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2章 黨校同學 文 / 九月歡顏
孟謹行當晚就住進了黨校的宿舍。
同宿舍四位同學,除了孟謹行,另三位竟然都來自三江,其中一位還是三江市現任市長張達志的秘書……彭昕冬。
孟謹行到宿舍時,另外三位外出活動未歸,彭昕冬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來,正插鑰匙開門。
見到孟謹行,彭昕冬停下手中動作,問他找誰?
孟謹行立刻與彭昕冬握手,互報了家門,雙方才知道是同期培訓班同學,便一起寒暄著進了門。
「……你們申城最近動作很大啊!」彭昕冬雖然五短身材,但長相、作風都很官派,一邊說著話,一邊摸出軟中華扔給孟謹行。
「領導們卯足了勁向你們看齊呢!」孟謹行笑著幫彭昕冬點了火,「我聽說,你們張市長可是個能人,一年開了十六個項目,剪綵都剪到手酸啊!」
說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彭昕冬眉開眼笑,「那是!別看每次到省裡開會,你們翁市長排場最足,但要說到交卷子,哪回都不及我們張老闆。」
孟謹行雖然心裡對翁燦輝越來越反感,但聽彭昕冬這麼說,感覺就好像在貶低申城,心裡不由自主泛起酸泡泡。
當即也道:「經濟上我們與三江的確還有距離,但要說到精神文明建設,我們不僅一直都走在三江前面,在全省也是名列前茅的。」
彭昕冬倒是大氣,聽了哈哈笑道:「咱倆怎麼就自吹自擂了呢?」
孟謹行嘿嘿摸著頭道:「人都這樣,自己的親娘再不好,只能自個兒關起門來討論,一走到門外啊,王母娘娘、七仙女都及不上自家醜娘半分好。」
「還真是這個理……」彭昕冬說著突然就定睛看著孟謹行停了嘴,老半天突然就抬著肥肥的短指連連點著孟謹行,「哎呀,剛剛在門口就覺著你眼熟,總算讓我想起來了!」
孟謹行摸不著頭地看著彭昕冬,「你見過我?」
彭昕冬呵呵笑著問:「你是燕大97年的畢業生吧?」
孟謹行點頭道:「是啊!你還真知道?」
彭昕冬更得意了,「我娶了你的同班同學做老婆,你說我是不是該知道?」
孟謹行這下吃驚了,「誰啊?」他們班的女同學,他印象中沒有西南的,而且大多出了國,女同學沒出去的,多數都留京了,好像回西南的,只有一個叫吳剛的,當時進了省教育廳工作,「你說的不會是吳剛吧?」
彭昕冬哈哈笑著點頭說:「就是她啦!」
孟謹行瞠目結舌。
吳剛不但姓名如男子,長相性格也男范兒,當年在燕大是出了名的假小子,打籃球、踢足球能見到她,女生間談論男生和打扮基本沒她的影,更曾揚言要做一個堅定的獨身主義者,沒想到畢業才一年她就不聲不響把自己給嫁了!
「你不是對她用什麼手段了吧?」孟謹行醒過神玩笑道,「她可是信奉獨身的。」
彭昕冬也不避諱,嘿嘿笑著說:「也不能說是用手段,只不過都喝多了,自然而然幹了那事,然後她又一下就有了,非要我負責不可。那我就只好大的小的一起討回家了!」
孟謹行忍俊不禁,「她沒揍你?」
「沒有哇。」彭昕冬忽然想到孟謹行前一句話是有後半句的,「你剛剛說她信奉獨身?」
「對啊。」孟謹行吐著煙圈使勁點了點頭。
彭昕冬撇著嘴搖頭,「怎麼可能!我到教育廳辦事,她一眼就看上了我,打那以後常給我打電話。後來教育廳要派人到三江的少數民族學校支教,佈告一貼出她就報名了,為的就是能和我在一個城市工作!」
孟謹行大跌眼鏡,搞半天,吳剛同學是怕沒有愛,用獨身宣言武裝自己吶!
更讓他沒想到的還在後面。
彭昕冬接下來大談吳剛說的那些個有關孟謹行同學的軼事。
孟謹行第一次知道,原來吳剛和其他女生是一樣八卦的,她居然把大學四年,校內校外有哪些女生暗戀過孟謹行的所有花邊新聞,都一個不漏地八給了彭昕冬,其中有些人,孟謹行自己連名字都沒有聽到過,更不要說人和名對上號了。
彭昕冬說到後來,彈著煙灰不無羨慕地說:「……想當年,我也算是華清有名的才子了,可就是因為這長相,愣是沒有一個女生拿正眼瞧我的!工作以後,依然如是,幹得再出色都不如人家有副好皮囊、有個好背景,身邊整天女人圍著轉,陞官像坐直升機!」
他正感歎,同捨的其他三位正好進了門,其中一位紅臉自然卷的大個兒笑著就接上了,「喲,彭秘還發這種感歎,那我們要不要活啊?」
彭昕冬這人看來脾氣確實好,雖然被揶揄,他根本不以為忤,馬上笑著站起來為孟謹行和三位同事作介紹。
說話的大個兒是三江市發改委項目辦主任陳志偉;進門就往床上爬,擁有一頭地中海髮型的那位,是三江教委辦公室主任展鵬;還有一位叫柳秋陽,與彭昕冬是上下鋪,長得白淨清瘦架一副高度近視眼,竟然是三江公安局政治處主任。
陳志偉挺熱情,馬上加入孟、彭的聊天陣營;展鵬看樣子是喝多了,倒床上只朝孟謹行揚揚手,就面朝牆壁睡了,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柳秋陽態度較為矜持,淡淡地與孟謹行握個手,自顧自去洗漱後上床看書,並不參與下鋪一直在進行的話題。
次日,翁燦輝等人返回申城,孟謹行去送行,遇到同來送行的黃鶯,黃鶯又堅持要送他回黨校,還跟著到他們宿舍轉了一圈,把屋內三位男士的眼珠子差點看掉下來。
等黃鶯一走,彭昕冬和陳志偉就揪著孟謹行,要他老實交代,這女的是何方神聖?
eg因為醫療城項目,如今在省內官場的名聲極為響亮,孟謹行雖然受劉飛揚和鄔雅沁影響,對張光烈心存疑慮,但畢竟是幾億資金的大項目,他內心還是相當希望能引資成功的。
因而,彭昕冬他們動問,他存了一點私心,情願讓他們誤會也還是笑而不答,免得他們動了念頭打eg項目的主意。
孟謹行堅持不說,彭昕冬他們也沒轍,就開始議論,究竟是同班那個省財政廳的班花漂亮,還是黃鶯漂亮。
「……你們吶,就是年輕,只知道看哪個漂亮!」展鵬一邊撫著他的地中海腦袋,一邊端著老大哥的架勢點拔他們,「不同的女人,那就是不同的味道!咱們的班花小敏,就是一朵將開未開的白玉蘭,芬芳純潔,掛在枝頭遠比摘到手裡更美麗。剛剛那位,不是我說啊……」他懷著點兒小報復地瞄孟謹行一眼,「那是一朵迷人卻沾毒的罌粟花,誰要是沾上了,就準備快樂地痛著吧!」
彭昕冬哈哈大笑,「鵬哥,合著不論純潔還是沾毒,都只能遠觀,不能採摘啊!」
「我給你幾個膽,看你敢不敢摘其中一朵試試?」陳志偉做出一個掏膽的動作,取笑道。
「我還真不敢,怕吳剛踹死我!」彭昕冬做出怕怕的表情。
很少說話的柳秋陽終於也冷不丁插了話,「老展說得沒錯。純潔的,那自然愛得真摯,花謝時芬芳還在,卻能讓你對那份憔悴不忍直視。帶毒的那就更不用說了,沾上了就戒不掉,結果自然是花落人兩亡啊!」
孟謹行暗暗佩服展鵬和柳秋陽,這二人不但眼光毒辣,而且所賦評價入木三分。
陳志偉卻不以為然地說:「要我說,人活一輩子,最不能辜負的就是大好春光,花開堪折直須折啊!」
彭昕冬等人立時朝他喝起倒彩。
又過了兩日,幾個人下午沒課,也不想出去,就聚在宿舍擺龍門陣,正說得興起,孟謹行接到朱志白的電話,問他的宿舍在哪兒,他和葉琰偉來看看孟謹行。
孟謹行聞言大有受寵若驚之感,立刻跳起來往外跑去接二人。
等把這二位引進宿舍一介紹,立刻讓彭昕冬等人羨慕不已。
很少開口的柳秋陽,這下更少開口了,哪怕眼前站的是省公安廳的領導,是他應該竭力巴結的人物。
從知道班裡這個申城過來的年輕幹部才年僅24歲開始,他就沒正眼瞧過孟謹行,認為要不是孟謹行撞上了好政策,背著省委選調生的名頭、又有高學歷,哪能這個年紀,屁都不懂就能成為科級幹部?
彭昕冬倒是私下裡拿張達志在中央黨校的同學王鵬舉過例,人家更牛,沒什麼背景的中專生,愣是年紀輕輕28歲就出任運河省東江市的市長,由此看來,孟謹行24歲擁有正科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柳秋陽還是很不屑,認為快速提拔這種眼高手低的年輕大學生是冒險的舉動,在他看來,越是這種人,就越該把他扔到最艱苦的基層,好好錘煉敲打一番,沒有個三年五載的絕不提拔。
陳志偉背後取笑柳秋陽一根筋。
葉琰偉和朱志白的出現,更加讓柳秋陽覺得孟謹行是個浮誇的人,不僅與黃鶯這種一眼看去就具有危險性的女商人曖昧不清,還專好溜鬚拍馬投機鑽營,由此也讓他對提拔孟謹行的申城和長豐領導也沒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