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盜兵符（1） 文 / 鐵頑石

    申不凡命令商隊暫時停止前進，就在那個涼亭歇下來，靜候那兩個軍官回轉。果然，不到一個時辰，那兩個軍官又風風火火回來了。他們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一路走，一路在管道上仔細搜尋。

    將將要到剛才馬匹相撞的地方。

    一個軍官說：「應該就是這裡了，出事的時候正是在這個涼亭邊上。」

    那個侍從官狠狠地罵道：「不知道從哪裡鑽出這麼個奴才，他媽的，活該老子倒霉，一定是給他那麼撞一下，把信失落了。」

    兩個人跳下馬，低著頭四處找那封信。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兩個人急得大汗淋漓，臉上寫滿恐懼。坐在涼亭的申不凡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感覺時機已經成熟，他微笑著慢慢踱出涼亭。

    申不凡：「兩位軍爺，是不是丟失了什麼東西？」

    侍從官沒好氣地說：「你他媽不是廢話麼？要沒丟東西，我們吃飽了撐的慌，到這來看風景？」

    申不凡從懷裡掏出那封信：「軍爺，你們丟的，是不是這個？」

    兩個軍官見了那封信，頓時大喜，齊齊長舒了一口氣。侍從官接過信，反反覆覆檢查了火漆印，發覺完好無損，方才安心，嘴上卻虛張聲勢地說：「你沒把信打開偷看了吧？」

    申不凡笑道：「借小的一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

    旁邊的軍官說：「量你也不敢。」

    侍從官把信揣到懷裡，兩個人上了馬，準備離去。

    申不凡叫了聲：「軍爺……」

    侍從官問：「你還有什麼事？」

    申不凡故作遲疑：「這個……兩位軍爺是到沙州千總府去吧？」

    侍從官：「咦，你怎麼知道？是了，你看到信封上的收信人了……不錯，你有什麼事情麼？」

    申不凡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給兩個軍官，侍從官是五十兩，那個當跟班的軍官是二十兩。申不凡：「兩位軍爺，小的有一事相求，要是不急著趕路，小的請您二位小酌一杯如何？」

    拿人家的手短，兩個軍官收了銀子，先前倨傲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眉開眼笑起來。

    侍從官說道：「你這小子倒有幾分乖巧，就依你。反正沙州也快到了，喝上幾杯不會誤事。」

    三個人牽著馬，順著官道找了一家路邊的小酒店，申不凡點了幾斤羊肉，叫店夥計上了兩壺酒。幾杯酒入肚，兩名軍官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那個跟班說：「侍從官大人，這次多虧您照應，帶小的出了這趟美差，賞銀是不會少了的。」侍從官志得意滿，飲了一杯酒，說道：「這個不算什麼，等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大人做了贊普，咱們水漲船高，那大傢伙兒才叫一塊兒跟著沾光。」

    申不凡舉起酒杯：「小的祝願侍從官大人官運亨通，位極人臣！」

    侍從官狂笑一聲：「這話我愛聽，倉嘉啊，這為官之道，你說最要緊的是什麼？」

    倉嘉：「小人愚昧，還請恰敘仁波大人明示。」

    恰敘仁波嚼了一大塊牛肉，抹一抹嘴唇，臉上泛出了紅光：「倉嘉，我今天跟你掏心窩子說話，一般人我才懶得跟他說。根據我這麼多年的經驗，這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站好隊。你這個人的能力、才幹什麼的都不重要。上頭用你，說你行，你不行都行。說你不行，你再怎麼幹也是白搭。你看朝廷中的文武重臣，識時務的，都站在了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大人這邊，墀德松讚的氣數將盡。識時務的前途一片光明，執迷不悟的很快就會萬劫不復。」

    倉嘉望了望申不凡：「大人，這話當著外人面說不合適吧？」

    恰敘仁波擺擺手，大大咧咧地說：「沒事，他不過是一個做點生意的唐人，我吐蕃的國家大事跟他何干？」說到這裡，他把眼睛朝申不凡一瞪，嚇唬道：「今天在這裡說的，你要是在外面亂嚼舌根子，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申不凡唯唯諾諾地說：「大人，小的只知道做點小買賣餬口，這天下大事有大人這樣的棟樑之材把持，哪輪得到我來操心？不過，有朝一日大人飛黃騰達了，要是找一個牽馬拽鐙的人，可別忘了小人。」

    恰敘仁波說道：「你小子說話，老……老子聽著高興。你放心，老子記……記在心裡。」

    申不凡不動聲色地問道：「兩位軍爺在沙州還逗留些日子麼？要是有時間，希望再給小的做東的機會。」

    恰敘仁波有些醉意了，口齒不清地說：「等過幾天，五羅漢把趙……趙千總的家眷護送回邏些，我們就……就轉道去……送信。」申不凡聽恰敘仁波說起五羅漢，知道必是信中提到的那五個和尚：桑結貝、索南羅追、昆澤思巴、達倉和洛桑扎巴。申不凡想從他們套出一些這五個和尚的消息，於是問倉嘉：「五羅漢是什麼人？」

    倉嘉說：「五羅漢你都沒聽說過呀？這五羅漢是五個武功絕頂的和尚，厲害著呢！」

    申不凡道：「他們是怎生的厲害法？」

    倉嘉嚼一口羊肉，說道：「他們師出同門，都是**師貢嘎戈多的弟子。以五行拳成名，金、木、水、火、土，各擅一門。單打獨鬥已是一等一的好手，更厲害的是他們從來都是一齊上陣，配合天衣無縫。都說當世沒有一個高手，能夠獨敵五個人的合擊。」倉嘉的話激起了申不凡的好勝心，他想：「他把這五羅漢說的這麼厲害，正對我的胃口，我偏偏要等五個和尚到齊了，跟他們鬥上一鬥。」

    倉嘉問道：「你先前說有求於我們，究竟是什麼事？」

    申不凡：「是這樣的，兩位軍爺，我們多年來在這條道上販運茶葉。沙州千總趙大人一直不喜歡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出入沙州。小的有個不情之請，想軍爺在趙大人跟前替我們美言幾句，讓趙大人發個話，使小的們在沙州暢通無阻。」

    侍從官點點頭：「嗯，幫你們美言幾句沒有問題，至於趙大人接不接受，就不好說了。」

    申不凡躬身一揖：「謝謝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