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疑雲漸起 文 / 蠻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的蠻天，聽完鐵石、朱聰二人的描述之後，卻又忽然語出驚人，說出可能有人會對魔尊不利之言論。
果然，鐵石、朱聰聽聞此語，都是驚得目瞪口呆，他們以為飛劍門魔尊劍人鄭程洋已經被雷給劈死了，剩下他的徒子徒孫絕難成以氣候，更何況自己掌門和堂主早就已經殺入山中，報仇去了，該當被偷襲之人卻是那些飛劍門餘孽，而且，自己幾人所處的位置偏僻難尋不說，卻又是那最為無關痛癢之所在，既非要道，又非密室，定然不會被人盯上，他們自忖假如自己便是入侵之敵，也斷無專尋此處偷襲之道理。
不過，他們二人向來都是以蠻天為馬首是瞻，故此，見到蠻天如此心急火燎地發出指示之後，也都沒有急於問明所以，而是各自分身擺陣喚獸去了。
時間不長，古井邊，大樹下便朦朦朧朧升起層層輕柔薄霧，這些薄霧雖不遮眼，卻也讓人看不真切，而且，此時正值夜半，也是該當升起山嵐，降下薄霧之時，所以，這些薄霧卻又與那天時、地理吻合，難見其妙。
「哈哈，小石，你的陣法造詣越發高明了，這等迷霧，起的自然，散的合理，誰也不會想到其中竟然藏有陣法！」蠻天讚道，原來，這些薄霧竟然是那鐵石所佈陣法催生出來的效果，確實奇妙。
「呵呵，高明說不上，這陣法一節，何止萬千，我這才皮毛而已，只不過，現在這般效果，卻是我在觀山望月陣中，放了兩枚鎖霧石而已。」鐵石雖然嘴上自謙，卻也滿臉得色，說到此處，他稍一停頓，卻又補充說道：「這兩枚鎖霧石就把你給我的墨晶白錢全都花光了，呵呵，你懂的。」說完，他對著蠻天意味深長地使了個眼色，隨即住口不言了。
蠻天哪有不懂他之意，可是，他還沒有給出回應，便聽見迷霧中傳來翅膀勁扇的「撲撲」聲和猛獸低吠的「吼吼」音，隨後，從那迷霧深處又再傳來朱聰粗獷嗓門兒吼道：「我回來啦！這鬼霧起的，迷了我眼睛啦！我識不出道兒了！」卻是那朱聰也帶著自己的禽獸軍團回歸此處了。
鐵石聞聽朱聰聲音，便將自己手中的一面黃色小旗輕輕搖動，只看見那些薄霧瞬間就開始均勻分開，排在兩邊，過後，從其裡面顯露而出朱聰和他的禽獸軍團來，蠻天只往那些禽獸堆裡望了一眼，便感覺一股惡寒遍體，隨即更是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趕忙轉過臉去，不想多看。
但見此時，從那迷霧之中，排山倒海似的衝出許多飛禽走獸，這些禽獸顯得雜亂不堪，上下無序，天上飛的雉鴉鸛鶴，隼鴿鷲鷹，鶯鸝雀鳥，等等等等，它們振翅輕鳴，遮天飛動，自有一般氣勢，再看那些地面之上奔跑走動的獅虎狼豹，豺狽犬蛇，熊豕獾狐，等等等等，它們又是目露幽光，開合利齒，在那朱聰的帶領之下，揚塵潑土一般的滾滾淹向大樹下的四座石屋而來。
幸好，經過蠻天的大力贊助，此時那鐵石所布下的觀山望月陣已經頗具規模，而那兩塊鎖霧石更是遠超所值，其發出來的迷霧竟然能將這許多的禽獸全都掩蓋其中，不露分毫玄機，如此這般，卻也就將此處守護起來了。
蠻天初時覺得這些禽獸品種不一，混雜凌亂，擔心不好節制，另生事端，卻不想，他後來觀那朱聰居然能夠輕而易舉就將這些禽獸驅使掌控，喚來喝去，實如指揮自己臂膀一般，卻也輕鬆無比，他的心內也為這朱聰有此手段而暗自高興。
見到此處已經被守護起來，蠻天心內稍安，他隨意打望著朱聰那些禽獸，卻驚訝發現混雜於內的居然有一隻扁嘴肥鴨，這只鴨子細脖厚翅，甩頭搖尾，實在與那尋常肉鴨沒有分別，蠻天有些不解地問那朱聰道：「朱師兄，這只鴨子有何玄妙？」
朱聰此時正在忙著對自己的禽獸排兵佈陣，以備敵襲，聽到蠻天發問，他扭項回頭看了一眼，隨口說道：「哦，那只鴨子啊，是我們今晚的宵夜丫。」
蠻天險險又要暈將過去，卻在這時，鐵石眼望他手中所持陣旗，然後忽然低聲警語道：「不好，有人來了，而且，來人精通陣法，比我強了何止數倍，他居然可以無聲無息地進入陣中核心位置才被我發現，糟糕，他已經到了我們身後，小心啊！！」
鐵石言罷，不容分說，抬腳便往後踹，居然使出一記神龍擺尾，這招卻是化靈門內強身健體之術。
「哎喲！」一聲痛呼，突然從鐵石身後傳來，蠻天、朱聰二人趕忙循聲望了過去，這一觀瞧，把他二人嚇得魂飛天外，魄無所蹤。
鐵石踢出那腳以後，也是急急回頭探視情況，他只見到一位身著白袍，光頭長鬚的老者竟然被自己踹中腹部，跪倒在地，這位老者竟然又是那托缽散人，鐵石只感自己腎虛腰軟，差點小便失禁，他雙腿一軟，也是跌坐於地。
原來，這托缽散人去到鐵石那屋之後，雖然入定多時，卻始終無法進入狀態，他總是覺得自己有些心緒不寧，似有牽掛，後來，他好不容易費了半日之功，才勉強壓下雜念，平伏心境，卻又被這屋外獸嘶鳥鳴，人語談吐之聲所驚擾，於是，他便乾脆起身，出到屋外。
不料，他這剛一出屋，就被鐵石陣法所感應，由於其所在的位置實在特殊，正好位於觀山望月陣陣眼之處，他看到蠻天、鐵石、朱聰站在一起正在群聊，他便步了過去，結果，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卻被這鐵石飛起一腳，踢中小腹，可憐此時已經魔功不再的托缽散人，與那普通老者無甚區別，哪裡避得開鐵石這突然一擊，只得再遭重創，又遇尷尬。
亂過一陣，蠻天、鐵石、朱聰這才鞠恭敬禮，滿臉陪笑地將那托缽散人扶起坐定，托缽散人此時已然欲哭無淚，今日他所遭遇之屈辱真可謂是千年不遇，他坐定以後頹廢問道：「你們何故如此舉止失常，大驚小怪，還在此處排下這般陣仗？」
鐵石、朱聰自然都是拿眼望向蠻天，他們也是確實不知緣何如此，蠻天見這情形，不慌不忙，從容說道：「回稟魔尊，此處這般安排皆是弟子所為，不過，弟子這般做作卻也非是無的放矢，庸人自擾。」
「哦？蠻天，那你說說，此舉緣是為何？」托缽散人聽聞此言，若有所思地追問言道，鐵石、朱聰二人也是一副洗耳傾聽的樣子。
「魔尊，這次飛劍門突然大舉來犯，縱然有其依仗那劍人鄭程洋修為精深，劍不可擋之處，可是他們卻也絕無有那屠山滅門之能，然而，他們這一路殺來卻都輕鬆得逞，並未受到絲毫阻攔，甚至，他們這般動靜殺至半山，居然也沒有引起我們山中任何警示報訊，因此，這其中顯然有所蹊蹺。」蠻天緩緩言道。
說罷，他好似正在整理思路一般，略微停頓片刻，再又說道：「除此以外，閣老聽聞警訊聲起之後，卻才發現門內諸多陣法禁制均都失去作用，無法開啟，這等情形，若是只有一兩處陣法暫時失效或可理解，可是，若說這整個門內所有的防禦大陣全都無法開啟的話，那就只能說明，這些陣法禁制早就被人動了手腳，破壞殆盡了。」
「然而，能做下此等之事，要麼是那飛劍門人早已藏於山內，且精通陣法，他自是尋著機會偷動手腳，並且最終得逞，要麼……」蠻天說到此處，好似遇到一些難以啟齒之事，他停頓良久才又鋼牙一咬，深吸口氣，輕聲續道：「要麼，就是我們門內早出內奸，暗中與那飛劍門人有所勾結，幫助這些飛劍門人破入山中。」
聞聽此言，托缽散人目中精光一閃，好像要將蠻天看個通透一般，不過，旋即他又回復平態，卻未言語，而那鐵石、朱聰聽到蠻天之言，卻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一絲涼意從其背後腰椎之處，悄然冒上。
蠻天說完那話，見到自己魔尊未知可否，他隨即補充說道：「魔尊，您常在坐忘峰上，可能並不知曉，自從百獸堂樊堂主遭遇意外之後，掌門、閣老、陳堂主便組織了多次搜山尋凶，卻均都沒有絲毫所得，所以，在此期間，能安然藏身在這光霧山中既能不露痕跡，又能暗中破我陣法之人，縱有鄭程洋那般能耐，卻也都是難以得逞的，故此，弟子所謂內奸之說，卻也並非捕風捉影。」
托缽散人微皺雙眉，輕點其頭言道：「如此說來，門內恐怕真的就有內奸存在，只是，他卻是誰呢？」
蠻天見問，再次深吸一口氣，面容嚴肅地回答道：「回稟魔尊，弟子方纔所言內奸之事，卻有所疑，只怕說出來之後會有唐突，所以，還請魔尊先為見諒才好。」
托缽散人瞇了瞇眼，淡淡說道：「蠻天，事關門內安危大事，你但說無妨，縱使你所猜有誤，本座也不會怪罪於你。」
蠻天得此開罪之言後，便不再保留，將自己所猜之事，全都講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