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壓制 文 / 玉飛
顧雨當先向前走去，並沒有留意到容歡手下的小動作，周剛會意地放緩了腳步，衝著顧雨高聲道：「小雨，你先走一步，我們去買點東西，隨後就到。」
兩人上次已經把這一片逛的挺熟了，顧雨也不擔心他們會迷路，於是應了一聲，自己獨自向h大跑去。
周剛停了下來，看著容歡，道：「你是想說關於顧雨的事？」
容歡點了點頭，猶疑了一下，道：「你有沒有發現，顧雨現在好像有些不對勁。」
周剛眼中閃著若有所思的光芒，吁了一口氣，道：「你是不是注意到，他提到苗偉的時候顯得很平靜？」
「原來你也注意到了，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容歡的表情中夾雜著疑惑和不解：「從出事後第一次見到顧雨，我就感覺他有些變了，好像一直在閃躲著什麼，也絕口不提那件事，不知道他失蹤的那幾個月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剛道：「經歷過那麼多事，換到誰身上都會發生變化的，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容歡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腦中所想的東西，他隱隱感覺到什麼，卻無法抓住那究竟是什麼，更不要說用語言表達出來了：「可是……這很不對勁，他，他可是天才啊！」
「天才怎麼了？天才不也是人麼？」周剛還是搖頭：「我覺得現在的顧雨挺好，和原來也沒有什麼區別。」
容歡臉漲的通紅，他向來就寡言少語，只有在很熟悉的人之間才能說上幾句，這時見周剛絲毫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不由急了，他一急就是這種滿臉通紅的狀態。
「你忘了嗎？當初我們去拘留所看他的時候，那個時候是他受到打擊最大的時候，可是不也很快的恢復過來了麼？可是現在，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其實很簡單。」周剛沉默了，過了良久，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他害怕了！」
「害怕了？」容歡張大了嘴巴，彷彿不敢相信這個答案：「你是說他對苗偉產生了畏懼？不，不，不，這怎麼可能，你不是不知道他，他和苗偉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什麼時候見到他畏懼退縮過！」
周剛歎了一口氣，道：「也許是我想歪了吧！不過除了這個理由，我還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以前我也試探著問過他失蹤的時候的事情，可惜那小子太精了，硬是一點不透露！」說到這裡，周剛臉上現出悻悻的神色，他最喜歡對這樣的事追根究底，可是顧雨楞是一點口風不露，每次提到這件事，他總是一副心癢癢的樣子。
容歡不說話了，他雖然沒有周剛那麼大的好奇心，但是也很想知道顧雨在那幾個月中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可惜，所有一切，只有顧雨一人知道。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瞎猜了，找個機會問問他不就得了！」周剛又恢復了笑嘻嘻的樣子，頭湊到了容歡的面前：「在我看來，顧雨最少還有一大半是原來的顧雨，最少，女人緣還是和從前的一樣好！我說小歡歡，你還是個處男吧？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生大事了，讓小雨給你從這幫大學生中物色一個？」
容歡臉又紅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呸了一口，沒有說話，對於感情的問題，容歡實在是太害羞了點，這就是他的軟肋，周剛最喜歡拿這事來調笑他。
「哈哈哈，你這樣子還真像個小女孩，這麼容易害羞！」周剛不顧形象的在路上大笑了起來，弄的路上的行人紛紛用一種怪異地眼光看著兩人。
「咳咳……」容歡實在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假裝咳嗽用手擋住了臉，低著頭快速向前走去。
……
不是冤家不聚頭，今天信管系的對手居然是經管系，如果放在以前，這或許引不起什麼風浪來，可是在計算機系和物流系雙雙倒在了信管手下後，這場比賽就被好事者給嚴重誇大了。
信管和經管上次私下的矛盾已經是全校皆知了，這就給這場比賽增加了新的看頭：究竟是信管一雪恥辱呢？還是經管再次羞辱信管呢？
由於進入了淘汰賽，所以不存在兩場比賽同時進行的情況了，這樣一來，球場外就變的熱鬧了起來。比賽還沒有開始，場外的氣氛已經異常火暴了起來，操場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他們討論的都是這場即將開始的比賽。
相對來說，大家對信管的瞭解遠遠不如對經管的瞭解，大家所知道的也不過是信管贏了物流和計算機，最終導致了物流的提前出局，這裡面究竟是僥倖還是實力，那就是眾說紛紜了，就連看過那兩場比賽的人也分不清楚。
計算機系和物流系最後一場生死之戰許多人是看了的，而那天信管卻以十分大的比分敗給了實力弱的英語系，這就讓所有人的天平倒向了另一邊——認為信管的取勝是絕對的運氣。
不過還有一部分人站在了信管的一邊，這些人大多是看過信管比賽的人，其中以女生居多，他們的理由則是：對英語系的時候，信管保存了實力，最牛最牛的那個王牌並沒有上，她們堅信，只要那個人上場，信管就一定不會輸。
比賽還有十分鐘開始，經管隊在做著最後的熱身活動，他們的體育老師兼教練站在那裡招手把弟子們聚集到了一起。
「好了，大家先過來，我最後再交代一下今天的戰術。」經管的體育老師身高也有一米七五的樣子，可是在這幫隊員的襯托下顯得就那麼矮小了：「你們給我記清了：第一條：絕對不能輕敵，要拿出你們百分百的實力出來，不要忘了計算機系和物流系是怎麼輸了的！」
「教練，放心吧，信管的實力我們早就見識過了，真不知道計算機的和物流的做什麼吃的，學校白給他們安排那麼好的小組了。」說話的是經管今天招收進來的大一新生，杜濤。這對何風風他們來說，也是一個熟悉面孔了，正是那天在球場上羞辱他們的幾個人之一。
「杜濤！」教練語氣十分嚴厲：「如果你抱著這種思想的話，那你今天可以不用上場了！」
「教練，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杜濤急了，好容易有耍酷的機會，要是因為自己一句話給耽誤了，那可真是要抱憾終生啊。
教練一揮手，沒有理會他的解釋，道：「李南、王平、羅曉、熊震、吳撼岳，你們五個首發，記住，一上來就要把我們經管速度快的優勢發揮出來，徹底打亂他們的節奏。撼岳，你是老隊員了，又是隊長，場上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全要靠你臨場調度了。」
一個高個子的男孩鄭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心中也不把信管當成一回事，但是有著杜濤的前車之鑒，他聰明的選擇了服從。
教練稍稍放下心來：「信管隊的實力確實不怎麼樣，聽說他們系有一個大一的新生，進攻能力非常的強，計算機和物流幾乎可以說是輸在了這個人的手上。」說著，教練目光望向了在另半邊球場盲目投球的信管隊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過你們要小心點，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一定要把他壓制住了！說到防守，我們經管才是第一的！」
h大最強的四個隊伍，計算機進攻最強，經管防守最強，其他兩個隊相對來說是比較平衡的，經管教練在聽到信管連敗計算機和物流的時候吃了一驚，立即調查了兩隊輸球的原因。
在得知兩隊是輸在了一個人手上時，經管教練把顧雨列為了最危險的目標，但是得知這個隊員只是進攻厲害，防守一塌糊塗的時候，他提起來的心重新放下了，他相信，就是國家隊的隊員來了，經管隊也有一防之力，何況對方只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大一新生！計算機和物流犯的最大毛病是輕敵——輕敵才會落敗的啊！
比賽還有五分鐘，信管隊在做著最後的熱身，對經管，他們可是懷有極大的憤恨的，尤其是何風風，他始終忘不了當日受到的羞辱。
「我受到的羞辱，今天要加倍的討回來！」何風風心中一發狠，硬是把比他強壯了許多的苗濤擠到了一邊，高高躍起搶下了一個籃板，然後狠狠投了出去。
苗濤和王潤發對望了一眼，不由苦笑著揉了揉被擠痛的胳膊，小聲地道：「看來今天的火藥味很濃啊！」
王潤發一頭的黃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面上沉靜如水，冷笑著道：「難道你忘了那天經管是怎樣羞辱我們的了麼？」
眼前又閃過了對方嘲弄的眼神，苗濤心底的火焰一下竄了上來，紅著眼道：「今天絕對要干翻他們！」
「輸給哪個隊，都不能輸給經管！干翻他們！」信管隊的火性上來了，頓時散發出了強大的殺氣，連場外的觀眾都感覺到了。
「操！什麼東西，大言不慚！」信管的口號激怒了經管的學生，經管系場上的隊員也開始冒火了，雙方還沒有正式開始比賽，火藥味就已經很濃了，隨時有爆炸的危險。
擔當這場比賽裁判的是一個中年人，看到場上的這種情況，不由皺了皺眉頭，這些學生怎麼了？還沒比賽就鬧出這麼大動靜，希望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經管！必勝！經管！必勝！」場外經管的拉拉隊被這濃烈的氣氛刺激，情不自禁地提前大叫了起來。
而信管這邊，那聲勢可就弱的太多了，誰叫他們是新系呢，一共才那麼點人而已，還不抵人家系的一個班。
信管的漂亮輔導員今天也出現在了場邊，對於信管能進入淘汰賽，她可是事先沒有想到的，她也是今天心情最輕鬆的一個了，賽前不被人看好的信管能闖到這裡，已經可以有「勝固欣然敗亦喜」的心情了。
出乎意料的，方芳今天也出現在了場邊，她受的傷並不是多重，當時只是流血多了一些，才顯得那麼的嚴重，經過幾天的休息，傷口已經有結疤的跡象了。
方芳上身套了一件長袖的t-shirt，擋住了胳膊上的傷痕，下身配了一條咖啡色的裙子，臉上居然有了些紅潤，並看不出有曾經受傷過的跡象，而站在她旁邊的方婷臉色卻十分的蒼白，找不到一絲的血色，一身白色的長裙更顯得她的嬌弱。
比賽還有一分鐘開始，經管隊員已經站在了場上，而信管隊員不時有人向學校門口望去，像是在期待什麼人的到來。
方婷牙齒緊咬著嘴唇，臉色更加蒼白了，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還不來麼？顧雨，你心中難道真的沒有我一點點的位置麼？」
「我們上場吧！」何風風再次緊了緊自己的鞋帶，最先踏進了場內。
「這小子，這幾天老有事，下午連課都沒上完就去了，怎麼到現在還沒來？」王潤發看的出來其他隊員對顧雨生出了不滿的情緒，故意大聲埋怨顧雨，其實是為他開脫。
「是在說我麼？」王潤發聲音剛落，人群中卻突然鑽出一個穿著信管隊服的人來：「哎呀，今天人可真多，害我擠進來這麼費勁。」
「我靠，你終於死來了！」王潤發看到顧雨及時趕到，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
414寢室其他成員也湊了過來，紛紛訓斥道：「你小子，哪次都搞到最後才來，沒看到比賽要開始了麼？」
「呵呵，呵呵。」顧雨乾笑兩聲，道：「真是不好意思，跑回寢室換衣服呢，結果發現沒帶鑰匙，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來了就好，比賽要開始了，上場吧！」何風風一直緊繃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楊劍主動讓出了首發位置，拍了拍顧雨，道：「鹹魚，好好打啊，不要丟了信管的面子！」
「放心吧，看我干翻他們！」顧雨也難得的爆了句粗口。
「嘿，干翻他們！」眾人齊齊跟著吼了一聲，幸好這時場外的拉拉隊喊的凶，聽到這句話的人不多，不然這導火線非提前引發不可。
「嘟！」裁判吹了一聲哨子：「雙方上場！」
雙方帶著濃厚的殺氣登上了球場，顧雨的目光飄向了方婷所在的位置，看到了那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還有那眼中流露出來的哀傷和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