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逼惡為僧 文 / 鐵頑石
正在申不凡和公主為這些殺手的最終歸宿犯難時,益西央提出來:「申施主把這些殺手的武功廢除後,貧僧願意接納這些怙惡不悛之徒,如能讓他們回頭是岸,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善事。」
白瑪拉姆道:「大師的提議極好,在弘法會上,能降服這些魔障,在佛門信徒的心中,那是比什麼經文都有現實意義。」
申不凡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大師,那這些傢伙又要飽受經文催眠之苦了。」
益西央對白瑪拉姆道:「公主要是不反對,貧僧現在就替這些人剃度了。」
白瑪拉姆道:「全憑大師處置。」
益西央對申不凡道:「申施主,還得有勞你廢去他們的功夫。」
那些「蝴蝶會」殺手聽說要廢去他們的武功,那比要了他們的性命還要難受,可是這番情形,已經成了被人擺上砧板上的肉,要剁塊還是切絲,那只得看人家的興趣了。有些硬氣的殺手,黯然垂首不語,一副死豬等開水燙的架勢。而有些性情急躁的,卻止不住大罵起來。
「你奶奶的,混賬王八蛋,是漢子的給爺爺一個痛快!這等羞辱爺爺,操你祖宗十八代!」
「你們這些禿驢,行這傷天害理的勾當,理應斷子絕孫,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魯雲南在旁邊皺一皺眉:「你們咒的這些都是空話,大師沒有家室,何來斷子絕孫之說?」益西央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個將軍好不會說話,哪裡有這種跟人家講道理方式?
申不凡笑道:「你們這些狗賊污言穢語不斷,當小爺不懂你們的心思麼?你們越是想激怒我們,想要給你們一個痛快,我們偏不上當。」
那些殺手被申不凡說穿心事,心中一寒,又怕對方想出更加歹毒的法子來施加在自己的身上,都閉了嘴,不敢再出言咒罵。
申不凡對白瑪拉姆說道:「公主,你可要想好了。要徹底去除後患,只有將這些傢伙的手筋、腳筋盡數挑斷。他們以後,就是要吐蕃供養的廢人了。」
「就這樣吧,我吐蕃養這幾個廢人,算不了什麼。」
殺手們聽到如此說法,都止不住涕淚雙流。益西央在旁寬慰道:「無慾則剛。自今以後,你們當拋卻恩怨情仇,汝不會對他人有害,他人亦不會加害於你。」
一個殺手道:「你說的輕巧,這是我數十年晝夜勤學苦練之功,盡毀於一旦。」
益西央合十道:「善哉,施主太過於執著,顯於形相了。」
眾殺手心中苦痛之極,閉了雙眼,不再理會益西央的形相之說。
申不凡拔出一把短劍,挑斷了一個殺手的手、腳筋。其他小分隊隊員上前,依樣施為,把那些南詔殺手悉數變成廢人。那些人,以前曾經是凶神惡煞的殺人魔頭,如今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正是哀莫大於心死,剛剛還在橫眉怒目的惡鬼,立刻變得沉默不語,極度的痛苦讓他們對一切都麻木起來。
益西央要侍衛們把那些癱軟脫力的殺手止了血,扶到蒲團上坐定,又吩咐一個弟子下去拿剃刀出來。
弟子把剃刀遞給益西央,益西央緩緩走向一個殺手。那人看到益西央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剃刀走過來,嚇得魂不附體,驚聲問道:「你要做什麼?」
益西央道:「替你去掉那些煩惱絲,從此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之中。」
那人本意是到邏些來大開殺戒,卻不明不白要做出家人了,那樣還不如求個速死,勝過做清心寡慾的和尚。他震驚之下,說話就有些不利索起來:「你……你這個禿驢!你殺了我吧!」
申不凡道:「莫罵,莫罵,你很快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也要變成一個禿……」他猛覺不妥,那個「驢」字硬生生嚥了回去,他有些心虛地望了益西央一眼。
益西央不動聲色:「善哉,心中有佛的人,看見的都是佛,在他眼裡萬事萬物都是佛;而心中有屎的人,看見什麼都是屎,所以他把萬事萬物都當成一坨屎。」
申不凡訕笑道:「大師深入淺出,說的精闢之極。」他馬上回過神來了,搞了半天,這個益西央是拐著彎回罵自己來著,這個和尚精明得很,給人罵了,不肯吃虧,設法賺了回來。不過,他罵人的手段卻是高明之極。
那個殺手哀求道:「大師,爺爺,我不要當和尚。你們只不要我出家,我給你們做牛做馬都成。」眾殺手身感同受,心中悲慼,俱都出聲哀求,情動之處,響起一片嚎啕之聲:
「大師,我家是五代單傳,不能到我這一輩斷了香火。」
「大師,可憐我枉活幾十年,每天只知道勤練武功,到現在連女人是什麼滋味都沒嘗過。」
「大師,我一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要是這個樂趣給剝奪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那些言語越說越不堪,白瑪拉姆何曾聽過這些市井粗語,啐了一口,嬌聲道:「你們再要胡說八道的話,就把你們發配給人家做苦奴,教你們生不如死。」
那些殺手的哀求如何有效,不多時,人人頭上都成了一片不葉之地了。益西央看著勞動成果,心中非常快意。他對著那群新光頭道:「你們從今天起,就重新做人了,貧僧就是你們的師父。為師不清楚你們的姓氏名諱,不過已經沒必要了,以後你們不用俗家名諱,只以法名相稱。為師當即賜你們法名——」
他指著臨近蒲團上的一個光頭說:「你就叫無嗔吧……」
那個光頭怒罵道:「死賊禿,嗔你媽個頭!」
益西央道:「無嗔,看來為師要大力幫助你壓制你的無明業火。」無嗔怒哼了一聲。
益西央又對另一個光頭道:「你就叫無慾……」
那人冷笑一聲:「放屁!你教我無慾,老子偏偏要吃喝嫖賭,樣樣齊全。先做酒肉和尚,再做花和尚。」
益西央道:「罪過,罪過,出家人怎麼能如此褻瀆佛門?」
下一章預讀:申不凡見益西央制不住那些光頭,親自出面,發明了和尚頭上的「戒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