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出雲
朱月和朱晴陽同時看著父親，反應卻是兩極。
朱晴陽不以為意的笑，而朱月則是不斷在會場內找尋父親說的何伯父；就見不遠處，何伯父與一名年輕女孩和幾個商界人士談話。
「何伯父的女兒是何藍妮？」她早聽聞那個女人的大名，因為和她連在一起的名字多是富商名賈第二代，或是影視紅小生；一個美麗有手腕的千金小姐。
「沒錯，幾年不見，沒想到她長得亭亭玉立了。她來家裡時，小月正在讀大學住校，而你正準備出國，應該有見過她，還有印象吧？」朱新海笑問兒子。
「見過，但印象不深。」他淡淡的笑。
「沒關係，現在多聯絡聯絡，印象自然就深了。」
「爸，你真要哥哥搞商業聯煙？」朱月直覺排斥這個念頭。
「妳以為我是那種古板的人嗎？認識見面不表示要結婚，不論是晴陽或是妳，要結婚當然要有感情基礎，不過多認識朋友也不錯啊。」朱新海挑眉的神情與兒子如出一轍。
「你保證不會逼哥哥娶他不喜歡的女人？」朱月盯著父親要求他承諾。
「小月，妳哥哥都不急了，妳幫他急什麼？」朱新海好笑的看著女兒。
朱月轉頭看向哥哥，盯著他一派輕鬆的神情皺眉。「對啊，哥，你怎麼一點部不擔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啊？」
「有什麼好擔心呢？爸媽若是要我們為公司的利益犧牲婚姻，早幾年就會安排一堆相親，也不會等到現在。爸只是拗不過朋友的要求，才會勉為其難的答應，而且我相信不會有第二次了，是不是？爸。」朱晴陽輕佻眉，溫文的笑臉下隱含著要求父親許諾。
朱新海被兒子幾句話一堵，只能無奈的笑道：「放心，不會有第二次。」
「那麼，小月，妳先吃些東西等我們，我和爸爸向何伯父打聲招呼就走。」
朱晴陽知道妹妹不喜歡曝光，而他和父親也很配合她的習慣，不讓她出現在眾人面前，主要也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畢竟這個變了質的社會，隱藏著太多潛在的危險，他們不能不防。
「好。」她點頭應好，趁這個時候到自助餐吧拿食物祭自己的五臟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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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盯著燈箱，看著洗好的正片，準備挑選幾組雜誌要的照片。
正當她專心埋首於工作時，一本雜誌突然從天而降，將她分好的正片搞亂。
她惱火的抬頭，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識時務的傢伙，發現除了仇震外，沒有人會這麼要白癡的擾亂別人的工作。
「老大，你是太閒了嗎？你把我挑好的照片都搞亂了啦！」她狠瞪他一眼，看也不看一眼就將雜誌拍開。
「別忙，我當然是有事找妳，分點時間聽我說說吧。」仇震拉過鄰座的椅子，和她擠在辦公桌前。
朱月知道他纏人的個性，只有將椅子往後推，等他說完想說的話。
「什麼事快說，等一下總編要看片子呢。」
「妳看了今天出刊的X週刊嗎？」他指指壓在桌上的雜誌。
「沒有時間看，怎麼？難不成你和你達令的事被踢爆……」
「不是我的事，是妳老哥的事。」他摸著自己有型的鬍子，刻意壓低聲音。
「我哥？」她一愣，眼睛瞥向專門報導商界名人醜聞、花邊新聞的雜誌。
封面是一個很秀氣的女人和……她最親愛的哥哥！
而斗大的標題卻寫著——
翔昱企業集團貴公予的未婚妻曝光
未婚妻？
看著這三個宇，朱月的腦子裡好像有根筋突然斷掉，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仇震瞧著她目瞪口呆的傻樣，很好心的幫她翻到有關朱晴陽緋聞的那一頁，放到她面前。
她呆呆的順著他的手指，看著文章中哥哥的照片，雖是偷拍的照片，但他俊逸出色的外表依舊，只是他身旁的女子看不清楚，但隱約可知是封面那名秀氣的女子。
看著那一篇充滿臆測，又夾雜些許事實的報導，朱月的腦子無意識的將內容記下，可是心裡卻直覺排斥相信文章的真實性。
「蘇心禾？她是誰？」她抬頭看仇震，傻傻的問。
「怎麼，妳哥哥的未婚妻妳不認識？」
她茫然的搖頭，「不認識。」
「我還以為妳知道呢，不過幸好這個記者重點在朱晴陽的身上，沒有跟拍你們家人，只有登她和妳哥哥的照片。」
朱月呆呆的看著文章上的照片，忽然覺得空氣變得稀薄，喉嚨緊得救她喘不過氣。
「小月，妳還好吧？」仇震盯著她蒼白的臉，擔心的問。
「是誰關了空調？好悶。」她額上冒汗，忍不住用手搧風。
「沒有人關空調，妳是受到驚嚇才會產生這種反應。」仇震將她從椅子上拉起，拖著她走出辦公室，到空曠的電梯大廳。
她背貼著大理石牆，冰冷的觸感降低她的悶熱感；直到震驚稍退，她的腦子才又恢復運作。
「老大，這個報導會是真的嗎？」
「八卦雜誌妳要當真就是白癡，不過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
「他什麼時候有未婚妻卻沒有告訴我？」她一副無法置信的輕喃。
雖然很早就有心理準備他終有一天會談戀愛，卻不相信他會瞞著她這件事；她以為自己是最貼近他、最熟悉瞭解他的人，可是……今天她完全沒有自信了。
心好痛！她的心怎麼會這麼痛呢？
「未婚妻只是一個說法罷了。有些事男人甚至不會告訴父母，更何況是妹妹。」
「哥哥不會瞞我的，我曾問過他，可是他從未提過有蘇心禾的存在……」說著，朱月倏地閉嘴。現在想來，哥哥沒有給她正面的回答啊！
每次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時，他都只是笑，無所謂承認或否認，全是她一廂情願的認定他沒有回答就是沒有的意思。
「妳哥哥有女朋友的事真的讓妳這麼訝異嗎？說實話，我覺得像他這種男人沒有女人才叫不可思議。」仇震安撫的拍拍她的肩，無法理解她的反應。
朱月垂眸瞪著地板，好半晌才苦笑道：「我只是傷心他沒有告訴我這件事，要不是這次被狗仔拍到，不知道他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妳就不要怪他瞞你們。往好的方向想，妳快有嫂子，不也是喜事嗎？」
朱月盯著地板的眼神滿是紊亂，強笑的說：「是啊，哥哥娶妻是喜事。」
只是，這樁喜事並不是她所希望的而已。
仇震撇唇一笑，用力拍她的肩，「如果妳哥哥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妳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不是嗎？」
「嗯……只要是哥哥選擇的女人，我當然只有支持了。」
她抬頭淡淡一笑，清亮的眼神卻悄悄地黯然了。
第三章
「風花雪月」是一間位於鬧區中小巷內的咖啡館，既無華麗的招牌，也沒有炫人的裝潢，只是一間木造的兩層樓小屋，散發著古樸自然的森林氣息，以及挑逗味蕾的咖啡香。
店名「風花雪月」，主要是擷取合夥的四個女孩名字中的各一字而成。女孩們是大學時的室友，雖不同系卻情比姐妹深；這份友誼從青澀的青春延續至今，即使各有發展，還是共同開了這家店，當成她們眾會的場所。
朱月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風花雪月」，朝自己熟悉的角落走去，不意卻看到艷光四射的模特兒好友花政稚。
「嗨，花女。」朱月懶懶的打了聲招呼，逕自在花政雅的對面坐下，一坐下就趴在桌上歎氣。
花政雅放下手中的雜誌，問道：「看妳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怎麼了？」
「沒有。」她抬眼看了花政雅一眼，擠出一個無力的微笑。
「沒有才怪，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就說出來啊。」
「說不出來。」朱月唉聲歎氣的說。
「晴陽哥的事？」花政雅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揣測道。
「嗯。」
「是這篇說他有未婚妻的八卦報導惹妳不高興嗎？」
花政雅揮了揮手上的雜誌，剛才她看到有關朱晴陽的緋聞時，幾乎是訝異得合不攏嘴，沒有想到向來行事低調的他會被人拍到與女友出遊的照片。
朱月瞟她一眼，沒有回答。
「晴陽哥有對象妳該為他高興才是，怎麼反倒生起氣來？」
「我沒有生氣。」
「還說沒有生氣，嘴都翹得半天高了。」花政雅戲謔地笑她。
「我沒有。」朱月坐正身子，正色的否認。
「好好，妳很高興，那請問妳現在鬧彆扭是為了哪樁事？」花政雅挑眉問。
「我才沒有鬧彆扭，只是有些……難過。」朱月扁嘴反駁。
「難過什麼？就算你們兄妹感情再好，也不能一輩子黏著晴陽哥，他早晚會找到心愛的女人恩恩愛愛過一生，然後心裡只有愛人，沒有妹妹。」花政雅蓄意揶揄她。
朱月氣惱的瞪著她說：「妳真的愛戳人家的傷疤。」
「妳罵我也沒有用，誰教妳要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