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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真偽君子劍 文 / 蠻天

    眾法雖妙,難敵一劍,兩位魔尊在那高空之上爭強鬥狠,雖然托缽散人用盡妙法奇寶,但卻每每被那鄭程洋一劍破之,按理來講,他們二人都是生丹期境界,其修為神通也應該大體相當才對,可如今卻產生這麼大的差距,顯然只是因為鄭程洋的那把烏黑長劍與眾不同,更具威能所致。

    因此,托缽散人眼見無法取勝,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一條秘術來,只是,他很清楚,這條秘術雖然威猛無比,但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卻也不小,可是,他又轉念一想,今日這般情形,顯是不死不休之局,若是不用此招,恐怕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念及此處,他不再猶豫,而是把鋼牙一咬,然後突然掉轉回頭,落下高空,對那飛劍門魔尊鄭程洋居然是不理不睬。

    鄭程洋見到這般情形,稍一錯愕,隨即大怒,此時自己正佔上風,豈容對手輕易逃脫,於是,他也調整身形,緊追而去。

    托缽散人降至地面以後,只看見正在彷徨無策的那三位飛劍門宗主,卻不見於掌門、陳祖全和蠻天,他自是不知那三人早已遠遁山中,只道他們均已被滅隕落了,於是,托缽散人心內一片悲涼,從而更加堅定了孤注一擲用那秘術的決心。

    飛劍門三位宗主見到托缽散人突然無損下落,他們均是大驚失色,齊齊猜測莫非自己的魔尊竟然已經被這托缽散人給滅殺了?想到此處,他們不禁渾身發軟,雙腿戰慄。

    卻在這時,緊追不放的鄭程洋帶著他那特有的妖異笑聲,從天而降,他一邊下墜一邊笑道:「哈哈哈,好你個托缽,本座又不曾傷你,緣何突然奪路而逃?莫不是擔心你那徒子徒孫被我門人斬殺乾淨了吧?」

    聞聽此言,托缽散人忽然心中一動,既然自己這邊門人弟子已經損失殆盡,若是不能想個法子,將他們一網打盡的話,縱使自己秘術得逞,今日也是在劫難逃。

    想通此節,他將心事一收,轉而洒然一笑,說道:「鄭道友的劍果然非同凡響,老朽甘拜下風。」

    「托缽,廢話少說,你還有何法寶,快快使出,本座很是期待呢!」鄭程洋卻不理他,只顧催他施展法寶,好似他對壞人法寶頗感興趣。

    托缽散人見此,苦笑說道:「老朽諸般法寶皆都被你毀去,再無別寶了。」

    鄭程洋瞇了瞇眼,一絲殺氣掠過,他又言道:「不對,你剛才收去我的射罔劍時,還有一口玉盆,尚未見你再行召出。」

    托缽散人嘿嘿笑道:「那件法器乃是我門中至寶,豈可輕易施展?」

    「哦,那個莫非就是傳說中專為蠢物開竅的化靈盆?」鄭程洋沉思一刻,隨即問道。

    「化靈盆?」鍾毅仰臉。

    「化靈盆?」何鵬挑眉。

    「化靈盆?」陳果咋舌。

    這飛劍門三位宗主在見到自己魔尊也是安然而下以後,就早已恢復常態,現在聽聞化靈盆這般傳奇異寶之名,他們不禁又驚又喜,顯然自是生出佔有之心。

    他們三人不敢逼近托缽散人身前,便簇擁站在鄭程洋身後,隨即開始威逼利誘,表達的意思無非都是,只要托缽散人完好無損的交出化靈盆,那麼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劍也不用陪了,化靈門也不打了,大家還是好鄰居,有空出來喝喝茶,聊聊天,沒事的時候還可以下下棋之類的措辭。

    可是,就在他們大吹法螺之際,托缽散人突然面上一厲,然後右手上舉,伸出五指,對著已經擠作一團的鄭程洋、鍾毅、何鵬、陳果便抓了下去。

    但見,瞬時之間,一口巨大異常的黃金缽盂,突然破空而出,對著飛劍門眾人站立之處,便嗡嗡蓋下。

    這般神通非同小可,在那黃金缽盂之下的飛劍門三位宗主,只感覺一股擔山填海般的大力,朝著自己擠壓而來,這等氣勢竟然讓他們生不出些許抵抗之意,好似覺得自己本該受此壓迫,即便被這大力擠成肉餅,碾成肉末,也是理所應當之事,他們已經全然放棄抵抗,坐以待斃了。

    不過,劍人鄭程洋卻也非是易於之輩,他雖然同樣被這巨力壓迫擠住,身形動彈不得,可是,他的心神卻並未受其蠱惑,他先是運轉魔力,然後,心中默念劍訣,但見,那把烏黑長劍也如黃金缽盂一般,破空而出,隨後,更是對著托缽散人站立之處劈斬而去。

    再看此時的托缽散人,他面對曾經輕易斬破數件法寶的烏黑長劍,居然不避不讓,只是面上一層金光閃過,那把烏黑長劍竟然就此憑空消失了。

    托缽散人見到來劍消散,他微微一笑,有些得意,卻在這時,他猛然感覺身後突然襲來一陣涼氣,這陣涼氣竟有冰霜之寒,轉眼間,這陣涼氣更是破入體內,他只感覺五臟六腑乃至血液好似都被結上冰凌一般,僅有自己那枚一千多年來苦苦修煉生成的金丹尚有餘溫,其餘地方全都宛如冰封。

    這般情形卻是讓那托缽散人大吃一驚,他條件反射般地抽回些許魔力,然後對著體內的冰封之處,焙煨起來,可惜,他那黃金缽盂卻也因為魔力的抽回,而威能稍減。

    「哈哈哈,托缽,此刻你是否感覺有些寒冷,如在冰窟啊?」鄭程洋那陣妖異笑聲再次傳來。

    「哼!死到臨頭了!你還作怪!」托缽散人喝道。

    「托缽,實話告訴你吧,你雖然知道我的真偽君子劍厲害,可是你卻並不知道它厲害在何處,要不要我給你說道說道啊?」鄭程洋雖被大力擠壓,身體受苦,卻還能平靜而言,卻也有些真本事。

    此時,托缽散人既要催動魔力焙煨自己體內冰封之處,又要掌控黃金缽盂施力擠壓對手,哪裡還有心情與他聒噪,自不理他。

    「真偽君子劍,遇敵弱時,便是浩然正氣,君子之儀,遇敵強時,卻是虛與委蛇,偽人之計。」鄭程洋見托缽散人並不理他,自顧說道:「你這黃金缽盂卻是威猛無比,我這真君子劍實在不如,不過,我還有一把偽君子劍,此刻,它卻已經斬入你的體內了。」

    原來,這鄭程洋的成名絕技竟然是如此兩把奇劍,因為他本身修為境界奇高,罕有對手,所以,一般來說,他的真君子劍便足夠破敵制勝,剛才在那高空之處,他便用這把真君子劍壞了托缽散人諸般法器、秘寶。

    然而,卻在剛才,他雖然破空擊出那把真君子劍,向著托缽散人迎面斬去,可是,卻被托缽散人猛催黃金缽盂,直接攻擊他的本體,連打帶削地竟然破去了真君子劍之威能。

    可惜,這把真君子劍只是鄭程洋的誘招,原來,他被困在黃金缽盂內時,便已然察覺這件法寶威猛無比,自己的真君子劍多半不是其對手。

    於是,他雖然勉強放出了真君子劍,卻也明知難以傷敵,故此,他這才使出自己的殺手鑭,將那把偽君子劍也在暗中發出,並且專心驅使,後來那把真君子劍果然難敵黃金缽盂之威,他便趁著托缽散人一心二用之機,暗中出手,並且一擊得逞。

    「托缽,我們不如做個交易,你放我出來,我收回偽君子劍,大家都好過,你看意下如何?」鄭程洋繼續說道。

    托缽散人依舊不理他,只顧悶聲運用魔力焙煨那道涼氣。

    「你這是何苦來著?我在你這黃金缽盂之中雖然辛苦,你那體內被我偽君子劍穿插亂斬,想來必定也不好受吧?」鄭程洋好似算賬一般,念叨利弊。

    此時,托缽散人確實非常難過,他已然發現,體內那些冰封現象經過自己魔力焙煨鍛煉以後,雖有減輕,可是,那道涼氣卻是宛如活物一般,隨意穿插走動,而它所經之處,必然又會再次引來冰封。

    更為萬惡的是,這道涼氣決然不與自己的魔力焙煨之處相交,恰似那欺軟怕硬,陽奉陰違之偽君子行徑,卻也堪配其偽君子劍之名號。

    一番辛苦之後,卻是勞而無功,托缽散人不禁心裡盤算,如今已然施展這般神通,若是不能就此一鼓作氣,將這些飛劍門的魔尊宗主毀滅當場的話,肯定會是後患無窮的,而自己門內高層雖然僅剩師弟沙通天,卻也強過飛劍門的群龍無首,也罷,今日縱然拼得性命不要,也是必須結果這些魔物性命。

    決心已下,托缽散人不再焙煨體內冰封之處,而是將全部魔力都注入那口黃金缽盂之中,但見此時那口缽盂,本是通體金光燦燦,爆發黃芒,可它在受到托缽散人全力催動之後,竟然變為烏金之色,隨即更是下壓數尺,險險地就要將鄭程洋等四人全都蓋住。

    「托缽!你這個瘋子!你要跟我同歸於盡嗎!?」鄭程洋終於收起他那妖異的笑容,轉而代之的卻是一臉驚慌之色,他嘶聲力竭地高聲喊道。

    托缽散人卻不理他,只是感覺自己體內耗費千餘年苦修得來的那枚金丹,好似有些微微顫抖,卻是像要破裂一般,他慘然一笑,自歎道:「別了,化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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