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昕嵐
這點用心何素自然明白,她也體貼地暫時忘記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傷感,回到幸福身邊。
「就算我真的聾了瞎了,你也沒有退貨的機會了。」她還以笑容。
他連連拱手。「不敢,不敢,我可害怕何素姑娘的牙齒呢!」
「小姐,姑爺,吉時就要到了,老爺要你們快去前廳呢。」下人們皆是氣喘吁吁,分明跑了很多的路。
軒轅非指指他們。「我說的沒錯吧。」
「知道了。」她伸出手,而他則牢牢地握住。
兩人換了喜服到了前廳,客人們早就等候多時,只缺新郎新娘前來拜堂了。
有一個青衣道士看見他們到了,就大聲地開玩笑,「白盟主,您的女兒和女婿總算來了,要是再不來,我們可要以為小倆口光顧著恩愛甜蜜,忘記了我們這些喝喜酒的了。我說,忘記我們這些老不死也就算了,要是連爹爹都忘記,可就大大不該嘍。」
一時間,笑聲如雷,何素也難得紅了臉。
「好了好了,小夫妻都已臉紅了,你們也不要耽誤人家的時間,讓他們去拜堂吧。」
在丫頭的帶領下,他們走到了白正面前。
白正比起往常少了幾分威嚴,多了一些慈祥,他一臉笑容,看著他們在他面前跪下,然後接過了女婿遞過來的茶。
「我的寶貝女兒,以後可要靠你照顧了。」
軒轅非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放心,從此刻開始,她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就是她的命。」
白正慢慢點頭,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然後把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但放下茶杯時,心頭卻莫名一跳。女婿的笑極為不同,似乎充滿深意,不過很快便消失。他暗自想著,或許是自己太捨不得女兒,所以才有了這樣的錯覺。
思及此,他轉向自己的女兒。
「綾兒,以後爹不能在你身邊再照顧你,你一定要事事當心,可不要再任性行事了。」
「爹爹,不會了。」
接著,就像所有的古裝電視劇成親儀式一樣,在賓客的祝福聲中,新人完成了人生最美的一個過程。
何素,一個生長在現代,卻與古代有著糾纏不清的緣分的女人,終於在這裡。與一個古代男人結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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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朗星稀。
窗內,春意正鬧。
紅色喜燭,已然高照,兩相依偎,不覺夜深。
軒轅非舉起合巹酒遞給何素,可她從不曾喝過酒,所以只是把唇放在上面做個樣子,沒想到,他卻不讓她放下酒杯。
「何素,這酒是要喝完的。」
「哪有這個道理呢?這東西又不好喝,喝了頭也會不舒服的。」
「可是,男女只有喝了這酒才能真的變成夫妻,變得長久。難道你並不想和我長長久久嗎?」
從來都認為喝酒是受罪的何素只得接過酒杯,喝了下去,只是一杯酒下肚,腹中便迅速燃燒起熱火,眼中只看到雙影,人也暈頭轉向,已然醉了。
她癡癡傻傻地笑著看他,軒轅非只得領著她走向床。
她已站不穩,只得把半個身子的重量放在他身上,口中喋喋不休地說;「你拉我做什麼呢?」
「自然是洞房了。」
她倏地瞇起眼睛,完全不信任他的能力。「少風,你行嗎?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不小心靠在一起,你卻連看我一眼都不敢的。」
軒轅非只覺得好氣又好笑。這樣的糗事她竟然還記著,並且在此刻拿來說嘴,真是有些過分了。「你是不相信我了?」
她不甚清醒地搖頭。
他歎一聲,「看來我不好好證明一下自己,是不能過關了。」若是在這一方面被自己的老婆看不起,那可是男人最大的恥辱了。
然後,就在何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時,人已經捲進了一片熱浪中。
同一時刻,燃到一半的紅燭也熄滅了。
朦朧中,何素摸上了他的臉,卻是不同於往日的平整,於是不知不覺就自言自語起來,「少風怎麼和平日有些不一樣呢?」
以韓少風的身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成親已經夠討厭了,如果連這個時候還要以韓少風的面貌與她歡好,那他怎麼也不能接受了,所以他特意灌醉何素,脫下了面具,卻沒想到醉了的她,還是有這樣驚人的洞察力。
「我就是我,怎麼會不同呢?是我的何素喝醉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進一步動作。
一吻緘口,時間空間同時停止,肉體和靈魂一起沉淪……
紅紗帳中,暖香輕漫。
更鼓不知敲了幾下,體力早就透支的何素終於耐不住倦意沉沉睡去,臉上猶自帶著微微的笑。軒轅非捧著她的臉,慎重而小心,就像捧著一件馬上就會消失的珍寶。
雖然他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姐姐,他和何素不會重蹈覆轍,也說了男人的感情可以和權力慾望一分為二,可是當所有的事情全都攤在面前時,到底還是有所猶豫。
可是,他馬上又想到了白正。看他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仰他鼻息,日間所見的一切和自己曾經所遭受的一切,都深深刺激著他的野心,引出他最大的慾望,這讓他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
當光亮從紗窗透進來的時候,他終於下定決心。
從中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個預先就備好的盒子,再從裡面取出一顆藥丸,然後放入何素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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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二天,本該是何素隨著韓家兄弟回臨安的時候,可偏偏新房裡面卻傳出了新娘大病的消息。只見何素昏沉沉的,不僅面色難看,還不能下地,甚至連開口說話都不能。韓少樂一看這種情況,自然就拖延了離去的日子,打算等到弟媳好了再走,可沒有想到這病還真是蹊蹺,不管吃什麼藥,看什麼大夫都沒有成效。
就這樣,五天過去了。韓家老大老二看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決定先回臨安,一方面去處理店舖裡的事情,另外還可以回臨安看看有沒有懂這個病症的大夫。
就在整個白家為何素的病頭痛不已時,軒轅非卻適時地利用這個機會找遍了白家,卻始終沒有發現北嶽門門主蘇澈的蹤跡,更不用說玄天寶劍了,因為在白家沒有所獲,他就把目標轉到了白正的身上。
他是白正的女婿,自然有很多的機會接近他。再加上何素生病時,他始終都老不離不棄,耐心照顧,白正心裡感動,慶幸當日沒有選錯人,也因此對他愛如親生之子,完全不設防。軒轅非清楚他已經完全獲得這個岳父大人的心,於是盤算著計劃也差不多可以實施了。
在何素昏迷的第二十天夜晚,有一位自稱是臨安的名醫來到了白家,他說自己是韓榮請來醫治他兒媳的,白正雖然也不抱什麼希望,但既然人家已千里迢迢地來了,還是客客氣氣地把他當作上賓。可令白正驚訝的事,這個大夫居然讓何素醒了過來。
她慢慢地好了,先是清醒,然後又能說話,氣色也漸漸恢復,五天之後,她已經可以下未走動。
為了慶祝女兒康復,白正特地在自家擺上了一桌家筵,正當一家人舉杯相慶的時候,管家卻突然捧著一個紫金盒子上前。
「老爺,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東西遞進府裡,我看上面寫著老爺的名諱,就拿了過來。」
白正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面端端正正放著一封信,他拿起來,卻一下子變了臉色。
白豈舒首先察覺到氣氛有異,趕緊也過來看,結果竟大叫出聲,「風火令?!這不可能!」
那盒子裡面放著的就是滅神教的風火令。在三年前,這小小的令牌曾經讓許多的江湖入夜晚睡不著覺,可是,現在滅神教已經沒了,軒轅非也已經死了,哪裡還有什麼風火令呢?
「叔父,信!信裡說什麼呢?!」
白正皺著眉頭,把手中打開的信交給了白豈舒。
「看起來,我們還是小看了他,那麼高的山崖,我們總以為他一定死了,沒想到他居然活了下來。」
信是出自於滅神教教主軒轅非之手,他只說自己沒死,如今要回來重新拿回失去的一切,而信的底下則書寫著一連串的名字,其中包括當年追殺軒轅無名的人。當然也有連手對付他軒轅非的那些人。
「會不會是軒轅非的餘孽在虛張聲勢?」白豈舒當年是看著他掉下去的,也看著有人去山底調查過,雖然不見屍體,卻難以相信從這樣高的地方掉下來,還有不死的道理。
「不,我見過軒轅非的字,他的字很有特色,霸氣十足,還有他的口氣,都是旁人無法模仿的。看起來他真的活著,天下恐怕又要起風波了。」
軒轅非?記性好的何素一下子就想起了山頭那個美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