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戲耍五羅漢（2） 文 / 鐵頑石

    麻姑猜了幾次，都被那公子否定了。那公子笑道：「其實很容易，媽媽，你不是男人，當然猜不出了。」麻姑恍然大悟道：「你說他們是男人，那就是想女人了。男歡女愛，原就是天地間極美妙的事。」那公子道：「他們有一回和我一起赴宴，喝酒喝高興了，就跟我講，要是一生都沒品嚐過男女情事，那到人世間是白走一趟了。」麻姑道：「公子的意思是，玉成他們的美事，就賞老身一千兩銀子？」那公子點點頭。麻姑道：「這個好辦，只要進了我的群芳院，如何讓那幾個和尚玩得暢快，就包在老身身上。」那公子道：「我那幾個兄弟面皮薄得很，又是出家人，不是那麼容易請來的。何況軍紀嚴明，他們也不能輕易離開軍營的。」

    麻姑有些犯難：「那如何是好？」

    公子故意做出一番惋惜的樣子：「看來媽媽這一千兩銀子是賺不到了。」又把飛錢揣了回去。

    麻姑急道：「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未必活人會給尿憋死？你說說看，他們此刻身在何處？」

    「我好像聽他們說起過，沙州趙將軍接到我的虎符調令後，趙將軍要他們護送家眷去邏些。他們此刻應該在路上，快到威定了。」

    麻姑出主意道：「明天我全院的姑娘一齊出動，就是拖，也要把他們拖來。」

    那公子搖搖頭：「這個法子不好，你想想看，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如何能夠堂而皇之進入群芳院？你們再怎麼用強，也只怕是費力不討好。」

    麻姑道：「那……那你說怎麼辦？」

    公子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媽媽同意不同意？」

    麻姑頭點得像雞啄米：「快說，快說，沒有什麼行不得的。」

    「這樣，你派一些姑娘，跟著我的隨從，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堵著，他們就跑不了。你放心，這幾天的所有花銷，一應算在我的頭上。」

    老鴇眉開眼笑：「就這麼定了。」

    「不過，我那五個兄弟的脾氣都是性如烈火，半句話沒說好就翻臉不認人的。」

    「老身記住了，我盡量順著他們的性子來，不跟他們對著幹。」

    這世上就是這個道理，只要白花花的銀子大人出了面，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護送趙青雲家眷的車隊是在四日後到的。那個時候天色已近黃昏，五個和尚騎馬走在隊伍前邊，後面跟著三輛馬車，殿後的是二三十個吐蕃士兵。那五個和尚容貌甚是奇特，引得路人不時側目。中間一個和尚袒胸露乳，身材圓滾滾的，十分胖大，坐下馬似是不堪重負，噗嗤噗嗤直喘粗氣。他左首的和尚如一根瘦削的竹竿，坐在馬上的一截身子就已經趕上常人長短，若站在人群中間，那就是雞群中的野鶴。右首的是個紅臉和尚，一張碩大的酒糟鼻變幻不定，呼氣時鼻子紅色加深，吸氣時鼻子顏色變暗。跟在後面的是兩個對比鮮明的和尚：一個笑容滿面，笑中帶著詭異；一個愁眉苦臉，苦中含有肅殺。

    隊伍轉過一處拐角，出現一片開闊地。在那片開闊地上，搭著七八個大帳篷。幾個馬伕模樣的人正在給馬添加草料，從他們堆放在地上的行李上來看，這是一個販茶葉的商隊。

    忽然，從帳篷裡鑽出一個麻臉老婦人。麻臉老婦人堆著笑，邁著碎步迎上前來，問了一句：「軍爺，你們護送的是趙將軍的家眷吧？」

    為首的胖和尚警覺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麻姑：「是桑結貝、索南羅追、昆澤思巴、達倉和洛桑扎巴五位大師？」

    胖和尚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號？」

    麻姑轉身朝帳篷裡喊一聲：「姑娘們，來了！」只見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紛紛從帳篷中迎出來，一下子唧唧喳喳，熱鬧非凡。

    那群濃妝艷抹的姑娘把五個和尚圍起來。麻姑道：「幾位將軍，我們在帳篷裡準備了酒菜，請眾將軍進去小酌幾杯，為將軍們洗塵。」

    為頭的胖和尚道：「這位媽媽，我們素昧平生，不好意思叨擾。」

    姑娘堆裡有一個笑著說：「原來這幾個和尚是不戒酒肉的。」

    「喝酒吃肉，就不會戒色，酒和色是一起的。」

    幾個和尚本來就是百無禁忌，喝酒吃肉，殺人放火，眉頭都不皺一下。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些話還是有些刺耳。

    麻姑堅持道：「將軍們不給這個面子，老身這張老臉往哪裡擱？」姑娘指指點點起來，胖和尚怕她們說出更難聽的話，便一口回絕。那公子給麻姑說的甚為細緻，老鴇明白五個和尚拉不下這個面子，但貴客既然到了跟前，說什麼都不能放他們走的。麻姑對眾位姑娘們道：「姑娘們，這貴客在這裡了，留不留得住，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老鴇吩咐下來，那些姑娘便開始施展看家本領，拉著幾個和尚搭訕了。

    一個姑娘拉著笑臉和尚的手，說道：「笑和尚，你眼睛不住地看我，朝著我笑，定是覺得我長得漂亮了，是也不是？你要是認為我漂亮，就跟我一起去喝酒去。」笑和尚笑容不改，卻把頭扭過一邊，不敢再朝姑娘們瞧上一眼。

    一個姑娘纏上了胖和尚：「這位和尚大哥呀，生得這麼高大威猛，像個金剛，跟著妹妹們去，還怕吃了你不成？」幾個姑娘吃吃笑起來。

    姑娘們更多是找那個苦臉和尚尋開心：「和尚哥哥呀，有什麼事不開心？這麼愁眉苦臉的，來找找樂子吧。」苦臉和尚毫不理睬，恍若未聞。

    這裡喧鬧不堪，引得其他幾個帳篷裡的人出來看熱鬧。

    一個旁觀的老者感慨道：「這世風怎麼落到如此地步，和尚竟與娼妓為伍？真是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那老鴇帶一群姑娘在這裡死纏爛打，五位和尚大感為難。出來時，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反覆提醒，到外面行事要時時低調，不可激起民怨。宰相是起了反意，欲向老百姓施些恩惠，收買人心。不然以五羅漢平素脾氣，早對這些姑娘下了辣手，那容她們如此胡鬧。

    那些姑娘見五個和尚拿她們沒轍，愈加放肆起來，開始

    動手動腳拉扯，更有甚者，在和尚的身上東摸一把，西摸一把。胖和尚喝道：「媽媽，你再不要你的姑娘們住手，我就不客氣了。」麻姑道：「將軍，我的姑娘們要是喜歡上你們了，那我可管不住。」姑娘們聽老鴇的口氣，似乎是在鼓勵，各種嬉笑的浪語，不堪入目的輕浮動作都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