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子澄
「大嫂!」劉懿梅靠了過去,擔憂的凝著緊閉雙眼、臉色慘白的王念慈。
「放心吧,她應該沒事了。」刁秉威輕拍她的肩,要她放鬆心情。
「我想留下來照顧她……」她歉然的咬咬下唇。
「那我先送你母親回去,她年紀大了,不適合在這裡照顧病患。」他貼心的全為她設想好了。
「那我哥……」擔憂的看了眼劉智松,他早在護士小姐推病床出來時,便緊跟著病床的移動變化位置。
他心裡也不好受吧?
「隨他吧,接下來他還有很多問題得想清楚,我明早再來醫院接你回去休息。」突地給她一個用力的熊抱後,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別忘了,隨時有需要就打電話給我,二十四小時不關機,嗯?」
直到他完全走出她的視線,她的身體好似還留有他的體溫,就像他一直留在她身邊一樣……
第五章
沒有人會懷疑他們不是一對情侶……不,應該說除了劉懿梅,每個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貨真價實的情侶。
就連老媽也親熱到直接叫喚他的名字了,而且總是讚不絕口,彷彿自己的女兒能認識刁秉威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教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懿梅,刁先生真有心,跑醫院比你大哥還勤快;我的人生不能重來了,不然我也想找一個像刁先生這麼好的對象。」整理行囊,在醫院裡住了兩天,王念慈可以出院了,她摺疊著病床上的被單,神情仍顯憔悴。
劉懿梅站在置物櫃前,收拾日常用品的手頓了下。
連大嫂都這麼說,讓她有種百口莫辯的錯覺。
她當然知道每個人說的都是事實,刁秉威這兩天的表現實在無可挑剔,而且他們之間的確有些東西在發酵、改變,但並不是像所有人想像的那樣——他一點表示都沒有,口頭上沒有。
她不明白這樣就算交往了嗎?他什麼都不說,光用行動對她好就夠了嗎?或許是她太貪心,總覺得這種事還是說清楚講明白的好,否則萬一是誤會一場,豈不貽笑大方?以後她在社區裡怎麼見人?
雖然心裡對這件事有所期待,但她覺得還是看他怎麼表示再說吧……
「嗨!準備好了嗎?」說人人到,刁秉威敲了敲房門,一臉悠閒的出現在病房門口,手上抱著一大束鮮花。
「習先生,我們正聊到你呢!」王念慈難得的扯開一抹笑。
「聊我?我有什麼好聊的?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外加一張嘴,有什麼不一樣嗎?」挑挑眉尾,他從不知道自己能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
「刁先生真愛說笑。」王念慈掩嘴輕笑,這笑容已在她臉上消失好久了。「我才在跟懿梅聊你對她很好,要她好好把握。」
「大嫂∼∼」劉懿梅輕跺了下腳,一雙眼不曉得該擺到哪兒才好。
「喔?」好奇的晃到劉懿梅身後,他好奇的低聲詢問。「那你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她什麼都沒說好嗎?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她頭也不抬的微咬下唇,他領悟了什麼似的輕哼了聲,突地轉身對王念慈喊道:「大嫂,我先送你回去吧!」
「要不要到家裡吃飯?我煮飯很快的。」王念慈沒有任何意見。
「不用了,我想我跟小梅還有點事要談一談。」他單方面做了決定,完全沒徵詢過劉懿梅的意見。
她驚訝的微啟小嘴,在見到他篤定的神情之後,默默的將聲音吞回肚裡。
好啊,要談就談,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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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王念慈安全送到家,也不管劉家的氣氛有點弔詭,無心插手劉家家務事的刁秉威,禮貌的跟劉母打了聲招呼,便匆匆忙忙的拉了劉懿梅走人。
由於事務所離劉家只隔了兩條巷子,加上車子已在停車格裡停妥,刁秉威索性就將車丟在停車格裡沒再移動,牽著劉懿梅便往自家的方向走。
瞪著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十指交纏緊扣,溫熱的體溫藉由他的掌心直接傳遞給她,令她忍不住臉紅心跳,卻無法忽略竄過胸口的竊喜。
好吧好吧,她承認自己對他的喜歡,已然超過「喜歡」這兩個字面上單純的意義,比喜歡多出很多很多,所以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時,她完全沒辦法提出反駁——事實上她已經默認,只等他表明心態。
雖然說現代女男平等,但感情這種事還是由男方開口較為適當。
若要說她思想迂腐也無妨,她實在無法想像自己開口向他告白,那會讓她感到莫名的彆扭。
一進門,她還來不及看清這睽違三日的事務所,刁秉威便砰的將大門甩上,猛地將她頂靠在大門門板上,熱呼呼的唇就這麼不由分說的壓了下來——
驚訝的張開小嘴,卻正好讓他乘虛而入,火熱的舌像條滑溜的小蛇般溜進她芳香的檀口,恣意品嚐她唇間的香甜。
他像個貪婪的孩子般舔吮著她,讓她所有的思緒神經全都當機,被動承受他的侵略,全身像著火般發燙。
她的滋味就像他想像的那般美妙,若不是擔心她缺氧暈了過去,刁秉威真想就這麼天長地久的吻下去;即使萬般不捨,但他仍憐惜的稍離她的唇,讓她獲得喘息的空間。
「你覺得怎麼樣?」抵著她的額,他的身體跟她貼得好近,近到兩人和門板之間貼合的距離,就像粘貼在門板上的兩塊膠紙。
「啊?什麼怎麼樣?」她很喘,酡紅的雙頰分不出是缺氧還是害羞,一雙長長的眼睫像扇子般急速揚動。
「當我的女人。」凝著她嬌美的嫵媚,他的眼變得更為深沉,一股來得迅速且毫無預警的衝動自下腹竄起,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該死!他一直知道她擁有影響他的能力,卻沒想到僅只是一個吻,竟就能挑起他潛藏的慾念。
他一向不是肉慾主義者,這兩年下來雖曾特意去處理或注意自己的生理需求,但龐大的工作卻經常讓他忘了有這種需要的存在,現在竟如此輕易就讓她挑起,教他感到詫異且心癢難耐。
「當你的女人?」她怔愣,這和她想像的有所差距,很大的差距。「你是說,當你有需要時,為你暖床的女人?」明眸快迅堆積憤意,滿腔情意被他的請求澆熄。
她料想不到他竟是這樣一個混球!她感到很失望,甚至有種看錯人的難堪。
「呃,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霍然發現自己失言,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雖然稱不上靚女殺手,可好歹對女人他自詡還算有點辦法,總能逗得她們開開心心,孰料一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口拙得緊……他不由得感到挫敗及懊惱,並忙著補救自己的口誤。
「那你是什麼意思?」惱火的推開他,她懊惱的以手背拭去留在唇間的男性氣息,眼眶不爭氣的泛紅。「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隨便的女人嗎?那很抱歉,麻煩你另尋對象……」
「跟我交往!」由身後一把摟住她的腰,讓她整個背緊緊貼靠在自己胸口。「我是個粗人,不會講好聽話,也從不認為你是個隨便的女人;要是你不嫌棄,願意跟我這樣的粗人交往嗎?」
咬咬下唇,不需要華麗的詞藻,光他這麼說,就讓她鼻酸得快掉淚。「……你才不是粗人!」雖然他不是一般的白領上班族,但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這樣評斷他是粗人!至少她絕不這麼認為。
推著她轉了半圈,讓她面對自己,就算她執意低垂小臉,他也固執的低下頭,硬是要瞧清她的眼。「小梅,你願意嗎?」
抬頭凝著他,臉上稍嫌緊繃的神情不由得放軟幾許。
這個男人呵∼∼她一直以為他凡事淡然閒適看待,但此刻她竟在他臉上看到明顯的緊張——不安的眼既緊張又期待,乾燥的唇不覺以舌滑過,以滋潤那股焦躁,她不禁泛起淺笑。
她能感受他的在乎,因為在乎所以緊張,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真好笑,明明兩人距離這麼近,卻非得到這地步才看得到對方的感情,他們兩個到底誰比較遲鈍?
「你親都親了,現在才問這個不覺得太遲了嗎?」輕笑出聲,她不吝嗇的顯露自己的好心情。
聽出她的調侃,他的顴骨不由得泛起粉色。「我是行動派行嗎?」
「嗯。」她輕應了聲。
「嗯?」這是什麼意思?回答的是哪個問題?他都糊塗了,「你的意思是……」
原來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會變成笨蛋,即使萬能如他,亦逃不過愛情的魔咒。
她好笑的覷他一眼,那記風情萬種且意有所指的眸光令他怔愣了下。
「你答應了?」是嗎?不然怎會用那種挑逗的眼神瞧他,瞧得他全身都要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