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沙陀軍 文 / 鐵頑石
看到一大撥人忙得屁顛屁顛的,申不凡心中暗暗好笑。白瑪拉姆看見申不凡一臉悠閒的模樣,以為他有了什麼主見,把他悄悄拉到一邊,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了?」
申不凡假裝糊塗:「什麼計劃?沒有啊?我能有什麼計劃?」
「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幫不上忙的時候,不能在邊上瞎轉悠。否則只能是亂上添亂。」
公主歎了口氣:「佛像沒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申不凡兩手一攤:「逛街去。」
「逛街?哪有心情逛街?」
逛街,應該是古往今來的女人們共同的愛好了。女人好奇心重,加上愛美,這花花綠綠的世界對她們永遠都充滿了誘惑。
「各人自負其責,像這樣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朝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努努嘴:「他份內的事情,何必我們插手?」
申不凡暗中觀察了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的一系列反應,老傢伙雖然忙卻絲毫不見慌亂,的確是個帥才。人們常說,成大事者必有定力。遇到突發事件,保持清醒的頭腦,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那麼大的圖謀,他當然不是一般人。
申不凡希望的是,老傢伙理清頭緒以後,能夠朝自己預想的方向上去行動。
白瑪拉姆有些無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發現自己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申不凡繼續勸她:「走吧。幫我當嚮導,我正想多看看邏些的風景。」
在這個時候看邏些的風景?真夠可以的,申哥。
白瑪拉姆不想拂申不凡的心意,雖有些不大情願,還是和申不凡離開了大昭寺。次丹那日忙帶著侍衛跟在後面。儘管如此,白瑪拉姆不免狐疑:「申哥,佛像被盜這事,你真的不知道一點風聲?」
申不凡笑了:「我像是知道的樣子?」
邏些城已經兵荒馬亂了,隨處可見一隊隊鬧哄哄的吐蕃士兵從街上經過。走過街角時,申不凡和公主被一陣爭吵聲吸引了過去。原來是一隊搜捕的士兵與住宿客棧的一夥商人發生了爭執。
申不凡細瞧之下,看出有些不對勁。那伙商人不但人數甚眾,而且每個人的身材都魁梧健碩,顯得無比幹練強悍,決不是尋常商隊。他們井然有序,都不像是養尊處優的樣子,身上也看不到贅肉。隊伍中的人員如此整齊,難道有這麼巧合的事,這麼多精幹的生意人聚在一起?
申不凡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那麼多巧合,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有跡可循,存在著必然。
客棧的地上堆滿了一地兵器,顯然是從那些商人的行李中搜出來的。申不凡認得,那些兵器,清一色是唐軍使用的陌刀。
一個禁衛軍的小頭目傲慢地問道:「在你們的行李中搜出的這些武器,該當如何解釋?」
商隊的領頭人上前小心翼翼地說:「軍爺,我們常年在路途上為生計奔波,這一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艱險。迫於無奈,不得不隨身帶著兵器防身。還請軍爺明查。」
申不凡心中一動,這是假話,非常明顯的假話。那些陌刀,大唐朝廷管制極為嚴格,除了軍隊,一般的百姓見都不容易見著。更何況弄來這麼多用於防身?誰會有這麼大的面子和能量?除非誰家的小舅子是個大唐將軍,假公濟私,冒著危險用陌刀來巴結舅哥。
頂著這樣的危險,可是非常地愚蠢和不值得。首先,這麼多管制刀具流入民間,想要保守秘密幾乎不可能。再者,一旦東窗事發,不但前程不保,項上的人頭也很難確保安全。
這些人行蹤太不正常了。申不凡現在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從外形看,這些商人也不像唐人。他們一個個卷髮碧眼,身材高挑,鼻子高長,明顯是來自異域。
禁衛軍小頭目哼一聲:「大昭寺佛像被盜,宰相大人懷疑有奸細闖入。各位,對不起了,請跟我們走一趟。」
頭領下了命令,那些禁衛軍立刻形成攻擊陣勢,將客棧圍得水洩不通。一個個張弓搭箭,對準那隊商人。
商人們若是稍有反抗,萬箭齊發,只怕人人都要射成刺蝟。
商人頭領滿臉堆笑,悄悄從衣袖中掏出一小塊金子,塞到禁衛軍小頭目的手中:「軍爺軍爺,出門在外諸多不易。請軍爺多多擔待。」
沒想到這非常時期,這屢試不爽的一招也有不靈的時候。那個頭目將手中的金子用力地擲在地上,呵斥道:「我早瞧出你們有些可疑,現在居然妄想賄賂本將軍。小的們,將這些人拿下,交給宰相大人……」
話音未落,那個商人頭領突然伸出右手,捏住了禁衛軍頭目的後頸。禁衛軍頭目被提在那個人手中,就像一個嬰兒一般,足見其臂力非凡。
商人頭領用低沉的聲音朝禁衛軍喝道:「你們要想他活命,就放下手中的武器。不然我擰斷他的脖子。」他在手上稍稍加一把力,禁衛軍頭目殺豬似地叫起來,口中卻仍然虛張聲勢:「你敢冒犯本將軍?識時務的趕快放手,我還可以饒你們不死。」
商人頭領對禁衛軍頭目的威脅置若罔聞,威嚴的目光掃過禁衛軍。禁衛軍投鼠忌器,也不敢發動進攻。
申不凡決定出手了。
這伙商人不知是什麼來路,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在邏些惹出事端,影響小分隊的行動計劃。
申不凡慢慢走近商人頭領,口中用和事佬的口吻說道:「這位老闆,凡事好商量,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家何必翻臉?」
那人把申不凡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來人比自己要矮上將近一頭,自恃力大功夫高,不以為意。乜斜著眼睛,看他如何作為。
申不凡慢慢伸出手去,撥開那人死死捏住禁衛軍頭目的右手。在常人看來,申不凡動作與一般勸架無異。不料,那個人的手腕一被抓住,立刻就像是被套上一個火鉗,酸麻無比,一瞬間就完全失去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