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問情為何物 文 / 自求我道
「我叫多洛雷斯，一個死靈法師。」那人抬頭看了看張辰和瑪姬，發現他們此時正鎮定的看著他。
「她叫迪麗雅，我的戀人，一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多洛雷斯轉頭看了看那躺在祭台上的女孩。
「我們原本住在一個平靜的小村莊，過著平靜的日子。」多洛雷斯用一種緬懷的語氣講述著，「只是有一天，一場可怕的瘟疫突然降臨，只剩我和她逃出生天。」
「這場瘟疫並不是自然產生的，是一位死靈法師為了試驗他的法術而產生的。後來我和迪麗雅就成了那位死靈法師的俘虜和研究對象。」
張辰皺了皺眉頭，弱肉強食果然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強者就可以隨意處置弱者。
「為了保護迪麗雅，我用自己的身體換取了那位死靈法師的承諾，成為他的死靈傀儡。」多洛雷斯接著說。
「死靈傀儡？」張辰搜索著他的知識庫。
死靈傀儡是一種極其惡毒的魔法，由施法者對受法者釋放，將受法者活活練成類似巫妖的存在，在此過程中還必須要受法者心甘情願的配合。
施法成功後，受法者將成為巫妖狀態，死靈魔法將成為他的本能魔法，而且同樣的死靈魔法在巫妖狀態施展來威力足可以翻上三倍！
受法者付出的代價卻是不人不鬼，以及任人擺佈。而施法者在施法過程中會向受法者施下一種契約，施法者將自己靈魂的一部分分裂出來，寄生在受法者身上，從而控制受法者。
施法者可以通過控制死靈傀儡的過程，來深入的瞭解、體驗巫妖狀態下的死靈魔法，從而獲得高深的魔法境界體驗。
「希望不會嚇著你。」多洛雷斯看著瑪姬緩緩地說。
隨後多洛雷斯掀開了那身大黑袍，一個類似骷髏架子一般的乾屍出現在張辰和瑪姬面前。
瑪姬艱難的嚥了口口水，確實還能保持面上的冷靜。而張辰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多洛雷斯的身體，乾癟、只剩骨架子，但是胸口處還是有一起一伏的跳動。
多洛雷斯再次蓋上那身大黑袍。
「雖然我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迪麗雅並沒有嫌棄我。」多洛雷斯哀傷的說，「我們仍然是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除了有時候要配合那死靈法師進行一些試驗。」
「直到有一天……」多洛雷斯頓了頓，接著說「直到有一天，那死靈法師被對手重創逃了回來。」
「他違背了諾言，強橫的擄走了迪麗雅的生命力。」多洛雷斯渾身顫抖，「她就這麼倒在我的面前，好像睡著了一樣。但是我知道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瑪姬長了長口，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的身體已經被人用聖光燒灼壞了，迪麗雅的生命力只夠他苟延殘喘一小段時光。」多洛雷斯繼續回憶著，「所以他打起了我的主意，殺死迪麗雅只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他趁我悲痛欲絕之時發動了寄居魔法，想要佔據我的身體。當我反應過來時，他的靈魂已經全部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抗拒著，發自內心的憎恨讓我瞬間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而由於他背棄了承諾，死靈傀儡魔法契約失去了效力，在我的身體裡他憑什麼和我鬥？」
「我很快就吞噬了他的靈魂，一片不留，也得到了他的一切，包括這個地獄引魂花儀式。」
多洛雷斯緩緩地講述。
「地獄引魂花儀式？」張辰四下又打量了一番，「用來喚醒迪麗雅的記憶麼？」
多洛雷斯緩緩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也對，也不對。」
「迪麗雅是被死靈法師殺死的，她的靈魂被死靈法師所吞噬了，而後來死靈法師又被我吞噬了。現在你看到的只是她的屍體，只有這樣是喚不醒她的記憶的。」
「這圖案是人血描繪的吧？」張辰突然嚴肅的問到。
「是的。」多洛雷斯不知道張辰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很快的點頭回答。
「這得殺多少個人才能有這麼多的鮮血來舉行這個儀式？」張辰此時不怒自威，一股磅礡的氣勢猛地爆發出來，壓向多洛雷斯。
多洛雷斯措不及防之下蹬蹬蹬連著退了三步，方才站定。
「一個。」多洛雷斯卻沒有反擊，而是立刻回答道，「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張辰見多洛雷斯不似作偽，收起氣勢。
「沒錯。」多洛雷斯點點頭，「就是別人要送血給我我也用不上。這個儀式原本要求是要兩個人的血，施法者和受法者，這樣才能起到作用。但是迪麗雅的靈魂已經和我融為一體，我的血也是她的血。」
「這麼多血，你怎麼做到的？」瑪姬吃驚地問。
「用秘法，每天抽一些保存起來，整整抽了三個月。」多洛雷斯平淡地說，但是說話的內容卻讓人覺得震驚以及佩服。
張辰和瑪姬此時看向多洛雷斯的眼光已經由原來的警惕轉變為欽佩。
「那我們會不會打斷了你的儀式？」張辰連忙問到。
「沒事的，主要的儀式已經結束了，現在只是等待階段，有人維持就行了。」多洛雷斯指了指祭台上站著的那個人狀物體，「一具低階的殭屍，足矣。」
「給你帶來麻煩，請多包涵！」張辰誠懇地說。
「這也得感謝冕下給我機會解釋。」多洛雷斯搖了搖頭，「死靈法師是人人喊打，一般有冕下如此實力的，揮揮手就把我給滅了，根本不會聽我解釋的。」
「那這個儀式發動之後，會怎樣？」瑪姬好奇地問到
「迪麗雅的靈魂將回到她的身體，然後直接進入冥界進行轉生。」多洛雷斯說。
「那你呢？」瑪姬問。
「我……呵呵……」多洛雷斯雖然笑了一聲，但是悲哀逾濃，「我也不知道。」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多洛雷斯對張辰和瑪姬點了點頭，「很高興認識兩位。希望待會兒不管看見怎樣的異像，都不要打斷，好麼？」
「好的。」張辰點點頭，「你儘管放手去做，哪怕教皇來了，我也給你攔下他！」
多洛雷斯深深地看了張辰一眼，隨後點點頭，轉身走回祭台。
「迪麗雅……」多洛雷斯揮手送走了那個殭屍，深情地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穿著樸素的女孩子，「這輩子，我沒法保護你。那就讓我用千個輪迴來守護你吧！」
多洛雷斯雙手高高舉起，渾身魔力激盪，大聲的念誦著什麼咒語。
張辰和瑪姬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是這祭台中央方圓百米的魔力激盪讓他們十分難受。
張辰只好拉著瑪姬飛到半空中，遠遠地看著多洛雷斯的儀式。
原本用鮮血描繪的地獄引魂花此時竟然緩緩地動了起來！
確切的說，是那血液動了起來。
彷彿伴隨著多洛雷斯吟誦的解咒，那血液匯成的地獄引魂花此時竟然緩緩地蠕動起來，紅色的血液線條不停地流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張辰覺得那血液已經完全流動一圈之後，整個圖案猛地一縮，竟然就這樣整個浮了起來！
從高空看去，那個圖案似乎往上浮了一下，脫離了地面的拘束。
緊接著，地獄引魂花的圖案整體順時針轉動了起來。
紅色的地獄引魂花圖案漸漸縮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化成了一團血球。
多洛雷斯沙啞乾澀的聲音傳來遠遠傳來。
「春天，萬物初始，它是球根。
夏天，萬物生長，它出葉子。
秋天，萬物收穫，它開起妖嬈的花朵。
冬天，萬物凋零，它也一樣。
千萬個輪迴，花葉卻永不相見……」
隨著多洛雷斯的念誦，那團血球不停地變換形狀。
先是慢慢向上長出一條根莖，然後分裂出數十條狹長型的葉子，在空中搖擺。
葉子搖擺了一會兒便紛紛斷落，落下的斷葉化為血水重新融入那團血球之中。
血球再次長出一根莖，只是這次長得很長，也沒有分裂。
直到這根莖停止生長之後，在頂部突然就散了開來，分出了七個枝椏，長出七朵奇異妖嬈的花，組成了一組傘形的花序。
那花瓣反捲如龍爪，那花芯細長妖嬈地探出，彎曲向上。
驚艷的美！
隨後那花又凋零了，回復成一團血球。
那團血球就這樣如此往復，越來越快，而血球卻越來越小。
不知道過了多少次循環往復，那團血球最後竟然凝結成在開花的形狀，七個枝椏帶著七朵妖嬈的花朵，細長的根莖彎曲出驚心動魄的美。
「這是……」張辰看著那朵花，突然想起了在地球上時看見的關於彼岸花的形容和傳說，「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復世世，花葉兩相錯。」
「什麼？」瑪姬見張辰突然念起奇怪的語言。
張辰搖了搖頭，示意等會再說。
此時那朵花兒已縮小至普通花朵的大小，那根莖和花芯都呈現出修長、驚心動魄的美。
多洛雷斯一招手，那朵花兒便慢悠悠的向他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