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展緣
「大概吧！他總想把自己神秘化，在公司裡除了我，他還真是找不到一個人可以說話，因為公司的人大都活潑好動。」水姒又笑了一笑。
「你說，昊煬對我的態度是不一樣的，這是真的嗎？」
她戰戰兢兢地問，水姒則想了一想才說：「你知道嗎？Sun很討厭有錢人。」
「是嗎？」
衛祈靈嚇了一跳，若這件事是真的，那她跟他哪有希望？
「他之所以討厭有錢人，是因為他從小就住在育幼院，看盡了各種嘴臉。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因為豐詔杭是第一個，我跟愛情保全公司的夥伴算第二個，而你是第三個。」
「我……我算嗎？」衛祈靈已完全變成一個為情所困的小女人，不斷抓著水姒這塊浮木詢問著。
「看來你是真的很愛他，他很幸福呢。」水姒微笑著。
「可是……」衛祈靈紅了眼眶。「那天他來找我，我問他有沒有愛過我，他竟然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說著說著，她難過地哽咽了，水姒拍了拍她。
「我想，你看到的只是他倔強的背影，但失落的臉和脆弱心，你卻沒看見，像他這樣的男人，愈是自信，往往也愈是自卑。」
「是嗎？」
眼前這女子說的是事實嗎？但那些日子的相處，她並沒有感覺到他對自己有任何心動的跡象啊，皇甫昊煬真的會為自己失落嗎？要是他寧願難過一輩子也不願意和她在一起，那她該怎麼辦？
「祈靈，他是孤兒，那種害怕擁有又失去的恐懼，與對人的不信任，是多麼地根深蒂固，若不是我感覺到你真的愛他，我不會跟你說這些，因為我也想保護他。再說，一輩子是那麼的漫長，我希望有人救他！你願意救他嗎？」
「我願意，我真的願意，但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他。」
她是真的愛他，無論如何，她都應該再試一試，如果他也同樣愛她，就不該讓兩人都陷入一輩子的遺憾中。
水姒聞言拿起筆寫了一個地址後遞給她。
「他在育幼院，那是他真正的家，人只要心情不好，大多都會回家。除了愛情保全公司之外，育幼院就是他的世界。」
「謝謝你！跟你聊過之後，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水姒只是回以微微一笑便轉過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繼續手上的工作。
衛祈靈也不好再打擾她，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忍不住詢問她一開始就想知道的問題。「Water，你的姓好特別，跟建築業界龍頭老大的姓氏一樣。」
頓了一下，水姒才開口，「是啊，好巧……那個人是我外公。」低下頭，她取下髮簪，讓頭髮流洩而下，如同古典美人般動人心弦。
衛祈靈雖然不明白她這個舉動是為了什麼，但她卻發現在她的眼神裡透露出一抹濃濃的哀愁。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她選擇離開，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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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育幼院裡待了幾天，皇甫昊煬非但沒有快樂起來，反而時時想到那天衛祈靈傷心欲絕的臉，對於她的批判，他承認的確是自己的疏忽。如果他真的讓她跟童謙睿在一起，他能夠去想像他們往後的生活嗎？而自己……真的願意看到她變成其他男人的妻子嗎？
衛祈靈，這個讓他心動的女子，用她的眼淚擊敗了他驕傲的偽裝，也讓他無法再坦然地面對他的夥伴。
他輕輕地笑了，沒想到在他的生命裡，竟會出現比錢還重要的東西。
他希望她只是暫時的難過，然後……忘了自己帶給她的傷害……
「昊煬……」
遠處突然傳來一個令他好熟悉、好想念的聲音，他不敢置信的轉身。
是她？真的是她！
衛祈靈快速地奔跑，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地抱著他。
「昊煬，我終於找到你了，不管你是不是愛我，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祈靈……你……」
「拜託你讓我說完！自從你走了之後，整個世界彷彿都瓦解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整個腦子都是你。昊煬，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只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祈靈，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背景相差太多了，我並不是很有錢，也不能讓你過衣食無虞的日子，我更不是個體貼的男人，脾氣還大得很，你不怕我嗎？」
「不怕，我真的不怕，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你不會欺負我，甚至還會保護我，在你的身邊，我才是最安全的。還有，我也不用吃多好穿多好，那些都是表面的享受，我不是這麼膚淺的女人，請你相信我好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雖然答案他早已猜到。
「是Water告訴我的，她給了我好大的信心。昊煬，雖然我很想留在你身邊，但如果你認為離我遠遠的會讓你快樂，只要你開口，我會走！不過假如你也愛我……甚至只要有一點點喜歡我，那我求求你，別再推開我好嗎？」
「不要那麼卑微，這不是我所認識的衛祈靈，別為了我改變自己，我就是因為愛上那個一直自信滿滿、神采飛揚的你，才會選擇離開你。你是那麼的特別、那麼的與眾不同，而我的生活圈跟你並不相同，我不要你在認識了真正的我之後才感到後悔，或是勉強自己來配合我……」
衛祈靈抬頭，用唇封住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在她的挑逗之下，皇甫昊煬也深陷了。擁住她，化被動為主動，在兩舌火熱的交纏下，他認命地投降了。
他愛她，所以不想把她讓給童謙睿，既然是兩情相悅，為什麼衛祈靈能勇敢地向前走，而自己卻懦弱地退縮呢？在認清自己的心意後，他整個人都輕鬆了。
第七章
與皇甫昊煬一起並肩看著夕陽西落，衛祈靈仍覺得像在作夢一樣。
「我不是拜託竹內寬照顧你了嗎，他人呢？」
「他是有再來找我，但我還是拒絕他，所以他回去日本了。」
「是嗎？」
笑了笑，皇甫昊煬擁住她，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會來找我，相信Water也跟你說過一些關於我的事了吧。」
他突然開口，叫衛祈靈愣了一下，但隨即點了點頭。
「嗯，可是並不多。」
「從小到大，我除了小學、國中的學費是由院方提供外，其他都是自己半工半讀得來的，就算出國唸書，也是靠獎學金。我們育幼院沒有多少贊助者，所以我們都過得很苦。」
皇甫昊煬苦笑了一下。
「我們上學帶便當，常被有錢人家的孩子取笑菜很寒酸，我的兄弟姊妹們有時會向院長哭訴，弄得院長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當時的我很不懂事，誰笑我們，我就帶人去打那個人，甚至也帶頭跟院長作對。」
他摟著衛祈靈，歎了口氣。「直到有一天，我發現院長一個人躲著，邊哭邊歎氣，還看到他把自己一些值錢的東西賣掉，只為了給我們買好吃的東西時，我這才徹底覺悟，我發誓將來一定要賺很多錢給院長，也絕不要再被人取笑，在氣勢上，我永遠要當個贏家。在經歷了幾個行業後，我發現玩股票是最快，也最省時的賺錢方法，所以我把大半的精力都花在鑽研股票上，還好這幾年的收穫沒讓我失望，也改善了育幼院的生活。」
「那你可不可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加入愛情保全公司？」
「因為茗筠說服了我，她是第一個相信我能力的人，她說既然都要工作，何不找一個既高薪又不用花勞力，還能讓僱主覺得幸福的工作。本來我只是抱著好奇的心態進來，沒想到一做就做了這麼多年，工作之餘還能兼顧股市行情，對我來說，這真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昊煬，那你告訴我，豐富人生的廣告是不是你設計出來的？」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不相信童謙睿有那種頭腦，而且跟你一起工作的這段時間，你對這廣告的瞭解比他還深，我也問過導演，他說童謙睿根本比不上你。」
「那廣告的確是我設計的，我以前也在廣告公司待過，只是後來跑去大學當助教，才離開那個行業。」
「昊煬，我覺得你真的好棒，能設計出這樣的廣告。」
「大概是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設計出這麼貼近人心的廣告。」
「昊煬，你對我真好。」衛祈靈甜蜜地靠在他身邊。
「我不希望讓你後悔愛上我。」
「我不會後悔。昊煬，只要是你，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現在你在我的身邊，我覺得全部精力又回來了，明天我們就回台北，我要繼續賺錢，把那一千萬賺回來。」
「好，都聽你的。」
以前若有人說她會對一個男人唯命是從，她絕對會哈哈大笑外加指責大罵，但現在她卻是那麼心甘情願，看來她衛祈靈真的是遇到剋星了。