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戲耍五羅漢（3） 文 / 鐵頑石

    胖和尚漸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推開伸在自己身上的幾隻手。他大吼一聲：「你們快閃開！」這個時候，那些看客中間有一個人背著雙手走出來。麻姑看了此人心中一寬，正是前幾天跟他交涉的那位公子。她正不知如何勸那幾個和尚改變主意，此刻公子出面，好朋友之間有話好說，這件事起碼有了八成把握。

    公子當然是申不凡，他慢悠悠地說：「各位大師，你們都是在響噹噹的人物，這些姑娘好心好意請你們喝酒，你們不會狗咬呂洞賓吧？」

    胖和尚伸手把面前的姑娘推了一個跟頭，那姑娘花容失色，尖叫一聲。胖和尚罵道：「你少廢話，老子要務在身，你要是識相，就滾得遠遠的，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申不凡上前伸手把那個倒在地上的姑娘扶起來，說道：「禿驢，你既然動粗，老子就不給你留情面了。禿驢，你也不去訪訪，這威定城，老子跺跺腳，都要震得這塊地盤抖上幾抖。給你們臉不要臉，那好吧，你得罪了這位姑娘，給她磕三百個響頭。然後留下三千兩銀子賠罪，老子就高抬貴手，放了你們幾個禿驢。」

    申不凡這番話把麻姑聽得一愣一愣的，敢情這位公子哥根本就不認識這五個和尚啊？自己好像以前也沒聽說過威定城有過這號人物啊，莫非自己一個老江湖，竟然被這個年紀輕輕的公子哥給忽悠了？天底下哪有強逼人家逛窯子的？見他們言語越說越僵，情知不妙，生意成與否暫時顧不上了，萬一這架打起來，鬧出人命來，自己可脫不了干係。她想到這裡，壯起膽子戰戰兢兢站到申不凡和那個胖和尚的中間，賠著笑臉說：「各位軍爺稍安勿躁，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俗話說，散買賣不散交情。都是一家人，沒有說不攏的事情。」

    胖和尚給申不凡左一個「禿驢」，右一個「禿驢」，罵的是怒火萬丈，此刻他瞪著申不凡的眼神，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了。胖和尚面沉似水，冷冷地說道：「老婆子，沒你的事，滾一邊去。」麻姑和他殺氣騰騰的眼神對了一下，嚇得打了一個寒噤，再也不敢多話，灰溜溜躲到一邊去了。

    申不凡對胖和尚眼中散發出來的殺氣視而不見，他笑嘻嘻對著躲一邊的麻姑說道：「對付這種不懂禮數的禿驢，只有把他們的褲子一個個扒下來，痛打一頓後示眾。」

    胖和尚放眼望了一下四周，只見自己的四個師弟仍然陷在那些姑娘的包圍圈中，急切之間還不能脫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些同伴，全是生意人裝束，自己這邊，有二三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壓陣，想來他們不敢撒野。要是今天不能親自動手教訓這個臭小子，實在是不足以出這口惡氣。他拿定主意，非把眼前這個小混混揍得皮開肉綻滿地找牙不可。

    胖和尚擺了一個架勢，說道：「臭小子，你莫猖狂！等下要你領教一下佛爺的手段！」

    申不凡做了個鬼臉，說道：「禿驢，小爺管教一下你，打你的屁股！」他腳下故意邁著碎步衝向胖和尚，伸著手果然去打胖和尚的屁股。

    胖和尚何曾受過如此的奇恥大辱？看那小子的步伐虛浮，不像是有很高明的功夫，十足是一個街頭混混打架的招式。胖和尚吼一聲：「你小子自尋死路，可怪不得佛爺我！」他猛地踢出一腳，踹向申不凡的左肋。這一下踢實，便要他肋骨斷裂，喪失抵抗力。

    胖和尚這一腿去勢極猛，眼見申不凡避無可避。申不凡等胖和尚這一腿的力量用老，來不及收回與改向的時候，猛然朝胖和尚的右側滑了一步。與此同時，他右臂屈肘，一肘擊在胖和尚踢出的右大腿上面。胖和尚慘叫一聲，右腿劇痛，頓時失去了知覺。申不凡趁機擴大戰果，跟著一記側踢，正中胖和尚的左踝關節，只聽得「卡嚓」一聲，胖和尚左踝立時斷裂。他癱軟在地上，疼得縮成一團，抱著左踝哀嚎。

    胖和尚跟申不凡交手，他那四個師弟都瞧在眼中。一來他們對師兄的功夫深有信心，對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自然不在話下；二來礙於那些鶯鶯燕燕的在旁邊糾纏不休，難於擺脫。沒想到胖和尚跟那個混混一交手，居然是不堪一擊，給那個混混三拳兩腳，就受到重創。瘦和尚反應敏捷，知道這件事大有蹊蹺，他再也顧不上憐香惜玉，腳下使了一個絆子，乒乒乓乓，群芳院的姑娘倒了一片。瘦和尚朝另外三個和尚喊道：「師弟們，這事邪門得很，咱們併肩子上，把這個小子做了！」同時，他命令守在馬車邊的士兵：「小的們，把這夥人全給我抓起來，一個也不要漏網！」

    那些吐蕃士兵馬上持兵器排成攻擊陣型，隨即他們發現，場上的主動權並不在他們這一邊。那些在一旁觀戰的茶商，不知何時，已是人人手中拿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陌刀。小分隊隊員們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一個個如同衝入羊群的惡虎，在吐蕃士兵的陣中砍瓜切菜，場中頓時血流成河。群芳院那些姑娘哪裡見過這種地獄般場面？戰場上到處都是殘肢，與軀體分離了的頭顱，從破裂的肚腹中流出來的腸子……姑娘們魂飛魄散，亡命地逃進帳篷，不敢再看這些慘烈的戰場。

    四個和尚牽掛他們大師兄的安危，朝申不凡這邊逼近。小分隊隊員們事先都已經得到申不凡的命令，他們的任務是消滅護送車輛的吐蕃士兵。這五個和尚，申不凡親自來動手。那天在趙青雲的府上，恰敘仁波的話讓申不凡耿耿於懷。他帶著小分隊，要擺平五個和尚領頭的護送隊伍，本不是一件難事。不過，他想掂量掂量，究竟是自己參加特種兵訓練後，學到的一招制敵的功夫高，還是那些傳統的武術高手強。申不凡沒有過分托大，不想去試一下以一敵五。他功夫再高，同時應付五個一流高手的攻擊，就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恰敘仁波說過，這五個和尚的功夫，互相補充，配合起來天衣無縫，從沒遇到過對手。因此，沒必要去冒這個險。任何時候，低估自己的對手都是很愚蠢的事情。因此，他煞費苦心，找到群芳院，合夥演出了這樣一齣戲，讓群芳院的姑娘事先絆住五個和尚的手腳。然後，他出面扮豬吃虎，先廢掉了其中一個。

    第34章戲耍五羅漢（4）

    申不凡冷靜地望著漸漸逼近的四個和尚，心中雪亮，剛才對付胖和尚的那招出其不意完全指望不上了，制服這四個和尚，必須亮出真功夫來，實打實解決戰鬥。

    四個和尚從申不凡的四個角圍上來，他們並沒有因為胖和尚的受傷而有絲毫的慌亂。雖然四個和尚也都是赤手空拳，申不凡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在迫近，這種危險的感覺前所未有。這幾個和尚當真是少有的勁敵。

    在這種形勢下，等待是不可取的，一旦讓人數佔優的敵人群起攻之，掌握主動權，那他就面臨任人宰割的處境。這一仗他絕對輸不起，且不說他在小分隊隊員跟前已經把話說滿，堵死了自己的退路，更有白瑪拉姆公主在旁觀戰，他不能在公主面前折自己的威風。

    現在棘手的是，他找不出敵人中，那個人才是最弱的那個點，一旦他發動攻擊，卻不能逼退敵人，形成相持的話，敵人正好順順當當合圍，把他困在當中。

    轉瞬之間，申不凡的腦海中轉了無數個念頭，他最後決定，拿那個處在自己左側，瘦削如竹竿的和尚作為突破口。申不凡怪嘯一聲，身形暴起，衝向瘦和尚。申不凡把右手手指聚起來，伸成一個槍頭形狀，飛快地戳向瘦和尚的的左眼。瘦和尚急忙後退，一邊揮左臂格擋。

    申不凡這一招是虛招，意圖逼瘦和尚作出反應。申不凡在瘦和尚格擋的時候，一記側踢，攻向他的右腿脛骨。申不凡也不指望這一次進攻能收到多大的效果，只想一次騷擾性進攻後，打亂敵人整齊的攻擊陣型。但是，他還是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瘦和尚太高了，高出他近兩個頭。申不凡見過不少比自己高大的人，高過他一頭的人相當罕見了，唯獨沒有見過差距這麼大的對手。申不凡第一次覺得自己顯得如此渺小，就像一頭雄獅，面對著一匹成年的體型巨大的長頸鹿。瘦和尚顯然判斷出申不凡戳眼是虛招，因此對他接下來的側踢早有防備。瘦和尚連退都不用退，把右腿抬高，從容不迫地避開了申不凡的攻擊。順勢一個邊腿，掃向申不凡的太陽穴。申不凡思想上有點準備不足，差點讓瘦和尚的邊腿掃中。就這樣阻礙了一下，旁邊的三個和尚趁機縮小包圍圈。四個人的配合很是默契，雙拳難敵八隻手，申不凡有些應付不過來，好幾次就要遭受敵人的重擊。

    四個和尚的拳腳虎虎生風，無疑是練過硬功夫，要是挨上一下，肯定非常夠戧。在一邊觀戰的那些人，除了白瑪拉姆公主，小分隊隊員都看出了申不凡的窘境。而白瑪拉姆的心中，申不凡無所不能，幾個和尚是奈何不了他的。

    魯雲南喊道：「老大，這幾個禿驢臭不要臉，四個打一個，要不要我上去幫你料理一下？」他不知道，這幾個和尚打架，從來就是一齊上的。

    申不凡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不礙事，這幾個禿驢堅持不了多久的。」有公主在旁邊，申不凡鴨子死嘴巴硬，打死也不會承認挺不住的，同時，他心裡也對魯雲南有點感激，想不到這傢伙粗中有細，不問自己挺不挺得住，把面子完全顧到了。

    不過，死要面子的後果往往是活受罪，申不凡硬撐的結果是，左支右絀，有些狼狽。甚至挨了不少拳腳，雖然憑借敏捷的反應，申不凡把打在身上的拳腳力量消去的大半，但挨打總是有些難堪。按照他的原計劃，要贏，而且要贏的優雅。這樣子，優雅是談不上了，連能不能夠贏都成問題。申不凡心底有些焦躁，罵道：「沒想到這幾個禿驢這麼難對付。」

    那個長著酒糟鼻子的紅臉和尚見申不凡漸漸不支，心中大喜，禁不住有些急於求成，冒險貪功，逼上前就是一記直搗黃龍，迎著申不凡的面門攻出一拳。這也難怪，旁邊有那些人虎視眈眈，誰也說不准他們會不會摻和進來，會什麼時候摻和進來。瞧那些人對付帶來的手下的手段，既狠辣又做的絕，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申不凡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順手一刁，纏住了紅臉和尚的手腕，用力往懷中一帶，同時右拳朝外擊出，正中紅臉和尚的面部。這個力量，就如同兩輛疾速奔馳的馬車迎面相撞。紅臉和尚的酒糟鼻就此根治——申不凡一記重拳，紅臉和尚臉更紅了，血肉模糊，根本找不到那個被稱為鼻子的部位了。紅臉和尚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申不凡一記直拳攻向笑臉和尚的胸部，他似乎被剛剛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分神，竟然來不及躲避。申不凡故意戲弄，把拳頭豎在他胸前，卻不發力。笑臉和尚看到拳頭迫近，這才醒悟過來，嚇得大叫一聲：「啊！」正欲躲閃，申不凡豎著的拳頭突然手腕一抖，拳頭上部重重地擊在笑臉和尚的胸前。笑臉和尚的身子直通通飛起來，落在了一丈開外。只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笑臉和尚「哇」的一下，吐出一大灘鮮血，再也爬不起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在此刻顯得無比的詭異。

    剩下的兩個和尚著實悍勇，他們攻勢不減，依然向申不凡全力猛攻。又解決了兩個強敵，申不凡這個時侯就游刃有餘了。對那個冷臉和尚，他多採用腿技，把敵人逼離自己兩步之外。對那個身高臂長的瘦和尚，他則逼近了打，讓敵人的臂長腿長的優勢發揮不出來。

    旁觀眾人看著申不凡一步步控制了局勢，都放鬆了心情，看他如何充分發揮技術和戰術的優勢，來擊敗兩個和尚。

    申不凡一組令人眼花繚亂的連環腿，迫使得冷臉和尚連連後退。緊接著申不凡猛地轉身，格開瘦和尚的雙掌，闖入瘦和尚的懷中。這種近距離，瘦和尚過人的臂展就完全成了劣勢，反而鞭長莫及。申不凡連發組合拳，眾人的耳中聽到的，就是咚咚咚敲鼓的聲音。然後申不凡騰空一腳，正中瘦和尚的下巴。瘦和尚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冷臉和尚到這個時侯才記起要跑，申不凡一個箭步，飛身一腳，踢在冷臉和尚的背心。冷臉和尚仆倒。申不凡俯身卸了他幾個關節，冷臉和尚疼得齜牙咧嘴，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