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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真兇驚魂 文 / 蠻天

    蒼松斜掛,竹影亂舞,蠻天、鐵石二人到得這百獸堂前,發現這裡除了異常安靜以外,卻與平日一般無二,蠻天抬腳便想拾階而上,去到堂前門外的兇殺現場,可他身形剛動,便被鐵石一把拉住。

    鐵石拉住蠻天卻不說話,只是把嘴一努,指向堂外台階四周,蠻天順著鐵石的指引看了過去,但見青褐色的台階左右陰暗處,卻布有兩面三角小旗,這兩面小旗極其袖珍,若非鐵石機警,絕難發現。

    原來,這裡竟然被人布下陣法,難怪此處居然無人守職,蠻天見此,皺眉問道:「怎麼辦?」

    鐵石嘿嘿一笑,從自己懷裡取出內堂弟子印符,然後手持這印符便大搖大擺地走了上去,上到頂後,他才轉身對著蠻天笑道:「哈哈,這陣法是李堂主佈置的,只要拿上門內所發的印符,便可隨意進出了,剛才我不說,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發現,沒想到,你連這麼簡單的陣法都看不出來,下次,我一定有辦法讓你入甕。」顯然鐵石對他第一次在古井邊布下的觀山望月陣被蠻天所破之事,耿耿於懷。

    蠻天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很是鬱悶,不由在自己心裡暗暗發誓,對於這陣法一節,往後還是需要好好學習摸索,今日雖被好友玩笑,但卻不妨,若是以後在外遇敵,那肯定就要大吃其虧了。

    二人調笑一番,便來到事發現場,到得此處,蠻天先是四顧觀望,然後再目聚門上,但見那半開半掩的門面仍然血跡斑斑,好生可怖。

    蠻天仔細端詳這門,一會兒站起,一會兒蹲下,一炷香以後,他才呼出一口氣,然後說:「這裡看過了,你帶我去後門,我要進堂內觀瞧。」

    於是,二人又從後門進入堂內,進來以後,蠻天徑直走到前門處,來到門口,同樣如剛才那般,對著堂門仔細觀察,但是很快,他便停止觀瞧,而是問道:「朱師兄當時倒在哪裡?」

    鐵石用手一指蠻天腳下,說:「他就倒在你現在站立之處。」

    「呃……知道了……」蠻天趕忙跳開,跳開以後,卻又回頭對著這地,仔細打量起來,須臾,他轉過頭來說:「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言罷,二人便離開了百獸堂,重新回到地牢內。

    回來以後,見到朱聰居然正在繪聲繪色地給盧小美和白嬌講故事,故事的內容是他從看守地牢的師兄弟們閒聊時,道聽途說而來的,是關於這地牢的前度囚客逆徒蒲毅智的往事,這些往事直把那蒲毅智說成是姦淫擄掠,嗜血成性,欺師滅祖,人神共憤,而朱聰此刻正講述到蒲毅智是如何利用妙齡女子的身體,將其做成人皮燈籠的經典案例。

    搖擺的燈影,詭異的氛圍,朱聰的巧舌,硬是把這兩個脫型期的女魔修嚇得面容慘淡,手腳冰涼,幸喜這時蠻天、鐵石回來了。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朱聰顯然是個單細胞思考體,他渾然已經忘卻自己身處囚牢,時刻都有被丟入噬靈台的危險,反而有些埋怨蠻天、鐵石的突然到來破壞了他苦心經營的氛圍。

    眾人也不理他,卻是白嬌先問:「小天,你們去了百獸堂,有何發現?」

    蠻天背轉朱聰面向白嬌,突然做個鬼臉,卻哀聲說道:「沒有任何發現,看來,明日決議,我是沒有辦法了,你們還是早些回去,弄些好吃食,準備伺候朱師兄上路吧。」

    白嬌本來見蠻天衝自己做個鬼臉,心下稍安,可聽完後面之語,她又有些猶豫,不敢確定這朱聰之事,吉凶如何,顯得有些彷徨。

    盧小美在旁沒見到蠻天的小動作,聽得這話,心裡一悸,鼻子一酸,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朱聰見到盧小美突然大哭,他先是一愣,再把蠻天剛才那話仔細琢磨一番,隨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冷汗連連,體如篩糠,再不言語。

    就在白嬌彷徨,盧小美、朱聰失魂落魄之際,鐵石突然「咦」了一聲,說道:「剛才有人來過。」

    這話雖輕,但落入蠻天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只見他施展青影決瞬間來到囚室門口,緊接著放出自己的銀脂盾,又祭出那把渾天小傘,將這進入囚室的門戶堵得密不透風。

    盧小美、白嬌、朱聰見到蠻天這一突然之舉,齊齊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言語,旁邊低頭看著一根斷枝的鐵石卻又發話了,他道:「那人已經走了。」

    聽完這話,蠻天更是青影一晃,便追出地牢,留下若有所思的鐵石,和一頭霧水的盧小美、白嬌、朱聰。

    風推烏雲藏明月,樹搖黑枝掩人蹤,蠻天施展青影決奔出地牢,舉目四周,望見天地一色皆為墨,百物成型都是黑,哪裡還能看見人影,他轉身來到地牢門口,門口守職的弟子都驚訝地望著蠻天,對於他們來說,剛才僅見青影一閃而過,渾然沒有想到有人進出。

    這些弟子見蠻天過來,都紛紛作揖施禮,蠻天也不多說,回禮後便閃身重回牢內。

    盧小美見蠻天回來,趕忙問道:「小天,剛才怎麼了?」

    蠻天只是微微一笑,說:「可惜了,讓他跑了,如果我推算不錯的話,剛才來的那人,便是殺害樊堂主的真兇。」

    「啊!」白嬌驚叫掩口。

    「什麼?」盧小美美目連眨。

    「這個狗日的!」朱聰破口大罵。

    「可惜!真是可惜!」鐵石抱頭懊惱地說道:「要是我有足夠的材料,把這觀山望月陣與那金鉤拘鬼陣合二為一的話,或許剛才早就已經將來人生擒活捉了。」

    蠻天安慰眾人道:「無妨,既然他已經暴露出來,想必短時間之內,朱師兄當無大礙。」

    眾人一愣,都疑惑地望著蠻天,他們不明白,真兇暴露出來,與朱聰無礙有何關係。

    原來,蠻天驚聞朱聰殺人事件以後,其內心深處就根深蒂固的存有一個念頭,朱聰是絕無可能殺人奪寶的,行此凶事必然另有其人,本來,他在內堂大廳將於掌門準備殺了朱聰而後快之意安撫住以後,便準備去到牢裡見到朱聰,再分析案情,可是卻被突然而至的飛劍門陳果阻住,僥倖過關以後,他這才到得地牢,開始詳細瞭解事情經過。

    通過朱聰的描述和自己的發現,他掌握了一些能為朱聰洗冤的證據,卻一直都沒伸張,而是使出渾身解數將朱聰悄悄保護起來,原因無它,他清楚的知道,真兇若見朱聰難逃一死,必然會隱匿起來,靜候這件事情煙消雲散。

    而自己這邊一旦流露出有利於朱聰之舉,那說不定朱聰立時便會遭到暗殺,因為,朱聰一死,關於這個案子的所有線索自然也就斷了,再說,眾人也許還會認為,朱聰乃是畏罪自殺呢,畢竟與被投入噬靈台相比,自殺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再說,朱聰在化靈門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他的遇害必然不會引起高層的重視,那麼,這個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此,蠻天從百獸堂回到地牢以後,雖然存著與那朱聰開玩笑的心態,故意說出朱聰無救之類的話語,卻又何嘗不是一種保護他的手段呢,更為僥倖的是,那真兇居然悄無聲息地藏匿在此,直到聽完蠻天的結論以後,認為那朱聰確實百死無生,這才悄然而去,整個過程除了鐵石的觀山望月陣有所反應以外,眾人盡然皆未察覺,否則,憑他來去自如的手段,真要暴起傷人,估計地牢內的諸人,均都凶多吉少。

    這些厲害之處,此時此刻,蠻天自然不會多談,面對眾人疑惑的眼神,他卻顯得泰然處之,隨口繼續調戲著朱聰等人,說:「唉,雖然知道尚有真兇在外逍遙,可是,卻沒有證據證明朱師兄是無辜受屈的,這卻如何是好?」

    盧小美見到蠻天如此語氣,心裡悲哀莫名,與這朱聰相處也有十年光陰了,這位朱師兄雖然缺點不少,可卻是一個實心人,對自己也相當不錯,大事小情能讓就讓,極其遷就,尤其是進入內堂以後,蠻天多數時間都在專修,鐵石更是沉迷於陣法,平日裡只有這位朱師兄與自己嬉笑言談,玩笑打鬧,偶爾也會噓寒問暖,很是關懷,她一想到這樣的一位好師兄,明日便要被投入那噬靈台,眼淚就止不住地嘩嘩往下流淌。

    白嬌卻是一個精細人,她先是看見蠻天的鬼臉,然後見他如臨大敵般追出門外,這時聽他說話雖有悲言,卻不聞哀意,她的心裡恰似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而事關自己的朱聰,此時卻顯得格外豁達,一向怕痛怕死的他竟然把那懼意一收,坦坦蕩蕩的坐在地上,大嘴一咧,說道:「罷了,罷了,想我朱聰自那日誤食成仙草開竅以來,比那同類也是多歡喜了百十來年,尤其這最近十年,更是過的愉快非常,我曾許願,嬌嬌妹妹對我笑一笑,我便願意減壽十年,不想我的壽元如此短暫,嬌嬌妹妹還未對我笑過幾次,我便要消散無存了,也罷,小美妹妹、嬌嬌妹妹,明日記得幫我備下百十個葷菜,豬肉的不要,讓我吃飽了好上路,獨自飄零去吧。」

    白嬌聽他開始說的坦蕩,到後面就開始變味兒了,她不禁啐了一口,卻也不忍打斷於他,等他說完,一種異樣的感動,卻悄然而生,看那朱聰竟不似平日那般心煩,自己忍不住淚水也開始撲撲而下。

    鐵石一直都沒說話,只把那牙齒咬的格格作響,誰都能看得出,他又惱又恨,惱的是自己無力幫助朱聰,恨的是那真兇太過卑鄙,讓朱聰蒙受這不白之冤。

    只有蠻天,說完那話竟然眼睛一閉,開始入定了,他也確實太辛苦了,上午的慶祝活動,下午的力鬥陳果,晚間的查案取證,在半夜還遇到了一次真兇驚魂,著實辛苦,因此,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而且,能否救的出朱聰性命,明日才是最為關鍵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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