唐就可以了，為什麼鬧出這麼大動靜？」

    「那我這個吐蕃公主的面子往哪擱？」

    「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就為了你的面子？」

    「那你為什麼騙我？你不騙我，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我從古到今，都不敢騙你，要是騙了你，天誅地滅！」

    白瑪拉姆摀住了他的嘴：「你偷偷地走，不告訴我，就是騙我。」

    申不凡苦笑著搖搖頭，不去跟她爭辯。

    兩個人哭哭笑笑，講了許多分別以來，憋了很久的心裡話。申不凡忽然記起了葉隨風，這夥計去邏些送信，很有一段時日了，至今音信全無。

    「白瑪拉姆，很久沒葉隨風那小子的消息了。他是不是還在吐蕃？」

    白瑪拉姆故意板起了面孔：「他送來那樣一封信，我一肚子怨氣沒地方撒，怎麼會放過你的兄弟？」

    申不凡嚇了一跳：「你沒怎麼難為他吧？」因感情受挫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可憐的葉隨風，毒打一頓，割鼻削耳，甚至揮刀宮了他的命根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瑪拉姆笑了：「哼，我給他講了一個條件，要不能完成，那就不怪我心狠手辣。」

    「我們的古人告訴我們，最毒婦人心。落到你手裡，葉隨風慘了。什麼條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想一個辦法，跟我把你這個死騙子抓回來。如若不然，我有幾百種毒辣手段來對付他。」

    「怪不得你們吐蕃到現在為止，還是蠻族。該學學我們禮儀之邦的風度，兩國相爭都不斬來使的，何況是我的兄弟，千里迢迢給你去通報消息的。」

    「哼，我才不跟你們講這些破規矩的。你騙我在先，我當然不會跟你講什麼客氣。」

    「所以，我的好兄弟，跟你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白瑪拉姆含笑不語。

    「那小子現在在哪裡？」

    白瑪拉姆走出帳外，對次丹那日輕輕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葉隨風走進帳來。

    葉隨風嬉皮笑臉：「頭，你們夫妻團聚，怎麼感謝我這個大媒人？」

    申不凡慘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出賣起我來，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你這話不對啊，我這麼用心良苦，你不要當成了驢肝肺。你以為這些天我好過，被白瑪拉姆公主像囚犯一樣軟禁，我簡直要瘋狂了。不曾想，一見面，你狗咬呂洞賓，我咋出賣你了？」

    「你要是識相，快給我滾出去，我見到你就心煩。」

    葉隨風倒真是識相，二話不說，就溜出帳外。他知道，申不凡和白瑪拉姆這麼多天沒見了，自己一個局外人在這裡杵著，太不合時宜了。

    申不凡望著白瑪拉姆，說道：「鬧到這個地步了，你說，應該如何收場？」

    白瑪拉姆撅一撅小嘴：「我不管，都怪你。怎麼收場，你看著辦。」

    申不凡歎口氣，說道：「事已至此，我跟你開誠佈公。如果你要我現在跟你回邏些當駙馬爺，那你不如現在省省事，把我一刀殺了。」

    白瑪拉姆珠淚欲滴：「你就不願意和我相守？」

    「不是，如果我老了，你跟我說到邏些頤養天年，那我絕對沒有半點意見。但是，現在不行。退一萬步說，你現在上門來搶親，我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麼屁顛屁顛跟了你，那以後我還有何顏面在世間？何況我們講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至於你，我不可能再讓你逃離我手心了。因此，我的意見很明確，你乖乖地嫁到我大唐來，做我申府的媳婦。」

    白瑪拉姆低了頭，輕輕說道：「父王已經答應，所以這件事可行。」

    「且慢，我有言在先。在認識你之前，我父母已經給我已經許下了一門親事。父母之命不可違，所以，你不是唯一的。如果要娶你過門，也不能拋棄了她。」

    「你這個死騙子，為什麼以前不跟我說起？」

    「我怎麼敢說？再說，三妻六妾也不是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

    白瑪拉姆恨得牙癢癢的，不過她總算記起了當初的「肋骨」之說，並沒有一味想不通，恨恨地說：「放屁！我堂堂一個吐蕃公主，這事你瞞過了我，也就罷了。無論如何，這內眷老大的位置，總要能夠保證吧？」

    申不凡暗笑，說道：「當然，你是當仁不讓的老大。」

    「那就這麼著吧。如果你以後還拈花惹草的話，我第一個不答應。」

    「且慢……」

    白瑪拉姆簡直要崩潰：「你還有什麼且慢的？」

    下一章預讀：公主的赭面妝開創大唐一代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