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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劍人脫出 文 / 蠻天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蠻天見到大家說起暫避之處,都是一臉難色,而他眼眉一翹,居然想到了兩個去處。

    第一個去處卻是他專修之所在,那高峰、矮峰相夾的山澗平台,然而,他後又一想,這處所在一直以來都被視為化靈門凶地,魔尊、掌門等人必定不會選擇那裡,而且,那個地方也是屬於化靈門中緊要位置,飛劍門人必定不會捨棄那處,若是躲到那裡,再被發現,還是會引來鄭程洋,被其連鍋端掉。

    第二個去處,卻是他的蝸居,最為遠離坐忘峰之所在,處於光霧山若干餘脈最末梢的古井邊大樹下,這一所在,一來不是什麼重要地方,二來偏僻深遠,自是不會引來飛劍門注意,確是最為妥當的暫避之處。

    想通此節,蠻天便開口說道:「弟子所說之所在,卻是弟子等人之陋室,那處遠離坐忘峰,且隱秘難尋,而又無關痛癢,想必飛劍門的魔物們絕對不會注意那處。」

    「可是,這一路前去,路遠道雜,難免會被發現,這又何處?」陳祖全歷來縝密,未等魔尊掌門示下,他便提出自己所慮。

    「堂主,這個不妨,我來此之前,便是從那山間小道,攀巖附壁而上的,現在我們再依舊路而下,應該不會有事。」蠻天顯得信心十足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們且先去吧,我已感覺得出,那鄭程洋快要破缽而出了。」托缽散人歎氣說道。

    於是,眾人便緊隨蠻天,從那路險林密,石奇坡陡之處,趕往古井邊大樹下而去,而那思慮縝密的陳祖全,更是故意斷後,隨手除去路過痕跡。

    銀光閃爍,靈氣頻動,就在蠻天等人剛剛離去不久,從那黃金缽盂變化而成的渾圓金球上方,大約三尺左右的虛空之處,突然破出一個寒點,恰似破曉時分的太白金星,釘在天幕之上一般。

    仔細觀瞧,這個寒點竟然是一把短小匕首,但見,這把匕首通體呈現銀色,無有匕刃、匕座之分,整個看起來是渾然一體,全然都是白芒浮現,寒氣迫人。

    這把匕首破空而出以後,便圍繞著渾圓金球飛舞不停,好似急於撞開金球,破入救人一般。

    良久,這把匕首突然停止亂飛,靜立空中,然後,但見其銀光大作,寒芒頻閃,這把匕首轉眼間便對著渾圓金球刺了過去。

    寒芒掠過,斬金斷壁,那個渾圓金球表面之上,竟然被這匕首斬開粗痕一道,雖然未被其一擊破開,但也明顯可以觀出,渾圓金球原來的金色流動,早已不如剛才那般順暢飽滿。

    果然,那把匕首見到自己之威尚能破開金球表面,於是,它便不再停留,而是接二連三,延綿不絕地劈斬在那道粗痕之上,眼見著這道粗痕便逐漸變深變闊。

    終於,這個渾圓金球不堪銀色匕首的穿鑿劈斬,左右一分,裂出一條大口,金球原來的黃芒愈見淺薄,而那銀色匕首則是順著大口之處,鑽了進去。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從那金球裂開的大口之處,突然爆出一道烏黑之光,隨著這道漆黑如墨的光刃閃過,整個金球便被斬為兩半,從其破為兩個半圓的球體內側,翻滾而出四條人影,正是那飛劍門魔尊鄭程洋和他的三位宗主。

    鄭程洋破出金球以後,非但不見其面有怒意,反而是冷笑連連,他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喃喃說道:「嘿嘿,好個托缽散人,居然想用破碎金丹之力,與我同歸於盡,不過,你到底是棋差一著,被我暗算一道,否則的話,恐怕今日我就真的陪你去了。」

    原來,就在剛才托缽散人準備孤注一擲的時候,這劍人鄭程洋便猛然感覺金缽之威正在變強,他心下一激靈,就反應過來,這托缽散人是要與自己搏命了。

    於是,他利用托缽散人全力施術之機,指揮自己那把早已藏入托缽散人身體之內的偽君子劍,然後突然從托缽散人體內破出,並以此來干擾托缽散人施術,這也就是為什麼蠻天查看傷口時,發現托缽散人腹部也有血污的原因。

    與此同時,鄭程洋也暫時放棄了與那金球相抗,讓那金球將己方四人輕易的就封閉在內,他這一放棄抵抗,自然托缽散人尚未破開金丹,就已經完成對這金球的合閉之術了。

    這樣一來,托缽散人雖然避免了丹破人亡,卻也沒有能夠就此將這劍人鄭程洋滅殺當場,真不知該說這是誰人之僥倖。

    後來,鄭程洋重新聚集魔力,並且感應召來那把早已破出托缽散人體內藏匿起來的偽君子劍,再又另想辦法破開金球,最終救出自己。

    就在鄭程洋心內暗歎僥倖之際,一陣陣**從地面傳來,卻是那鍾毅、何鵬、陳果發出,他們雖然也是僥倖未死,卻都已經元氣大傷,三人本就痛苦異常,現在見到自己魔尊安然無事,便有點耍賴使潑地越發叫喚喊苦,以期博得自己魔尊可憐,更增其對化靈門的惡感。

    鄭程洋對這三人卻也心愛無比,否則也不會將自己參悟而出的天象劍陣交予他們,現下見到他們如此叫苦,雖感心煩,卻也不能不理,於是,他便從自己的福獸袋內取出三枚丹藥,吩咐他們吞服而下,並且告之,待得藥力發揮以後,受損之處暫可痊癒,但是,此乃表現,這邊事了,還需回門閉關苦修,才得真正復原。

    果然,鍾毅、何鵬、陳果吞食那三枚丹藥以後,片刻時間,便就已經恢復如初了,見此情形,鄭程洋隨口吩咐言道:「如今這化靈門內再無與你等扛手之敵,你們各自帶人將這光霧山內所藏洞府、密室搜尋一番,發現草木、法器、經卷之類的秘寶統統帶走,切記,能拿走的全都拿走,拿不走的就地破壞,還有,發現化靈門人一個不留,全都殲滅。」

    說到此處,鄭程洋眼望地面,然後會心笑道:「托缽散人,咱們一會兒再見。」言罷,但見他的身形微動,便只留下半幅殘影立於剛才之處,而他本人卻早已遠去他方了。

    鍾毅、何鵬、陳果所受金缽之損均已暫復,他們三人本待就要發飆使壞,不想此刻,自己魔尊如此示下,他們三人自然大為高興,於是,這三人便合議一番,各自擬好任務以後,就分頭行事去了。

    卻說蠻天一行,他們按照蠻天來時之路,或高或地,或隱或現,騰挪起伏,高躍低跑,一路行來別說是飛劍門人,就連化靈門人也未見到過一次,而且,這一路之上很多密道暗處讓托缽散人、於掌門和陳祖全都是咋舌不已,不想自己光霧山中還有如此捷徑,真是難為蠻天竟然能將此記住走出。

    其實,這些路徑倒也非是蠻天刻意尋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實在是他每次應召內堂開會或者去到山澗平台專修之時,誤打誤撞出來的捷徑而已,畢竟這光霧山甚大,全走正道,卻也破費時間。

    行在路上,蠻天隨口問那王艷:「園主,不知我那熊叔現在何處?有沒有被那些飛劍門人所害?」

    王艷未語先笑,回答道:「他呀?應該沒有,我去開動陣法之時,晃眼間好似看到他早已從那偏僻之處,逃得性命了。」

    蠻天聞此,隨即不語,低頭帶著眾人只顧趕路,時間不長,他們便已經來到古井邊大樹下,此時,蠻天遠遠望去,依稀能見樹下兩個人影正在焦急等待,他心中一喜,便已瞭然,那是鐵石和朱聰,接到自己傳聲雀通知以後,那二人便早已收起陣法,歸攏禽獸,等在此處了。

    蠻天心知,若是那鄭程洋真的尋來,依靠鐵石的陣法和朱聰的禽獸,絕難阻止其分毫,不如藏巧露拙,讓出一片平淡之處,說不定還能麻痺對方,僥倖過關呢,所以,他們一動身來此之時,蠻天就叫來傳聲雀,讓他二人做此準備。

    鐵石、朱聰二人接到蠻天的傳聲雀以後,便已知曉來者何人,他們不等蠻天等人到得近前,就趕緊撲地大拜,對於他們而言,休說那平日裡面冷嚴肅的內堂堂主陳祖全,或是那高高在上威儀四方的掌門於景定,只是坐鎮魔尊這四個字就能讓他們心跳提速,手足無措,這次倒好,全都來了,他們覺得除了不停磕頭以外,實在不知該做什麼。

    「鐵石?你是鐵石吧?」陳祖全與鐵石有過一面之緣,他本就心細,故此,這才一口叫出鐵石名字來。

    「啊?是的,回稟堂主,弟子就是鐵石,您還記得我?」鐵石有些驚異,錯愕回答。

    「呵呵,你為那朱聰在我內堂大廳無禮喊冤,我怎會記不住你?不過,你那行止雖然不妥,卻也可見,你這朋友處得。」陳祖全兩句話就把鐵石的侷促感一掃而空。

    鐵石見這內堂堂主言語之中雖有指出自己行止失當,卻無半點責怪之意,反而最後一句更是褒贊有加,他心喜之下,不知如何答謝,便只顧撓頭「嘿嘿」傻笑。

    不想在那鐵石旁邊匍匐在地的朱聰,忽然聽聞有人叫出自己姓名,那憨貨竟然爬在地上,體如篩糠,隨即習慣性地開口喊道:「弟子朱聰,實在冤枉,那樊堂主真不是我殺的啊!」

    此情此景,讓那托缽散人、於掌門和陳祖全見之,無不莞爾,均在心道,原來這就是那朱聰,如此憨態、城府實在很難讓人將他與殺人真兇聯繫在一起,難怪當初蠻天、鐵石願意為他擔保,此人真個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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