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片刻安寧 文 / 蠻天
古井波未動,殘垣花卻開,回到樹下陋室的蠻天,心下頗多感慨,參加了黑風大會,雖然辛苦,卻豐富了對戰經驗,遊歷了黑風城,更是增長了許多見識,然而,剛剛返回化靈門又遇到朱聰蒙冤和飛劍門苦主尋釁,疲於奔命的蠻天感覺自己已是強弩之末,很是辛苦,今日堂議為這朱聰洗冤平屈以後,他便悄悄返回故居,準備好好休整一番。
閒坐家中,左右無事,他先是放出銀脂盾,然後仔細查看盾面上的那道裂痕,這道裂痕卻是被那飛劍門的陳果,以一臂之力硬生生的砍出來的,但見本來平整光潔的盾面,此時已被那道的裂痕從上而下險險的分為兩半,看上去觸目驚心。
在與那陳果交手的時候,蠻天還被徹底的損毀了柳葉雙刀和鬼頭大刀,雖然同樣讓他心疼,但與這兩件法寶比起來,那面小盾受此損傷,則更讓他揪心,因為,這面小盾可是他唯一的一件防禦法寶,以後若是對敵,就只有用那春芽幻盾了,有似於無。
那日地牢追兇之時,蠻天放出小盾便已經感覺得到,它遠不如以前那般運轉靈活,雖然可以勉強施用,但其防禦能力已然大受影響,因此,盡快尋找一件新的防禦法寶,就成了蠻天此時最為緊迫之事了。
念及此處,他不由眉梢一翹,然後放下銀脂盾,從自己的福獸袋內又取出一個福獸袋,這個福獸袋卻是那九幽宗李陽之物,蠻天迫不及待地打開這個福獸袋,希望能從這裡找到一兩件防禦法器。
只見他從福獸袋裡一件一件的往外掏東西,除了一些白錢、墨晶以外,就只翻出三個人形骷髏頭和一根白慘慘的骨刺,其餘再無所獲了,面對這些東西,蠻天苦笑無語,那些白錢、墨晶對於此時的蠻天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而這三個人形骷髏頭和那根骨刺,顯見都是攻擊之物,對於迫切需要防禦法寶的蠻天來說,自然也就意義不大了,不過,有勝於無。
蠻天先是拿起那根骨刺,很順暢的就能注入魔力,然後,蠻天開始對這骨刺進行本源認主,因為,那李陽已經死去,故此,本源認主很容易就完成了,認主完畢以後,蠻天開始操控這根骨刺,但見其按照蠻天的心意滿屋亂串,很是靈活,施展良久,蠻天竟然喜歡上這新得之物,原來,他發現這根骨刺雖小,卻速度奇快,鋒利無比,而且在行進之中悄無聲息,非常適合用於偷襲、暗算。
把玩良久,他這才把那根骨刺放回自己的福獸袋,隨後,又拿起那三個人形骷髏頭,這幾個骷髏頭看上去晶瑩剔透,陰森可怖,因為,在魔界只有很少的真人始族,卻都是從那三界未平之時掉落在此傳承下來的始族大家,所以,能得到哪怕一個完整的人形骷髏頭,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如今,這個李陽居然收集了三個,卻不知道有何妙用?
如法炮製,蠻天對這三個骷髏頭也很快完成認主,然後對其注入魔力,只見這些白色的骷髏頭原本空洞的眼窩,此時居然聚集出一團黑霧,隨著魔力的不斷注入,這些黑霧逐漸擴散,變濃,很快便將蠻天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黑霧還在不斷擴散,一直擴撒到剛好將這間小屋完全填滿,才不再四散。
此時,從外面僅能看到一團濃濃黑霧,黑霧之中的情形卻再也看不清楚,然而,在這黑霧之中的蠻天對此卻並未感覺任何不適,相反,他在這些黑霧中卻倍感安心,竟然生出只要在這黑霧範圍以內,他便能主宰一切的怪異感覺。
這時,蠻天心念一動,剛才還在眼放黑霧的那三個骷髏頭,就已經若隱若現地漂浮在蠻天四周,一個個張開下顎,呈現出待人而噬的模樣。
只是,沒有攻擊的對象,蠻天不知道這法寶的威能到底如何,也就隨意施展,玩了一會兒,便將這些法寶收起,但見這些黑霧居然一絲一縷都沒飄散,竟然全都返回那三個骷髏頭的眼窩中,隨後,那三個骷髏頭便又恢復成死物一般,跌落蠻天手裡。
施展過這兩件法寶以後,蠻天突然嘴角上撇,微微一笑,想起一事來,隨即從自己的福獸袋裡取出一物,卻是那個烏黑發亮,修習分神術的,喚做《卷》的古本,蠻天拿起它來隨意瀏覽。
這本古卷一共分為五段文字,除了第一段文字是介紹修習這《卷》以後的神通外,後面四段文字都是修煉方法,雖然這《卷》被於掌門和沙閣老批判的是一無是處,可蠻天卻認為,此物既然是獨一無二存在的,那麼就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只是旁人都沒有發現而已。
於是,他便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始修煉起這《卷》來,這《卷》雖然每一段的文字都不多,但卻是言簡意刻,尤其是這第一段,特別的隱晦難懂,若非心無旁騖,根本無從修起,因此,蠻天感覺修煉起來很是勞神費心。
但是,與那神秘莫測的無名口訣相比,這段文字卻又顯得簡明釋義多了,自然對於每日都在參悟那無名口訣的蠻天來說,便似小菜一碟了,雖然還是修習不易,但他卻能按照上面所述,很順暢的進行修煉。
遠峰落日,霞印西山,一陣嘻嘻哈哈,打鬧不已的聲音將蠻天從修煉中驚醒,他先是茫然四顧,待其雙眼恢復神采以後,這才起身迎出門外。
原來,這分神術第一段修習之法,竟然是教人如何聚精於一處,會神在一點之上,做到極端的全神貫注,完全不為旁事所擾,才算這第一層修習完畢,蠻天才剛剛勉強進入那般狀態,就被這陣嬉笑聲所驚擾,等他心神還於體內,意識與現實接軌以後,這才起身迎出門外。
蠻天出到門外,遠遠的便能望見兩男兩女從密林深處走來,他看清這些人以後,臉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來者非是旁人,正是鐵石、盧小美、白嬌和那洗盡冤屈的朱聰。
眾人匯聚大樹之下,都顯得激動異常,尤其是那朱聰算是死裡逃生,見到蠻天竟然大哭起來,淚水豎流,鼻涕橫擦,莫大的委屈之情顯見於表。
蠻天好不容易才安撫住了朱聰,還沒來得及說話,盧小美在旁邊就語帶欽佩地說:「小天,你真是厲害,一回來就幫朱師兄洗盡冤屈,重獲自由,我們為了救他,不知道給李堂主下了多少保證,發了多少毒咒,都不管用,還是你厲害。」
「是啊,那李堂主真是油鹽不進,無論如何就是不肯相信我們,這下好了,小天回來以後,三言兩語就幫朱師兄平反伸冤,看他這下還有什麼話說」鐵石補充道。
這時,本就眼仁偏紅的白嬌,更是雙目通紅,淚光隱現,張開櫻桃小口對著蠻天說道:「小天,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那貨恐怕再也不會礙我眼睛了。」話雖如此說,可誰都能聽出,她卻是喜歡那貨礙她眼睛的。
原來,通過這次的生死離別,白嬌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習慣了朱聰的礙眼,從最初對他一臉憨相的深惡痛絕,到現在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她竟然來了個華麗的轉變,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想像。
而那朱聰,自不必說,從他誤食成仙草開始,好運機緣就一直伴隨著他,這次,雖然蒙冤被關了幾日,可最終不但冤屈盡洗,而且意外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愛情。
緣,妙不可言。
眾人激動未過,蠻天卻突然面容一整,對大家說:「朱師兄既然是被冤枉的,那麼,殺害樊堂主的必然另有其人,掌門雖然已經下令徹查,可是我們卻大意不得,畢竟不知此人到底意欲何為,而且,據我分析,這人在殺害樊堂主以後,卻並未曾離開,否則,他也不會在樊堂主死後數日,待我們都回來了,還會去那地牢竊聽,因此,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要將自己好好的防禦起來,以免遭受池魚之災。」
眾人深感有理,鐵石最先說話,道:「不如這樣,我現在就將那觀山望月陣布下,用在防禦我們住宿之處,若有什麼風吹草動,也休想瞞得過我。」看來,他對自己的陣法造詣極有信心。
蠻天聞此,突然想起一事,就把沙閣老希望對鐵石考校之事述說一番,鐵石的反應與蠻天猜測一樣,他很是高興,他的陣法推算都是來自於那萬卷樓的書本知識,然而他在實用的時候卻疑惑頗多,早就存了一肚皮的問題,這次有幸得到沙閣老的指點,正好可以請教解惑,他自是高興異常。
見到鐵石要在其住處布下陣法保護大家,已經平伏了心情的朱聰也想為大家做點什麼,他靈機一動,開口言道:「這樣吧,小石的陣法畢竟只能預警,無法傷敵,我將蠻小哥送我的巨顎虎和青背狼一同放出,讓它們在這四周巡邏游弋,它們的吃食花銷我都包了,大不了從今以後我自己辟榖不食,省下口糧犒勞它們,若能換的它們咬下真兇一口肉,我便值了。」
剛對朱聰心生好感的白嬌聽他說得噁心,不禁白了他一眼,不想這一眼的效力,卻適得其反,那朱聰居然認為白嬌見他識得大體,故意拋了一個媚眼給他,以示鼓勵,他咧開大嘴,一陣傻笑,卻又引來白嬌白眼連連,於是,朱聰更是歡喜,笑的更加燦爛,他們二人就如這般連綿不絕,海枯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